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槍拍案傳奇
弘光元年的六月初，冷清了許久的揚州碼頭忽然熱鬧了起來，自從城中百姓全部疏散南渡之後，除了運送補給軍械的水師船隻，再沒有其他船隻停靠在這裡，臨戰的揚州彷彿鬧了瘟疫，所有從江面經過的民間商船都選擇遠遠避開。而這一天，揚州碼頭彷彿又恢復了往昔的繁華。
放下王年、高起豪的游擊部隊之後，返航的張建強船隊恰巧在碼頭遇見了這些個「不速之客」，下的船后，這支船隊的正主已經在碼頭候著了。
「史閣老？閻典史？這位莫非是……」
「這位便是大帥要末將到浙東搜尋的少將軍張煌言。」劉肇基連忙在一邊提醒。
原來是自己搜羅的人才「到貨」了，張建強不禁大喜，閻應元、張蒼水，兩位可稱為明末民族英雄的人物，張建強的偶像，此刻都站在自己對面行禮。恍如夢幻一般，只是此刻碼頭上所有人除了張建強自己恐怕都在疑惑，一個小小的典史還有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咱張大帥咋就這麼上心？
「歡迎，歡迎……今日真是我張某大喜的日子，不但得見史閣老，還能同時見到心儀已久的國之賢才，我張某三生有幸，劉都督，速去安排酒宴為客人洗塵！」
劉肇基應諾而去，卻折殺了張煌言和閻應元。閻應元不過一江陰小吏，還是前任；張煌言更是悲劇，之前連官都沒有。張建強對兩人有舉薦之功，不料進京平了南京勛舊的叛亂就成了皇帝親軍的統領大將，雖說聖旨不可違，但兩人終究覺得心裡虧欠。
史可法更是覺得難以啟齒，懷中的明黃色聖旨反而不知道該不該拿出來。在那份聖旨上，閻張二人的地位昭然若揭：朕遣羽林衛親軍統領張煌言、閻應元率本部兵馬援兵揚州……
該如何向張建強開口，把這兩人硬生生從他這裡變成皇上的人！
「那個……建強兄……」
「嗯，怎麼了？史閣老，」張建強看這三人臉色尷尬，不禁起了疑心，「莫非京城出了變故？」
唉，該說的還是得說啊。史可法長嘆了一口氣，「聖旨我就不宣讀了，這兩位已經是京城皇上親軍羽林衛的統領大將，此次乃是奉旨援兵揚州，還望張大帥……」史可法已經說不下去了，乾脆把嘴巴一閉直接等著張建強的雷霆之怒了。
「什麼？閻應元和張蒼水已經是皇上親軍的統領了？」張建強不禁大喜，看的碼頭一干人等更是鬱悶，怎的皇上搶了將軍的人，將軍卻是這般高興？
史可法同樣是疑惑不解，不過見到張建強對聖上此舉並無他議，也就懶得去當這個出頭鳥去探他虛實。
這一干人等終究是小看了張建強的胸襟，在他心裡，只要能擊敗南侵韃虜，是誰的人都沒關係。而張蒼水和閻應元能夠這麼快身居高位雖然出乎他意外，但對於軍事上四面楚歌的弘光小朝廷絕對不是壞消息，但是張建強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兩位將軍必須全力完全聽從自己的調遣。
「那是，那是伏波將軍總攬揚州軍務，應當應當……」史可法趕緊抹去額頭的汗，暗地慶幸過了這一關，「對了張將軍，本閣還有一事相告，出發之時，上次在南京軍械處見到的戴師傅求見本閣，說是想借本閣的船隊送一批軍械過來，本閣便答應了，此刻戴師傅也該在碼頭候著了。」
大明的社會階層分為士農工商，匠戶的地位連最低的商人也算不上。所以剛剛一干朝廷命官相互寒暄是，戴明師傅也只得躲在人群之中，此刻聽到史可法提到了自己，老戴連忙從人堆里走了出來，躬身一禮：「小民戴明參見史閣老，張將軍……。」
一套寒暄過後，閻應元和張蒼水要忙著安頓所部官兵，無暇與張建強嘮嗑。至於史可法，不知道是不是怕張建強會突然翻臉，也拒絕了老張請他喝洗塵酒的一番好意。隊伍軍械交接完畢就急急的渡江回京了。
待得碼頭上人都走的一乾二淨，戴明神神秘秘地湊到張建強耳邊，「此處不方便，想請將軍移步到小民的坐船上，小民有禮相送……」
哦，張建強心裡一陣激動，看來自己對戴明的「栽培」果然沒有白費，不管是什麼東西，戴明這次前來肯定是有了能拿出來的東西。只見戴師傅神秘兮兮地將張建強引到船上，屏退左右之後，戴明讓幾個年輕小輩抬出了幾個包裹得嚴嚴實實地帆布包。這剛打開一看，張建強差點沒高興地暈了過去，那帆布包里分明是一支支嶄新鋥亮的毛瑟1898式步槍！
「戴師傅，你他娘的怎麼搞出來的，」張建強半喜半疑又帶十二萬分佩服地問道，「老子給你的圖紙不是這種步銃啊？這種火銃戴大師是怎麼弄出來的？」
一聽張建強稱自己為大師，心裡不禁有些得意：「回大帥，這可算是大帥的一個失誤造成的啊」
「哦？」
「大帥給小民的那幅插圖其實還有個折頁，那張折頁便是這種火銃的圖解了，原先小民也不知兩種火銃孰優孰劣，待把兩種都仿製出來之後才發現折頁后的這種才是上品，便自作主張做了八十支送給大帥。
張建強隨意拿起一支步槍，準備試射一番，可剛接過戴明拿來的子彈卻一下子就傻了眼……
「還是這種5厘八的子彈啊……」張建強看著手上的子彈不禁有些發愁，張建強臨走時留給戴明三發95式用的DBP子彈方便他仿造，沒想到這傢伙直接用了當毛瑟步槍的子彈，按突擊步槍口徑做單發步槍的子彈……這戴明可真是暴殄天物啊。
戴師傅看出張建強的無奈，連忙擦去臉上的汗珠解釋道，「將軍，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小民知道這圖紙槍管口徑是7厘9，只是小民實在沒經驗做將軍所需的這種彈藥，只得把槍管口徑改小，直接仿造將軍給我的子彈了……不過，小民已經改進了后裝彈殼的裝藥量，經過測試，射距已經超過兩里。」
張建強這下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喜的是明代工匠的巧奪天工終於使成熟的步槍提前出現在三百年前的明朝，悲的是這槍估計又是和日本三八大蓋一樣的悲劇，縱觀整個抗日戰爭的歷史，無論是鬼子還是土八路，對於這種一穿兩口，養幾天又沒事的小口徑步槍都是深惡痛絕……
不過仔細想想，有總比沒有好，這些武器能在這裡出現本身已經是個奇迹了，在這背後戴家花了多少心血張建強也是可以想象的，想到這，張建強就放棄了士兵對手中武器只會吐槽的優良傳統。
「將軍，將軍？」戴明打斷了張建強的思緒，「小民還有大禮奉送……」
這次的更加勁爆，包袱一打開，張建強幾乎驚叫的喊了出來：「霰彈槍！」
「原來將軍叫它這個名字啊，嗯這名字不錯，小民記下了」戴明一邊說一邊隨意拿起一支，接過旁邊小生遞過來的彈藥，裝填完畢后對著江面就是一槍，遠處一條被無主的漁舟被打得木屑橫飛，船幫上被穿了好幾十個孔，可見威力非同小可。
望著目瞪口呆的張建強，戴明不免有些得意地介紹：「這種槍是造步槍的時候無意得到的靈感，家中小兒頑皮，在老夫丟棄的廢槍中裝填火藥碎石射擊，老夫由此發現此種槍械用處，由於槍膛不需用那大水輪搞那勞什子內紋（膛線）造出來倒是極為方便，老夫便私自決定造出來兩百餘支獻給將軍，還望將軍不要嫌棄，呵呵。」
張建強喜出望外，有了這些大殺器還能怕了那韃子不成，什麼狗屁八旗鐵騎，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馬快、還是我的槍快！
「將軍，小民還有一物要獻給將軍本人。」說著讓一邊的小輩取來了一個盒子，張建強打開盒子，裡面赫然是一把仿製好的手槍。
「將軍的武器所用材料小民無從得之，只得以步銃用鋼鐵代之，故形制與將軍原物不盡相同，此物結構複雜，不易大量製造，小民無能，只能造出這一把，還望將軍見諒。」
「好！」張建強拍案而起，「戴師傅果然是我大明的能工巧匠，有此三槍，且看我張建強如何殺那韃子的威風！」
（時間，該死的時間，這幾日小艾應酬太多實在是無法做到每日更新，對不起讀者大大們了555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