第017章 斯維特的告別
第017章斯維特的告別
弗里島的天氣變化莫測，昨天夜裡還是萬里無雲，第二天的清晨，就開始下起了小雨。弗里島的莊園里，農夫們之間流傳起了弗里島上的恐怖惡魔傳說，前幾天南邊發生的異變，幾乎整個弗里島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隱瞞下來自然不可能，不過各種謠言也隨著混亂的結束而開始暗地裡流傳起來，酒館里是談論這些的好地方，特別是樂於這類話題的冒險者，還有剛剛來到弗里島的小商人，酒客，還有流浪者。
近兩年弗里島外的海盜活動越來越少，除了被弗里島和斯圖亞特的海軍清剿的之外，也有很多察覺到風向不對，而主動投靠了弗里島的，他們大多在弗里島住了下來，不過弗里島最近幾個月正在大刀闊斧地開發弗里島周邊的島嶼，他們因為熟悉海上，而被那些合作開發島嶼的商人們聘請去做嚮導之類的事情，收入比起以前自然好了許多。
弗里島北部的港口，原本計劃是要擴建的，不過在奧斯汀成為弗利安郡的政務官之後，建設大陸港口便提上了議事日程，弗里島港口的擴建也就變得沒有必要起來。未來的弗利安郡，包括弗里島及其周邊島嶼在內，將成為前進大洋的基地，政治中心在弗利安郡偏南的弗利安城通過道路和尉行省北方以及往東到遠鄉港，往西到薛岳帝國的帝國佔領區聯繫起來，往南則直達新建大陸港口，位於弗里島西北方向，略微有點靠近桂郡，是經過了一個多月勘察確定的地點，一方面是地形適合而且是天然良港，二是因為有一條現成的道路，直達桂郡。
弗利安城，港口和弗里島形成了一個三角形，三角地域內移民開墾土地的工作依然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僅僅過去一個月，就有超過九十多個大莊園，二百多個小莊園被開拓出來，基本的水利系統也已經有了雛形。這裡氣候濕潤，森林茂密，小型河流眾多，是開墾田莊的主要地區。在弗利安郡的北部，是大片的丘陵森林，有很多少數種族在這裡的森林中居住。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人們，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移民到了原本認為是荒涼的尉行省南部，才發現這裡竟然如天堂一般，基本上只要是有帝國身份證明的平民就可以在這裡成為擁有自己土地的自耕農，雖然必須承擔一定的兵役。
在雪狸帝國和薛岳帝國戰爭最激烈的時候，整個尉行省中部因為帝國的焦土政策，而荒廢了大片的土地和村鎮，也給尉行省帶來的十年內難以恢復的巨大傷害，毋庸置疑，這也是帝國陛下預先計劃好的結果，削弱地方力量，加強中央集權一直就是伊嵐大帝矢志不渝做的事情。
弗里島的繁榮，某種程度上因為弗利安郡的大開發而讓政務署的財政變得入不敷出起來，也讓奧斯汀的政務署欠下了巨額的債務，不過只要能夠撐過這幾年，等弗利安郡的農業和商業都興盛起來，稅收以及那些礦產礦石和森林中的大樹木等資源都會給弗利安郡帶來更多的收益。大量的金幣流動，本身對於弗利安郡的經濟也有事強大的刺激作用，當然，這是後面的事情了。
埃爾維斯迷宮的事情餘波還在，奧斯汀便在凱恩的勸說下回到了弗利安城。
弗里島上，凱恩將整訓軍隊和徵召新兵訓練的事情交給了卡爾負責，又讓帕斯卡具體負責弗利安郡的防務，他一個人出現在了埃爾維斯迷宮被毀壞后的遺迹上，這是這裡被毀壞的第三天，天氣依然是陰雨連綿，道路也是泥濘不堪，這裡雖然是岩石區，不過因為那一場毀滅性的災難，這裡到處都是粉碎的岩石和鬆散的泥土，經過雨水的沖刷之後，窪地都成了沼澤一般。凱恩所站的地方，是一塊突出的岩石，身邊有許多長長短短的裂縫，原來藍魚在這裡的分部也已經撤消了，竟然搬到了一座屬於凱恩的新建的礦場里。
聽說前天夜裡藍魚再一次內亂，死傷很多，艾略特重傷的消息在他的組織內部也引起了很大的混亂，更糟糕的是，艾略特將這個亂攤子主動送到了凱恩的手上。
凱恩無法拒絕，他需要艾略特經營了幾十年的情報系統，所以儘管是火坑他也必須要跳了。
也許是因為要死的關係，艾略特變得格外大方，在凱恩尋找解除亞倫身體上的血脈詛咒的時候，還提醒了凱恩，需要注意的事項。凱恩雖然心有不滿，但也只好先壓下來。按照那位斯坦先生的估計，艾略特儘管有他的幫助，也決然活不過今天，此刻想起來，凱恩心中也是複雜異常。
因為埃爾維斯迷宮第四層的巨型魔法陣列的自爆而形成的魔法風暴還沒有完全散去，對於弗里島的影響顯然是十分大的，凱恩手下的幾個實驗室暫時都無法工作，凱恩手指在空中劃了一個魔法符號，一束煙火憑空出現直衝天空，然後爆裂開來。
這事是魔法風暴的核心區，能夠使用的魔法也只有這種簡單而直接的，過了不久，兩個人來到了這裡。
斯維特先生帶著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了凱恩的面前，凱恩聽說過，這位名為黛蘭小姐的女孩，是已經故去的克里斯多夫子爵的女兒，雖然年紀還小，卻已經十分美麗了。凱恩記得，當斯維特帶著黛蘭小姐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往往都是斯維特抓著小姑娘的手掌，只不過這次卻有些不同。
凱恩臉上微笑道：「斯維特先生，好久不見。」
斯維特和凱恩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而且如他這樣的強者，也想來不會在意什麼禮貌之類的事情。他瞥了凱恩一眼，淡淡說道：「我要走了。」
「去哪裡？」凱恩有些意外斯維特這麼匆忙，問道。
斯維特回答道：「離開西大陸。」
這次凱恩是震驚了，他說道：「離開西大陸，我記得通往西大陸的航道可是把持在一夥海盜的手裡，而且船到了大洋上，一去無回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九十，就算你是強者，終究也不能在海面上飄一個月吧？」
「能。」
斯維特的回答倒是簡單，凱恩只能苦笑道：「為什麼不找個地方隱居起來，而要去東大陸？」
「黛蘭身上的病還沒有完全根治，我要帶她去東大陸找治療者。」斯維特回答道。
凱恩低頭想了想，問道：「不回來了？」
「也許吧。」斯維特說道，「那裡也許更安靜。」
「你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強者，反倒像一個稱職的父親。」凱恩說道，「需要我的幫助嗎？」
「我要一筆錢。」
「多少？」
斯維特說道：「一萬金幣。」
「你倒真是不客氣。」凱恩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問題。」
小雨開始越下越大，雨絲落到凱恩身上之前，就已經被一層無形的東西阻擋，然後在凱恩的身前形成了一層雨幕。斯維特帶著一把傘，望著不遠處的凱恩，他說道：「你是個有趣的人，只可惜我不是艾略特，我還是希望身邊的人能心思少一點。」
「你這是在勸告我么？」
「不是，只不過是一句牢騷而已。」斯維特又說道，「艾略特要死了，西大陸能達到這個程度的強者不多，你能讓他看重，也說明了你的潛力。不過，有些事情即使你知道多麼的無趣，也必須要去做，我在會參加那個老傢伙的葬禮之後，坐船離開弗里島。」
「多謝閣下還記得來告別。」
「此外，還有一個勸告。」
「什麼勸告？」
「你要小心斯圖亞特。」
「斯圖亞特？」如果斯維特不提起，凱恩都快要忘記這個以前的海盜之王了，現在那個傢伙應該在遠鄉港呆著，不過斯維特這個時候說起來，顯然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凱恩。
果然斯維特對他說道：「斯圖亞特的身份，遠遠不止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和美人魚帝國的一個權力家族，有著很大的淵源，不過從斯圖亞特、所做的事情來看，他正在消減這一種聯繫。不過無論如何，對你或者對你的弗里島，都是沒有任何好處的。斯圖亞特一路搏殺到如今，也習慣了用武力解決某些陰謀解決不了的事情，也許你就是那些問題中的一個。」
「把我當做麻煩的人絕不會少。」凱恩笑著說道，「不過我相信只要抱緊帝都那條大腿，站好隊，麻煩就不會是麻煩。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多謝你的提醒，反正在帝都的計劃里，斯圖亞特都是用來牽制我的存在，是敵人與否，至少在表面上，本來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斯維特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同意凱恩的說法，還是習慣性的點頭，他又說道：「我走後，幫我照看一下子爵閣下的墓地。」
「拉比斯總督會顧及的。」凱恩說道，「不過你堅持，我會如你所願的。」
斯維特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
凱恩笑了笑，也不再說話，他還是在等人。
當斯維特離開了凱恩的視線，雨已經變成了大雨，岩石山丘上冒起的零散煙柱即使過了幾天，也依然還是存在著，周圍已經看不到幾棵小樹，天空的烏雲固然很低，卻沒有那種壓迫感了，地面大多是一片灰褐色，有岩石的顏色，也有泥漿的色調參雜著，這不是一個好天氣。凱恩低聲嘆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有些涼了，算了算時間，原來夏天也差不多要過去，風越來越大，雨幕中一個人影在遠處突然出現，緊接著很快來到了凱恩的身前。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件奇異的衣服，光著頭，嘴唇很厚，身體強壯，當他一動不動站在凱恩身邊的時候，就如同腳下扎了根。
事實上這一次的見面並沒有任何約定，不過是來自於偶然的默契。
凱恩說道：「該怎麼稱呼？」
「斯考特，這是我在人類世界的名字。」
「斯考特先生是海族人？」
「不，我是哈維人。」
沒有想到來的這位這麼直接，凱恩先是一愣，然後笑道：「我聽說過哈維人的大名。」
「我記得我們的名聲可不算太好。」那位先生說道，「不過我來不是說這些的。」
「是關於阿雲先生么？」凱恩難得在稱呼阿雲的時候加了一個先生的後綴。
斯考特點了點頭，說道：「我要帶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