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蓄意誘引？

「你小子，就知道幸災樂禍，明明可以在我胳膊下扶一把的。」我躺在地上數落著戈東。他非但沒有收斂悅色，反而咯咯咯地放聲大笑了。

「沒見過你這麼傻的，你把它們移到一隻胳膊上或弄到肩膀上不就得了。」

「真是事後諸葛亮，我不是怕驚著它們嗎？」

戈東把我從地面上拉起。我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塵土在半空中徐徐飄落，速度比地面上儼然緩慢了許多，有的還在周圍舞盪，遲遲不願落下。

「好玩！」

「難道是重力不同？」戈東又開始思考開來。

「什麼重力不同？」

「你沒聽老師講過啊。人在地球上能走，到了月球上就可以跳起來飛了。就是說月球上和地球上的重力不同。」

「這裡又不是月球，還是屬於地球。」

「所以有些奇怪。你沒感覺走起路來不一樣嗎？」

我試著跳了跳，似乎跟在地面上行走也沒太大區別。

「兩位小兄弟又在研究什麼呢？」唐兄問。

「研究地球和月亮呢，戈東說人在月亮上能飛。」

「戈兄弟真是知識廣博，自古月盤之上便是神仙居所，一律住著神人，理應都會飛雲踏霧的。」

「這也叫知識廣博啊！」我不服氣地說：「這誰不知道啊，月亮上一直住著嫦娥和玉兔，聽說還有老色鬼吳剛。「

「開遲兄弟原來也是才學豐盈之人，現今世道真是才人濟濟啊！實令本將佩服之至。「

我知道唐兄的見識還停留在兩千年前的古國，不可用現在的觀點還衡量鄙薄他們的見地，但聽了他的誇獎心裡還是有種溫熱的滿足感。

剛才飛出去的兩隻精靈鳥再次折返回來，在我面前時時交換位置，雙翅扇出的風呼呼打在臉上。這時，它們又露出剛才哀傷的表情了。

「這兩個傢伙可真會表演，沒去拍電影虧大了。「

「它們是看上你了，不捨得離開你了。「

「如果是靈鳥我可不敢喂，到時候萬一它們的生父生母找到我，還不活剝了我。「

「說不定它們還要感謝你呢，到時候把一筐筐金銀財寶往你們家搬，那你們可要發大財了，你大再不要殺豬賣肉挖水晶了。「

「要是這樣，他還指不定怎麼出去炫呢，還是給他過點窮日子好。「

「那邊爺爺可要說你不孝順的。「

爺爺佯裝生氣似地指著我的腦門。他們都在周圍觀察這兩隻鳥。

兩隻精靈鳥在我面前做了一撥悲情表演，遂又飛了出去。這次他們沒有遠遠離開，而是飛到不遠處的地方沖著我繼續保持著剛才的神情。其中一隻忽然向上努了努嘴，干張了幾下，沒有叫出聲來。看到它做出這種表情我才注意到它們到現在竟然沒有叫喚一聲。作為鳥，鳴叫乃是天性，也是最基本的特徵，只不過有的善於嘶鳴，有的則表現沉悶些，不會叫的鳥我養到現在還沒發現過。

我還在漫天開拓思維，這兩隻鳥卻像商量好似的，一頭向我俯衝過來。它們的這個舉動委實嚇了我一跳。這真是活脫脫的古怪的鳥，風一陣，雨一陣的。在它們就要衝過來時，我下意識地向側面一躲，然而它們飛到身邊后，並未發動任何攻擊，只在我的兩肩上抬爪扯了幾下，然後又飛抵剛才停住的地方。

「什麼意思？「它們的古怪行為搞得我一頭霧水，」難道這還是玩鬧嗎？「

他們各自陷入思索狀。

「此鳥行為怪異，單從這一舉動還很難斷其心思，抑或玩鬧，抑或存有其它目的，」唐兄說。

一說完，兩隻精靈鳥又重複了一次剛才動作。

「到底什麼意思？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有些窩火。

「看樣子它們好像還真有什麼目的，」戈東說：「如果它們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真是有什麼難過的事，那可能就是故意這樣想讓我們知道的。」

「難道它們還真拿我們當朋友了？」我說：「被欺負了，要我們為它們打抱不平？」

「要不你先向前朝著它們那走幾看，看看它們有什麼反應。」

我照戈東說的走一步頓一步。它們見我走一段便向前飛一段，見我停下便也停下。看樣子很想領我到什麼地方去。

「不會是故意把我們騙到什麼鬼窟去扒皮吃的吧？」我戰戰兢兢地說：「要是這樣，你們可得全力保護我。」

「開遲兄弟自管放心，如若遇到厲鬼之徒，我們定當全力出動護佑。」唐兄道。

「現在我不是怕有像你們這樣的鬼，要是進到什麼怪獸窩那可就完蛋了。什麼霸王龍之類的。」

「恐龍早就消亡了，你就大膽去好了，有我們這些人處在暗處給你護駕，你還怕什麼？」

「我在陽世還沒活夠呢！我可不想死，你們可得離我近點。」

他們幾個把我團團圍在中間，精靈鳥在前面引路。唐兄和幾個部下已經拔出了腰間佩劍做防禦狀，看他們認真的模樣還真有古裝電視劇中的味道。

行了一段路，漸漸能看到邊際了，如果來時的地方就是一個大心臟，這兒則像一根根細血管，每個「血管「代表一個通道。這兒的通道比剛進來經過的通道既寬又高，邊壁上也很光滑整潔，同樣沒有沾留任何水珠霧氣。

兩隻精靈鳥似乎生怕我們半道折回，一直保持著倒飛姿勢。我漸漸開始相信它們真是遭遇什麼折難了。經我養過的鳥它們的舉動都是相當真實的，餓了會叫，不舒服就懨懨打盹，開心興奮時同樣會與你分享。人類總會下意識地拿自己的行為方式生搬硬套到那些單純的飛禽走獸身上，細下想想，不免顯出狹隘和不安來。

在我們行走的通道內，開始陸續有精靈鳥飛過來，個頭都和這兩隻大小相仿，它們只在我們身邊翩躚，一概啞聲飛逐。難道這些鳥真的不會叫？不可能，就算它們偏向獸類，那也一樣能吼吼幾聲吧。

唐兄他們不由提高了警惕。精靈鳥逐漸增多說明距離他們的老巢不遠了。如果是故意引誘我們，這裡就是最危險地帶了，興許半道設下埋伏也說不定。

我們瞻前顧後，左右環視著小心向前推進。就在即要到達通道末端時，前面引路的兩隻精靈鳥突然不見了。大家定睛覷視前方，唐兄幾部下的銅劍已經舉至頭頂，五指先是扎開，后又慢慢握攏。邢將軍他們也端直了身子，靜靜打量著洞口情形。

一陣安謐后，洞口情形依舊，除了進出的精靈鳥，再沒有發現其它物種。唐兄向大家輕輕一抹頭，意思是保持隊形，繼續悄無聲息地前進。大家心領神會，人圈稍稍向內縮緊，沿著洞壁一側行走。來到洞口，唐兄先向對面的斜側睃視，接著示意後面的部下移到對面觀察洞內這一邊的情形。確定沒有異樣后，他們迅速朝准對角沖了進去。

稍作片刻，唐兄向外揮手招呼，餘下的我們這才來到洞內。

這裡和先前的地方並無多大區別，前方仍是茫然一片，一眼看不到邊。可以預想一下，大概這又是一個大空間的「心臟「，」心臟「的邊緣又是弧邊分佈，很像一個廣闊的圓形，如果洞內地況均是如此分佈，那麼以平面圖展示，這一帶應該就是一些細線將很多大圓串聯一起的造型，頗具神秘。

這個「心臟「里的精靈鳥數量繁多，但因它們從不鳴叫，空中只有呼呼嗖嗖的扇翅聲。我們四散打探，看看會不會有奇異的發現。

「快來！「戈東首先發現了情況。我們一呼隆向他那兒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