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端親王
?第二二零章端親王
陳姨娘顯然沒想到會聽見這麼一句話,頓時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半天沒能反應過來。身後站著的一排人也是一呆,卻是方姨娘忍不住,上前問那丫鬟道:「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老祖宗怎麼說出這樣狠的話來?」
那丫鬟尷尬笑笑,這才嘆了口氣道:「姨太太,這事兒奴婢也不敢多說,只是老太太在裡頭發了很大的火,就是這麼命令的,奴婢也是沒法子。陳姨太太,您可擔待著些。」
最後一句,自是對陳姨娘說的。雖說眼前的人眼看著就要倒霉,但她畢竟還是主子,這家裡頭的事兒從來不是一兩句話就說得清的。那些個高高在上的,也許有一天會突然就犯了事兒,但失了勢的,卻又未必就沒有再次翻身的時候。
方才是因為老太太這麼要求的,她不能不做。這會兒話既然帶到了,態度還是恭敬一點好。
方姨娘一句話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倒也不氣餒,而是為難得看了陳姨娘一眼,退後一步不說話了。到了這個當兒,大傢伙兒眼睛可都看著呢,老太太要陳氏滾進去,她若是一句話說不好,指不定就要被當成嘲諷,還是別管這閑事為妙。
陳姨娘明顯是傻了。就算老太太真的察覺到他們想要害人,察覺到他們的計謀,也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啊再說這個時候,正該是白夢心*『葯』發作的時候,老太太就算生氣,要找的也應該是羽揚,滾進去的也該是羽揚才對,怎麼卻變成了她呢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知道肯定是闖了大禍,也不敢再求情,更顧不上還是當著這麼多的面,只是「撲通」往地上一跪,真箇就這麼一滾滾了進去。即將進『門』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頭上的發簪,一時直刺進頭皮,流了一地鮮血。
『門』外眾人面面相覷,但既然被叫來了,也只能緩緩踏步進去。剛一進『門』,就聽到裡頭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接著便是老太太暴怒得吼聲:「他們,他們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在我南宮家的地盤,竟然敢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老太太明顯還是中氣很足,這最後一聲吼,直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跟在後面的幾個人眼看著陳姨娘好不容易滾了進去,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不過再看她時,哪裡還有平日里一點雍容的模樣?
頭髮胡『亂』地披散著,發簪歪在一邊剛好卡住頭皮,此刻從額角流下一道血水,衣服皺巴巴的,整個人更像是剛從泥地里爬出來的。老太太正和夢心說著話,突然看到她,那怒火更是蹭蹭蹭直往上躥
看看她身後跟隨而來的羽揚,器宇軒昂何等風度?從來沒有向家中求過什麼,卻憑藉自己的努力在朝中爭得一席之地,甚至因他的關係,皇上對南宮家也是百般照顧,讓他們國公府更是聲名一時無兩。
腦子裡又想想跪在裡面的青宇,雖然也長了個人模狗樣,可瞧瞧他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兒?從小到大,每天闖禍的次數只怕羽揚一輩子都比不上。不是動了這個丫鬟,就是打了那個小廝,要不就是大鬧學堂,或是將偏房家中『弄』得『雞』飛狗跳,從沒有一日消停。
待得他長大了,本也沒指望他能成什麼大才,但他倒好,還沒入仕途就先『弄』了個錢素雅回來。看著就討厭而後又和外頭那青樓ji『女』糾纏不清,雖然沒真的『弄』回來,但還不是在外頭養著?也不知『花』了多少冤枉錢。
再後來更好,甚至做了大皇子的細作頭子,幫著外人對付自己家的人。這樣的白眼狼,她簡直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這兩下一對比,老太太是越看越覺得羽揚順眼,越想越覺得青宇可惡,差點就要進去再給那狗東西兩巴掌了。
心中這般想著,一時又想起裡面的李冬巧來。老太太心中憋屈得簡直都不好意思告訴羽揚聽她雖知道李冬巧也是大皇子的人,但這名義上畢竟是羽揚的妾,如今被自己的弟弟光明正大戴了綠帽子,他的臉皮可要往哪兒擱?
老太太的眼神瞬間變換,再看地上趴著的陳姨娘,不由又懷念起當年羽揚的娘親來。那樣風姿卓越的人,怎麼偏偏就這麼沒了呢這一想,是越想越傷心,越想越憤怒,根本不及多說,人已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陳姨娘跪在地上,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但一看夢心竟然好端端地在老太太身邊站著,而自己的兒子和那李冬巧卻不見了蹤影,就知道問題大了此刻一聽到聲音,她更是嚇得連忙以頭叩地,一句話都不敢說。
「來人,把院子的『門』關上,你們到外面去守著,等正德來了就放他進來,其他的人若是誰知道了一星半點的,立刻拖出去打死」老太太一聲令下,原本還站在原地的下人們全都跑出去了。
只是這端親王站在後頭有些發愣。他的身份極高,是皇上的長輩,老太太對他也一向是極為禮遇的。今日因到了過節時候,他如同往常一樣過來走動走動,卻剛好遇到了這事兒。其實他倒不知道是李冬巧惹了事,只是聽說陳姨娘這邊出了問題,便忍不住跟了過來。
老太太是沒叫他的,可他來了之後老太太竟然也只當做沒看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心下想著,也不好多話,眼看著人家這畢竟是家務事,自己若還這般站著似乎也有些不妥,便一躬身準備也跟著先出去等著。可誰知他才剛有動作呢,老太太卻發了話:「王爺請留步,您既然來了,不妨也聽一聽吧。」
端親王一呆,不知究竟是什麼事兒。可老太太既然這般說了,這等面子還是要給的,因此他也只能點頭站定不再說話。陳姨娘卻是嚇得臉『色』青白,整個人都打起擺子來:「老,老祖宗,究竟,究竟發生什麼事兒了?您,您消消火,仔細氣壞了身子……」
「我呸」剛剛才稍微平息了一點怒氣的老太太一聽她突然開了口,早一口濃痰啐了她一臉:「你還讓我消消火,發生了什麼事兒,你難道不知道嗎?如今還來問我怎麼了來人,把那兩個下濺東西給我拖上來」
此刻這屋子裡頭,除了端親王之外,可說個個都是青宇的長輩,倒也沒什麼可避諱的。只是眾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羽揚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可疑,陳姨娘心如明鏡之外,眾人都好奇地往裡間瞧去。
卻是壓著那兩人的婆子聽到命令,連忙在裡面應了一聲,扭打著便將他們給壓了上來。
「這……這……」方姨娘剛一看,就退了一步,臉上有些明顯得驚悚。這兩人衣衫不整,鬚髮披散,甚至能看到脖子處的紅痕。再聞到一股子刺鼻的氣味,他們這些經過人事的,哪裡還看不出問題來?
只是怎麼會是二少爺和李冬巧呢?她的眼睛忍不住朝羽揚看去。大少爺明顯也被嚇了一跳:「巧兒,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怎麼回事?你……你和他……」羽揚不敢置信地指著青宇,一臉的失望。
其實,先頭得到消息說他們準備的*『葯』的時候,羽揚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們想要害夢心啊這樣的念頭讓他一整夜都是魂不守舍,直到今天她出來之後,更是連和旁人寒暄都沒了『精』神,索『性』直接躲在東廂房不肯出來。
他實在是害怕,就算夢心很有信心的保證她自己不會出事,他都一樣害怕他不敢想象若是夢心真的吃了*『葯』,又被他們想什麼下作法子陷害,究竟能不能真的逃脫。自從上一回因為他失去了他們的孩子,甚至差點失去她,他的膽子就變得越來越小起來。
可是,夢心不是一個弱『女』子,她要的一直都是站在他的身邊,而不是站在他的身後。她也曾經說過要親自動手報仇,他不能因為自『私』而限制她的行為。因此,他只能經受著百般的折磨,好幾次恨不能直接衝到陳姨娘屋裡來看看。
但他忍住了。他知道她不會讓人失望的,果然,就在他在院子里來迴轉圈第八十次之後,老太太那邊突然來了人,說讓他過去。他著急的問丫鬟夢心的安危。她沒事兒她沒事兒她沒事兒
當時的羽揚只感覺到自己的心終於平靜下來,而後他旁敲側擊便終於知道,是青宇那邊出了事兒。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羽揚其實已經猜到了可能會發生的事兒,只是當這兩個衣衫不整的人真的站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覺得有些驚奇,畢竟這兩人怎麼看都不像會……不對,難道是……*『葯』被他們自己給吃了?
羽揚這裡正疑『惑』著,那邊周姨娘也是慌張,卻是趕緊走到老太太跟前和夢心站到了一處。她可不敢參與這件事,這府中,她並沒有兒子可以傍身,再說如今陳姨娘倒霉,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兒,自然只看著事態發展就成,用不著她多事。
卻是陳姨娘和端親王兩個,看到這一幕,臉瞬間青了,一人一個猛地上前,抓著他們就開始拚命搖晃起來:「你,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不,不是我看到的這樣是不是?你們,你們不會是,不會是……」
根本不等他們把話問完,老太太冷哼了一聲一下便將他們打斷:「不是?我告訴你們,我進來的時候親眼看到他們兩個在做那檔子事兒,甚至等我進來之後,這兩個下濺東西竟然還不知悔改,居然又跑到裡面去……」
老太太說著,臉都氣紅了,瞬間又是一通怒罵,還是夢心在旁勸了一回,老人家才終於在太師椅上坐定,緩了聲音:「王爺今日既然來了,老婆子也只求一個說法。青宇這樣的東西,我南宮府絕不會再留,但李冬巧早已身為大少爺的妾室,竟然這般下作。她畢竟是您的『女』兒,我也不好過分處置,就全『交』給王爺來辦吧。」
這還是夢心頭一次見到端親王。從前這個稱號一直都在家人口中流傳,但他每次來,也不過只有老太太,老爺和羽揚三個人有資格接見,她是『婦』道人家,自然從未見過。即便入宮,老王爺身份高貴也不是尋常能見的。
原本在她的印象當中,端親王既然是皇上的長輩,她見過的大皇子二皇子都那般大了,皇上自然也到中年,這端親王怎麼說也都要年過半百鬚髮盡白才對。但今日一見卻是有些驚奇,看來自己想得倒也未必就都對。
倒不是說年紀有什麼不對,而是這端親王明顯保養得極好,雖然眼角處能看到一些歲月留下的痕迹,但整體看來卻比同齡人要年輕一些。他穿著一身淡黃『色』的四爪龍紋長衫,五官端正,雙眸中閃著『精』光,不難看出年輕時候也是個美男子。
他原本只是跟著眾人一道進來,後來也不過說了幾句話,但存在感卻十足。先頭一眼看見出來的兩個人,他的臉『色』就變得異常奇怪,倒像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私』生『女』做了這樣的事情,還有什麼別的隱情一般。
不過夢心也猜不透,此刻見他聽到老太太這話,臉『色』更黑,心中倒替他覺得有幾分可憐起來。自己的『女』兒,好端端地做了大皇子的人,原先想著要巴結大少爺,結果好好的寵妾沒做完,卻和二少爺做出這等苟且之事,他不氣才怪
端親王果然半天沒說得出話來,卻是青宇和李冬巧兩個見這等陣仗,嚇得渾身直抖,口中偏被堵著說不出話,一時只知道對著地板拚命磕起頭來。至於陳姨娘,眼睛看看那並排跪著的兩人,再看看端親王,再看看夢心,又看看老太太,白眼一翻,很果斷地暈了。
到了這會兒,老太太心中的怒氣也發得差不多了,一時便招手讓羽揚也坐到他身邊來,邊還勸道:「出了這樣的事兒,老祖宗也知道你心裡肯定不好受。不過我南宮家不能收這樣的**,今日她有了第一次,往後誰又知道她會不會有第二次?是不是?」
那邊羽揚還沒說話,端親王已經明顯大受打擊,氣息也跟著有些不穩起來。
不過,他畢竟是身在高位慣了的。即便是自家的『女』兒被人抓了個現行,也沒有這般被人壓迫的道理,因此他只愣了一會,便勾『唇』溫和笑道:「老太太,這件事是南宮府的家事,本王可不好隨意『插』手。」
「哦?」老太太聽他這麼說,倒顯得有些驚奇,不過也僅僅只是一挑眉,便點頭道:「也罷,也罷只是我若照家規處置,只怕她『性』命不保,到時候王爺若是心疼,老婆子我可就沒辦法了。」
端親王的眉頭一跳,忍不住去看李冬巧,似乎是有些猶豫,但最終卻還是後退一步笑道:「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即便她是本王的『女』兒,一樣如此。她既然已經進了南宮府的『門』,自是要受老太太的約束。一切,但憑老太太做主。」
自己的『女』兒要被罰,他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更何況當初他對這個『私』生『女』極為重視,愛護有加。若不是因她娘的身份實在沒法子進府,連帶著她也不能得個名分,端親王早就把她養在身邊了。
後來實在沒法子,這才託付在南宮家,後來雖是『陰』差陽錯做了大少爺的妾,但畢竟還算過的不錯,聽人說也是極得寵的,他到底放了心。只是如今不知怎麼回事,好端端竟闖出這樣的滔天大禍來,叫他怎麼替她求情?
老太太之所以把這處置的權力給他,豈不就是讓他在眾人面前無法徇『私』?他若真的答應了,少不得立時就要將冬巧給『弄』出去。她一個已婚『婦』人,又這般不貞,若出去了可還怎麼過?又不能帶她回王府,難不成真得由著她等死?
與其如此,倒不如還將這個推還給老太太,自己還在這裡,就算她口中說得再狠,也不會真的『弄』出人命來的。宮中傾軋可比這府中厲害的多,他從小看到大,這點點小心思,他還不會用么?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老太太方才已經很是給了他沒臉,當著眾人責罵李冬巧自是怪他這個爹沒把人給教好。說到底他畢竟還是個親王,諷刺諷刺也就罷了,若真的『弄』出血海深仇來,並非明智之舉。
因此端親王再這麼一表態,老太太便點頭應了,命張媽媽道:「你去把他們兩個的嘴巴鬆了,我有話要說。」
青宇和李冬巧跪著,此刻簡直抖得渾身好似篩糠一樣,特別是青宇。因他身上的『葯』『性』太濃,本是需要與『女』子極多次的**才能解『葯』。現下他被綁著,又被嚇著,一時緊張,早『弄』得『褲』襠處濕了一片,讓老太太越發皺了眉。
這邊張媽媽上前去將堵住他們嘴的棉布給拿了,那邊又有人去將陳姨娘給救醒了過來。還沒回過神呢,就聽老太太冷聲道:「南宮青宇,李冬巧,你們兩個可知罪?」
砰砰砰,沒有說話的聲音,只有額頭磕在地磚上的悶響。老太太皺眉,猛的站起一拍桌子:「說話可知罪?」
「知罪,知罪,老太太,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知道錯了……求,求您饒過我這一回吧」青宇和李冬巧這才發覺出事情究竟有多嚴重,他們原本心中還存著的一點僥倖心理也跟著消失了個無影無蹤,說著說著,早嚇得「哇」一聲大哭起來。
老太太懶得拿眼睛去看他們,便朝張媽媽道:「請家法,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敢如此蔑視家規,做出這樣荒yin之事,我今日必然不能輕饒。青宇她是你大哥的『女』人啊你怎麼也下得去手?來人,給我把長凳拿來,堵住嘴往死里打」
「老太太」方才才剛剛醒來的陳姨娘白眼一翻,差點又暈過去。不過她還記得現在不是暈的時候,只在地上爬著到了老太太跟前,也不敢去抓她『褲』腳,只是拚命磕頭:「老太太,求您饒了青宇這一回吧,他平時不是這樣的啊。他,他是……」
「他是什麼?」老太太根本不等她說完,抬腳便是一踹,將陳姨娘直接踹得在地上轉了兩圈這才停下:「不管他是什麼,他是一個已經成年的人,難道還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嗎?這樣下作不堪的事兒……」
老太太說著又來了氣,猛的喘息了兩口便叫:「給我往死里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如此打」
這邊「打」字剛落,那邊長凳板子什麼的,立時便有人抬了上來。陳姨娘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轉頭看向還站在那裡不動的端親王,一時忍不住朝他爬去:「王爺,王爺……求求您,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端親王估計沒想到陳姨娘竟然好端端地來求他,嚇得趕緊往後退了一步,一時低聲嘟囔道:「你求我做什麼?他是你兒子,又不是我兒子……哎,你放手啊,你,你這是做什麼?喂……」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夢心站在一旁,忍不住和羽揚對看了一眼,卻又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對。卻是老太太見陳姨娘鬧得不像,一時喝道:「陳氏你做什麼?丟人現眼地還不夠嗎你?來人,給我把她拉開至於青宇,打」
「不要啊……老太太,青宇他是喝了*『葯』,他是身不由己啊求您饒了他吧……」每每關聯到青宇的事兒,陳姨娘就會徹底瘋狂,這一回自然也不例外。她見求端親王沒用,而老太太又態度堅決,一時哪裡想得到那許多,便將那*『葯』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老太太不是說青宇該能夠控制自己嗎?可吃了*『葯』,他怎麼控制?
『激』動中的她早就忘了,好端端的青宇吃*『葯』做什麼?這*『葯』又是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