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天禪大師
吳用才更是個聰明人,他看到了我的手勢,故意去和天禪東拉西扯引開他的注意力,我和於和龍兩人突然對於廂房裡的敢興趣了,就落在後面了,看周圍沒有人,我問道:我看這寺里的和尚都身懷絕計,不知如何可被我用!」
龍澤雲道:「可以派人去讓黃沖帶人來圍寺,和尚們無處棲身,就可以跟我們去了。」
於方阻止道:「主公,這樣不可這樣失信於人!」
我笑道:「先生過慮了,我又不讓黃衝殺人,只是驚走和尚,讓他們為我所用。其實,如其在這裡荒渡一生,還不如跟我去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我不聽仍然在苦苦勸說的於方,讓龍澤雲派人去通知黃沖圍寺。
龍澤雲剛走,卻有一小和尚來到,說天禪方丈有請。
說做賊心虛確實不假,我剛剛安排要算計天禪方丈,方丈就派人來請了,我心懷鬼胎的走進了方丈室。
一進門我就被屋裡陳設給吸引住了。屋南牆供奉著一尊釋迦牟尼的佛象,香案上放著各種希奇古怪的東西,全都不是佛教的東西,更向是一間軍事指揮所。
「施主不必奇怪,老納以前是一個將軍,後來是萬念俱灰才半路出家的。施主你是何事來小寺?」
我不覺有些奇怪了:「方丈剛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天禪方丈又閉上了眼睛,手不停的捻著佛珠,分明有些發抖,屋裡一片寂靜,象是從來沒有人一般,停了半晌,天禪方丈終於開口了:「我也盡知你的底細了,石盤山上出現了一個新大王恐怕就是閣下吧!「
我不覺大驚道:「方丈怎可以如此說話?「
「我前幾日已經潛入貴寨,已經見過閣下了!「
我的手已經不知不覺摸在了腰中的劍。
正在閉目念經的天禪突然睜開了雙眼,精光四射,讓我不敢正視:「施主不要輕舉妄動!你不是派如去請石盤山的救兵拉嘛?為什麼不等他們來了再動手?」
我突然大笑道:「既然如此你剛才為什麼不在眾人前說出來?想必是方丈也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吧?」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救出被你俘虜的朝廷的官員?我更不明白的是你現在帶的人基本都是高手,為什麼還要請外面的救兵?」
剛才那個小和尚走了進來,我更睜大了戒備的眼睛。這個小和尚有些遲疑,天禪方丈開口道:「不要隱瞞,有什麼話就講吧,陳施主不是外人。」
「陳施主派去的人,我們沒有來的及請回來,我們去到的時候,他已經和七八個壯漢匯合了,然後,他們一起往石盤山去了。」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麼會不是外人?
天禪方丈揮揮手讓小和尚出去后道:「有些話看來我要說明白了,上個月,我這小寺有了些奇象,寺后雪白的石壁上卻突然出現血紅的絲狀物,直通崖頂,寺中水池中卻有一條龍卻欲騰雲駕霧之狀。」
我不僅有些奇怪,龍這個東西據說是人想象的東西,天禪方丈怎麼會看到!?:「那個水池我也見到了也就五米見方,不知道怎麼可以裝下一條龍?」
天禪方丈已經不再象個高僧了,他有些激動了:「那外人看上去可能以為是條蛇,也就三尺長,可是,那是龍的化身!」
我暗中想,這分明就是一條蛇,南方蛇多,一不小心掉到水池裡了,那個水池水面里上面有兩米高,有搞的光滑無比,那蛇不過是拚命想逃出來,卻被方丈以為是騰雲!我卻沒有繼續打擾他。
天禪方丈停頓了一下,定了定神又繼續道:「我連夜觀天象,見天上斗轉星移,東方日出之處,出現一不知名的星,大如杯,光芒掩蓋群星,先是青白色,後轉赤黃,有尾跡,如明燭一般,照的大地一片明亮,墜於西南,隨即天地大動,人獸失之甚多……」
我心裡暗道:「什麼天象,不就是來了一顆彗星嗎!」卻不好打擾他的。
「這就是天上的太白星下凡,乃是帝王之像,我又觀那星墜之地,正在我們這裡,我後來知道石盤上來了新大王,暗中去觀察,看到閣下相貌清奇,人生難遇,我斷定閣下就是那下凡太白星,本有心去交往,卻苦於沒有機會!」
「看來迷信對我還有許多好處啊!」我心中依然感嘆不已。
「老納在出家前的俗名高永享,本是綏州人,我與兄高永能都有些勇力,善長騎射,元豐四年,我當時在關西任都監,那年種諤上奏神宗請求用延州知州沈括之言,擬盡城橫山,俯瞰平夏,取建瓴而下的形勢,並主張從銀州進兵。」
聽到沈括的名字我眼睛一亮,這個名字我是耳熟能詳的,可以說是我國古代走偉大的科學家,我雖然到了古代失去了記憶,可以有人一說,我也會重新想起來,我慌忙打斷他的話問道:「這位沈大人,現在在那裡?」
天禪方丈對於我突然打斷他的話顯然有些不高興,但是,他畢竟創了這麼多年的鐘,沒有表現出來,僅僅停頓了一下又道:「你先聽我講我的故事,一會會告訴你!神宗覽奏后,就命給事中徐禧,及內侍李舜舉,到鄜延與兩人協商。到了鄜延,見了種諤。諤擬建城於橫山,徐禧認為銀州雖然在明堂川和無定河交匯之地,可是舊城東南部已經被河水淹沒,西北部又有天塹阻擋,不如永樂之形勢險厄。而且銀、夏、宥三州,陷沒於西夏已經有百年,一日興復,事半功倍;如果選擇要塞,建置堡柵,名雖然不是州,實際卻有其地,永樂正在舊時的疆土的腹心。種諤極力反對,認為不可以守,徐禧怒道:「君不怕死嗎?敢來誤事。」種諤道:「城之必敗,敗則死,拒節制亦死;死於此,猶愈於喪國師而淪異域也。」兩人爭議不決。上達都中,神宗獨從禧議,竟令禧帶領諸將,往城永樂,命沈括為援應。陝西轉運判官司餉運,在無定河畔築砦堡各六,卻右不鄰水,都在險要之處,十四日竣工,皇帝賜名銀川寨,留鄜延副總管曲珍居守,禧與括等俱退還米脂。
這銀川寨距故銀州二十五里,地當銀州要衝,為西夏必爭地。從前種諤反對禧議,正恐夏人力爭,未易保守。果然不出十日,即有鐵騎數千,前來攻城,曲珍忙報知徐禧。徐禧不相信西夏將大舉進攻道:「若是敵人傾國而來,則是我等大丈夫建功立業,獲取富貴的大好時候。」禧遂與李舜舉、李稷等,統率兵馬前去增援,令沈括留守米脂。我當時也在其軍中,我認為「城小人少,又無水可用,不可能守,應該放棄銀川寨。」徐禧認為我擾亂軍心,竟然欲殺我,後來是眾將求情,才將我打入囚車,送到了延州。裝我的囚車剛走,西夏就已經傾國三十萬而至,漫山遍野如同螞蟻一般。我哥高永能獻策道:「敵來的甚眾,乘他們還沒有列陣,突然殺出,或可取勝。」徐禧怒道:「你知道什麼,王師不鼓不成列!」」
我聽到這裡不覺笑道:「他原來是要效仿宋襄公耶!」
「不錯,他後來做的事情,更是在效仿宋襄公,說完他拔刀出鞘,領兵出戰。乃以萬人列陣城下。夏人耀武揚威,層層迭迭已經進到無定河邊,曲珍在河對岸列陣,見軍士都有懼色,便對禧道:「我看眾心已搖,不可戰,戰之必敗,不如收兵回城,再慢慢想好辦法。」徐禧笑道:「閣下為大將,怎麼會沒有和敵人交戰就首先害怕的想逃跑了?」夏人這個時候派遣鐵騎渡河,曲珍又急白禧道:「來的是鐵鷂子軍,不要輕視,現在乘他半渡的時候,襲擊過去,給他一個下馬威。若他們渡河得逞,東衝西突,那個時候是無人可當啊!」禧又道:「我王師堂堂正正,用不著這些陰謀詭計。」這不是活脫脫一個宋襄公。曲珍退回本陣,忍不住長嘆道:「我們死的毫無價值了!」說著,夏軍隊前隊,已渡河東來。曲珍忙率兵攔阻,已有些招架不住。等敵人鐵騎全部過河,縱橫馳驟,如入無人之境,曲珍部下,先已膽寒,那裡還有戀戰之心,頓時紛紛潰退還,自己衝擊自己的后陣。徐禧這個時候也手忙腳亂,急切中也不顧自己是王師了,拍轉馬頭,飛跑回城。李舜舉、李稷等也是沒法,相率奔回,軍士大潰。曲珍收集餘眾,逃入城中,山崖險峻道路窄窄,騎兵沿著山崖而上,紛紛拋棄自己的坐騎達八千匹,夏人儘力圍城,環環繞繞數圈,,且據守了住水源,斷絕城內的供水的通道。怎奈城中無水可用,四處掘井,俱不及泉水(球:西北那個地方,那裡那麼容易找到水),兵士多半渴死了(這個世界有溺水死的、凍死的、餓死鬼,沒有想到還有渴死的)。沈括與李憲援兵,又都被夏軍阻擋。種諤因為怨恨徐禧不聽自己的話,才有今日之禍,竟不發救兵。
夏軍如同螞蟻一般到處都在攻城,徐禧束手無策,只有依靠曲珍部下,晝夜血戰,勉強守住。曲珍看守不住,又向徐禧請求向南突圍,徐禧仍然不聽,永能也勸李稷將金銀財寶,全部捐出招募敢死隊力戰突圍,也不同意(看來是生命誠可貴,金錢價更高的主)也不聽。
最後一天晚上,日夜盼望的水終於來了,是從天上來的,當天晚上天降大雨,大雨沖毀了一段城牆(看來豆腐渣工程就是害死人),西夏軍蜂擁而入,徐禧、李舜舉、俱死亂軍中。我侄孫昌裔想幫我兄高永能從小道逃出,永能道:「我從成年後,就一直在西北與外國做戰,從來沒有敗過,今年已經七十了,受國大恩,沒有地方報答,今天我就死在這裡了。」他換上一件士兵的服裝操起一把刀又於敵人戰鬥去了,直到戰死。只有曲珍丟盔棄甲逃了出來,夏人追至米脂,沈括忙闔門固守,總算未曾失陷。由夏人攻撲數次,隨即退去。
神宗接得敗報,也不禁痛悼,甚至不食,追贈徐禧等官,禧死有餘辜,豈宜追贈?貶沈括為均州團練副使,安置隨州,降曲珍為皇城使。錯不在沈括、曲珍,所罰亦有錯誤。至於我已經被徐禧打入了囚牢,現在也無人提起,幸虧種諤將我放出,我一是心灰意懶,二是無官一身輕,來到這裡做了和尚。
我也跟著方丈感傷起來了,問道:「不知道為什麼方丈要將自己的往事提起來?」
若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書:「龍行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