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早就知道了！」賀-不悅地怒吼道。
「你已經知道了？」唐-嘻皮笑臉的勾搭上賀-的肩膀，攀親帶故的說：「算起來，我們是……」
賀-忿恨的怒瞪著笑得諂媚的唐-，他只好識相的收回手。
「你上個月有去找他？」賀-平心靜氣的問。他算是很有風度和修養了。
「上個月？」唐-在腦中尋找模糊的記憶，「噢！對呀！我去找他。」
他很意外蘇佑有對賀-提起他，他暗喜地在心底盤算另一件事。
「你們不是分手了，又去找他做什麼？」賀-醋味十足。
自從認出唐-是蘇佑的前男友時，不管他們之間是否還繼續在交往中，但只要一想到這個男人曾經擁抱過蘇佑，他的心裡就對這個男人起了反感，甚至厭惡到極點。
「我們是分手了，但是我看他孤僻的個性很可憐，可能一時找不到愛人，所以上個月去找他敘舊。」
「敘舊！」
果然……被人戲耍的怒意又從賀-的心底冒起。
「對呀！可是沒想到我這麼好心，他不領情就算了，竟還兇巴巴地把我趕出來。」唐-像一副人眾般無奈地攤攤雙手。
蘇佑趕他走？賀-吃驚的看著越來越討厭的唐。
唐-繼續哂笑道：「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想跟他分手，他喜歡那種淡得像白開水的愛情，這樣的愛情誰受得了？他無法配合我的時間見面，又不准我去找別人，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本來故意疏遠他就是不想提分手讓他太難堪。沒想到他已經找到新，真看不出他還滿有辦法的，竟然能攀上你這個大老闆。」
唐-會在賀-面前挑惕著蘇佑的種種不是，無非是想搞破壞，那他就可以乘虛而入，因為他看上賀-這隻大肥羊。
唐-以一個過來人的姿態道：「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他的毛病，其實他不但脾氣很壞、個性又差，他還是一個很無趣的人，你一宇感到很無聊吧！倒不如……啊！」
當唐-整個人要貼上賀-時，賀-的拳頭卻比他快。
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賀-一拳打中鼻樑，頓時血流如注，他-住鼻子驚愕地瞪著賀。
「除了敘舊，你們還做了什麼？」賀-的拳頭擊向桌面，對唐-自以為是的批評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同時想到那天自已可能錯怪蘇佑了。
認識蘇佑不是一、二天的事，唐-說的這些缺點都屬實，但在他眼裡卻是蘇佑的優點。
「沒什麼！」被賀-的氣勢嚇到，唐-害怕的搖手，「我只是跟他借一點錢而已，沒想到他交上你這個大老闆反而變小氣了，一直不肯借。」
借錢！這個人渣，害他誤會蘇佑還說了惡毒的話傷他心。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這種人不配愛任何人。賀-胸口漲滿著憤怒，他指著唐-的鼻子叫罵著。
「你……」唐-驚恐的看著盛怒的賀。
「我嚴重的警告你，蘇佑是我的愛人。」賀-氣勢凌人的對唐-發出警告，「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你如果敢再去蚤擾他，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現在給我滾出去！」
「可是……設計店面的事。」他沒有想到這招會觸怒賀。
「我寧願用三流的設計師也不願雇你這個『下流』的設計師。」賀-口氣嚴厲的羞辱他。
「你……你不可以把私事和公事混為一談。」唐-雖然害怕賀-的兇悍，但還是想爭取這筆上百萬的生意。
「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賀-握緊拳頭。如果他敢再多說什麼的話，一定給他好看。
「請你冉考慮……」唐-厚顏的哀求。
「你再不走，我叫警衛來抓你出去。」賀-氣得想殺人。
唐-聽得膛目結舌。其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他已經知道工作沒望又怕多待一會兒恐怕小命不保，所以他自認倒霉地狠狠離去。
氣死他了！賀-怒不可遏地坐進辦公椅子里。
蘇佑這個傻瓜，竟然會跟這種不知廉恥的人在一起，難道他就找不到其它更好的人嗎？
＊＊＊
又到了休假日，今人心慌的休假日。
以前會滿心期待休假日的來臨，再帶著滿心歡喜去找唐……真好笑！為什麼還會想起他，要想也應該想賀-才對。
可能是他不曾去找過賀-，都是賀-來找他的關係，所以才沒想到他，賀-總是不定時的在傍晚時候出現，天剛亮就走，自己宛如是大賣場的接駁車一樣，隨時可以讓他上下車。
蘇佑坐在第一次跟賀-約會的義大利餐廳，中餐點豪華的龍蝦茄汁義大利面似乎有點不太正常，但他還是點來吃。
他漫不經心的吃著，其實他並不是很餓，只是突然想吃而已。
但是一樣津致美味的餐點，因為少了一個聒噪的人而變得無味。
自上次爭吵后已過了一個月，他們已分手一個月了……
唉！蘇佑嘆息著，他最近常後悔自己真不應該跟賀-吵架；跟他吵架之後，再也沒有人跟他講義大利的事，也沒有人帶他吃義大利面，現在只好一個人來吃義大利的面、看義大利旅遊書。
真悶！所以他討厭休假日，一到休假日就會聯想起過往的種種。
前天賀盈又來醫院產檢，他已經不敢再提起賀-，害怕自己會當場情緒崩潰就哭泣起來。
分開的日子越久思念就越重，他越來越害怕獨處，更害怕一個人待在家裡，因為家裡到處都有賀-的東西，不想看又捨不得丟，他已經不知道怎麼過日子才能找到平衡點。
不知道他從義大利回來了沒？
呵！蘇佑不禁傻笑著，自己還是會關心他，那天看他心灰意冷的離開，想必他心裡一定還很氣他。
遇見自己的愛人跟舊在一起，誰都會生氣，他應該要好好跟賀-解釋才還是撥個電話給賀-跟他解釋一下，在電話裡面講比較不會尷尬。
他撥了賀-的電話后又迅速地關掉手機，萬一是賀盈接的話……會更尷尬。
算了！誤會就誤會，他應該要趁早學習並適應獨立的生活。
況且，賀-到他的住處也只是貪一時之歡，他除了就是睡覺，自己比還不如；至少有些男人會為了哄開心而說一些甜言蜜語的話，甚至買昂貴的禮物或帶她們出國旅遊討好她們，賀-是一樣也沒做到。
其實一個人的生活也不錯，永遠不必考慮另一個人的心情和時間。
偶爾一個人坐在咖啡館看著行人來來往往也是一種樂趣，或是一個人到百貨公司買一件好看的衣服給自己穿也是滿快樂的。
然後一個人去看一場電影，看悲劇忘卻自己的悲哀，看喜劇得到短暫的快樂，看恐怖片更有刺激醒腦的作用，也是很好打發時間。
而且看電影也可以體驗另一層不一樣的人生，隨著劇中人時而歡喜、時而悲傷也不錯，所以一個人的時候蘇佑反而喜歡去看電影。
義大利面還沒吃完，蘇佑就離開餐廳去百貨公司逛了一圈，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後接著就去看電影，他按照自已所想的藍圖來消磨他的休假日。
但是……他感覺自己臉上有淚，他吸吸鼻子笑著擦掉臉上的淚水，看喜劇看到淚流滿面他算是第一個吧！
蘇佑想到自己情路坎坷又一路跌跌撞撞的，他難過得哭了起來。
一個月沒有看到賀-，對他嚴重的思念卻死要面子的不承認，為什麼要把自已逼進絕境里才來飲痛哭泣呢？
曾經想過他們會在一起，是因為自己縱容賀-，讓他為所欲為的結果；更是因為自已魅惑他，才讓他難以自持。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自己需要他、放不開他的原因吧！
賀-的外表冷靜沉穩，內心卻藏著一把爇情的火，只要他露人迷人的笑靨就是夠展現他的男性魅力，這是自己深受賀-的吸引而放不開他的地方。
他有時候會想，倘若賀-沒有老婆該有多好，自己就可以緊緊抓住他，即使有唐-的鬧場或是其它的因素都不會影響自己想要他的決心。
他喜歡賀-用強而有力的臂彎把他柔進懷裡的感覺，很有安全感，更貪戀他肆情縱愛的撫慰與宣洩。
流完最後一滴的眼淚，心情感覺好一點。
蘇佑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脆弱的男人，需要有人陪和有人愛，自己那天實在沒有必要跟他鬧脾氣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拗什麼脾氣，好好的跟他解釋又沒有損失，之前常取笑賀-愛耍小孩子脾氣，恐怕自己比他還幼稚。
＊＊＊
既然想他就去找他吧！
蘇佑憑著記憶來到海邊。
他想起第一次來這裡是為了唐-，他那哭大喊地的樣子一定很可笑。
沒想到第二次還是為了唐-來到這裡，只是這次是為了解釋誤會和思念賀-而來。
房子裡頭很暗，蘇佑靠近屋子轉一下門把，鎖住了。
他趴在窗戶往裡面看，賀-沒有來？他的心情頓時好失望。
不過，好在不是看到兩個重疊的人，如果是這種情形那他乾脆直接跳到海里去淹死自己算了。
人不在也沒有辦法，不過既然來了就到附近走走吧。
三、四月的大氣時好時壞，海邊今天的天氣比較冷所以沒有半個人影，只有蘇佑一個人在沙灘上散步，他任由冷冷的海風吹拂他的臉。
這裡是他們柑識的海邊，蘇佑坐在沙灘上回憶他們相處的甜蜜時光。
人在寂寞時，回憶就是最好的陪伴；他隨手撿起一個白色的貝殼，在手上把玩一下就放進口袋裡打算帶回家當紀念品。
人類是最害怕無聊和寂寞的動物，所以才會發明一大堆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玩意兒來排解。
但人類沒有想到在發明這此舌同科技的東西后，社會是進步了，人的距離也拉近，卻讓感情變淡薄了，一切都講求效率，在短暫的時間裡，變得沒有期待也沒有喜悅。
以電話來說，就沒有寫倍來得今人欣喜。
或許，自己應該寫封信給賀。
太陽落到海里去了，海邊越來越冷，今晚賀-可能不會回來，他還是回家吧！
回家之後寫一封信給他，跟他道歉自己不應該這麼任性。
＊＊＊
蘇右回到自己主的公寓，一走出電梯就有一道凶怒的聲音沖著他來，嚇了他一跳。
「你到哪裡去了？」
賀-！
「我……」教他從何說起？
「手機也不接，沒去上班也不好好待在家，你到底上哪裡去了？」
他幹嘛這麼大聲？賀-突如其來的喝斥令蘇佑有點委屈，「我去海邊……」
「跑到海邊做什麼？」賀-不耐的問。
「我要向你解釋唐-的事。」機會是掌握在自已手裡的，雖然賀-現在心情看起來有點不好。
「不用解釋，我都知道了。」
呃！賀-不聽他的解釋讓他好失望，心情頓時跌落谷底。
既然不聽就算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蘇佑打算轉身進家門，連道再見也省了，因為分手就要分得乾淨一點，藕斷絲連的感情他不喜歡。
他累了，他要回家休息，況且自己的眼睛又爇了起來，待會兒一定會在他面前醜態百出。
「你不要到處亂跑好不好！」賀-的口氣像是擔憂卻又很沖。
他到底在生氣個什麼勁兒？口氣不佳的賀-令蘇佑要跟他和好的心情沒了。
他亂跑關他什麼事，而且休假出去玩犯到他什麼了，幹嘛跑來凶他？
蘇佑生氣了，從來沒有如此生氣過，這次換他大聲的咆哮：
「你是有太太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講我呀！」
「太太？」賀-困惑的皺起眉頭，「我還沒結婚哪有太太。」
「沒有太太！賀盈都懷了你的孩子你還不承認。」會說別人嘴硬，他自已還不是一樣。
「她不是我的太太。」賀-眉頭皺得更深。
「不是你的太太！難道是你的？」蘇佑驚懼著，難怪在醫院時他們兩個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你越說越離譜。」
「離譜！難道不是嗎？」
「先不要管這些，先進去再說，肚子餓死了，隨便弄個東西來吃吧。」
賀-抓起蘇佑手中的鑰匙就擅自打開門，嘴巴還碎碎念著：「應該打一份備份鑰匙，這樣我就不用在外面等這麼久。」
「肚子餓了不會去吃飯，跑來這裡做什麼？」看賀-衝進屋子活像餓死鬼似的，蘇佑沒好氣的說。不過自己得事先警告他，於是他跟著走進門並懶懶的說：
「家裡沒有吃的。」
自從賀-沒來后，冰箱就空了。
不過賀-好象不相信蘇佑說的話，他立刻衝到廚房打開冰箱。
「你的冰箱是拿來當裝飾品的呀！真的什麼都沒有。」面對空無一物的冰箱，賀-不禁怨聲連連。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蘇佑真想用這句話頂他。
他都是在醫院或是在外面用餐，極少買糧食回來庫存。
「走！去吃飯。」賀-幫蘇佑把已經脫掉的外套重新穿上。
「不要，我很累。」蘇佑甩開外套。
「走啦！在這裡等了一個晚上，肚子餓死了。」賀-硬是幫他穿上外套，要拖他出門。
他真霸道耶！從他們認識第一天開始，他從來不管他的意願，自己愛怎樣就怎樣。
不過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裡等他一個晚上……哼！沒什麼了不起，自己還不是在海邊等了他一個下午。
＊＊＊
「要吃你自己去，我不要去！」蘇佑大聲抗議。
他不想再遷就賀-，順應他只會讓自已感到很委屈。
「啊！」
賀-驟然抱起蘇佑，蘇佑嚇一跳的驚叫：「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很累，那我抱你去。」
「不要鬧了，放我下來！」蘇佑心急的阻止他。
蘇佑覺得如果不趕緊阻止他，這個喜歡為所欲為的男人真的就會這樣把他抱到大街上去。
「那你要自己走。」賀-意志堅定，就是要蘇佑陪他一起去。
「我說不要去你是聽不懂呀！」蘇佑瞪著他，「回去叫你的太太或是你的煮給你吃。」
賀-把蘇佑放下來柔進懷裡，吻著他的髮絲，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憐惜他。
「賀盈不是我的太太，也不是我的。」
「不必跟我解釋。」
蘇佑故作輕鬆、堅強，其實他的雙肩已經微微顫抖，他真想-住自已的耳朵不想聽真正的答案，因為真正的答案可能更殘酷。
「賀盈是我妹妹。」賀-扳正蘇佑的臉很嚴肅的說。
「妹妹！」
之前那個說是弟弟，現在他竟然說是妹妹，都是一些爛答案。
「她是我的親妹妹。」看到蘇佑質疑他，賀-用誠懇的態度來表示。
親妹妹更恐怖，蘇佑推開他，「你為什麼要冒充自己妹妹的老公……難道你們亂……」亂輪！他驚駭得說不出口。
「你想去哪裡了。」他真會幻想，早知道就把事情說清楚，免得他胡亂猜想，還猜得其離譜。
「我不是冒充我妹妹的老公，我們更沒有亂七八糟的關係。賀盈未婚懷孕，男朋友又死不承認，她本來要把小孩拿掉，但我覺得小孩雖未出世也是一個有生命的東西，所以是我勸她留下來，之後也只好由我陪她去做產檢。」
蘇佑聽了賀-一大串的解釋，頓時忿忿不平的打他。
「我都跟你講清楚了，幹嘛打我？」賀-抓住蘇佑的雙手。
「你真壞，本來就該打。」蘇佑眼眶帶淚，他這一、兩個月的痛苦煎熬到底是為了什麼？
賀-拉住蘇佑把他攬進懷裡親吻他的唇，蘇佑的眼淚在此時又不受控制的潸潸而下。
「你又沒問，怎麼可以怪我？」真是冤枉，賀-覺得很無奈。
「本來就要怪你。」蘇佑忍不住的哭泣著，「讓我生活在第三者的陰影里，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痛苦呀！每天渴望跟你在一起，又害怕自己成為罪人。」
「我知道，對不起。」賀-心疼的安撫他，「讓你打十下。」
「不夠！」蘇佑嬌嗔著。他不甘心這段期間自己受苦的壓力，其該好好槌打賀-出氣才是。
「那最多只能打一百下。」賀-調皮的逗他。
在賀-的逗弄下，蘇佑終於破涕為笑，心情也豁然開朗。
「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吧？」
蘇佑羞郝的點頭，「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