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最是那傾城一笑的溫柔(二)
英雄和陳超、林強三人一路直奔球場,把書包一扔玩起球來。
陳超、林強算做一組,玩了一會兒一攻二,越打英雄越覺得不過癮,這兩個人根本防不住他。比武校以前的那些球友差遠了。林強還勉強可以,那個整天流鼻涕的陳超就實在有點太次了。
勉強打了一會兒,英雄突然想起一事,停下球問道:「對了,一中這麼大個學校,應該有籃球隊吧?知道籃球隊還招人嗎?每天什麼時候訓練?」
陳超誇張的笑起來,道:「校隊倒是有一支,訓練?還每天?這個校隊有跟沒有還不是一樣?」
「怎麼說?」
「咱們體育組的齊老師本來是籃球高手來的,一心想把校隊的工作搞上去。去年高中聯賽,齊老師提前在三個年段選拔隊員。結果李西瓜——呃,就是那個副校長公開出來說,因為高三學生馬上要高考,不允許參加課外選拔,以免影響升學率。然後高二和咱們高一各班的班主任也個個在後面使勁,壓著學生,不讓自己班的學生去,怕耽誤學習。最離譜的是,咱班的魯浩和四班的何書樺都報名參加了,老祝在年段集會上大發雷霆,說他們兩個不自愛,貪玩心野,並且說如果他們兩個敢去參加籃球比賽,從此在學習上就都不管他們了。結果何書樺立刻退出籃球隊,魯浩不信邪,加入了籃球隊,結果老祝讓他寫檢查深刻檢討,否則不讓他來上數學課……」
「太過分了吧!」英雄氣得叫了起來:「世上居然有這樣的老師,簡直混帳到家了!」
陳超有些詫異的看了看英雄道:「在一中這種學習至上的重點中學就是這樣,什麼活動啊體育啊興趣小組啊,統統都是不務正業,分數考試這個才最重要。祝老師這麼做,其他班主任都認為是理所當然呢,齊老師後來去找她說理,所有老師包括李校長都幫著她,齊老師真可憐。」
林強拿起球投了一個,回頭過來說道:「要是能進校隊我也想去試試呢!可惜大環境就是這樣,咱們做學生的能怎麼樣?學校每年都是到了高中聯賽臨開始前,為了應付教委的任務,湊一支球隊去比賽,從來是進不了複賽的,走過場而已。」
英雄握拳道:「這事要是犯到我頭上,我一定要抗爭到底!哪有這樣放屁的事,操!」
陳超搖頭道:「算了吧,沒有人斗得過老祝的,你要是硬來最多變成另一個魯浩,他上學期學習退步多了,特別是數學。」
「魯浩是哪個呀?」
「就是坐你後面那個大塊頭!」
「他呀!是啊,那麼壯不打籃球可惜了。他到底有多高知道嗎?」
「去年咱們班體檢他量一米九五呢,他好象也能扣籃,就是花式沒你好看,他是咱班體育委員,現在是籃球隊的隊長!不過他這個隊長有跟沒有一樣,去年高二的現在是高三了,學校規定不能打了,高一今年根本沒招球員。他等於是光桿司令!」
聊到這裡,英雄看了看天,紅日當空,暑熱難當,於是拿起籃球道:「走吧,不早了,我請你們喝汽水,吃飯!」
陳超一聽,這才如夢初醒,驚叫起來:「完了完了,第一天開學就晚回家!死了~!」
林強也連忙拿起書包,道:「我也玩得忘了時間了,我先走,拜拜拜拜……」
英雄看著兩人一溜煙的跑出公園,無奈的笑笑,突然覺得這些重點中學的學生真是可憐極了。還是自己好,多麼自由。
他收拾好東西,在路邊買了瓶冰礦泉水,鑽進一家看上去挺乾淨的小飯館,給自己叫了一堆南方小吃。這個城市的東西偏甜偏淡,吃得英雄有點食不知味。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他才慢騰騰的走出來,往學校走去。本來想來罐啤酒的,不過想想新班主任老祝那副德行,還是算了吧。
走進班級,離下午上課還走,英雄從包里拿出一本新課本來看。其實憑良心說,英雄還是比較喜歡語文歷史這兩個科目的。
他看了一會兒書,練武人的直覺立刻告訴他有人在往他這個方向看。他微微一抬眼,看見走廊上有些男生正在朝他這裡指指點點,不知議論些什麼。英雄微微感到有些惱怒,心說這重點中學的男生怎麼都象女人一樣,不就是新來的插班生嗎?有什麼好議論的!
他正想站起來,走過去看看,突然又覺得不對,那些男生的神態十分曖昧,而且往他這裡看了看,非常失望的嘆了口氣,就走了。這是怎麼回事?英雄左右一看,恍然大悟,不禁自己笑了起來——太自作多情了,人家哪是關心他呀!這些男生是來看他前排這位尚未謀面的大美女周若嫣的!
看來周若嫣沒來上課很多人都知道了,特地過來看一眼看看她下午來了沒有。一看美人芳蹤杳然,一個個失望之情溢於言表。英雄搖了搖頭,心裡突然對這位傳說中的第一美女充滿了好奇——她究竟有多漂亮,竟引得這麼多花季少年為之傾倒?
下午第二節語文課,大家正在聚精會神的聽語文老師杜老頭講課。
忽然,一聲清脆的報告聲打斷了大家的思路。
學生們的目光一起向門口看去,然後,很多人,尤其是男生們發出了欣慰的「哦、哎呀、啊、哇」之類的語氣嘆詞。
早上發校服的時候,英雄曾在肚子里詛咒過設計校服的那個草包一萬遍,認為世上最難看的服裝莫過於此。而他此時才知道,原來一個人也可以把校服穿得如此好看。
一個背著紫色淑女書包的女孩恬靜的微笑著,站在門口。
她的眼神匆匆在教室里一掃,所有的人都覺得她在看得人是自己!英雄心裡突地一下,居然飛快的跳了起來,然後,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發熱。連他自己也眩惑了起來,他甚至不敢去細看女孩的眉眼五官是何等的美麗,只是覺得如此氣質,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多看一眼也是褻瀆,令人不敢逼視。
一剎那間,彷彿天地間被濾過一般,一切空氣都帶上了花香,穹蒼之上隱約有歌聲天籟飄來,令人陶醉不知身在何鄉。英雄手心出汗,戰慄的微微抬起頭來,向那一片醉人的風光看去,忽然看見了女孩臉上淺淺的酒窩,盛滿了盈盈的笑意……
「咚咚……咚……咚……咚咚咚……」全無節奏的紛亂心跳之中,英雄突然想起一句歌詞——
「最是那傾城一笑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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