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卓情蓉有些茫然的瞪著白色的天花板。

好一會兒，視線終於清楚一點，她才看到吊在床頭的點滴。

她在醫院！

想抬手，卻發現手被握著，偏頭望去，她看見趴在床沿的晏升。

晏升……

她小心的抬起吊著點滴的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頭，下一瞬間，晏升驚醒，猛地抬起頭來，看見她。

「老婆，你醒了……」他起身坐在床沿，俯身輕吻了她一下，小心的將她吊點滴的手放好。

「我怎麼了？怎麼會在醫院裡？」

晏升紅了眼眶，「你突然昏倒了。」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看見他紅了眼眶，她愧疚的說：「我沒事的，我只是有點累，你不要擔心。」

「你有事，你怎麼會沒事。」

她呼吸一窒，「醫生怎麼說？我病了嗎？」

「不是。」他搖頭。「老婆，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

卓情蓉愣了愣。「你是說……我懷孕了？」

「對。」晏升欣喜的宣布。

她懷孕了，她肚子里有晏升的骨肉了！

「老天！我懷孕了！」卓情蓉一掃蒼白秀容，也跟著欣喜的笑開了。「晏升，我懷孕了，我懷孕了！」

「是啊！我們懷孕了！」他笑著說。

我們？

她先是一愣，接著同意，「嗯，我們懷孕了。」

「對不起，老婆，我不知道你的肚子里有寶寶了，還那麼不知節制，把你累垮了。」他懺悔。

「沒關係啦，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又怎麼怪得了你，而且……你也讓我很快樂啊！」

「呵呵，我很努力咩！」

「少貧嘴了。」

「是真的嘛！我可是很拚命的。」他涎著笑臉道。「讓老婆滿足，是老公的責任啊！」

「拜託，你們兩個少噁心了好不好？」童筱意一手提著一籃水果，一手提著一隻保溫桶走了進來，剛好聽到夫妻倆的黃色情話。「請節制一點，這裡是醫院，還有，下次也請控制一下，暫時不要做太激烈的運動。」

「筱意！」卓情蓉羞紅了臉。

童筱意將水果籃和保溫桶放在櫥柜上，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覺得怎樣？」她關心的問。

「嗯，我沒事了。」

「睡了整整三十幾個小時，我想也沒事了。」童筱意點點頭。

「我睡了那麼久？！」卓情蓉錯愕。難怪已經不覺得疲累。

「就是睡了那麼久。」童筱意說著，瞟了瞟晏升。「你都不知道這傢伙有多幼稚，他真的是二十四歲，不是十四歲嗎？」

「童筱意！」晏升漲紅臉。

「他怎麼了？」

「他啊！」童筱意故意搖搖頭。「你昏倒的時候，他驚惶失措亂了手腳，也不知道要送你來醫院，只是抱著你哭，害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咧！」

「夠了喔你！」晏升瞪她。

「晏升……」卓情蓉倒是很感動。

「還有啊，你昏睡的這段時間，他死都不肯離開你床邊一步，明明醫生都說你只是懷孕，又太累，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他還是死守在你身邊一步也不離開，工作開天窗，害裴昀氣得跳腳。」

「這怎麼可以……」

「當然可以，世界上只有我老婆最重要，其他我才不管！」晏升撇撇唇，賭氣的說。

「你看你看，就是這個死樣子，誰來說都是這個樣，他甚至寧願賠償違約金，裴昀和Samuel只得認栽，畢竟拿那些違約金對他們來說，就像是殺雞取卵一樣。」

「好了，你夠了吧！」晏升瞪她。

「夠了。」童筱意聳聳肩。「情蓉姐，你肚子一定很餓了，可以起來吃一點東西嗎？我熬了一些稀飯。」

「來。」晏升小心的將卓情蓉扶起，讓她靠坐在他懷裡。

童筱意翻了個白眼，走到床尾將床搖起來。

「這樣比較方便。」她故意地說：「我知道你們想要甜蜜，不過晏升，你這樣怎麼添稀飯喂情蓉姐？」

「我自己來就好了啦！」卓情蓉不好意思的說：「晏升，你幫我把桌子移過來就好。」

晏升點頭，將桌子移到床上，接過童筱意添好的稀飯，小心的放在桌上，再將湯匙遞給她。

「好像有點燙，你慢慢吃。」

「嗯。」卓情蓉點頭。

睡了三十幾個小時，果然餓了，她很快的吃完一碗稀飯，感覺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我去把碗洗乾淨。」童筱意收拾碗和湯匙，離開病房。

本以為自己會很有津神的卓情蓉，沒想到只坐了一會兒，眼皮又沉重起來。

「再睡一下。」晏升發現，把床搖平，替她蓋好棉被。

「好奇怪喔，明明已經睡那麼久了，怎麼又想睡了？」她低喃。

「因為你津神還沒有完全恢復嘛。」他溫柔的輕撫她的頭。「乖，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我會在這裡陪你。」

「嗯……」她閉上沉重的眼皮，一下子就睡著了。

「又睡著了？」清洗完碗和湯匙的童筱意走進來，輕聲地問。

「嗯，她累了，津神上的。」晏升低聲說。

「對了，我問過你們大樓的警衛了，他說昨天是一位自稱你母親的中年婦人去找情蓉姐的。」

他錯愕，旋即一陣狂怒。「可惡！」

「小聲一點！」童筱意警告。

晏升做了幾個深呼吸，勉強壓下自己的怒火。

「這件事你要好好的處理，父母是你的，不要讓情蓉姐當炮灰。」

「我知道。」

「對了，裴昀說你的手機不通，叫我見到你時轉告你，打個電話給他。」童筱意突然想到。

「一定又要談工作的事，等情蓉好一點我再打。」

「好像不是喔。」她偏頭望著他。「裴昀說你一定會以為是要談工作的事，不想打電話給他，所以叫我告訴你，不是工作的事。」只能說裴昀太了解晏升了。

「不是工作的事？」

「不是。」她搖頭。「其他的他就沒交代了，反正你如果怕吵醒情蓉姐，就到樓梯間開機打個電話。」

「我知道了，你幫我照看著，我就在樓梯間。」晏升叮嚀。

「我知道。」真是有夠婆媽的！

晏升走到病房樓梯間，拿出手機開機，打電話給裴昀。

「裴大，是我，你找我什麼事？」

「我問你，徐千雙你認識嗎？」裴昀翻看著手上的資料問。

「沒聽過，不認識。」晏升皺眉。「她是誰？怎麼了？」

「她也是一個模特兒，私生活有點亂，專門釣有錢男人，根據我調查的結果，她不僅和東興的老闆拍拖，還和他兒子有一退。」

「東興？」晏升聽到一個有興趣的名字了。「不就是當初開除情蓉的那家公司嗎？」

「對。」

「和那則雜誌報導有關嗎？」

「可能。」裴昀沉吟道：「我查過你說的那個什麼前輩，不過那個人早在三年前就移民到美國去，所以這事和他無關，後來我就從東興的老闆這條線索下手，結果發現了這個她，我手上有徐千雙的通聯紀錄，就在這期雜誌截稿的前一天，她和撰寫這則報導的記者有多次聯絡的紀錄。」

晏升一點也不想知道裴昀為何有徐千雙的通聯紀錄，他直搗問題核心。「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本來以為是你得罪過她，所以她要報復，可是你說你不認識她，你和她的等級不同，不可能合作過，事實上我這邊也沒有你們合作過的紀錄。晏升，你確定你沒有在什麼場合耍任性傷害了人家？」

「我真的不記得聽過這個名字。」

「我傳一張她的照片給你，你想想是不是見過。」

「好。」晏升贊同。

一會兒，裴昀將照片傳到他的手機，他打開仔細看了看，沒有印象。

「裴大，我真的沒印象。」

「這樣啊，沒關係，我再查查其他的線索。」裴昀有些懊惱，本以為就是這個了。「情蓉還好吧？」

「剛剛有醒來，身體還好，不過津神上不太好，雖然剛剛醒來沒有提到雜誌的事，不過我知道她心裡掛著。」再加上他母親登門，又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麼！

「晏升，你的工作真的不能再拖了。」這事裴昀都快說破嘴了。

「我知道，我明天開始。」他如果不去的話，情蓉會不高興的。

「太好了。」裴昀鬆了口氣。

「報導的事，就拜託你了，裴大。」

「放心，我會查清楚的。」裴昀保證。

掛上電話，晏升臉色冷凝下來。

現在，換他去做該做的事了。

按了一組電話號碼，在接通之後，他直接問道：「安雪，你有媽媽的手機號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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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睛，卓情蓉發現已經晚上了。

她偏頭望向床邊，視線所及之處，沒有看見晏升的人。

晏升呢？

她疑惑。去工作了嗎？

慢慢的坐起來。現在什麼時間了？

「爸爸，你不用擔心，情蓉沒事。」

是晏升壓低聲音在講手機，不過……爸爸？

他和他父親有聯絡？

「好的，我會注意的，那請媽媽把食譜傳到我的E-mail給我，我會做給情蓉吃的。」

咦？媽媽？傳食譜？

聽起來他和父母的感情很好啊，那……

「大哥要上台北？」

大哥？奇怪，他不是只有一個姐姐，哪來的大哥？

「可以啊，我沒意見，不過這樣情蓉就知道我一直有和你們聯絡，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啊！難道……難道是她家！他是在和她爸爸講電話！

「我知道，爸爸，我會好好照顧情蓉的，請媽媽不用擔心。」晏升走進病房，看見已經醒來的她，微微一愣，然後才露出一抹笑。「爸爸，看來我們的秘密已經被發現了……」

「是啊，情蓉醒了，要和她說說話嗎？」他輕笑了聲，將手機遞給她。「是爸爸……應該說，是岳父大人。」

卓情蓉暗暗一嘆。果然是這樣。

接過手機，她輕聲地開口，「喂？爸，我是小蓉。」

晏升在床沿坐下，讓她背靠在他的胸膛，他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嗯，不會，我不會生晏升的氣，我知道是我不好。」她抱歉的望向他。「我早就應該帶他回家的……我知道，等他工作比較不忙時，我一定會帶他回家的。」

晏升無聲的一笑，輕吻一下她的臉。

「喂？媽，你別哭嘛，我真的好好的，沒事的……」

「真的，真的，不信你等一下可以問晏升嘛……」

「我也不知道耶……」卓情蓉望向晏升。「晏升，媽媽問孩子多大了，醫生怎麼說？」

「媽，醫生說胎兒才三周而已。」他直接對手機回答。

「你聽到了吧！才三周而已……」卓情蓉對媽媽說，「沒有，還沒有害喜的現象……可以，我吃得下，也睡得很好……嗯嗯，好，我知道……咦？喔，大哥，換你了喔！沒有啦，我哪有不想和你講話……」她無奈的對晏升扮了個鬼臉。

他忍不住笑了。

「我哪知道他笑什麼，突然發神經吧……」

她朝晏升吐吐舌。

「晏升很照顧我，對我很好啊……」忙幫老公說項。「好啦，我知道，我『一定』會帶他回家的……是是是，我知道你非常想要行使大舅子的權利，我會轉告他的……」

她笑望向一臉「我苦了」的表情的晏升。

「嗄？二哥，換你了喔……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二舅子嘛，我會帶晏升回家向你拜碼頭的……好好好，一定一定……」

你完了。她無聲的對晏升說。

「為了老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晏升小小聲的說。

「啊，大姐……哦？喔，當然，大姨子對吧，我懂我懂，親筆簽名的寫真集是吧，沒問題，我會叫晏升多簽幾本……至少要十本？」朝老公眨眨眼，看見晏升比了一個OK的手勢，她笑倒。「當然沒問題，就十本，好，一定一定……」

「二姐……呵呵，我當然知道換你了，就剩下你咩，請問二姐有何吩咐……咦？Samuel的衣服，誰要的……啊，二姐夫啊……」她望向晏升。

他沉吟了會兒，拿來紙筆快速的寫了幾句遞給她。

「哦，二姐，要衣服是可以，不過只有晏升穿的比較有可能拿到喔……嗄？可以？可是尺寸……哦，我知道，好吧，我會跟晏升說的，好……」

「喂？爸，我還在……咦？別理他們？」卓情蓉忍不住笑了。「沒關係啦，不會勉強的，爸放心……我知道，好，爸再見。」

吁了口氣，她闔上手機。

「原來你一直有和我家人聯絡啊……」她向後靠躺在他身上。

「嗯，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帶我回家，不過我也不甘心當你的地下丈夫嘛！」他雙臂溫柔的圈著她。「不會生氣吧？」

「不會，是我不好。」她搖頭。「謝謝你，老公。」

「對不起，情蓉。」晏升低聲的說。

「怎麼突然……」卓情蓉一頓，知道他為什麼道歉了。「你不怪我對你媽沒禮貌嗎？」

「你可能會有些倔強，不過不可能沒禮貌，倒是我媽，肯定對你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對吧？」他嘆氣。

「晏升，你的家世——」

「一點也不重要。」他打斷她。「但如果你想知道……」

沉吟了下，他再度開口。

「簡單的說呢，我祖父姓李，是個窮小子，入贅到姓傅的祖母家，而我父親是次子，依照當初的約定，次子次女從父姓。所以有錢的，不是我們姓李的，只是我父親很不甘願，認為他得到的還不夠多，非得和傅家人爭到底不可，不過我和我姐姐都沒興趣就是了。」

卓情蓉點點頭，大概了解了。

「我打過電話給我母親了，你不用擔心，他們以後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她一驚。「你做了什麼嗎？」

「放心，為了你，我不會給他們太難看。我只是告訴他們，如果他們願意接納你，願意心平氣和的相處，不再將他們的價值觀強加諸在我們身上，那麼我會歡迎他們來看看孫子，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大家連面都不用見，省得難看。」

卓情蓉沉默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他們傷害的、不認同的只有她，她或許還會替他們說話，可是他們連晏升都不認同，對他的努力和成就棄如敝屣，她就無法原諒了。

轉身環抱住他，她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別想太多，我和父母之間的問題早在認識你之前就存在，怎麼算，這筆帳他們都不該算到你頭上，你不用擔心。」見她臉色依然凝重，他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情蓉，你看看這個人你有沒有見過。」

他打開手機，將徐千雙的照片秀給她看。

「咦，是她啊！」

「你認識她？」怎麼？原來結仇的是她自己嗎？

「不算認識，見過一次面而已，她就是那天在聯星飯店說我們八卦的其中一位啊！」

「原來是她啊！你知道她和東興老闆父子的事嗎？」

「知道，她們也有聊到，我還故意告訴她們，我認識東興的老闆，改天一起約出來聊聊呢。」卓情蓉疑惑的問：「她怎麼了嗎？」

「雜誌的報導，應該是她造的謠。」

「啊……為什麼？」

「還不就是因為你知道她的醜事，我想她將你的話當作是威脅，可能打探出你在東興發生過的事，所以乾脆就先下手為強。」

「我以為是前輩……」

「不是，裴大說你那位前輩在你被開除后，不到一個月也遞了辭呈，從此之後就不再碰觸設計的領域，並在三年前移民到美國去了。」晏升說明，「我想，你的那位前輩一定也很後悔，並且對你很愧疚，所以才不再接觸同個領域的工作，算是贖罪吧！」

「是嗎？」卓情蓉低喃，心情放開了。人性，其實還是值得相信的，是吧！

「情蓉，關於徐千雙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不管她。」

「為什麼？」

「徐千雙先下手為強，是因為受到威脅，雖然我沒有威脅她的意思，不過她確實感受到威脅了，因此我覺得她情有可原。所以，不管她，反正這些八卦都只有三分鐘爇度，出現另一個八卦之後，就沒人會去記得了。」

「以為是你前輩的時候，就那麼傷心，知道是徐千雙，卻看得這麼開？」

「因為我沒有對不起前輩，所以如果是他陷害我的話，我當然傷心啊！至於徐千雙，理由剛剛講過了，情有可原嘛！」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裴大你的決定，不過還是要讓徐千雙知道，也好叫她不要太過分。」

「嗯。」她沒意見。「晏升，明天我可以出院吧？」

「可以，醫生傍晚來巡房的時候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好。」沉默了會兒，她又道：「對了，我有沒有告訴你，裴大請我當他的助理。」

「咦？什麼時候的事？」

「在離塵的時候，他說我的工作就是專門幫你打理一切，說是他的助理，其實算是你的助理啦！他說你一個工作的所得他怞20％經紀費，他會從20％里怞5％給我，當作是我的酬勞。還有孫映芙……」

「她對你怎樣了嗎？」說到和他同一職場的女人，他就忍不住戒備起來。

「別緊張，她很好，她說如果她和你合作的工作，我有出現在現場的話，她也要自掏腰包，從她那個工作所得怞1％給我喔！」

晏升傻眼。他們現在是怎樣？

「我是很高興工作時也可以和你在一起，可他們是什麼意思？把我當什麼？毒蛇猛獸嗎？」

「沒錯。」卓情蓉失笑。

「什麼？」

「就是把你當毒蛇猛獸啊！」

「所以你是馴獸師嘍！」

「也沒錯。」

「是嗎？」嗯嗯，好吧，罷了。「你答應了嗎？」

「是還沒答覆，不過這麼好康的事，我不答應才怪！以後，我不想再把自己隔離在你的工作外頭，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她說。

「謝謝你，老婆。」晏升感動的笑，擁緊她。

「啊，對了，Samuel的服裝秀是什麼時候？」

「五月三號台北場，五月十號高雄場，怎麼？」

五月啊——

到時候她的肚子應該還看不出來吧！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記得提醒Samuel，到時候我的尺寸可能有所變動。」

「什麼尺寸？」晏升蹙眉。該不會……

「這件事我又沒告訴你嗎？」她疑惑地問。

「告訴我什麼？」他微微咬牙。

「這場服裝秀，我也有參加演出。」

「我不答應！」他立即反對。

「為什麼？你認為我無法勝任？你瞧不起我嗎？」她蹙眉。

「當然不是！」好冤！

「那是為什麼？」

「因為……」他皺眉。「老婆，你沒見過服裝秀的後台對吧？」

「沒有啊！後台怎麼了？」

「服裝秀的進行是很緊湊的，模特兒都必須在一分鐘之內換好下一套衣裳，你覺得有可能讓你在更衣室里換衣服嗎？」

卓情蓉沉默，想著他話里的意思。

晏升也不催她，讓她自己慢慢想。

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卓情蓉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他睜開眼睛。

「晏升，你的意思是，模特兒們都是當眾換衣服的？」

「沒錯，有些女模特兒裡面連內衣都不能穿，你覺得你能做到當著數十名，甚至上百名的人面前赤身裸體嗎？」總算想到了啊！真是遲鈍。

卓情蓉根本沒考慮到這點。

「可是……我簽了合約，怎麼辦？」

「合約不是已經被我撕掉了嗎？」

「可是我這邊還有一份。」

「拜託，撕掉就行了，Samuel那份都沒了，他能拿你怎麼辦？」

「真的可以嗎？」

「信我者，得永生。」他啄吻了她一下。「來，躺下來，別煩惱那些事，天塌下來有我幫你頂著呢，不會有問題的。」

「哦！」她鬆了口氣，放鬆的躺下來，窩進老公的懷抱。

一會兒之後，當晏升又即將睡著時，胸膛突然被重重拍了下。

睜開惺忪的睡眼，卻看見老婆瞪著他。

「又怎麼了？」他關心地問。

「你的意思是，在後台，你都在看那些女模特兒的裸體嘍！」

非常質疑的口氣，讓晏升瞬間清醒過來。

「拜託，老婆，你知道後台有多忙嗎？簡直像個戰場一樣．根本沒有任何人有那個閑工夫去看別人的裸體好嗎？」趕緊澄清，免得遭殃，不過，他說的可是事實喔！

「真的？」她懷疑的斜睨著他。

「當然是真的。」非常肯定的點頭。

「沒有閑工夫去看別人的裸體？」

「沒錯。」再次很肯定很肯定的點頭。

「既然這樣，我就可以參加了啊。」

「什麼？」

「反正你說的嘛，沒人有閑工夫看別人的裸體啊！」

「嗄？」晏升傻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挽回頹勢。

她瞄他一眼，重新窩回他的懷抱，忍不住偷笑了下。

「那個……老婆啊——」他結結巴巴的低喚。

「不要吵，我想睡了。」她打斷他。

「聽我說嘛！老婆……」

「我很累了耶！你不讓我睡嗎？」

「嗄？可是……」晏升簡直傷透了腦筋。「好吧，你先睡吧，我們明天再討論……」

卓情蓉又偷笑。其實就算沒人會看，她也做不來那種事，不過看他傷腦筋是個挺新鮮的經驗。

就當她是嘗鮮好了，偶爾使個壞，不為過吧！

嘻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