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紋身

就在那一刻，我猛覺得眼前一黑，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我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滴小心臟受不了這刺激故此我在瞬間昏倒了？不會呀，我覺著自己的意識還挺清楚的啊；難道長時間的疲憊工作導致了暫時性失明？有可能，因為壓力大太緊張過度勞累而暫時失明這種事情倒是聽說過。

我心裡不停地自我安慰：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暫時性的看不見東西而已，應該過一會兒就沒事了吧？不過，鬼居去哪裡了？平靜下來，仔細想想，我叫他要聽話，然後他就問我是不是答應了，然後我就點了點頭，然後他就向我撲過來，然後他不見了，然後我失明了……不對，這件事情怎麼想怎麼和他有關！難道收個式神都要有一段時間看不見？不會吧！這答案也太怪異了！

於是我便問道：「左伯伯，收式神會不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影響？」

左燃似乎沒有聽見，正在和大陸解釋有關式神的一些問題。我又問了一遍，他卻還是對我不理不睬。

這是怎麼了？我也沒得罪誰啊，實際情況是，這次降妖的過程當中，我可是關鍵性因素，難道他因為這個事情嫉妒了？生氣了？這放顧愷這種孩子脾氣的傢伙身上倒是有可能，可怎麼看左燃他老人家也不是那種人啊！

我聽那倆人說得正起勁，便對顧愷道：「顧愷，我瞧不見東西了。」

顧愷居然也不搭理我！

我的心的頓時拔涼拔涼的，心中隱隱想到，也許，並不是左燃和顧愷他們不理我，也許，是他們根本聽不見我的話？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大叫起來：「我瞧不見東西了！成瞎子了！我說你們這些人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好歹也過來慰問一下病號吧？」

果然不出所料，周圍沒有任何回應！

我聽得清楚，這個世界還是嘈雜的，大陸正在喋喋不休地追問式神的使用方法；顧愷正在心情愉悅地哼著小曲，我甚至能猜想到他現在正在對著他那隻精緻可愛滴化妝鏡在整理他的髮型；七叔的呼吸雖然微弱，但是還算比較平穩，看來他身體底子厚，雖然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兒也掛不了；周圍的警笛時不時的拉響，傷者們的哭號聲已經漸漸都變為呻吟，被堵在路上的司機們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我以為自己只是失聰了而已，難道我連說話的能力也失去了？

耳中只聽大陸說：「哎，鬼頭，剛才左伯伯說的你聽懂了沒？式神這東西可不是好控制的，有時候真比養孩子還難。」

我此刻心頭無比焦躁，怒吼道：「老子看不見了也說不出話來你還胡扯個屁！」——不對呀，這聲音挺響亮的，我似乎還聽到這個「屁」字居然還有迴音，在來來回回的輕響著「屁……屁……屁……」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學的。」一個聲音響起來，聽著咋就那麼耳熟涅？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巨雷炸響在我頭頂——那那那那不是老子的聲音么？

可是，我明明沒這麼說啊？難道我身體反應和我的意識脫節了？

轉眼又聽到我說：「大陸，今天左伯伯也受了傷，你別老問東問西的，還是好好讓他老人家休息一下，等過兩天他身體好些了，我再向他老人家好好請教。」

靠！老子沒張口！老子百分之百沒張口！！難道失明給我的刺激太大，讓我精分了？

只聽大陸訕訕道：「想不到你這傢伙還挺細心的……左伯伯，你好好休息哈~！」頓了頓，又問我道：「你那個式神呢？應該也能物化吧？聽顧愷說是個小孩，不知道他法力咋樣？強大不？哎我說鬼頭，你可別藏私哈~！快讓那孩子物化了讓咱們瞧瞧！」

他說話這會兒功夫，我眼前的黑暗消弭了不少，藍天白雲和著大陸那張醜臉漸漸出現在我眼前。我大大鬆了口氣，看來果然是暫時性失明。放下心后就是開心，記得海倫凱勒有篇名文叫做《如果給我三天光明》，看來失明這東西會對人產生莫大的影響，竟然能使一個人身體和意識產生脫節，這種靈魂和軀體一分為二的感覺，實在有點不真實。

可是……可是為啥我現在還是無法控制我的身體？我明明是想拍拍大陸的肩膀告訴他別老惦記著式神的事情，以他這種毫無法力之人恐怕收式神的機會微乎其微；耳中卻只聽我說：「成，叫你開開眼！」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受控制，身上一涼，已經把胸前的毛衣和裡面的T恤都拉起來，露出了前胸。寒風凜冽之中，真TM的冷，凍得我直打哆嗦！

大陸一看，驚叫一聲：「鬼頭！你啥時候去紋身了？靠！酷斃了這東西！它到底是個啥？」

顧愷聞言也忙收起他的小鏡子，撲過來摸著我的小腹和胸脯道：「哇塞~！！這麼大的紋身，一定很痛耶！二殿的，你簡直太有型了~！」他那冰冷的手指和微癢的觸感弄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我大叫著叫他滾開，可是他卻根本聽不到我的話。

連左燃也微微詫異，問道：「這是……鳥？」

是什麼？什麼紋身？老子什麼時候紋身了？我大叫著：「到底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東西？老子從來沒有紋身！」可是耳中卻聽到自己十分認真地解釋說：「這就是『鬼車』的真身啊！不過，不是『居住』的『ju』，而是『車馬炮』的『ju』。因為古代人把這個『車』字讀作ju，所以許多現代人都以為是另外一個字。其實鬼車乃是古禽，源於中國，所以這孩子會說國語。」

靠！我從來沒聽說過鬼車鬼馬什麼東西的，不就是今天才遇到這孩子嗎？我為什麼知道鬼車到底是什麼？我為什麼會說出這些我根本不知道的東西？這個正在和大家說話的人，真的是我嗎？

「鬼車就是九頭鳥？」大陸看顧愷摸得起勁兒，也禁不住上來摸了一把，嚇了一跳，說：「這……這紋身好像是嵌在你皮膚之中似得，刻得好深！」

我感覺自己點了點頭，又聽到自己說：「似乎自從上一個主人死去之後，鬼居就一直四處遊盪，過了許多年，這才和我相遇。」

「千里姻緣一線牽吶~！」大陸讚歎，把我氣得眼暈，這傢伙到底會不會用詞兒！

「印在皮膚上的式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左燃在一旁沉吟著，問道：「小剛，你有沒有感覺不適？」

不適？老子現在何止不適！！我的身體似乎有了自我意識一般，根本就聽我的使喚！但我看得到、聽得到、感受得到，身上所有的感覺器官似乎比以往更靈敏數倍，都讓那個軀體內真實的我，覺著自己彷彿是寄寓在這軀殼之中某個角落的可憐魂魄，又像是個坐在看台上卻感同身受的觀眾！

果然，那個「我」搖搖頭說道：「沒有啊左伯伯，我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現在，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現在正在指揮這個軀體的人，絕對不是老子的本尊！

=========俺是墨家滴分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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