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唐舸哥哥
我們循聲找尋。聲音顯得瓮聲瓮氣,一時斷不分明來自哪裡,但可以斷定的是這並非是大家的幻聽,而是真實存在的。
在我們安靜地尋找時,聲音卻自此中斷了。在這裡出現這種聲音說明什麼?說明陵墓中大概真有仍然活著的人了。這不奇怪,婌妹不就是其中之一嗎?我想大概婌妹就是因為陵墓出現斷裂才得以復活並且逃生的,陵墓的斷裂乃是那次地盪所致。而她怎麼會和姬欒牽扯一起,現在仍是個迷。
如果假定剛才見到的主墓邊側的陵墓是專為婌妹準備的,那麼從陵墓高度來看,主墓的另一側陵墓高度正好界於這兩個陵墓的高度之間,古代往往是以外物形態來衡量主人地位高低,婌妹當時的身份為王妃,那麼由此推斷,主墓另一側的陵墓當為王后之墓。
這也只是我的一相猜測,並無十足把握。再說,大王死後是不是必須要有王后和妃子陪葬也是個疑問。看著唐兄和刑將軍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沒有就此展開問詢。此時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處陵墓邊。和別處不同的是,這裡靠下部分竟出現了一個不規則的橢圓形洞口,靈脈間的霧氣正徐徐地向內湧進。
唐兄和刑將軍面面相覷。這個洞口一眼便見分明,它並不是前面看到的因為地蕩產生的斷裂口。這個陵墓和中間的主墓一樣整體都保存的相當完整,洞口更像是後來有人特意為之。
「刑將軍,見此洞口,你的見解為何?「
「依在下之見,當是受人開掘所致,但相較於正常人的體形,這處洞口又未免太過窄小了些。「
「本將也是同見。如果本將不曾猜錯的話,剛才的混沌之音也是發傳於此。「
「難道說,這裡面還有人?「刑將軍黑瘦的臉堂頓時凝重起來。
「按照隨葬傳統,大王的兩側定是大王生前鍾愛的王后或王妃,此處兩端略有高低之別,興許這便是葬有王后的陵墓。「唐兄說的和我之前猜測的不約而同,有時我真的不得不自傲於自己的這點小聰明。
「當時的王後為趙臏,年歲和大王不相上下,同為大王殉葬,也在情理之中,「刑將軍說。
「可這王后心胸窄略,計謀多端,她會順當依從大王的遺詔嗎?「唐兄狐疑地問。
「在下現在也實難預測,但聽剛才柔弱的呼喊之音,確係為一女子。「
唐兄俯下身子,順著底部洞口處向內望去。
「內中可有人否?「沒有看出任何異常后,唐兄向里喊了一嗓子。
接下來沉默依舊。唐兄連喊了幾聲便改換了說辭:在下為先朝顯王麾下御指前鋒大將軍唐舸,可曾有先朝之人受困於此?「
我想如果這裡面要是再出現一個壞蛋王后,出來后就對著他們一頓頤指氣使,那麼這兒可真是要上演一出好戲了,另外還要加上那個混帳顯王,他要是死了還好,不死的話將對整個氣氤靈脈甚至現代社會都會產生不可輕視的影響。
故此,在唐兄幾次三番詢問無果后,我急忙勸著他們把精力集中在尋找婌妹上。經我提醒后,大家準備折身離開,唐兄慢騰騰地欲走還留。而就在此時,一記綿軟的聲音由內而外清晰地傳了出來。
「唐舸哥哥!」
便是這聲呼喚讓唐兄遽然轉回身體,一個跨步奔到了陵墓的前壁邊,在他不知所措地上下打量時,裡面又傳出了女孩的問話聲。
「你可真是唐舸哥哥?「
唐兄一動不動地怔楞當地,兩個臂膀下意識地半垂著,等他回過神來才慌不迭地整理身上臟破的鎧甲,戰衣,然後捋了捋額前有些凌亂的粗發。一切必要的整理后,他又從一個部下的頭上取下盔帽戴上,他的鋼盔早在不知何時丟卻了。
這種聲音我是聽過的,它和先前與姬欒對話的婌妃如出一轍,加上她又喊出「唐舸哥哥」,由此可以斷定,她就是唐兄的婌妹無疑。可婌妃一定是和姬欒,血魔在一塊的。想到這,我頓覺此處一下變得危險重重。
我本想通知唐兄加以防範,可見他一副激動的神情實在不忍心上前打擾,於是我走到刑將軍面前向他說白。刑將軍聽后便通過眼神依次向眾位部下示意,然後慢慢舉起手上撿拾的銅劍。
「婌,婌妹,哦,婌妃!你可真是婌妃?」短暫的沉默后,唐兄終於開口說話了。
「唐舸哥哥,我是驪婌,驪婌,你的婌妹啊!」
「唔!在下唐舸。」唐兄一改激動的語調,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
「唐舸哥哥,你怎麼了?」裡面的婌妹似乎聽出了唐兄的語氣變化。
「請婌妃盡可放心,在下一定盡其所能,解救婌妃!」
裡面的婌妹不再搭話,隨後便聽到了嚶嚶啜泣的哭聲。我想唐兄定是知道婌妹因何傷心的,她的內心身處一定更希望唐兄稱呼她為婌妹吧,而不是冷硬的「婌妃」。可唐兄依舊維持著原腔原調,只是聲音放低了不少。
本來我還想看看古人的男女之間到底是怎樣纏綿的,可不成想唐兄就是個死板的木頭,一見面就把婌妹的心傷了一回。婌妹長禁宮中的清苦與悲涼難道唐兄就沒有一點察覺嗎?將軍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的,真是搞不懂他滿腦子為何全是現在看來不免有些虛假的仁意禮信!我打心眼裡為婌妹抱不平,一個女人生前默默承受著有愛不能愛的箭熬,死後復生還要面對壞人姬欒的無理糾纏,心如死灰后現在重新點燃了希望卻還要遭受唐兄冷冷的有意疏遠。她也只是一個平凡的纖弱女子,憑什麼就讓她一個人承受這麼多無理的折痛?
唐兄從陵墓前壁邊返身回來,尋找刑將軍商討解救的方法。
「婌妃現在正被囚禁此處,我等必須設法將其營救出來才是!「
見他一直改稱「婌妃」,我故意向他糾正:「之前唐兄不是一直稱她為婌妹的嗎?」
唐兄看了看我,他很明白我的話外之意,但他並沒有反唇辯解,而是有意避開話題,繼續和刑將軍商討。
刑將軍說:「聽之前開遲兄弟介紹的情形可知,婌妃和姬欒共處一地,說不定姬欒也在此中,你我必須做好充分的應敵準備。」
唐兄說:「不論姬欒是否藏匿於此,我們都要打開陵墓,放還婌妃。姬欒也並非強硬難敵之徒,依憑大家合力,定會將其擊敗。「
我說:「到底姬欒在不在這裡,問問婌妹不就全知道了嗎?「
唐兄面現遲疑,而後說:「姬欒畢竟屬於陰世之人,婌妃怕是很難察覺。」
我說:「照我之前對婌妹的觀察,他對身邊的姬欒應該可以察覺得到。」我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想慫恿唐兄能和婌妹多多交流。
「不論如何,先打開陵墓再說,這裡應當會有陵墓開啟機關,不然現在婌妃不會被關禁於此,不過再行研究已然不夠及時,還是利用本將的雙色劍威力將其打開。」
「唐將軍的雙色寶劍如今威力大增,打開此處陵墓應當不算難事,只是在下擔憂的是會否破壞靈脈的格局構造,甚至傷害到婌妃。」
「本將自會合理運用力道,控制寶劍威力。」
一不做,二不休。唐兄決意已定。他抽出雙色劍,走到一處獨矗的大石旁,輕輕揮舞幾下,然後猛力一劈,大石頓時從中斷為兩截。對這樣的劍劈結果,唐兄還是不滿意,他生怕在劈砍陵墓的過程中會因此導致陵墓坍塌,於是又嘗試了幾次在大石的中間部分進行豎砍和橫斬,直到將這塊大石分割成數個小塊,這才移身來到陵墓前。
就在唐兄持劍站到陵墓的前方時,刑將軍他們也在他的身後做好了防守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