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孩子,託付

九十五、孩子,託付

然後,然後……」昭寧抬起頭來看著宇文瀟,眼睛里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我是今年三月初的時候才在龍鳳山莊見到姐姐的。當時宮裡有個傳聞,說是皇帝哥哥被某個野女人拴住了心,都不回宮寵幸嬪妃,也不愛處理國事。我去的時候才現,姐姐當時身體狀況很不好,人瘦了好幾圈,無精打採的。而且……而且,她,她還……」昭寧欲言又止。

「還怎麼樣了?你說啊!」宇文瀟急了,到事情的關鍵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她當時肚子里有了皇帝哥哥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被宇文瀟一激,昭寧忽然拔高聲調,將藏在心裡很久的話說了出來。

「什,什麼?」宇文瀟真的像被天雷擊中一般,立身不穩,差點就要摔了出去。驚詫過後,是延綿不息的憤怒,他忽然靠近昭寧,狠狠道:「說!她是不是,是不是被……」後面的話,他真的說不出口。

昭寧沉痛的點點頭:「當然,不是她自願的。

說實話,當時要不是為了救三哥,只怕姐姐早就自盡了。」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怎麼會,怎麼可能……」宇文瀟像是渾身散盡了力氣一樣,軟軟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獃滯。他不敢去想,在那段時間裡,在她身上究竟生了什麼事。她居然,居然有了皇兄的孩子,而且,並非出自自願?!

一股氣血陡然衝上眉心,宇文瀟只覺得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眼睛血紅,拳頭緊握。他霍的站起來,拉開門就想往外走,早被昭寧一把拉住:「四哥,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這還用問?」宇文瀟猙獰著臉龐,咬牙道,「我去為她討回公道!」

昭寧連忙拉回他,一下子關上門:「你瘋了!大晚上的,你搞什麼?」

「我搞什麼?我……」宇文瀟眼裡地戾氣慢慢散去。忽然很用力地捶著自己地胸口。「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那個時候你們來我府里找她。我甚至還在想她這是活該。應該得到點教訓。卻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要是我也去找她。也許她就不會受這些罪了!我還一直以為……我。我……」

昭寧也不好說些什麼。就這麼坐著。等到宇文瀟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她才繼續道:「我去了以後。把姐姐接了回來。孩子拿掉以後。她好不容易才慢慢開始恢復。不過我們誰都看得出來。儘管她什麼都不說。但是那些日子在她心裡地烙印實在太深了。我真地很害怕她會想不開做什麼傻事。」

「所以。是三哥幫她。她才能走出來地。是么?」忽然。宇文瀟抬起頭來看了昭寧一眼。插話道。

昭寧點點頭:「沒錯。就是三哥。如果沒有三哥地話。我想姐姐可能早就撐不下去了。四哥。我只問你一句。如果姐姐生了這麼大地事。是你地話。你會怎麼做?」

宇文瀟啞然。他剛才義憤填膺。除了因為知曉心愛地女人遭遇到這樣地事。而那施暴。居然是自己地親哥哥地憤怒。而還有一點……他是個男人。就算琴和他撇清了關係也好。畢竟。他們也曾經相約過。這是對於自己領地侵犯地不快。是每個雄性動物與生俱來地本能。

但是。除去這些呢?宇文瀟在認真地問著自己。就算是強迫也好。不得已也罷。他真地能對自己地愛人被玷污一事。毫無芥蒂。甚至幫忙開解么?

沒有什麼好考慮的,這種事,是個人都無法雲淡風輕。就連當初的宇文護,想的也是逃離和分開而已。他最後能接受這個事實,也是因為經歷過生死和人事顛簸,真正想明白了什麼對於他是最不可失去的,這才沒有放開雙手。

他的選擇是對或錯,只看他現在地生活就知道了。雖然偶爾想起,他還是會為沒有辦法擁有愛人的全部而感到遺憾。可是多想無益,還不如好好地過他們的小日子。至少,經歷過錘鍊地琴,似乎已經踏破虛空,變得更加的出色,現在更有了他地孩子。血脈的親情與更多的理解和支持,他們的感情,也毫無問牢固而綿長。

宇文瀟的沉默,無很好的回答了昭寧的提問。她嘆了一口氣,又道:「如果說過去我對於姐姐選擇三哥還有些惑的話,這一次,我是真的覺得姐姐有依靠了。誠然,三哥情史很混亂,而且為人還弔兒郎當的,說十句話也不能保證一句真話。但

果愛人有事,他是真的能站出來為你遮風擋雨的那

只說不做和不說,卻默默為你做事。宇文瀟忽然明白了。誠然,他對琴的感情是真的,也肯為了她等待四年。但是,當年宇文朗宣布琴的死訊以後,他選擇的是痛苦之後的相信,而不像宇文護一般緊緊追了上去。多年之後的再見,他感慨的也多是為何琴會變心,而並不追問緣由。甚至是後來琴的失蹤,宇文瀟想的也是「活該」或是漠不關心。但凡他在人生每一個轉折點,都衝上去拉她一把,也許,事情就會到這一步了吧。

是因為,自己的懦弱與膽怯么?只在原地等待,卻從未想過要追出去。現在想想,在腦海里,他最深的印象,居然是她的背影,或落寞的,或堅決的。他從來只是站在原地遙望她的背影,沒有為她考慮過,考慮的只有自己的情感和自己的想法。

宇文瀟沉默的站了起來,昭寧叫了一聲「四哥」,他也全然沒有聽見,一個人茫然的走了出去。月色清朗,他看向夜幕的眼光,不再只是憤怒和不解了。在國家敗落面前,個人的一點榮辱得失似乎並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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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曲曲折折,他繞到了後院。後院比之前院更為冷清,再加上昭寧又釋放了大批的家將,這裡等於處在沒人看守的狀態。一路走來,有些涼風吹過,對於想要釋放情緒的他來說是很恰當的。

不過略走了一瞬,他忽然現前方有光亮,接著,有談話聲輕輕響起。

「兒,怎麼回事啊,為什麼這麼晚了還要出來?」明顯是宇文護的聲音。借著月光,宇文瀟看到過來了兩個人。前面一個穿著白色女裝,後面一個身長玉立,應該就是琴和宇文護了。

幾乎沒有怎麼考慮,宇文瀟一閃身,躲在暗處。這邊琴拉著宇文護急急忙忙繞過池塘,向後院圍牆這邊跑去。宇文護一面大聲道:「兒,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明天去不行么?——啊,好了好了,我跟你去,你走慢一點,別摔著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小心一些。」

不管宇文護在身後說什麼,前面的琴只是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拉著他急急的走。到了一塊巨石之後,終於是停住了腳步。而後,宇文瀟聽到了一聲嘆息聲,是琴的聲音:「這,就是我心裡放不下的東西。我醜陋的全部。

「東西?什麼東西?」宇文瀟很惑,他只躲在樹影之後,是什麼都看不清的,略略靠前一點,他才看到這兩個人似乎是圍著一個小土丘,土丘之前擺放了鮮花和吃食。他看見琴蹲了下來,似乎是整理了一下土丘上的雜草。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瀰漫上心頭,他猛然想起,這東西難道是……

他自然是沒有說出口,只是看著宇文護愣了很久,之後,也蹲了下來,也看著那個小土丘,忽然笑了:「說起來,你和我,也算是血脈至親呢!」

不僅琴,就連遠處的宇文瀟也是驚訝不已。想一想,也的確不錯,這裡埋著的,的確就是宇文朗和琴還沒成型的孩子。不過也確實是很怪異,琴是他的妻子,而宇文朗是他的親哥哥,但是這孩子,卻是在一種很奇特的情況之下誕生的。雖然孩子是無辜的,可如果任憑他生下來,只怕這裡埋著的就會是眼前的這兩個大人了。

在琴和宇文瀟驚訝的目光中,宇文護繼續柔聲笑道:「你啊,雖然還沒有機會看到這個世界,不過也算是個幸運的小傢伙呢。因為你的父母,一直都沒有忘記你,一直都很關心你啊。」

說到這裡,兩人又是愣了一下。宇文護笑著解釋:「這件事我和昭寧一直瞞著你。其實二哥來這裡已經很多次了,只是他從來沒有主動現身而已。你去清山,當大夫,治療我,還有和我成親,他都知道。你的所有東西,吃的、用的,都是二哥特意關照過的。而且,他知道我們成親了以後,還特意約過我談了一次話。」

琴更是大吃一驚,「嚯」的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宇文護的手,大聲道:「什麼時候?怎麼沒有聽你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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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廢后絕世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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