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漢斯的野望

史可法和張建強進京面聖的幾十天里，揚州的戰時機器一直在高速地運轉，揚州沿江碼頭每天人頭攢動，一批又一批被說服的百姓離開了世代居住的家園。扛著簡單的包袱揚帆遠去。

這段時間裡揚州能夠正常運作全部依仗於左都督、太子太保劉肇基的主持，這位揚州危難之際唯一的援軍沒有像後世史書記載那樣「率四百殘卒退守巷道，格殺數百清軍之後盡墨」，史可法和張建強離開后，這位被清乾隆封為「節愍」的忠良一併擔起了守護揚州的重任，等著史可法面聖之後回揚州再行交付。只是史可法沒等來，卻等來了總攬揚州軍務的長江水師統領、伏波將軍張建強。

「哼，一個水師將領能守城？」劉肇基多少看不起這個看似乳臭未乾的張建強，若不是皇帝欽命的聖旨和尚方寶劍，張建強恐怕根本指揮不動咱這個太子太保。這個張建強卻也怪的很，剛上任便拉著自己去了一趟江陰，挖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典史回來。臨走時又把自己派到浙江鄞縣去找了個鬍子還沒長長的叫張蒼水的小娃娃，這張大帥到底想幹嘛？劉肇基遠遠地望著揚州碼頭，心中疑惑不解。

劉肇基回來的比張蒼水晚了幾天，主要是張蒼水帶走三千子弟兵的時候出了岔子，按理說這三千人深夜登船遁走，保密性算是可以了，但那十幾條福船終究還是被沿岸的水師察覺了，浙江是潞王的地盤，本來就是和福王爭皇位爭得不相上下，一聽到皇帝那邊竟然派人來挖自己的牆角。立馬氣得渾身發抖。興師動眾地要找劉肇基問罪，這事鬧了好幾天，搞得劉肇基差點要拔出尚方寶劍「先斬後奏」才鎮住這位不安分的主兒。當然也把他心情搞得一團糟，直到站在張建強面前的時候，老劉同志依舊一副想殺人的黑臉。

「還有別的事情了嗎？」張建強才懶得管他和明朝王爺結了什麼梁子，心裡只關心他帶來的那幾個人。

「回大帥，其他沒什麼事了，哦，差點忘了，此行浙江，歸來途中遇一行舟的紅毛人，說是張將軍的故交，此人能說出張將軍容貌，可見不是行騙之人。便一同帶來了。」

「什麼！」聽到這消息，張建強立刻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張建強來到明朝之後根本沒結識什麼外國友人，一個紅毛人……莫非是？

「此人現在何處？」

「回大帥，正在外面的客房裡候著！」

「好好好，你先退下，讓我去見見他。」說罷便一揮手，劉肇基退下的時候滿腹狐疑：張將軍幹嘛對一個紅毛人如此關心？

……

「我的張先生……沒想到你已經是這個偉大帝國的將軍了！」一見張建強進來，漢斯便熱情地擁抱了上來，此刻兩人已經沒有初來時的隔閡，作為兩個在古代生存的現代人，他們的友誼怕是要超過馬克思和恩格斯了。

張建強畢竟在大明已經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本正源清的中華禮儀的熏陶程度已然不低，自然習慣不得這類現代西方禮儀，草草地擁抱了下還是把漢斯推到了他自認為的安全距離之外。

漢斯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只不過張建強很會安慰人，給了這位連祖國都找不見的大鼻子些許溫暖。

「漢斯先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這句話一出，漢斯那個感動的淚流滿面啊。只不過還是正事要緊，漢斯此次回揚州就是和張建強商討之後的去向。

揚州一戰已然不可避免，但是之後呢？大明江北除了揚州孤城已無處可守，韃子的偵騎日日在揚州城外騷擾，，整個長江以北的中下游平原已經全部是韃子騎兵的天下，當然，除了揚州寬厚城牆之後那一片小小的綠島。

「大破長江水師之後你便去了舟山群島？還在修建碼頭？」聽到漢斯講述自己的行動，張建強不禁陷入了沉思：舟山群島島嶼星羅棋布，易守難攻，在大陸失守的情況下，如果以那裡作為襲擊清軍的基地……

不行！不行!這件事歷史上已經有人做過了，張蒼水四進五齣長江的基地便是舟山群島，最後眼見大勢已去，選一小島隱居還被人發現了，滿清的勢力在17世紀後期可謂大如天，連遠遁台灣的鄭氏都能一舉端掉，要能逃脫滿清的爪牙，必須離足夠遠才行。這個漢斯現在在舟山修建碼頭的話豈不是白忙活了？

原來，漢斯到達舟山群島后，便根據令水師俘虜測量了各個島嶼的水文情況，在後世的航運界，舟山可以算是天然深水良港，舟山市全市主要深水岸段有38處，岸線總長185公里，水深在10米以下的有164.1公里，其中水深在15米以下的103公里，是中國東南沿海建設大型深水港的理想港址。上海國際航運中心就在其中的洋山島上，漢斯就把第一個港口選在了這裡。漢斯原來就參與過軍港建設，依照記憶畫出了一幅相對合理，實用的港口設計圖。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了他那50個教士了，這些教士驅使著俘虜們日夜趕造這個港口，要不是漢斯用中遠輪上不知道誰留下的數碼相機拍了張照片，張建強還不信呢。

當年張蒼水四進五齣長江，幾次兵至南京燕子磯，何等之威風？最後還不是悻悻而回，待張蒼水被斬於杭州，舟山便被徹底廢棄了，若是如此。建造深水良港又有何用，「失策啊，失策，漢斯老兄，你這招棋走得真是——有點臭啊！」

「張先生真的以為我修建碼頭是為了學1949年那位跑到台灣的仁兄反攻大陸嗎？尊敬的中**人，我們德意志人沒你想象的那麼愚蠢！」

「那麼，漢斯先生，你的打算是什麼呢？」張建強的好奇心被激起來了。

漢斯鄭重其事地展開了一副世界地圖，當然：這是被漢斯精心藏起來的現代貨，此次冒險帶到揚州，可見漢斯不是在開玩笑。

「你想做什麼？這不過是一幅普通的世界地圖！」

漢斯突然變得一臉嚴肅，兩眼瞪著張建強道：「尊敬的中**人，你願意策劃一次世界上最偉大的撤退嗎？如果你成功了，敦刻爾克的光芒將徹底暗淡下去？」

「撤退？撤離什麼？」

「一個國家，一個文明！你們偉大的華夏文明在這片土地上被掐滅，卻將在萬里之外的天堂之國重生！我很想參與這個榮光的過程」

說罷，漢斯抓過桌上的一支狼嚎，沾滿了墨汁，以舟山群島為起點，繞過了台灣、菲律賓，穿過巴布亞紐幾內亞，終點落在了天堂之國——澳大利亞。

（情節終於展開咯，最近更新有點慢，其實我也不想的，一是文筆太臭，二是工作上再不也如以前輕鬆，新房裝修、公務員……天哪，賜給我一個賢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