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七章 下獄
「忘情道尊?」顧凌仙愣了一下。
忘情道尊這個名字讓她詫異。這個崑崙道派的前輩自從若干年前從冰封的禁地中破冰出來,並追著陸飛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但是眼前這個小女孩竟然知道忘情道尊?
「你叫什麼,怎麼知道我崑崙道派的前輩?」顧凌仙冷冷道。
「混賬東西,我跟你說了,我就是忘情道尊,我就是這崑崙道派的前輩,我已經轉生了,但是現在,我回來了!!」安娜大怒叫起來。
「你說你是忘情前輩?」顧凌仙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起來。
「沒有錯,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傢伙,怎麼能夠明白本尊當年走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安娜小小一個人竟然學著大人的模樣負手抱在胸前。
「掌教,不要聽這小孩胡說八道……你看看她,一身的白皮,這怎麼可能是我崑崙道派中人?哼哼,分明就是妖孽!!」
「對啊,掌教,這小傢伙剛剛明明施展的是外國的神術,將身體隱藏起來,來這裡偷窺本道派的秘密,她現在被發現了,自然要強詞狡辯!」
「對,一定是這樣的,這個小傢伙一定是神聖真理教的妖孽,敢來我們道派撒野,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樣膽大包天的小鬼,一定要殺了以儆效尤!」
「我同意諸位師兄的意見,掌教,這小鬼分明就是圖謀不軌,現在一定是被發現後為了逃脫罪責在狡辯,大夥一定不要讓她的鬼話糊弄了,誰要是真相信誰就傻了,哼哼,這裡是什麼地方,當我堂堂崑崙道派是什麼?」
一眾師兄弟、師姐妹紛紛說道,一口就認定安娜是信口雌黃,正在為逃脫性命而做蠱惑之言。陸飛也嘆息一聲,沒有想到顧凌仙已經坐上了掌教的位子。
「妖言惑眾!」大伙兒紛紛點頭。
吐血啊……安娜又驚又怒,再也沒有任何言語能夠形容她現在的心情了,她感覺百口莫辯,又是驚訝,又是憤怒,更多的則是無奈。
「你們……你們這些不成器的東西,你們有眼不識本尊,你們會後悔的!!」安娜揚起了拳頭,十分憤慨,她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留在這裡只能是案板上的魚肉,她連忙要給自己施加一個法術,想要先離開這裡。
「哎呀,不好,這小鬼要逃跑,她被我們揭穿了陰謀詭計,竟然想要逃跑,快捉住她,咱們要殺了這小妖孽!」
「對,快抓住這小妖孽,讓她跑了的話,我崑崙上上下下就成笑柄了!」
其實不用眾人分說,顧凌仙早就察覺到安娜要逃跑,她伸手一指,頭上頂門頓時衝起一股清光,清光裡面包換八柄清光湛湛的飛劍,每一柄飛劍都清澈透明,薄如蟬翼。
八柄劍如有生命,飛下來列成劍陣,圍著正要施展法術的安娜四周不斷旋轉,劍尖直指安娜的身體各大要害,凜冽的劍氣已經割裂空氣侵襲到她的肌膚表面,使得她感覺皮膚生疼。安娜頓時定住了,絲毫不敢亂動,她只能舉起一雙小手,頗為忌憚地做出投降狀。
「呵呵,不要動,再動這些飛劍會在一剎那將你碎屍萬段!」顧凌仙笑道。
安娜自然也感覺到了,雖然這不過是簡單的御劍陣法,但是憑她現在剛剛覺醒的修為,根本沒有抵擋御劍術的可能。
若是以前自己還是法相境的修為,自然不會怕了這御劍術,但是現在自己無能為力,太悲哀了,安娜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她甚至後悔為什麼自己這麼衝動要回崑崙道派?
太衝動了了,至少也要隱忍幾年,等到自己修為漸長,有了自保之力之後才回來,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百口莫辯,無力證明自己。
「抓住她,把她給我鎖到牢里!」顧凌仙道,兩名弟子立刻應命,一人抓住安娜的一條小胳膊將其架起來。
安娜人小,被架起來,只能不忿的掙扎著,兩條小腿不甘地踢騰著大叫道:「顧凌仙,你不能這麼對我,本尊是忘情轉世,本尊繼承了我崑崙道派諸般絕學,你想要煉成金丹境嗎,你想要和本尊當初一樣修成法相嗎?若是想,你們就該恭恭敬敬地把本尊供起來,而不是要打下囚牢!」
這一番說詞,頓時引得眾人一陣遐想和渴望,雖然大多人明知這是小妖孽在妖言惑眾,但是那一絲希望埋在了心裡。
兩名駕著安娜的修士則停下來,轉頭看向顧凌仙,等待顧凌仙的指示。
「休要再聽這妖女妖言惑眾,押下去,鎖起來!」顧凌仙揮揮手。
兩名修士立刻惡狠狠地將安娜架走,這幾年,他們感覺到天地間發生了大變化,以前修鍊效果微小,但是現在修鍊任何道法,效果都會大增,很多的道法現在都有人修鍊成功了,他們自身的實力每天都在增長,這讓他們生出成仙有望的錯覺。
所以人心都比較自大,這兩名修士也是比較自大的,自然對安娜不屑一顧,更不會對一個白皮小姑娘動什麼惻隱之心,就憑她偷上崑崙這一條,就足夠受死。
他們將安娜架入崑崙道派的地牢,這個地牢修建在地底深處,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了,散發著淡淡的腐朽味道。
地牢早已經荒廢,這些年都已經沒有人被關在地牢里了,一面地牢絕壁上,一條條精心煉造的大鎖鏈早就空了,有的鎖鏈上還掛住一具具枯骨,顯然這些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死人了。
「你們敢把本尊弄到這麼一個骯髒的地方來?」安娜大怒起來,她拚命掙扎著,這個地牢她很久很久以前來過,那個時候地牢里關押著很多窮凶極惡的大魔頭,他們被禁住了法力,鎖在絕壁上,不得吃不得喝,只能風餐露宿,熬不過的就會死掉。
這樣一個鬼地方,她可不願意來,更何況是以囚徒的身份。
「呵呵,我說師弟,你看這白皮小妖孽,竟然害怕起來了?」一個修士樂道。
「師兄,害怕好呀,就怕她太妖孽什麼都不怕,看看,這一頭黃色的頭髮,白得發滲的皮膚,不愧是外國妖孽啊,這麼小的年紀就已經潛入我們崑崙道派偷習道法來了,我今天一定要給這個妖孽一個厲害瞧瞧……」
兩名修士大笑著,將安娜帶進一個地牢里,地牢里絕沒有一寸木頭,全都是岩石和鐵索,他們抓起兩條比較小一些的鐵索,鐵索的一端是鐵鉤子,噗嗤一聲,鐵鉤子立刻穿過了安娜的琵琶骨,將她牢牢串起來,然後鐵索扎進了石壁里釘死了。
安娜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楚,頓時慘叫起來,現在她可不是法相境,而是只修鍊了一點兒法術的小屁孩,哪裡能夠從兩個修士的手裡跳脫?
「我說,小妖孽,你就乖乖給我呆著吧,看到旁邊那些骸骨沒有,他們都是和你一樣的妖孽,就是因為熬不住,全都死翹翹化成枯骨了,你也一樣,再過不久,就也會熬不住死在這裡!」修士笑道。
「該死的,你們這些該死的,你們竟敢這麼對我,我詛咒你們,該死的崑崙……哎呦,疼死姑奶奶了……」安娜大叫起來,她的鎖骨上,兩條鎖鏈穿出來,大罵的時候牽動傷口,立刻疼得要命,鮮血已經染紅了她的衣裳,形象非常狼狽。
修士走了,整個地牢之中只剩下安娜一人,一陣風吹來,地牢陰森恐怖,感覺滲人得可怕。
陸飛隱藏起了形體,嘖嘖笑道:「我說忘情道尊,你現在知道厲害了吧?這就是崑崙道派,你一心向著他們,可是他們怎麼回報你的,你馬上會有什麼結局?」
「是你……一定是你害的我,否則我的隱身術不可能會失效的!」安娜頓時大罵起來。
「沒錯,是我讓你被發現的,即使這樣,你不是崑崙道派的前輩嗎?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上崑崙?你在害怕什麼?」陸飛笑道。
「你……你是誰,為什麼知道我的事情?」安娜赤紅了眼。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是誰……你以為你還是華夏人嗎,看看吧,你一身的白皮,一身的蠻夷血脈,你還是華夏人嗎?你應該知道華夏人是多麼的自我,多麼的自傲,多少年前,華夏人就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呵呵,你這麼一個老外,憑什麼走進崑崙道派,你就沒有想過現在的下場都是你咎由自取嗎?」
安娜愣住了,她獃獃想著陸飛的話,頓時感覺絕望起來,「我早就知道,崑崙道派的傳統絕對不會承認我,崑崙道派法度森嚴,不要說是外國人,就是華夏人,沒有青白的身世也絕無法在道派中出頭,我果然是自己找不自在啊……」
安娜頹喪無比,她抬頭看著空闊的地牢,說道:「你是誰?還不出來?」
「也罷,就讓你知道是誰在害你!」陸飛現出身形,從黑暗中一步一步走出來,來到安娜面前。
「啊……是你!!」
安娜渾身劇震,她看到了陸飛的臉,那是她從小到大午夜夢回都會夢到的一張臉。
「怎麼,你很恨我?」陸飛笑道。
「對,我恨死你了,你快把我的法相還給我!!」安娜大叫起來。她確實恨陸飛,但更多的是害怕,她恐懼陸飛,這一世她從懵懵懂懂之中覺醒了過去的記憶,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以前要這麼不依不饒地和陸飛對著干!
這麼一個大惡人,這麼一個人人仰望的救世主,這麼一個至高神,她憑什麼跟他斗?
陸飛就是她的夢魘,做夢的時候都要糾纏著她,現在還要糾纏著她,若是可能,她願意一輩子都不要和陸飛打交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