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新時代的開端

澳門捷成事件后。華飛曾經發布過全球通緝令，曾在民間造成巨大的轟動。尤其是那幾人在被刺殺后，各國都產生了極大的反應，並一度產生不小的外交危機。只是在道義上，華飛還是佔據了一定的位置，所以最終還是不了了之，唯有少部分人至今仍在堅持向中國政府抗議。

捷成事件后，華飛有不得不為的理由。而這次的絕密追殺令如果公開的話，顯然就是非常的不恰當了。因為一來你根本不可能對方是誰，二來既然可以策劃如此事件，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甚至還是有關國家的政府參與進去。這樣強大的背後力量，很難留下確鑿的證據。所以華飛的情報機關即使查出真相，也必然無法獲得證據。而且就算得到一二證據，根據對方的勢力，最終也不會引渡接受中國法律制裁。百分之百的可能，出來充當擋箭牌的，絕對是替罪羊，真正的『兇手』和『策劃者』定然無恙。

這就是華飛最終決定發布絕密追殺令的根本原因，他不僅要查出兇手，還要把主犯秘密暗殺。華飛要讓人知道。至少也要讓少部分人知道，他們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無論他們的背後力量是什麼，一旦觸碰到華飛的底線，那麼他們將一生招致綿綿不絕的暗殺。

時間轉眼來到1926年，在這年的1月1日，華飛的大總統典禮在延遲數月後正式舉行，正式成為第一屆民選政府合法的大總統。按照華飛的意見，整個典禮非常簡單，甚至都有些寒酸了。但是整個國家卻都知道他們選出的大總統正式上任了，他們的總統先生似乎已從妻子的失蹤中恢復過來。通過有線無線廣播，所有關注的人們都聽見了華飛一份簡短的就職誓言。

華飛在就職誓言中簡要地敘述了民選政府之前的歷史，對在追求**，追求獨立，追求國家富強，民族振興道路上無數付出努力，付出貢獻，甚至是獻出生命的英烈們，致敬。

華飛說，有人說他是國家的第一任大總統，乃是開國總統。但是華飛不這麼認為，如果要算第一的話，他華飛只能算是第一任全國普選政府大總統。

華飛無比真誠而又謙遜地說，在整個民族革命的道路上，為國家做出無比巨大貢獻的，當然要屬孫文先生無疑。而這國家的開國總統之位，理所當然要屬於孫文先生。歷史和人民。都不會忘記那些在革命征程中做出貢獻的先驅們，**的新政府屬於全民所有，而這革命的榮耀，卻是屬於先驅者們。

隨後，更讓所有人震驚的是，華夫人竟然還提到了袁世凱。華飛說，無論袁世凱閣下所作所為的歷史評價如何，但他對於革命的，對於現如今的政府還是有著巨大的貢獻。袁世凱閣下的稱帝固然違背了革命的本衷，是個人做出的一個錯誤選擇。袁世凱為選擇付出了代價，對於貢獻，倒也無須抹殺，還給他一個歷史的真實。

不管如何，袁世凱依然是中華**共和國的第二任大總統，所以，中華**共和國的建國時間絕對不是1926年，而是1912年1月1日，而他華飛，只能算是中華**共和國的第三任大總統。

華飛最後還說，經過無數人的奮鬥和努力，我們初步實現國家的安定與統一。但這只是開始。離我們民族振興，百姓富裕，國力強大的目標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而更長的距離則是實現中華文明的偉大復興，中華文化的全面繁榮。

我們的路還很曲折，還很艱難，但是，只要所有人團結一致，共同努力，明天一定是充滿希望和光明，未來一定更加的美好。而他，華飛，將在此鄭重宣誓，他願意為了這個目標，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這個國家的百姓，鞠躬盡瘁，永不後悔！

這簡短的宣誓雖然寥寥無幾語，但卻飽含著真誠與謙遜，從這份就職誓言中，人們已經看不見當初那個魯莽，強橫，鐵血，甚至無比愣頭青的華殺神了。華飛，已經從一名職業軍人在向一位儒雅的國家領導人的身份，開始悄然轉變。

北京，仁和醫院，病重躺在床上的孫文在秘書的幫助下，認真地聽完華飛的就職誓言。雖然病入膏肓，但孫文的精神就似迴光返照一般無比清醒。當他聽到華飛尊其為中華**共和國的第一任開國大總統后。這位年僅不足六十的老者，眼眶竟然模糊一片。

眼睛同樣模糊的不僅僅是病床上的孫文，那些北洋舊系，那些袁世凱昔日的門人幕僚們，也有許多人感慨萬千。歷史應該給袁世凱一個客觀的評價，雖然袁世凱最終失敗了，但是無論從哪個方面去看，他都擔當的起梟雄這個名詞。

一位縱橫清末民初的梟雄，當然不會沒有忠心耿耿的手下。而許多與袁世凱利益綁定的人們，或者說那些繼承了袁世凱遺產的北洋軍閥舊系們，都對這名早已逝去的元帥有著很深的情感。

北洋系在國內成為歷史后，雖然許多北洋軍中低層軍官和士兵被留了下來，編入國防軍體系。但大多數軍官和士兵還是按照規定退役遣散了。雖然南京政府對他們並未有任何的歧視和自由限制，但是屬於他們的時代與輝煌，畢竟永遠成為過去，只能緬懷。

他們淚眼朦朧的更大原因不一定就是因為華飛承認了袁世凱對於國家的革命貢獻，而是對於他們的過去被認可的一種感動。連袁世凱倒行逆施，毅然稱帝的舉動都被華飛原諒，還承認了他的革命貢獻。那麼他們這些遲暮的北洋軍官們，還如何會不被承認？

他們的淚水，更大的是對自身的感懷。或許就是從這一刻起，他們才對南京政府產生歸屬感，他們才開始對中華**共和國產生榮耀感。因為。這個國家的今天，也有他們的貢獻，這是得到華飛大總統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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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什麼挂念，孫文無聲無息地躺下，他沒有給後世留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的警言，而是在最後時刻抓住他的秘書助理汪精衛等人，叮囑他們一定要為民選政府效力，為國家效力，為百姓效力，為整個民族。鞠躬盡瘁。

孫文去了，人，終究還是無法與宿命抗衡。在新民選政府大總統華飛正式宣誓就職的三天後，孫文逝世，比原先歷史上，僅僅遲來幾個月而已。

孫文的逝世，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終結，預示著一個新紀元的開始。雖然華飛在他的就職宣誓上說孫文乃是中華**共和國的第一任開國總統，但在後世的史學家筆下，中華**共和國顯然有二個時代。一，混戰紛亂時代。二，統一崛起時代。

孫文被普遍認為是混戰紛亂時代的領軍人物，但是華飛，才是中華統一時代，中國崛起歷程的領袖。雖名不是開國總統，但實際上，其歷史地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華飛收到孫文去世的消息，並沒有多少吃驚。畢竟，孫文的病情與蔡鍔的不一樣，即使是在後世，也依舊是個頭疼的魔症。

正式上任后，華飛幾天內簽署了九條總統令。全都是關於之前早就在各地推行試點的各種政治，經濟，教育，文化，農商等等各種改革措施的全國推行令。這些改革措施誕生於當初的自治區，經過這些年的實踐推廣，總結經驗，細節方面無疑已是非常成熟的了。當華飛正式選舉為大總統后，第一辦公室的閣員們迅速就把各個方案完善制定，待就職典禮結束后，全面規章化推行。

而第十個總統令，就是關於為孫文先生舉行國葬的命令。雖然民黨僅僅是第二大黨地位，但是民黨在民間，尤其是在知識分子的心目中，還是有著一定的地位。無論是為了團結民心還是出於對孫文的尊重。國葬的葬禮，孫文絕對當之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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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全面組建后，華飛倒比想象中的清閑起來，經常一天下來，除了幾份重要文件需要他簽字外，他竟然會閑的曬起太陽看起報紙來。這不僅要歸功於大量行政人才的培養畢業，也要歸功於這套完善的政府結構。

政府各部門各司其職，相互統一配合。日常的民務自有總理府操作，雖然總理乃是宋遁初，但是不少主要官員卻依舊是復興黨成員，這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非常清楚的。加之宋教仁年富力強，經驗旺盛，更加沒有想到他能擔任總理職位，大展身手，一施心中的抱負。尤其是在許多政務改革上，總統府對其都很支持，並無掣肘，這無疑更加激起宋遁初的工作熱情。此外孫文先生的葬禮結束后，不少民黨優秀的年輕人才相繼投靠，讓總理先生更加如魚得水，工作效率倍加增速。

八名議會選舉的代表組成內閣，不過實際上他們只是掛了個內閣的名稱，並無多少實權，完全就是代表議會說話，成為議會與總理府，總統府二大部門間的紐帶。而由於議會幾乎就被複興黨壟斷，所以這個內閣又被民間戲稱為總統私人內閣。

真正握有所謂內閣之權的還是之前的變革規劃辦公室，也就是民間稱之為總統府第一辦公室的資政參謀團隊。這些人雖然沒有任何實際上的官職，但是他們代表的卻是總統的權威，既能監督總理府，又能給總理府下令，甚至還能越過總理府直接向地方政府下達命令。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個具有總統府秘書辦公室性質的『第一內閣』下達的命令，往往比總理府的命令還要讓人重視。因為從本質上來說，總理府只是輔佐總統施行民政，與總統府有著明顯的統屬關係。

絕大多數事情第一內閣的資政參謀們都可以處理，而且知道華飛為了夫人的事情，精力和心理都頗受打擊，所以大多數時候，他們都不願拿政務上的事情去打擾華飛。

華飛可以理解諸人的心情，然而華娟的母親多天沒有回來，已經引起了她的疑心。華飛只好抽出大量的時間陪在女兒身邊，他不願，或者說他實在不知道告訴他的女兒，她的媽媽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一想到此處，華飛就忍不住有些心痛。絕密追殺令又如何，即使他動用國家的力量，把那些背後的陰謀者殺的片甲不留，哈曼終究再也回不來了。每當念起往日的歲月，每當想起在這個庭院中工作疲倦，哈曼總會無聲地為他按摩著肩膀和頭部，並默默地坐在他的身旁，華飛心中的那種愧疚之情就愈發的燃燒旺盛，無可遏制。

有些東西你可以用時間來補償，然而有些時間，一旦錯過，就永遠沒有重來的可能。

雖然新政府剛剛組建，但是對於全中國絕大多數，尤其是很早就在南京統治下的長江中下游地區，不管是地方政府還是民間，對於改變的感官卻不怎麼強烈。新政府推行的許多『新政』，其實都在這些地區施行很久了。

華飛這位新上任的民選大總統似乎從報紙上，廣播上消失了，即使是政府舉行的多次大型活動，也看不見華飛的身影。對此民間的報紙，包括時事評論報等尖銳的報紙都給予了理解和寬容。但在時事評論報上，也還是有人刊文指出，喪妻之痛固然令人難受，但是華飛身為國家總統，必須要壓下私人的恩怨，站出來為國家，為百姓工作，方不負民眾的期待很選票。

也有人指出，第一夫人『失蹤』這麼久，依然沒有任何消息，想來生還的消息可能無比渺茫了。不僅是華飛個人還是國家政府，都應該考慮為第一夫人舉行葬禮，第一夫人的地位和對國家民眾的貢獻，理應享受國葬的待遇。

這幾個有些不合時宜的文章，立即就引起一陣風波。有人立即刊文回應指出，第一夫人身為總統夫人，他的遇害背後謎團重重，但顯然，身為大總統的夫人，第一夫人的遇害，決不能在不明不白，甚至還未發現遺體的情況下就舉行葬禮。另外，大總統為國事操勞多年，如今又遇如此家庭變故，推己及人，大總統即使休假一年，也是無可厚非的。並且國事初定，雖然在各種場合很難看見總統，但是誰知道總統先生就沒有在工作，誰感覺到政府的工作有停頓嗎？

有人這樣一說倒是沒有人反駁了，大家討論的焦點就是總統從公眾視線中消失了而已，總統究竟在不在工作，大家也是不得而知的。但有一點卻是不可胡說的，那就是政府的各項工作非但沒有停止，而且更加的有條不紊，各種建設工程也在全國更加火熱地展開。

關於為第一夫人舉行國葬的提議，招致的反對就更加多了。許多人認為，第一夫人的地位固然崇高，也為國家，尤其是為許多貧苦百姓做出許多慈善之事。但是第一夫人絕大多數的工作都是私人工作，組建的統一鐵路公司也是華家的私人財產。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第一夫人絕對不能享受國葬的待遇，否則就會亂了國家的禮制。

誠如報紙上的評論員所說，誰知道總統有沒有在工作。華飛雖然大多數時間都陪在女兒身邊，但是華娟年齡畢竟早已達到上學的時間。所以在女兒去上課的時間內，華飛還是重點關注幾大改革領域的深入進展。

第一，教育改革。教育乃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發展的基石，無論你用任何關鍵詞來形容教育對於一個國家和民族的重要性，都不過分。而教育的最大職能，就是用知識去打敗無知，打敗愚昧。一旦整個民族都用知識武裝起來，那麼一切問題，都將不會再是問題。

教育改革的體系早就展開，國內教育家們的獻策，西學的大量引進，加上恪守華飛對於傳統文化教育的普及，對古典文化復興的基本要求，教育在體系上的改革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職業教育更是與學院教育相輔相成，源源不斷地為國家的發展建設提供大量的人才。

在華飛看來，一個失去對傳統文化和古典文化重視的教育體系，已經不再是民族的教育。當教育體系培養出來的人才對於歷史，對於傳統文學，對於古典哲學還茫然無知的時候，卻操著一口外文，言必談但丁，莎士比亞，柏拉圖，黑格爾，這樣的教育體系下教育出來的學子，還能承擔起傳承民族文化？還能算是華夏的學子嗎？不是說不可以知道文藝復興，而是在對本民族先哲文化都還處於懵懂無知的前提下，只知道西方文化哲學，那看上去，無疑就像是一場可憐的悲劇了。

華飛關注教育改革倒不是在體系上的問題，而是對於教育經費的投入，也就是全面推行教育免費化和教育商業化的雙重改革，齊頭並進，共同推進。教育免費，乃是一個政府的義務，更是一個國家所必須承擔起的責任。在提倡人人平等的時代，要做到所謂絕對的平等是不現實的。但至少在教育上，要讓孩子們在童年，可以享受這種基本平等的權利，根治平等的理念。

政府財政危機已過，雖然財政還處於困難時期，但是國家基本統一，戰爭全面結束，軍費得到縮減，讓財政的壓力得以舒緩。但是想要在全國一下子全面推行免費義務教育，顯然還是無法實現的。所以華飛目前的重點就是想辦法籌集經費，計劃用最短的時間，克服一切障礙和困難，無論花費多大的代價，向對待戰爭一樣，努力把這件事情完成。

免費義務教育全國普及，所有適齡孩子必須接受義務教育。但同時對於高等教育和職業教育也開放商業改革，允許私人資本進入，以豐富教育體系，給民眾提供更多的教育選擇。

第二項改革，醫療。雖然華飛很想普及免費醫療服務，但是在教育免費改革都還未實現的情況下，這麼做顯然無比的不現實。醫療改革主要在於推進中醫的制度化，產業化和加大教育投入，引進西醫，在全國各地普及醫療點，實行醫療保險制度和推廣醫療救助體系，讓全民可以享受基本的醫療健康服務。

第三項改革，經濟改革。國家的經濟政策一直是以私營民族經濟發展為主，但因為政府接受了前清和北洋政府大量的工廠和財產，所以政府資本還廣泛存在於礦山，鋼鐵，造船，機器，軍事兵工等領域。華飛要做的改革就是使政府資本逐步從這些領域撤出，一個**的政府需要盡量干涉經濟的發展，政府參與經濟建設的結果，必然會導致資源的大量的浪費。華飛明白政府主導經濟的優勢，但是屁股決定腦袋的現象在政府主導經濟的局面下必然無法避免。結果不是華飛所看重的，而是在這種經濟格局下產生的大量資源浪費和資源浪費隨之帶來的污染，卻是華飛絕對不能忍受的。

華飛希望國家強大，希望民族崛起，但是卻絕對不希望一個國家崛起在廢墟之上，強大在資源的浪費和消耗上。當很多年以後，即使你做到了gdp位居全球第一，但反身回顧，你會發現原來地大物博的國家，已經千瘡百孔，留下荒漠，沙塵暴，污水之外，再無其他。你會發現所謂的民族崛起，只是站立在一片垃圾堆上，你會作何感想？要這樣的崛起，又有何用？不過是給自己穿上一件透明的外衣，猶如皇帝的新裝。

國家資本逐步退出上述領域，但卻不會全部退出，尤其是在銀行等金融領域，國家還是掌握了一定的股權，就像華飛之前在自治區推行的那樣，國家握有股份，但是不參與經營管理。

把政府的職能重點放在監管上，放在規範制定市場秩序，放在打擊違反秩序，違反法律的不法經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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