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牛郎
東京,作為一個擁有近兩百所大學、一百多家博物館、以及無數國際知名品牌的國際化大都市,是日本的心臟。它被稱作是日本的經濟文化中心、最大的工業城市和世界知名的血拚聖地。
但這只是它的某些稱謂,作為白天的東京的稱謂。
到了夜晚,東京不再是那個人人忙忙碌碌、腳步匆匆、隨處可見旅遊團的超大都市。在霓虹初上的時候,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人體的盛宴剛剛開始,在這個地方,你能找到最瘋狂的酒吧,就有情調的情人旅館,最能勾起人類原欲的俱樂部,最奇特的性風俗店;你也能見到最富有日本風味的歌舞伎表演,召到價格超乎想象技術超好的妓女,和帥得根本不像牛郎的牛郎一起品酒。無論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本國人還是外國人,在這裡無數次交織融合又分離,每一夜,每一盞霓虹燈下,都上演著各色各樣的故事,讓這個縱慾的天堂充滿誘惑——這就是在山手線的邊,號稱新宿一朵奇葩的東洋頭號***場、擁有「不夜城」之美稱的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是世界知名的合法紅燈區,令人沉淪原欲、自甘墮落的最佳去處。因為它,夜晚的東京,被稱作「**的迷宮城市」。而我們現在,便是在這個「**的迷宮城市」之中最核心點的某個大型酒吧中,坐著閃著熒光的吧台椅子,喝著並不濃烈但味道十足的雞尾酒,聽著忽而舒緩忽而急促、忽而古典忽而現代的音樂,看著偶爾翩翩起舞的人們,享受著首次到這種場合的促狹不安與好奇興奮。
七叔叫我們隨便點些喝得,然後在這裡等他,就不知去向。我和大陸倒還能適應這種場所,畢竟是長久以來心馳神往的地方啊!顧愷就不行了,不時嘟著嘴鬧道:「我要去銀座!我要Goshopping!我不要來紅燈區!」
大陸笑道:「現在都凌晨了你燒個什麼勁!明天再去吧!今晚上好好享受享受!」
「不對呀!」我有點疑慮,問道:「大陸,你看這日本小姐怎麼都個個年紀挺大,個個濃妝艷抹的,和AV上面那些女優大大滴不一樣啊!」
大陸笑道:「靠!你小子以為東京遍地都是飯島愛?做夢去吧!再說你能不能長點腦子,你瞧瞧這兒掛的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指頭方向看去,卻見牆上掛了不少照片,卻無一例外全是男人,個個都相貌俊美,可圈可點,上面還標寫著一二三四,不由一愣,問道:「這啥?」
「這是銷售榜單啊!你以為這什麼地方?這東京最大的牛郎店啊!」大陸極為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什麼是牛郎店啊?他們這兒也有牛郎織女?」顧愷一臉純潔,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問。
我笑噴,道:「牛郎店,就是有錢夫人們揮金如土的***場。牛郎呢,就是賣笑的男人,專門陪這些貴婦喝酒聊天,以銷售酒水拿提成為生,有時候也會出台的那種。」
「男妓啊!」顧愷恍然大悟,「難不成你們說的那個啥黑暗神社的人是男妓不成?」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大陸卻說:「出台的那一般都是不正規的小店。據說在歌舞伎町,有兩百多家這樣的牛郎夜店,可你看這店裡面的牛郎那都是受過訓練的,個個彬彬有禮、儒雅大方,連倒酒的姿勢、微笑的頻率都是經過特殊培訓的,而且來的客人大都只待上二十多分鐘,不肯自墮身份,可見是個相對比較高檔的場所,估計是禁止賣身的牛郎店。」
正說話間,卻聽見一群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只見幾個是**歲年輕女生進得店來。她們看起來似乎都是大學生,應該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邊走邊驚呼,見到我們三人,更是驚叫起來,說了一句日語,然後其中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子就飛奔上來,對顧愷說了一句話。
我們三人都不會說日語,不由面面相覷,還是大陸腦子快,用英文對那個女孩說:「我們是中國人,不講日語。」
那女孩子略微驚訝了一下,也用中文問道:「你們是剛來的么?」那中文說得居然還算標準。她見我們三人點頭,十分興奮,回頭對那群女孩子說了句日語,那些女孩子便七七八八地圍了上來,紛紛用英文和我們打招呼。好在顧愷和大陸的學習都不錯,我的英文也湊乎,溝通起來還不算麻煩。
寒暄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圓臉女孩好奇地問道:「你們看起來很年輕,從事這種工作,可以么?」
我們仨頓時暈倒!感情這幾位以為我們是牛郎了!
沒等我們申辯,馬尾女孩很豪爽地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請你們喝酒吧!」靠,這東洋小妞居然還知道孔老夫子的名言,當真叫人有點刮目相看了。
我正要拒絕,卻見顧愷一臉興奮地說:「好啊好啊!你請我們喝什麼?」
那女孩沉思了一下,說:「你們店裡最貴的酒!」
顧愷連連點頭,頓時眉開眼笑,轉頭對著我們,眉頭略略蹙起,大眼睛拚命眨巴,滿臉哀求狀,用中文道:「你們不讓我去血拚,這樣好無聊!咱們去喝酒吧!還是最貴的耶!」
我還沒來得及反對,便被一眾女孩子擁著坐到一起一個環形大沙發上,只留下大陸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吧台,拿哀怨的目光仇視著我們。
我登時感到渾身惡寒,對那個馬尾女孩道:「那位是我的朋友,能不能要他也過來一起玩?」
當大陸被我叫過來的時候,滿臉說不完的怨念,惡狠狠獰笑著地用中文說:「她不是請我們喝酒嗎?老子今天要喝死她!」一拍桌子,豪氣干雲。
那女孩果然叫了最貴的香檳,還一首接一首地點了節奏感甚強、現代感十足的歌,一干人便開始喝酒划拳。鬧得這個原本挺安靜的酒吧產那雞飛狗跳,這地方也立馬從一高檔會所掉價成為喧鬧的***場。
沒想到這幾個東洋小妞還挺厲害!我們換了十七八種本土玩法,無論是「小蜜蜂」這種幼稚派,還是「誰淫蕩啊你淫蕩」這種曖昧派,甚至連中式划拳這樣的本土派都用上了,他們都學得很快,居然玩得不比我們差!
不知玩了多久,大陸幾乎用爬著過來的,哀嚎道:「鬼頭~!!這些女人怎麼這麼能喝!」我也是暗暗心驚,除了顧愷有點出人意料千杯不倒,我和大陸都有點醉了。
正喧鬧之時,卻聽到一個冷冷聲音斥道:「閻剛!你們幹什麼呢?」
我轉頭一看,正是七叔他老人家。我那會兒有點喝高了,隨手拿了一個杯子,倒滿新上的CherryBrandy,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拍著他老人家的肩膀道:「七叔,你為了金洋……英勇獻身……好樣的!小剛以前不懂事……向你……賠罪了!」
七叔臉色一僵,一隻手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最後還是對我怒目而視道:「誰准你喝酒了?」
我指著身後那個馬尾女孩說:「她……她請的。」
那女孩也喝得有點暈暈乎乎,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用日文叫道:「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