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關帝廟疑雲(1)

第十九章 關帝廟疑雲(1)

位於新灣區的關帝廟,坐北朝南。是雲山市方圓百里內信徒最多的宗教場所,整日價香客擁擠,煙霧裊繞,是為鼎盛。

說了關帝廟,那自然要解釋下這個廟裡供奉的正主兒了。關羽,字雲長,是三國時期蜀國著名的大將,據說跨下赤兔馬,提八十二斤青龍偃月刀,端的有萬夫不當之勇!此人平生守信義,重然諾。縱使被俘也甘願赴死,真可謂情義沖霄漢!故佛道兩家都對其出奇的推崇,歷代君王更是冠之以各類王侯武聖的頭銜,很是榮耀,這怕是他生前怎麼也想不到的吧?現在,關帝廟已經成為中華傳統文化的一個主要組成部分,民間喻之為忠義武聖,喜神,財神等,所以黑道拜把子建幫派都會供奉著二爺的塑像,二話不說納頭便拜。都市人也希望關羽的神靈能為自己驅邪避災,招財進寶。目前在國內國外都十分流行,提到關二爺,沒一個不是豎起大拇指的!

眼前的這個關帝廟面積不是很大,但卻給人以肅穆的感覺。庭院里種滿了參天的古松,排列有序,看布局應該是按著某個陣法圖案有意布置的,真是用心良苦。石階前有四對石獅子.昂首威猛,神氣各殊。中央空地上立著個大圓鼎,兩個銅耳朵上插著紅色金邊的香燭,霧氣裊裊,呈現祥瑞態。

天日昭昭,晴空當頭。一輛嶄新的黑色別克轎車在寺廟外熄火,接著一個穿著炭灰色外袍,手戴佛珠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他正是剛剛回來的鄭法融,此時的他再不復先前的紅潤姿色,眼窩深陷,下巴的肉鬆弛的搭了下來。而且不知道是近日勞頓還是怎地,神色里竟是出奇疲憊。就跟大病一場剛剛痊癒似地。

「師伯,您來了。」門口的小道童極為恭敬的對鄭法融鞠了個躬,嗓音清甜,不失禮儀。

「嗯。」鄭法融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

「你師父在嗎?」

「回稟師伯,吾師正在裡屋打坐,我這就去通報。」

「不必了。」鄭法融揮了揮手。「你去忙吧,我自去找他。」說完,也不待小道童言語,他便自顧自得順著鵝暖石道兒走去。

正殿里,掛滿了幾百個請願牌,多是附近的鄉人,祈求保佑自己,或是想實現什麼夢想,自己寫在竹片上,來廟裡許願的。剛踏進門檻,鄭法融便有些苦笑不得了,因為他旁邊兩個胖大的婦女正在喋喋不休的爭執。

「關二爺啊,保佑我今晚上打麻將回回都能糊一把。讓王春花那個賊女人輸得光光蛋。」一個滿臉麻子的胖大婦女,趴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喋喋不休的念叨著,一聽她這言語就知道她昨晚肯定被那個望春花贏得很慘,實在輸不過來祈求神靈幫忙了。

鄭法融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轉過了她的身子。但又有一個更胖的婦女弓下的身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神靈啊,保佑我今晚一定再贏,明天我就送香火錢。這回還叫那個麻子貼本,嘿嘿。」這個胖女人嗓門很大,所以不偏不倚的飄進了後面那個麻子的耳朵里。

「王春花,原來你也在這,而且……而且你還敢咒我!」這還了得,這麻子女人立馬活蹦亂跳了起來,手指著那個王春花,破口大罵。頓時間污言穢語瀰漫大廳,惹得其他香客紛紛側目,但隨即厭惡避讓開來。

「唉!」鄭法融攤了攤手,有些哭笑不得。

這時,一個扎著道髻,戴著眼鏡,挺斯文的小道士擠出人流,走到了鄭法融身側,聽到對方的嘆息后,他展顏一笑,意味深長的道:「心誠則靈,心不誠萬事作罷。」

「自然的了。」鄭法融似乎認識他,同意的點了點頭。他接過小道士遞來的高香,自然地插進了神像前。接著雙手合十對那尊怒目圓睜,栩栩如生的關羽塑像恭敬的拜了九拜,很是尊重。

一系列動作完成後,小道士笑了:「師伯且進右邊的第一間廂房,我師父等候您多時了。」

「他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鄭法融眉宇間多了份訝色。

「這個,做弟子的自然是不知道的了。」小道士訕笑著退到了一旁。鄭法融也沒再問,就轉進了小道士指引的那間廂房。

「吱……」一縷新鮮的陽光隨著門縫透入,照在屋裡人的袍子上。鄭法融隨手拿起個蒲團坐在那人的身邊,眉宇間舒出了許久未現得愜意。

「清靜無為,修仙問道。澹臺師兄倒是自在的很吶!」

「好說,好說。」中年道士微微睜開了眼,他挽了個規矩的道髻,白絲帶扎著黑紗太極袍子,兩道卧蠶眉,像是用筆畫上去的;一雙褐色的長眼,目光深邃。若是脫下這身裝束,也不失為一個中年帥哥。

「我是提前來廟裡還願的。」鄭法融湊過頭說。

「我知道。」澹臺滅明點了點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內。

「不過,你我年紀差不多,一聲道友便足矣。不須喚我師兄。」他微微一笑,甩了下拂塵道。

「那哪裡使得?」鄭法融趕忙擺手,看來這個中年道士身份不容他小窺。「澹臺師兄在字輩上高了我三輩多,叫你師兄還算起來是我佔便宜了。呵呵」

「算了算了,繁文縟節你我就免了吧,對了,本地道教協會的事宜怎麼樣了?」

「不瞞你說,每天都要打通上下級關係,跟那些官員打交道還真是累得慌啊。有些事情表面上是說不得的,你得去稍微撥一下,各自心知肚明才是最佳效果啊。言到於此,還真是羨慕師兄你喔!至少沒我這麼……唉!」鄭法融搖了搖頭,倒起了苦水。

「交際公關,這也是你的專長嘛!人才自然要用在合適的刀刃上,才算不可惜。你為道教協會做的事情,大家都明白,也知道你的苦勞。你看像我這種木訥的人干這個就實在不行,連最基本的檯面都上不了。」澹臺滅明安慰道。

「不過這幾年師弟你的名氣可是上升了不少,前幾天和聽到香客們談論到你呢!」說完他語帶戲虐,譏誚的瞄了下鄭法融。

「別……可別擠兌我了……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半瓶子水到處晃悠,沒準哪一天就碎了。」鄭法融臉色潮紅,尷尬的回應。

「師弟謙虛了。」澹臺滅明也笑了,但笑容剛剛衍生到了嘴角,就僵直了起來,一雙眼睛陡然爆出了一團精光。

「師弟,你的氣色怎麼這麼差?」他死死的盯緊了鄭法融的天庭,將那個『差』字的發音拖得老長。

「怎麼了?」鄭法融對上了他的眼睛,一臉的不解。

「你印堂上黑氣繚繞,五官失神,似乎不是個好預兆。」

「那……那該如何是好啊?」鄭法融急了,他知道這位道士相術很是了得,給人解命十來九准,既然看出了問題就不會錯的,難道真招上那個了?

澹臺滅明沉思了一會,像是在思考著對策。鄭法融眼皮發跳,在旁邊驚慌的如坐針氈。

「別的先不用考慮,且容我一探!」說完,澹臺滅明信步走到一座紅彤彤的神位前,從香爐下取出了六枚被鎮壓著的清代銅錢,圓形方孔,綠色的銹跡斑斑駁駁,歷盡滄桑。

「你擲個卦象。」他伸出手,遞過了銅錢。

「好。」鄭法融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接了過來,五指一攏再一松,隨手往那半空里就是一投。『叮叮叮叮』一連串脆生生的金屬撞擊過後,那六枚銅錢已經乖巧的躺在了水泥地上,三正三反,陰陽參半,卻不知是凶是吉。

「咦?」看到這一幕,澹臺滅明原本就糾成一團的眉頭擰的更緊了。他瞥了眼鄭法融,淡淡的道:「拾起來,再投一次!」

「什麼,再投一次?」

「這不合規矩啊。」鄭法融頓感大惑不解,他也研習過易經算術,自然知道這算卦歷來都是一次定因果的,絕沒有兩次三次的道理。

「我讓你投你就投,這般動作自然是有原因滴。」澹臺滅明連聲催促道,語氣焦急中透著三分惶恐。

「那,好吧。」鄭法融不情願的搖了搖頭。

就這樣,他連連投了三次,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次的結果都是三正三反同一個卦象,就像這些銅錢,一半只有正面,一般只有反面那樣。

「奇怪!」

澹臺滅明冉冉的背著手鍍起了圈子,嘴唇緊閉,愁眉不展。而鄭法融此時卻如同被人在大冬天從頭到腳淋了一盆冷水,面色青紫,坐在那兒,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有那兩隻手還停在剛才投擲的動作上,哆哆嗦嗦。他知道,這個叫澹臺的道士以天塌不驚著稱,在他的記憶里,對方還從來沒有表現出如此驚慌過,他也知道,天下更沒有如此詭異的巧合,三次卦象都是一模一樣,看來他的命運已經板上釘釘了,不是平步青雲,就是死無葬生之地!平步青雲,哼哼,想都別想。那就只有……想到這,一條條冷汗劈頭蓋臉的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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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狩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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