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早上，七點三十。

李毅已經著裝妥當，穿著昨天夏嵐為他買的衣裳，他八點要進錄音室，現在不離開不行了，今天如果遲到的話，他的信用會被華哥打折扣，也會打壞華哥對夏嵐的印象。

上樓來到床邊，在床沿坐下，他輕輕的搖了搖依然沉睡的心上人。

「嵐，醒醒。」他在她耳邊輕喚。

「嗯？」夏嵐緩緩醒轉，拾手柔了柔眼睛。「李毅？怎麼了？」她嘟噥道。

「嵐，我八點要進錄音室，現在得走了。」俯身輕吻她一下。

「喔。」她撐起身子。「幾點了？」

「七點三十二分，早餐在餐桌上，你要記得吃。」

「好，你快去吧！」傾身回吻他一下，她起床送他下樓。

「進錄音室的時候，我的手機會讓恭岳他們帶著，有什麼事要找我，可以打過來，轉告恭岳他們，他們會找機會告訴我的。」來到玄關穿上涼鞋，李毅仍不放心的叮嚀。

「我會的，路上小心，工作加油。」

「你也一樣。」又吻了她一下，才匆匆開門奔下樓去。

夏嵐關上門，走到陽台往下看，就看見車子已經停在門前，李毅下樓，一樣仰頭望上來，對著她揮揮手之後，上車離開了。

她微笑地伸了一個懶腰，轉身走進屋裡，梳洗著裝之後，吃著大明星為她準備的早餐，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退去。

李毅帶給她的好心情，絕對足夠讓她安然面對即將到來的紛爭。

手機鈴聲響起，她的心一跳，看了看時間，八點整。

「你好，我是夏嵐。」

「夏小姐，早，卧室資逸華。」資逸華以便講電話，一邊看著手中剛剛送到爇乎乎的照片，那是李毅身禮服，走進夏嵐那棟大樓的照片。

「資先生，早。」夏嵐心跳加快，明知道不該有期待，可是還是忍不住抱著一絲絲微弱的希望。

「李毅剛剛準時進錄音室了。」資逸華說，這張照片雖然沒有什麼決定性的鏡頭，但是既然有狗仔盯上，李毅和夏嵐的事很快就會曝光，尤其在廣告的事情傳開了之後，臆測一定會比他們之前預估的還要多，以他的能力和手段，最多也只能決定要以什麼樣的方式曝光而已。

「嗯，希望錄音順利，聽說這張專輯是特別紀念版，資先生很重視。」她不知道他和她談這個做什麼，但仍客氣的回答。

「我對每個工作都很重視，不過你說的對，這張專輯很特別，所以我也特別重視。」他微笑。「你昨晚應該和李毅談過了吧？」

「談什麼？」夏嵐疑問。

「廣告的事。」

「不，我沒對他提到這件事。」

「為什麼不提？你要求的話，他一定會幫你的不是嗎？」

「替李毅安排工作是資先生的職權，我不能侵犯，我想這是基本的尊重，而且我也不希望工作摻雜了私情，這不是我的作風。我知道如果我開口，他一定會幫忙，可是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利用了這段感情，我……不喜歡感情變得不純粹。」

「是嗎？」資逸華微笑。

「所以……資先生要給我答案了嗎？」

「叫我華哥吧，李毅都是這麼叫我的。」資逸華說。

這是什麼意思？認同她和李毅的關係嗎？「華哥要給我答案了嗎？」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昨晚有沒有對李毅提到這件事，我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和他產生衝突。」資逸華故意說。

夏嵐心沉了下來，言下之意，是沒希望了。

「中午之前，我會給你答案，就這樣，再見。」

「再見。」夏嵐失望的闔上手機。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對她來說卻是大事啊！

將手機丟到一旁，雙手掩臉，頹喪的靠向椅背。

「夏嵐，加油！加油！」突然的聲音傳來，而且是在……背後。

她驚異的坐起身，看著被她壓住的迪熊，疑惑了一會兒，才好奇的用力壓了壓它。

「夏嵐，你是最棒的！」泰迪熊又說話了。

這聲音……是李毅的聲音！

大概是擴音器的關係，功能有些陽春，所以聲音變得不太一樣，不過仔細一聽，就能聽得出來是李毅。

翻出昨天的袋子，找到說明書，看見上頭寫著可以錄製五句話，每按一下就會播放一句，可選擇隨機播放，也可以選擇依順序播放。

她又壓了一下。「夏嵐，加油！加油！」

再一下。「夏嵐，你是我心申的第一名！」

再一下。「夏嵐，你是最棒的！」

再一下。「嵐，我愛你。」

最後一句的語調是那麼的溫柔，她鼻子酸了，眼眶爇了，可是唇角卻上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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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嵐從出門之後就開始倒楣。

先是被昨晚下雨的小積水濺濕褲管，讓米白色的長褲添上滿褲管的「土星」；接著在捷運上被色狼摸了一把，卻沒找到兇手，讓她怨氣更盛，眼看就快遲到了，出捷運站之後，她只好攔計程車直達公司，卻將剛加值了一千元的悠遊卡給遺落在計程車上。

真該死，老天是嫌她還不夠衰，硬是要在這種節骨眼插一腳嗎？

最倒楣的是，她還是遲到了！

一身狼狽的踏進辦公大樓，在電梯里就引來了好些或訝異、或好奇的目光，她盡量表現自然的視而不見。

緊接著走進公司，她的模樣立即引來同事關切，但是除了駱於禎之外，其他人的眼神還帶著一些等著看好戲的味道。

她知道他們想看什麼，因為主角之一王總監已經大跨步的朝她走來了。

「你越來越大牌了，不過得了個獎，連上班都遲到了！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王總監口氣很差的斥責。

「總監，得獎和遲到划不上等號，沒得獎又遲到的人也不少。」她平靜的回答，這番話也引來四周幾聲竊笑。

「你這是什麼態度？傲慢無理，目中無人，得了獎就可以這麼囂張嗎？」

「總監，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我的態度和傲慢無理、目中無人、囂張完全扯下上關係。」夏嵐嘆氣。「抱歉，總監，我先到化妝室處理一下自己，等我回來，總監就可以省去這些『開場白』，直接談正題。」

朝他欠個身，她走向化妝室，沒意外的，後頭傳來憤怒的斥責。

「你們看看，那是什麼態度，不是目中無人、囂張跋扈，是什麼？」

懶得聽了，走進化妝室，關上門，拿出手帕沾濕，處理她「津彩」的褲管，看了看時間，十點。

離資逸華說的「最慢中午」的期限還有兩個小時，她總不能躲在女化妝室兩個小時吧？更何況，她不認為某些人會讓她這麼安然的躲在裡頭。

站在洗手台前看著自己，她喃喃的為自己打氣。「夏嵐加油！夏嵐是最棒的！夏嵐是李毅心中的第一名，夏嵐……有李毅愛著，所以沒關係！加油！」

唉，早知道就把泰迪熊抱來公司。

看了看時間，不能再拖了，出去面對現實吧！只是才要出門，化妝室門又開啟，她運氣還算好，是駱於禎的親親老婆陳芷竹，在樓下媒體部上班。

「你還好吧？」來人關心的詢問。

「是於禎叫你上來的吧？」她很了解好夥伴的個性。

「嗯，於禎很擔心你，女化妝室他又進不來，所以叫我來看看。」陳芷竹走到她身邊，伸手替她整了整衣領。「你怎麼了？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今天早上太倒楣了。」夏嵐嘆氣，把一早上的衰事說了一遍。

「你一定因為廣告的事心不在焉，所以才會這樣。」陳芷竹拍拍她的手。「於禎說他那邊都很順利，現在就差你這邊的人了，夏嵐，找到了嗎？」

她沮喪的搖頭。

「這樣啊……」陳芷竹也嘆氣。

「你別擔心，我會負起全責，不會讓於禎跟著我遭殃，反正王總監要釘的只有我這個得罪他姨子的人。」

陳芷竹搖搖頭。「於禎的個性你應該也了解，他說了和你同進退，就一定會做到，你才不用擔心，我不會介意的，就算他一年半載沒工作，我還開心些，這樣他才有時間多陪陪我。」她柔柔的微笑。

「芷竹——」夏嵐感動的一把抱住她。「於禎真是太幸運了，我也想娶你當老婆。」

「你喔！等你變性之後，我會考慮和於禎離婚，嫁給你的。」她輕笑。「準備出去了嗎？」

夏嵐放開她，僵硬的笑了笑。「你進來之前我正準備要出去，謝謝你讓我又多活了幾分鐘。」

只是兩人才剛決定出去面對現實，化妝室的門突然被猛力推開，力道之猛還撞上廠牆，就見李香晴飆了進來，一看見夏嵐，便踏著憤怒的步伐朝她奔來，緊接著讓人措手不及的抬手甩了她一個耳光。

「李香晴！」陳芷竹驚呼，環住被打偏了頭的好友。「你在幹什麼，就算有什麼事也不可以這樣打人啊！」

「你走開！」她憤怒的喊。「你這個卑鄙的小人，一定在暗地裡看我的笑話對不對！」

夏嵐搗著臉頰，這一掌的力道之大，讓她的耳朵嗡嗡作響，左臉頰痛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可是就算被打，她語氣還是一派冷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別裝傻了！虛偽！」李香晴怒喊。

「李香晴，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從頭到尾夏嵐對你一直真心相待，卑鄙的人是你，虛偽的人也是你，今天不管發生什麼事，也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怨不得任何人！」陳芷竹聲音柔和，卻有一股下容忽視的氣勢。

「不關你的事！你只要看好自己的老公，別讓這個虛偽卑鄙的女人給搶走就行了！」李香晴挑撥。

「哼，夏嵐的為人怎樣我相信你比我了解，所以才會吃定她，不是嗎？」她一點也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要夏嵐當第三者，比叫她吞一千根針還困難！

「好了，芷竹，我想聽她到底想說什麼。」夏嵐拍拍好友的手，然後望向全身燒著怒火的女人。「香晴，你把話說清楚一點，我又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氣憤的事了？」

「到現在你還裝傻？！夏嵐，你真的夠虛偽，我甘拜下風！」李香晴諷刺的說。

夏嵐很無奈的嘆氣。「拜託，請你直接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好嗎？不要再這樣無限迴圈了，一味的諷刺對理清事情沒有幫助。」

「你根本……」李香晴的怒喊剛出口，化妝室又被推開，好幾位同事一窩蜂的沖了進來，見到夏嵐便團團將她圍住。

「夏嵐，你太厲害了，天啊，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們興奮的圍著她，嘰嘰喳喳的問著，李香晴瞬間被擠到後頭，隔著人群怨恨的瞪了眼中釘一眼，接著便轉身離開。

「等等，各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夏嵐一頭霧水，被擠到靠著洗手台。

「少來，再裝就太假了。」

「就是說啊，原來你就是手握王牌，剛剛才會這麼冷靜的面對王總監對不對？」

「夏嵐，你真的很行！」

聽她們一人一句，越說她就越糊塗，也越無奈，為什麼每個人說話都不說重點呢？

「夏嵐，出去再說，出去就知道了。」陳芷竹柔聲的說，也看出她真的是一頭霧水。「也對。」

陳芷竹微笑，「我回辦公室了。」

「謝謝你，芷竹。」夏嵐也抱了抱她，然後開玩笑的說：「我會考慮去變性，你也開始考慮拋棄於禎和我私奔吧！」

「喂喂喂！」駱於禎聞言，立即將老婆搶了過來，抱在懷裡，然後抬腳作勢踢開夏嵐。「你這個女人太陰險了，怎麼可以跟我搶老婆，你不知道我沒有我的芷竹會死嗎？」

陳芷竹笑得好溫柔，「你們兩個別逗了。」拍拍親親老公，「我下去了。」

「拜拜，芷竹，謝謝你。」夏嵐微笑，然後轉向好夥伴。「好了，於禎，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的臉是才是怎麼回事？」駱於禎看到她臉上明顯的五指印，馬上關心湊上前。

「沒事，這不重要，到底是怎麼回事啦！」

「到王總監的辦公室你就知道了。」他朝王總監的辦公室努了努下巴。

「好吧！就是沒人要給我一個痛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吧！」認命的嘆氣，她轉身朝總監辦公室走去，還拾手朝後頭揮了揮，「我走了，往後初一十五，記得到我墳上替我送上鮮花素果。」

只是一踏進門，她立即錯愕的睜大眼。

「華哥？」她驚訝的喊，又瞄了一眼一臉大便的王總監，以及……名表公司的業主嚴總經理。「嚴總經理您好。」天啊，總經理親自出馬耶！

「你好，夏小姐，幹得好！」嚴總經理朝她豎起大拇指，福泰的臉笑得像尊彌勒佛，也像是聖誕老公公。業主這麼高興，華哥又專程出現在這裡，也就是說……喔喔，不要太興奮，沒聽到答案之前都不算數！

「華哥怎麼會來這裡？」她小心翼翼的，不敢泄露出太興奮太期待的樣子。

「我來給你答案啊，剛好你不在位子上，又很湊巧的，嚴總經理也在場，所以我就先和你們王總監談談了。」

這樣她就知道王總監為什麼一臉大便了，明明是提前請業主來砍她的頭，結果竟然變成替她加冕……唔，還不知道還不知道，不要想太多，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最後會變成絕望！

「是這樣啊，那……」答案到底是什麼啊！

「明天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李毅有個空檔，夏小姐覺得你們可以準備好嗎？」資逸華微笑地問。

夏嵐眼睛亮了起來，漾出燦爛的笑靨。「當然！沒問題，我們這邊會準備好，完全配合李毅的時間，對不對，嚴總？」

「當然，當然，一定完全配合。」嚴總經理呵呵笑著。

「只花六個小時的時間就想打發，資大經紀人，你會不會太看不起拍廣告的？」王總監酸溜溜的說。

「您誤會了。」資逸華保持好風度的微笑。「我是相信李毅的能力，他可不是那種只靠瞼蛋衝出一丁點成績之後，就自命為偶像的三流演員，他的演技和敬業津神都能讓他在六個小時以內完成拍攝，而且成果一定讓人無可挑剔。」

一旁的夏嵐猛點頭，說明白一點就是，我家的李毅和你家的洪冠威不是同等級的！她在心裡補充說明。

「或者，嚴總也不放心？」資逸華微笑地轉向嚴總經理。

「當然不會，我完全放心。」嚴總經理立即說。

公事談完了，資逸華的視線終於落在夏嵐左頰上的掌印，雖然嘴角還掛著笑容，可眼神卻微微冷沉了下來。

「夏嵐，你的臉……」

「喔，沒事，不要緊的。」不好意思的搗住頰，糟糕，好像真的很明顯。

「最好不要被那個人看見，否則那個人會抓狂的。」他說。

夏嵐臉色微微一變，想到李毅如果在拍攝現場抓狂……

「不會吧？那個人的脾氣沒那麼差……」

「相信我，一定會。」他可不是危言聳聽。

「是……是嗎？這應該……很快就會消腫了吧！」

「依照這種程度看來，消腫之後，明天應該會變瘀血。」

「啊？」她傻眼。「華哥……你有沒有什麼建議？」可憐兮兮的求救。

他笑了笑。「你等等。嚴總，王總監，既然事情敲定了，我們就直接簽合約吧！」從公事包拿出合約。「兩位看一下條文，沒問題的話，請在上面簽名。」

嚴總經理立即拿起合約，仔細的看了一遍條文，確定沒問題之後，就迫不及待的簽下，生伯慢一點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就會不見。

倒是王總監，心不甘情不願的，花了比嚴總經理至少兩倍的時間，才勉為其難的簽下名字。

「謝謝，希望合作愉快，我告辭了。」他起身，朝兩人微微欠身。「對了，王總監，夏小姐借我幾分鐘可以嗎？」

「當然，請便。」他不甘願的說。

「謝謝。」

門外，一大群同事圍在那裡等著，不過看見資逸華一起出來，不敢造次，一鬨而散了，只剩下駱於禎。

「於禎。」夏嵐朝他比了一個勝利手勢。「合約簽好了，李毅要拍這支廣告了！」

「太好了！」他無視資逸華的存在，上前開心的抱住了她。

「是啊，謝謝你的支持。」夏嵐笑著回抱，並且在他背上拍了拍。「好了，我有事要和華哥討論一下，順便送他下樓。」

駱於禎放開她，望向一旁的男人，看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和探索的眼神，只是朝他點點頭。

「我們走吧，華哥。」

兩人走進電梯，因為是上班時間，所以電梯沒人，夏嵐立即問：「怎麼辦？華哥？」

「先說說是怎麼回事。」他指了指她的臉。

她肩一垮，「唉，算是競爭對手吧，知道我這回死不了，所以生氣的賞我一巴掌。」

「剛剛那位先生呢？」

「華哥是指……於禎嗎？」

「嗯，你的確是叫他這個名字。」

「他是駱於禎，藝術指導，我的工作夥伴，他和他老婆都對我很照顧，這一次還說我如果過不了關，他會和我同進退呢。」

原來結婚了，她和他老婆也有交情，那就好。

「華哥，先告訴我該怎麼辦啦！」

不知他在想什麼的夏嵐焦急的指了指自己的電梯抵達一樓，兩人走出電梯。

「簡單啊，不要讓李毅看見就行了。」

「可是明天我必須在場……」

「我會在場，你信不過我嗎？」資逸華微笑地問。「還是你寧願讓李毅在現場發飆？那一定會很津彩，很轟動喔！」

「難怪李毅說你老堅巨猾。」夏嵐嘟著嘴，不情願的妥協。

資逸華輕笑。「那是他謬讚了。」

「華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突然問。

「我知道，你要問我為什麼答應接下這個廣告，是嗎？」

「嗯。」她點頭。

「我會告訴你答案，可是我怕你會胡思亂想。」

他這麼一說，她就理解了。「李毅知道這件事，是他堅持的？」

「沒錯，不過是我故意告訴他的。」

「為什麼？」夏嵐有些無法接受。

「因為在我心裡，李毅比你重要。」他毫不諱言的說。

她卻只感到疑惑。「那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我不懂這有什麼關聯。」

「你有你的堅持和原則，李毅尊重你，也體諒你，決定不過問你這件事，那麼，你為什麼不能也體諒一下他想為你做些什麼的心情呢？」

「我說過不想讓我和他的感情有任何雜質……」

「感情純不純粹，端看兩個人的心態，你若對他是真心的，就算你們工作上有多少牽扯，也不用擔心那些外在的雜務會污染那顆真心，也根本不用去執著於那種無聊的堅持！」

無聊的堅持嗎？

「夏嵐，如果今天立場交換，你知道自己是唯一能幫上他忙的人，可是他卻為了自尊而隱瞞你，不讓你知道他的困難，寧願到處碰壁，弄得身心俱疲，傷痕纍纍，你會有什麼樣的心情？你能做到像他體諒你一樣體諒他嗎？」

她沉默了，表情深思。

「你這一陣子讓他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為此，我對你很不諒解！」資逸華聲音帶著一絲嚴厲。

「我很抱歉……」夏嵐垂下頭。

「我只希望事情成定局后的現在，你不要再鑽牛角尖，又造成李毅的苦惱，別看他一副開朗陽光的樣子，其實他心思比誰都敏感纖細，你好好的想一想。」

她趕忙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一想。」

「你可能不知道，你是他的初戀，他是一個好孩子，我不希望看到他受到傷害。」資逸華表情冷然，語帶警告。

「我也不希望自己是傷害他的人。不管怎樣，都非常謝謝你，華哥。」她對他深深的一鞠躬。

資逸華總算緩和了臉色，拍拍她的頭，坐進車裡。

「我走了，自己保重。」發動車子。「對了，你有心理準備了嗎？」

「準備什麼？」夏嵐狐疑。

他嘆氣，瞄她一眼。「你應該知道，李毅接拍這則廣告的消息一傳出去，會有怎樣的『盛況』吧！」

「啊！」她驚嚇到張著嘴。

「看來是想到了，你絕對會成為焦點之一，請保重，希望你能從媒體的包夾下生還。」手伸出窗外揮了揮，加速離去。「華哥別走啊……」夏嵐不得不掩面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