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陛下,這是我們對西村首相的所有調查報告,請您過目。」日本內務相朝倉忠信恭恭敬敬地把一份黃色緞面的摺子遞給裕仁天皇。他是裕仁天皇手下的老臣,忠心耿耿,深受裕仁信任,所以,讓他掌握著日本皇族的秘密情報機構。
裕仁翻開摺子,仔仔細細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裕仁合上摺子,問道:「西村君的家族查清楚了嗎?」
「在大阪,西村家族確實存在。他們是波多野一宗的旁支。西村首相的父親是這支旁支家族的最後一個家長,他過世之後,西村首相帶著家族的遺產到了法國巴黎留學。但是詳細的族譜資料已經查不到了,大阪在抵抗大漢帝國的入侵中,所有資料都全部玉碎了。」朝倉內相說著,深深地匍匐在地上,語音哽咽,「不過,在西村首相進入外務省的時候,外務省曾經詳細地調查過西村首相的家庭背景。在外務省的調查報告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裕仁天皇嘆了一口氣,又翻開那本摺子仔細看了起來。
「陛下,請恕下臣愚昧,是不是西村首相出了什麼問題?」朝倉內相忍不住心中疑惑問道。
「不是,西村君處事幹練,政策精明,是一個好首相。只是內閣中一些大臣對西村君過於附和大漢帝國政府,提出了不滿,並針對當年西村君在滿洲的經歷提出了疑問。大漢帝國政府對西村君領導的政府似乎頗為寬容。你也知道,大漢帝國總統方雲,是一個殺人魔王,對我們大和民族從來沒有好感。所以,對於這些大臣們的疑問,朕也是頗有疑惑啊。」裕仁天皇緩緩說道,「讓你調查這件事情,一來可以解除朕心中的疑惑,二來也可以堵住大臣們的嘴,也讓朕能夠更放心地將國家託付給西村君打理。」
「陛下,恕老臣直言,這是一些不願意大權旁落的權臣們的誹謗之言。西村首相執政以來,廢除了不少弊制,把一些年青富有朝氣有能力的官員安置到政府的各個部門,觸動了他們的權利,所以才對西村首相多有腹誹,還請陛下明鑒。」
「這點朕很清楚。只是在昨天的秘密朝會中,西村君一力主張支持大漢帝國對蘇聯的戰爭,讓朕心中頗多懷疑。朝倉君,我們日本應該趁著蘇聯大舉進攻大漢帝國的契機,多多謀求利益。至少,一些大臣們認為不應該派遣北徵兵團協助大漢帝國作戰。」
「陛下,老臣還是比較贊同西村首相的意見的。反對我們出兵的都是一些目光短淺之徒。他們只顧及自己的權利,並沒有看清出事實的本質。」朝倉內相說完,從懷裡再掏出一本黃色緞面摺子,遞交給裕仁天皇,然後接著說道:「陛下,您看完了這本摺子,就會明白老臣為什麼贊成西村首相的意見了。」
摺子裡面詳細闡述了日本支持大漢帝國抵抗蘇聯的種種理由,有有利的,也有不利的,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利的理由佔了多數。
「朝倉君,你真不愧為朕的秘密情報官啊。」裕仁天皇讚歎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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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頭鎮到哈達圖的道路上,蘇軍第26集團軍突擊部隊的一個裝甲師正在全速開進。這個裝甲師的目標就是攻佔哈達圖,切斷額爾古納鎮和巴彥庫之間的公路。在額爾古納鎮,第26集團軍的突擊部隊遭到了頑強的抵抗,在根河西岸受到了大漢帝國空軍的重創。
「野鷂15呼叫利刺2號,野鷂15呼叫利刺2號。」
「利刺2號收到,利刺2號收到。」
「西5區發現蘇軍車隊,西5區發現蘇軍車隊。坐標為:120,51。重複:坐標為120,51。」
「利刺2號收到,利刺2號收到。」
天空中,一隊約有120多架大漢帝國空軍護航戰鬥機、轟炸機和強擊機組成的空中打擊機群突然調轉方向,往西5區方向飛去。
「坐標120,51。位置是山頭到哈達圖的49號公路。兄弟們,準備戰鬥!」
「閹割行動準備開始,大伙兒準備好工具。」機群內部的通訊頻道開始發出一陣陣喧叫聲。
過了約有十分鐘左右,機群進入西5區。
「利刺2號,利刺2號,在十點鐘方向發現蘇聯戰機,在十點鐘方向發現蘇聯戰機。數目為16架,數目為16架。距離時間為8分鐘。」地面雷達控制中心向機群提出預警。
「利刺2號收到,利刺2號收到。」
「獵物數目16,獵物數目16,方向十點鐘,時間為8分鐘。」
隨著命令下達,機群的護航戰鬥機分出24架戰機撲向蘇軍飛機前來的方向。又過了十多分鐘,機群到達指定區域上空。下面樹木稀疏的49號公路上,一隊長長的車隊出現在機群的眼皮下面。車隊里夾雜著不少坦克和裝甲車,蘇軍鮮艷的紅五星標誌非常刺眼。
蘇軍車隊顯然也發現了大漢帝國的空軍編隊,車隊裡面的自行防空火炮馬上開到路邊停下,坦克和裝甲車也慌亂地從公路上離開,拖著牽引式高射炮的炮車也衝出了公路,在慌張地卸下防空火炮。
「目標確認,開始攻擊!」
機群里的轟炸機帶著尖利的嘯音俯衝下去,投下一顆顆炸彈;強擊機對準蘇軍的坦克永火箭彈和機關炮一陣狂掃。公路上變成了火焰的海洋,黑紅的火焰在公路上無情地燃燒著,在爆炸的硝煙中,蘇軍士兵有的和軍車一起化成了灰燼,有的被撕成了碎片,有的渾身是火四處亂竄,在刺耳的慘叫聲中慢慢被燒成焦碳。
蘇軍的自行防空火炮開始反擊,坦克和裝甲車上的高射機槍也開始對空組織火力網,大漢帝國空軍的轟炸機開始出現損傷,這時候,a-2強擊機兇猛地火力開始顯現出來,火箭彈和機關炮像雨點一樣打下來,把一輛輛負隅頑抗的蘇軍坦克和裝甲車打成一堆堆廢鐵。
四十分鐘過後,大漢帝國空軍機群心滿意足地飛走了,留下滿地的硝煙殘骸,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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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依然很冷,但是沒有下雪,只是氣溫降得很快。
孫仲倫元帥的專列停到了哈爾濱火車站,東北軍分區司令劉韶華上將帶著幾個將軍在車站簡單地歡迎了他。戰事緊張,孫仲倫已經吩咐過不要搞隆重的接見儀式,一切從簡。他來之前,就已經把東北戰局想清楚了,只要是解決了朱可夫這支部隊,整個西伯利亞就向大漢帝國敞開了懷抱。
在哈爾濱火車站,孫仲倫只是和劉韶華等人簡單地握了一下手,馬上就坐進準備好的車子,迅速向東北戰區聯合指揮部所在地開去。劉韶華和他同車。
「元帥,主席身體還好吧?」劉韶華有點心神不寧地問道。他也是最早跟方雲的老人之一,從方雲在天門洞起步一直到現在,他都是對方雲忠心耿耿。
「好。劉將軍,你不用擔心。這次事件,主席沒有怪罪任何人。主席自己把責任全部承擔了。我們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盡心儘力,全力以赴地打好這一仗。」孫仲倫顯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溫言說道。
劉韶華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要是真的追究下面的責任,作為東北軍分區司令的他是絕對逃脫不了牢獄之災的。所以,當他聽說方雲不追究下面的責任,而且又主動承擔了責任,心情放鬆之餘,不由又想起了當年在桐梓天門洞山洞中那位侃侃而談的青年,往事種種,一一在他腦海里閃過。一時之間,劉韶華心緒涌動,眼角一熱,流下淚來。
孫仲倫見劉韶華突然流淚,不由吃了一驚,還以為他是擔心責任問題而保守壓力。孫仲倫掏出手帕遞給他,開解說:「劉將軍,事情已經是過去了,不必太過介懷。」
劉韶華接過手帕把眼角的淚痕抹乾,知道他誤會了,解釋說:「元帥,您誤會了。我只是想起當年的一些往事,一時感慨罷了。倒讓您見笑了,慚愧啊。」
「哪裡話,這也正是顯示劉將軍是一個性情中人嘛。」孫仲倫笑了。他的思緒又回到了入侵蘇軍的身上,想想對手是蘇軍的總參謀長,他的心頭不由火熱起來。
「好吧,就讓我來會會這位蘇軍總參謀長。」孫仲倫胸中充滿了激情和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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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帝都北京國防部作戰局會議室,大漢帝國三軍的所有能到會的高級將領都彙集在這裡,準備聆聽帝國最高統帥方雲的訓示。蘇聯對大漢帝國的突然進攻,讓這些高級將領都感到無比的憤怒和屈辱,這些將領已習慣了自己的軍隊先發制人,不料卻被蘇聯老毛子擺了一道。如果說此前對方雲堅決以蘇聯為假想敵抱有一些成見的話,那麼現在個個都恨不得把蘇聯給生吞活剝了。蘇聯出人意料的進攻,給這些高傲的將軍們的臉上狠狠地來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把他們打清醒了。
方雲的臉色依然是平靜如常。雖然對蘇軍的突然進攻感到吃驚,但是很快他就看到了這次事件背後的玄機。說實話,他這次出兵攻打蘇聯,是引起了軍中一部分人的不滿,他用自己的鐵腕把這些反對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蘇聯的宣戰給他了一個非常契機,證明他以前採取的排蘇政策是有遠見性和前瞻性的。眼下,整個大漢帝國的民心、士氣非常旺盛,還真要感謝斯大林的這個宣戰聲明。不光是國內,就是在國際上,他也有理由站得住腳。估計美國政府也是被這件事情弄得不知所措吧。想到這裡,方雲的心情突然美好起來。
走進作戰局會議室,方雲立即感覺到了會議室裡面有點怪異的氣氛。是安靜,太安靜了。所有來參加會議的將軍們都筆直地站在會議桌兩邊,一言不發。
方雲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在心裡笑了起來,他已明白了這些將軍們的心思。他走到會議桌的上位,掃視了他們一眼,說:「怎麼?是不是感到非常的不服氣?幾乎是被蘇聯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那還不簡單,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們打回去就是了。」
方雲的語氣非常輕鬆,這讓做好準備被呵斥的將軍們非常意外,同時心裡都沒來由地一松。
「好了,全部坐下!是叫你們來開會的,不是來罰站的。」方雲輕輕地揮了揮手。將軍們互相望了一眼,坐了下去。
方雲說:「這次被蘇軍突襲,主要責任不在你們,在我!是我對事情的變化估計不足,判斷上出現了失誤。但這並不可怕嘛,我們在前線的部隊打得非常英勇,非常有謀略,打出了我們大漢軍隊的軍威。」
語氣一轉,他說:「蘇聯人目前的攻勢可說是成功的。在一個點上,忽然湧進那麼一大堆的敵人,我們的壓力是巨大的。可是,機會也是巨大的!只要我們能夠把湧進來的這一大堆蘇軍吃掉,那麼可以想像,西伯利亞還如何擋得住我數百萬大軍的推進?」
會議室里是靜悄悄的,只有方雲的洪亮的聲音在回蕩。
事實證明,方雲勇敢地承擔了這次事件的全部責任,不但消除了軍隊的不安的因素,也消除了政府部門的不安因素,更消除了廣大社會民眾的不安因素,因為他們都看到了一個有責任心的總統,一個敢勇於承認自己錯誤的主席,讓他們對自己的黨和政府更加具有了信心,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更加努力地工作著。特別是在軍隊中,從將軍到士兵,都憋了一口氣,都在心裡暗暗發誓,將用自己的熱血狠狠地打擊侵略者,部隊的士氣達到空前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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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南邊遠山區某個僻靜的小村莊的一個小院子裡面,有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院子里的榆樹下,一動不動。在他腳邊,丟滿了煙頭。他手裡拽著一份《中華日報》,已經被他抓成一束,但是報紙的頭版標題還是隱隱可見的——蘇聯悍然入侵!大漢帝國又到了危急的時刻!
這時候,院子裡面的屋子門開了,走出來一個青衣婦人,來到那人身邊,柔聲說道:「澤民,還是回屋歇歇吧,你都這樣一動不動地站了半天了。天氣這麼冷,有什麼事情,你回屋坐著慢慢想,啊?」
「你回去!不要管我!讓我一個人站著好了!」華澤民的語氣非常粗暴,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青衣婦人拿他也沒有辦法,低頭想了一下,走出了小院門。
過了一刻鐘。青衣婦人又出現在自家門口,和她一同回來,還有一個年約六十歲,身穿一件半新的灰色軍大衣的老頭。青衣婦人向站在樹下的華澤民指指,就站到一邊不說話了。
老頭徑直向華澤民走去,開口說:「老華,天氣夠冷了。我那裡有你愛吃的紅燒肉,要不要一起喝上兩杯?」
華澤民看了老頭一下,狠狠地瞪了站在不遠的青衣婦人一眼,說:「老張,我沒有這個心情。你回去吧,我再站一會兒就好了。」
「那好,我也陪你站站。隨便嘮叨幾句嘛。來,抽支煙。」被華澤民稱為老張的老頭,摸出一包香煙,遞了一支給他。
華澤民接過煙,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這個老張,也就是前社會黨政治局常委張問天,和華澤民關係一直不錯。點了煙,華澤民深深遞吸了一口,然後把不知道在肺部繞了多少圈的煙霧吐出來,開口說:「老張啊,這幫蘇聯人果然是不安好心啊。從工農革命時期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安好心。」
「早年在革命軍的時候,就來了個李克、王明山,現在倒好,自己赤膊上陣了。可嘆啊,要看清楚這點,不容易啊。」張問天也有點感慨。
「不得不承認,我們在認識上,還是走了彎路的。代價沉重啊。」華澤民的語調開始低落起來。張問天知道他在感慨什麼,一時半刻也湧起了劇烈的情緒,自己為國家為民族革命了一輩子,到現在卻是落得流放偏僻地區的下場,也是沒有料到的。不過,他和華澤民都清楚,這是方雲看在周衛國他們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一時之間,兩人默默無語起來。
站在一邊的青衣婦人有點急了起來,本來是想讓張問天來勸勸華澤民回屋的,現在倒好,兩個人一起站在樹下,天寒地凍的,兩人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怎麼受得了?她想了一下,走進屋裡,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盆燒得旺旺的炭火走了出來。
張問天首先反應過來,不由暗責了自己一聲,一拍華澤民的肩頭,說:「走走,到我那裡去,我們好好談談。要不然,陳青同志要有意見了。」
華澤民看了有點忸怩的青衣婦人一眼,目光也柔和起來,說:「剛才是我心情不好,你不要往心裏面去。我這就到老張那裡去,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在一起聊聊。」
青衣婦人點點頭。
張問天說:「小陳,我和老華先過去,你把炭火收拾一下,也一起過來吧。我家那口子也想找個人說說話快去吧,這天還是夠冷的。」
青衣婦人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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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爆發已經是進入第5天。大漢帝國軍隊已經在全線基本穩定了防禦,在各個要點頂住了蘇軍的進攻。
朱可夫背著手,在巨大的軍事地圖面前走來走去。蘇軍強渡額爾古納河成功后,按照預定計劃四下散開,重點打擊漠河、滿洲里和海拉爾這三個支撐點,以獲取必要的補給和立足點。第3集團軍的一部,已經推進到了大興安嶺邊緣,偵察部隊已經可以進入山區。
大漢帝國空軍的強大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先前在日本戰場、南亞和東南亞戰場,蘇軍的情報部門已經收集到了不少大漢帝國新式武器裝備的情報,他也親自看過,並從中獲得不少的提示,指示蘇聯的武器研究機構研製出不少與之相對應的武器裝備,比如t34型坦克就是為了對付大漢帝國的豹式坦克而研製的,並且在蘇德戰場讓德軍的坦克吃盡了苦頭,直到德軍裝備了威力強大的虎式坦克后,t34才略處下風。可是,到了真正面對面和大漢帝國軍隊戰鬥的時候,朱可夫才深切體會到大漢帝國軍工的強大。
現在,大漢帝國空軍像瘋了一樣,對著蘇軍的補給線、交通線沒完沒了地進行轟炸,讓他的部隊補給困難起來,再加上前線部隊的消耗非常大,隱隱讓他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他這個「沙皇的權杖」揮得不是怎麼順手。
想到這裡,朱可夫不由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當初他決定用沙皇這個詞來命名這個計劃的時候,還被人到斯大林面前告了黑狀,說他是反黨反蘇維埃的,並要求對他實行政治審查。後來事情被斯大林壓了下來。
「報告,第41集團軍伏洛斯基中將的緊急電報。」
朱可夫接過電報,馬上走到了巨大的軍事沙盤旁邊,遠東方面軍副司令華西列夫斯基、總政治委員涅莫夫都走了過來。
朱可夫看完電報,把電報遞給他們,說:「伏洛斯基的41集團軍在漠河一帶遇到了麻煩,他們碰上了劉韶華的第3集團軍主力。敵人的坦克非常多,現在伏洛斯基受到漠河守軍和劉韶華的坦克師的夾擊,非常吃力。」
華西列夫斯基看了一下沙盤上的態勢圖,發現蘇軍已經掉進了一個弧形口袋,這個口袋的三個要點就是漠河、滿洲里和海拉爾,只要在這三點上任何一點取得突破,都將捅破這道弧形防線。
「根據情報,我們的對手是大漢帝國三軍參謀總長孫仲倫元帥。這是一個強勁的對手,大漢帝國這些年取得絕大部分戰果,都是出自他領導的總參謀部。同時他也是大漢帝國軍隊的二號戰神。」涅莫夫說道。
「二號戰神?什麼意思?誰又是一號戰神?」華西列夫斯基奇怪了。
「大漢帝國的軍事操典就是孫仲倫編寫的。他可以說是大漢帝國軍隊現代化、系統化的奠基人。他和方雲的合作,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過大的失誤。一號戰神,就是大漢帝國總統方雲。」朱可夫說道,「他是一個令人尊敬的對手。」
「不管是誰,都不能擋住我們英勇的紅軍前進的道路。朱可夫同志,我請求到41集團軍去,並要求把第43集團軍和獨立坦克軍調給我,我有決心在漠河擊敗劉韶華的集團軍。」華西列夫斯基請戰了。他也是蘇軍中為數不多的優秀將領之一,聽了朱可夫和涅莫夫的話,心裡有點不服氣了。
「好。我同意你的請求。預祝你成功。」朱可夫當機立斷,同意了他的請求。能夠在漠河地區打敗劉韶華的第3集團軍,大漢帝國東北軍區的主力就基本上被消滅了。
「我以革命的名義保證,堅決完成任務。」華西列夫斯基敬了一個軍禮,就離開了。
「好吧,漠河有華西列夫斯基同志去,我可以放心了。現在我們來看看滿洲里和海拉爾。」朱可夫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滿洲里的守軍是大漢帝國國防軍第23軍,是一個步兵軍,下轄5個師,約有十萬人。在滿洲里周圍建立了堅固的防禦陣地,碉堡、鋼筋水泥工事遍布四周,壕溝四通八達。大漢人把滿洲里建成了一個軍事要塞。雅辛科的第19集團軍已強攻了5天,進展不大,只奪取了外圍的一些陣地。大漢人的空軍給我們製造很大麻煩。」別列申科將軍憂慮地說,「大漢人掌握了制空權,我軍在這樣的條件下作戰,部隊人員和裝備損失巨大。」
「這一點師我沒有想到的。看看空軍這幫廢物的戰報,6:1!而且我還沒有派人去核實!這就是我們偉大的空軍?按照原來的計劃,空軍是不應該如此潰敗的,他們最少應該堅持兩個月!」朱可夫惱怒地說道。
「報告!」遠東方面軍司令部機要科科長臉色有點慘白地走進來。
「彼得諾維奇,有什麼事?」朱可夫問道。
「司令員同志,第26集團軍的一個突擊裝甲師在49號公路行進過程中,遭到大漢帝國空軍的打擊,損失過半,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這是簡報。」
朱可夫沉默了一下,說:「知道了,彼得諾維奇,你先下去吧。」
「漠河、額爾古納左旗、額爾古納鎮、海拉爾和滿洲里,這就是大漢人新近穩定下來的弧形防線。我們要打破這條弧形防線,進入到大興安嶺地區。我決定將預備役第47集團軍投入到額爾古納左旗方向,對漠河劉韶華的集團軍形成側翼攻擊,配合華西列夫斯基指揮的第41、第43集團軍,集中優勢兵力,消滅劉韶華集團軍的突出部位,並防禦來自黑龍江、吉林方向的大漢人第6集團軍的反突擊。這是我軍的主要突破方向,方面軍的飛機、火炮和坦克將集中運用在這個方向上。」朱可夫開始做出戰術調整。
「滿洲里的攻擊改為牽制攻擊,由第19集團軍負責,儘可能多的發起佯攻行動,牽制滿洲里和新巴爾虎敵23軍、33軍,不讓他們向東運動;第26集團軍要加快進攻腳步,攻佔哈達圖,切斷額爾古納鎮和海拉爾的聯繫,並推進到海拉爾河北岸,在木得至烏爾旗汗尋求渡河口,對牙克石形成包圍;在哈巴羅夫斯克的新第71集團軍應加強對撫遠——嘉蔭一線的突擊,從東面向大漢人施加壓力。」
「朱可夫同志,這樣的話我們幾乎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進攻,在貝加爾湖——赤塔一線的防禦僅由第52集團軍擔任是不能勝任的,大漢人在貝加爾湖一帶集結了不下30個師的兵力。」方面軍司令部參謀長別列申科提出了疑問。
「不,這本來就是一個孤注一擲的計劃。在莫斯科,歷史上最冷的嚴冬已經開始。在這裡,初雪已經下過,我們一定要趕在嚴冬來臨之前佔領蒙古東北部區域,進入黑龍江,建立立腳點,佔領他們的補給點,豐腴的東北平原將是我們蘇聯人的糧倉、補給基地。」朱可夫的目光非常堅定,「這將是牽涉到蘇聯國運的一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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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大漢帝國的強勢崛起,在滿清時期被當成「豬仔」賣到南洋的大漢人的後裔也開始揚眉吐氣起來,逐漸在印尼的經濟圈中佔有了主導地位,就是在政治圈中,也有了一席之地。印尼建國后,而且是在大漢帝國軍隊的幫助建國的,雖說印尼政府當中來自中下階層的官員對大漢人是頗有好感,但是印尼的一些貴族家族,對大漢人是仇視的,認為他們都是下等人,不配和印尼人有同樣平等的地位。特別是印尼政府效仿大漢帝國,實行公民制度,等於是剝奪了印尼貴族階層的特權,引起了貴族階層的深深不滿。這種不滿積蓄到一定的時候,就會變成一桶火藥,隨時可能爆炸。
印度尼西亞的巴東市,位於物資豐富的蘇門達臘島西南部,是靠近印度洋明打威海峽的一個美麗的中型城市。印尼宣布獨立后,巴東以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和豐富的物產,吸引了不少大漢人前來淘金。由於有先天上的資金和技術上的優勢,再加上大漢民族本身具備有的勤勞善良、善於斂財的民族特性,短時間內,來自大漢帝國的商人控制了巴東的經濟命脈。
林郎東今年36歲,廣西柳州人,多年的奔波讓他的頭髮已經開始花白。這半年來,林郎東通過朋友的關係,在蘇門達臘島和廣西之間倒騰起木材生意,迅速富裕起來,就連身上都開始有了富態的小肚腩。金錢上的富裕並不能改變他文化上的欠缺,林郎東識字不多,為人頗為粗鄙,特別是有點身家后,行為更顯得囂張。
這天,林郎東在巴東市的大酒樓福瑞樓吃晚飯,和他一起還有兩個跟班的。他剛剛從柳州倒騰了一批做工精美的棺材過來,大賺了一筆,心情愉快。所以就帶了兩個跟班的,到福瑞樓吃晚飯。
福瑞樓是巴東一個印尼貴族家族的開設的,規模頗大,這個家族在巴東很有勢力。林郎東之所以喜歡到福瑞樓吃飯,一方面是因為福瑞樓的廚藝好,更重要的是福瑞樓的服務小姐個個都是青春美麗,嬌小玲瓏,就連微黑的皮膚在林郎東眼裡都是別有風情。
林郎東不只一次對身邊的人說,他在巴東最大的願望就是抱著一個福瑞樓的服務小姐上床大幹一場。可惜,福瑞樓不是買春場所,因此林郎東的願望一直沒有機會實現。
酒足飯飽后,林郎東看著穿著薄薄暗紫色套裝的服務小姐在他眼前走來走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然後是擺上果品和茶水。對這些進雅間吃飯的客人,福瑞樓的服務是非常周到的。林郎東眼裡都是暗紫色服務小姐婀娜的身姿,小腹下面似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他忍不住伸手在一位服務小姐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結實又有彈性,手感真好。
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一個端著殘羹剩飯的大托盤扣到了林郎東的頭上。林郎東懵了,隨即明白過來,被他捏了屁股的服務小姐把用來收拾碗筷的托盤扣到了他頭上。
「叼你媽的咧,你想找死啊?」林郎東一巴掌打在那位服務小姐的臉上,留下了五道手印。服務小姐不幹了,一邊哭叫一邊用手中的托盤對著林郎東一陣亂打。
局面非常混亂。酒樓方面出面了,在搞清楚事情真相后,一個電話打到了巴東市警察局。警察局的人來得很快,就把林郎東和那位服務小姐帶回去問口供。林郎東的一個跟班機靈,在混亂的時候偷偷溜走了。當他在圍觀的人群中看見林郎東被警察帶走後,馬上跑到巴東大漢人的聯合商會求助。
當然,林郎東的跟班是不敢把真實情況向商會說明的,只是說了自己在福瑞樓吃飯,聽到有人在辱罵大漢人是「豬仔」,才和酒樓方面的人起了衝突。商會的會長當然是非常憤怒,馬上帶人去了巴東市警察局要人。
剛好是晚上,巴東市警察局只有值班的警員。
當聯合商會會長帶人來要人的時候,警察局當然不會放人,雙方糾纏起來。
真是巧了,林郎東還被關在審訊室。當他聽到有人來保釋自己的時候,無賴的本性開始暴露無疑,他一面在審訊室裡面大呼救命,一面撕光了身上的衣服,大叫印尼警察打人。
巴東聯合商會會長受了先入為主的影響,當即強行衝進警察局審訊室,把渾身只剩下一條內褲的林郎東搶走了。
這讓巴東市警察局感到了憤怒,也深深感到大漢商人在巴東勢力的強大。第二天,巴東市警察局向媒體公開說明了這件事情,並毫不諱言地抱怨大漢商人在巴東的潛在勢力。而當事人林郎東則是向媒體說明巴東市警察局歧視大漢商人,對他進行了裸體搜查。
雙方各執一詞,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的引導下,漸漸演變成大漢人和當地人之間的民族矛盾摩擦。事態逐漸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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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雲揉揉有點發脹的太陽穴,吩咐秘書給他泡一杯濃茶進來,然後靠在椅子上,閉目養了一下神。這幾天下來,他整個人都是在高速運轉著,就是神也擋不住這種精神上的疲勞。
剛才,他在總統府先是接見了以林雪為代表的全國婦女聯合會代表們,緊跟著接見了全國工商聯的代表。全國工商聯的總幹事是他親大哥方飛。他們來見方雲,就是為了表示全國工商界全力支持政府的反侵略戰爭,並捐款中華幣五十億,其中方飛代表方家捐了三億,這讓方雲吃了一驚。
趙秘書端了一杯濃茶進來,見方雲在閉目養神,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地說:「主席,杜局長在外面,有要事求見。」
方雲應了一聲,說:「讓他進來。」
一會兒,杜英豪走進來了,把一份報告遞給他,說:「主席,您看看這些最新的材料。」方雲接過來,一頁一頁地閱讀起來。過了十幾分鐘,他合上報告,放在桌面上,問:「小日本在背後有點動作,是可以預計的。可是,這個印度尼西亞的駐軍司令不是張紹甫嗎?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張紹甫幹什麼去了?」
原來,隨著東南亞各國仿造大漢帝國頒布各種政策的深入推廣,在這些國家淘金的大漢人先天性的優勢是明顯的,尤其是在商業領域,幾乎全是大漢商人的天下,這也引起了一些印尼人的不滿。印尼人和大漢人私下時不時有點摩擦。
可是,印度尼西亞政府對這些摩擦的處理不是很有力。在巴東的一個警察局,就爆出了印尼人警察對一名大漢商人進行裸搜的事情,緊跟著一些別有用心的印尼人開始搞了些騷亂,對大漢商人經營的商店、種植園進行打砸搶,事情就變得嚴重起來。
說來也巧,張紹甫這段時間為了溝通印度尼西亞大漢帝國駐軍和南部軍區的軍事交流,出事的時候他正在廣東軍分區。眼下,他已經從南寧乘飛機趕回印度尼西亞,處理這件事情。
杜英豪把這些情況都向方雲做了說明。
方雲點了點頭,有點發狠地說道:「這些該死垃圾,給它們幾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啊。竟然敢在這個關鍵時期,給我鬧出這種亂子。看來我又要殺掉一批人才可以的,你派出一個得力的工作小組到印尼去協助處理這件事情。告訴張紹甫,對這些垃圾沒有什麼好講的,能殺多少就殺多少,要不然當我們大漢民族是好欺負的。你要對你的人說清楚了,不管是什麼情況,都是那些垃圾的錯,你明白嗎?」
杜英豪當然明白,不管己方是否有過錯,都是對方的錯。
「還有就是那個越南,告訴鄭國棟,讓他動作快點,儘快把那個鬧什麼民族獨立的阮志明給剿滅了,凡是和阮志明那批民族獨立分子有關聯的,全部抓起來送進集中營。我可不想看到,在我們和蘇聯決戰的時候,後院起火。」
「遵命。那麼日本這邊呢?」杜英豪問道。
「西村秀行同志那裡的情況怎麼樣?他現在對整個日本的把持有多大?」方雲問道。
「經過這些年的努力,已經有一大批我們的人滲透進了日本各個要害部門。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日本皇族的勢力還是挺大的,特別是在我們幫助他們平定了關東的叛亂以後,皇族的勢力得到了加強。再加上這兩年日本經濟開始復甦,他們的劣根性又開始有點抬頭了。」
「真是一隻養不熟的狗,時不時要抽它幾下才可以。這些皇族不是想借這個機會重新恢復大日本帝國的榮耀嗎?那就用鞭子抽它幾下,讓它老實就好了。皇族裡面的那幾個反硬分子,就抓起來送到集中營去。這些問題,我想東京的駐軍應該可以解決吧?」
「絕對沒有問題。主席,我有一個提議,是不是在日本島選一個地方,丟兩顆原子彈下去試試,我估計這些小日本就會老老實實聽話了的,絕對是一條溫順的狗。」杜英豪念念不忘他心目中的最愛——原子彈。
方雲一愣,也陰陰地笑了起來,問:「你能確定?丟了原子彈后,日本人就會老老實實?」
杜英豪精神一振,說:「絕對是這樣。這是我分析了它們的民族特性得出的結論,它們這個民族是非常崇拜強權勢力的……」
滔滔不覺的一番話,說得方雲直點頭,再說了,在這個時候透露出自己擁有這種超級武器,對美國、英國絕對是一個震懾,對蘇聯絕對是一個嚴重的打擊,對國內特別是南亞、東南亞的這些新興的國家,也是一種威懾。
「好,這個提議好。」方雲非常愉快地笑了起來。
※
西元1941年10月27日清晨,日本廣島和神戶突然被威力巨大的原子彈攻擊,雖然是炸在了郊區,還是造成了巨大的人員傷亡。
就在原子彈爆炸后不到半小時,大漢帝國政府發言人就向全世界宣布了一個不幸的消息,說是大漢帝國空軍的飛機故障,造成了兩顆威力巨大的原子彈落到了日本廣島和神戶,並引起爆炸,給廣大的日本人民造成了意外的傷害,為此大漢帝國政府感到非常遺憾。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大漢帝國政府將減免日本政府三億美元的戰爭賠款,並對廣島和神戶災區,提供力所能及的人道主義幫助。
與此同時,印尼大漢帝國駐軍開始了對騷亂分子進行大規模的鎮壓,對參與暴亂的破壞分子進行了殘酷的清洗,一時之間,整個印尼開始血腥起來。而在越南,大漢帝國駐軍圍剿阮志明分裂分子的行動也是如火如荼地展開,不少受到牽連的本地人都被關進了集中營。
這些行動,大大穩定了大漢帝國的後院。
果然,在看了媒體公布的原子彈爆炸現場的圖片后,大漢帝國擁有超級武器的消息震撼了全世界!可以想像,一顆炸彈就可以讓12平方公里——15平方公里之內所有物體化為灰燼,而且還帶有強烈的核輻射和核污染,這種武器簡直就是各國的噩夢。
美國震驚了,英國震驚了,德國狂喜了,而蘇聯則是膽寒了。
大漢帝國擁有並動用了核武,這對正在進行的戰爭會有怎樣的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