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別有洞天

聽了陸佳這話，邊風當時的第一念頭就是：「這女的該不會是網路小說看多了吧，見了水潭就想往下鑽，難不成那邊還真會有神仙羽化前修行用過的洞府？又或者是武學大師留下的武功秘籍？」心裡這麼想，但是讓她一女孩子下水邊風還是覺得不合適，調侃道：「還是我先下去探探路吧，要是真有個妖魔鬼怪的，你就趕緊跑！」說著也沒挽褲腳，從水潭邊上滑了下去。

這水潭並不算深，邊風雙腳踩在底上后，水面才只是淹到了他的胸口處，面積也不過半個宿舍大，潭水冰涼，邊風一步步得朝石壁方面摸索過去。不時有魚蹭在他的手腳之上，一滑就游得無影無蹤了。邊風走了三五步，也沒有感覺到腳下有水流上涌，這說明潭裡的水並非泉眼流淌而積聚而成。

換句話說，石壁後面多半真藏有玄機也未可知，剛要告訴陸佳這個發現，不留神踩住了一塊石頭，腳下一滑，身子就倒在了潭水之中。他倒也沒有驚慌，暗罵自己粗心大意，屏住呼吸以免水嗆進肺里，慢慢得站了起來，用手抹下一下頭髮上和臉上的水，朝陸佳看去，卻見她站在水潭邊，用小手捂著嘴巴，目光里滿是焦急和擔憂，直到邊風重新站直了身體，忙道：「你沒事吧，快上來！」就要伸出手來拉他。

邊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腳，別擔心！」陸佳才這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長出了口氣，嗔道：「你還笑，剛才我還以為你……都把我嚇死了！」邊風呵呵一笑，道：「你該不會真以為這水潭裡藏著魚精水怪吧，拜託，下結論以前好好動一動腦子，再笨的妖精也不會拿這麼點的地方當洞府吧，不過呢……」邊風忽然住口不說了。

「不過什麼？」陸佳的好奇心果然被他調了起來。邊風一本正經地道：「不過到底有沒有，還得等我看完了才知道，等我的消息吧。」說完深吸了一口氣，潛入了水裡，睜開眼睛果然看到前面的石壁上有個黑漆漆的洞口，手臂一滑遊了過去。那洞口並不算大，卻也容得下邊風的身軀進去，他一湊過去就能感覺到有水往外流淌，卻不湍急，想來內外的水面落差並不大。

邊風心道：「難不成裡面真住著個小龍女？！」想到這，也顧不得許多了，探頭鑽了進去，從下往上看去，另外一側閃爍著淡淡的綠光，似乎確實別有洞天，而兩者之間只隔著一道薄薄的石壁，手腳並用爬了上去，先想腦袋探出水面，看清四周的情景不由得暗嘆了一聲：「我靠，這也太扯了吧！」

原來這裡確實個石穴，只不過既沒有寶藏，也不是神仙的洞府，裡面空空蕩蕩但並非空無一物，至少有種他從未見過的草本植物正在悄然綻放，先前吸引邊風的綠光，則是石穴頂上的一條裂縫裡透進來的月光灑落在花草的枝葉上反射后形成的，至於這水乃是泉眼流出的。

邊風鑽出水面，採下一朵剛剛開放的花朵，好象陸佳證明自己在洞中所見，也許是出於習慣他將花朵湊到鼻子下嗅了一下，本來還想空谷奇花必定是馨香無比，可令他納罕的是這些花朵雖然外表艷麗，卻是一絲一毫的氣味都沒有。若不是邊風在外面還嗅到過各種各樣的氣味，他多半會以為自己的鼻子出了毛病。

邊風將這株拈在手裡，看了半晌心道：「大千世界，果然是無奇不有。不如帶些種子回去，讓哥猛看看這是什麼品種。」也許是受了邊猛的熏陶，邊風從小就喜歡養花種草，只可惜學業繁忙，根本就無暇傾力於此道罷了，但看到好花還是忍不住想據為己有，把種子帶回去就算自己養不了，送給邊猛也不錯。

於是邊風開始在石洞里採集這些奇花的種子，借著那縷還算明亮的月光，邊風甚至連不少掉落在地上，而沒有來得及萌發的種子也都收集了起來，從衣服的口袋裡翻出一個不知何時塞進去的塑料袋，將種子一層層得裹得嚴嚴實實，以免沾了水再發了芽，完后又摘了兩朵花，沿著原路鑽了出來。

他在裡面忙得不亦樂乎，外面的陸佳卻已經心急如焚，生恐他在裡面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的罪過也就大了。但是左等邊風不出來，右等還不見他的蹤影，情急之下也想下水去探了究竟。就在這時，潭水一翻，邊風的腦袋冒了出來，爬上岸上。陸佳不禁喜極而泣，渾然不顧邊風衣服的，抱著他不停地道：「你可算出來了，擔心死我了！」

邊風見她如此在意自己的安危，也覺得感激，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我在裡面發現了點有趣的東西，所以出來的晚了！」說著將手裡的花拿出來，遞給她道：「就是這種花，雖然好看，但是一點香味都沒有的！」陸佳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接過邊風遞過來的花，趁機從他懷裡睜脫，嗅了一下道：「沒有呀，我覺得挺香的呀，不過這味道很熟悉，好象在哪裡聞過嗎？」

「有嗎？」邊風眉頭一皺，道：「你該不會是幻嗅了吧！？」將鼻子湊到她手裡的那朵花上聞了一下，確實散發出淡淡的香氣，並且和陸佳的體香極其相似，難怪她會覺得很熟悉了。「邪門！」邊風納悶道：「這麼會這樣呢？」又取出另外兩株本想送給魏子和丁妍的花嗅了一下，竟然也成了陸佳身上的味道，暗叫奇怪，卻也不好把散發著其他女孩子體香的花朵送給女朋友吧，於是一股腦的都塞到了陸佳的手裡，道：「既然你喜歡，都送給你得了！」不料陸佳的臉色卻是一紅，小聲問道：「真的都給我嗎？」

「當然了！」邊風也沒多想，看了看手錶，發現因為浸水已經停了，暗罵一聲「破爛玩意」，看看頭頂上的月亮，道：「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要不被教官逮住可是要被罰的！」聽了這話，陸佳才意識到倆人似乎違反了軍訓的條理，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幸好今天月光極好，而邊風在來時在沿途做了些記號，否則的話倆人必定要在莽莽叢林里迷路不可，饒是如此，等回到了軍營已經是夜裡半點左右，被四處尋找他們的軍官逮了個正著，無論是誰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若非第二天就要離開軍營，教官必定要罰他倆去跑個一萬米回來。

邊風穿著濕答答的衣服回到宿舍，上鋪的同學將一張紙條遞給了他，道：「邊風，這是一美女讓我交給你的！」邊風打開一看，上面是丁妍娟秀而不失力度的字：「阿風，晚上篝火晚會時我沒有看到你，心裡很不塌實，難道你是因為我沒有陪你去玩而生氣了嗎？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扔下你跟著別人亂跑了。睡個好覺，想你。」落款是愛你的丁妍。

邊風脫了濕衣服，擦乾淨身子躺在床上，將紙條反覆看了幾遍，心道：「這個傻瓜！」接著又想起了在洞里發現的奇花，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了陸佳身上的氣味，摸了摸壓在枕頭下的種子，暗道：「將來我一定要把親手把它種出來，讓魏子和丁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