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紅粉骷髏無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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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胡服男子面色難看,想起方才激動之下說的話,余飛頓感尷尬,有點不好意思,能捨身救下孩童,拳打異邦王子,這人還是值得一敬的。
不想做過多的糾纏,趕緊打個哈哈:「呃,這個,嘿嘿,方才我那一席混話,兄台千萬別往心裡去,我這人說話從不經大腦。像兄台這樣高大威猛,神勇蓋世,滿臉正氣,嫉惡如仇的壯士,怎麼也不會和逃避懦弱聯繫在一起呀。哦,我家下有三歲小兒要哄睡,中有妻妾十餘人等著我回去寵幸,上有八十歲老母要照顧,我就不打擾兄台賞月觀星了。」
他悻悻訕笑兩聲,轉頭就要逃,卻覺得衣袖一緊,心裡頓時咯噔兩下,完了,完了,這位壯士看來不找回場子,是不會罷休了,我這臭嘴呀……
「呼,聽了小兄弟一席話,當真受益頗深呀。」胡服男子長呼一聲,凌厲神光異彩連連:「小兄弟,說下你的理想,可願隨我一起征戰沙場,殺退金賊,揚名立萬?以小兄弟的見識才華,定能成就一番驚天偉業。我們堂堂男兒,豈能苟且偷生?」
余飛一聽,暗覺好笑,這就怪了,怎麼今天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熱血,一個比一個憤青?!先是那老船夫,接著又是這胡服男子,為什麼都找上我了?
他摸摸鼻子,心裡憤憤不平,怎麼說憲哥兒我也是岳家軍的一個副統制呀,掌管過萬兵馬,一心殺敵報國,嘿嘿,難道我長得就這麼對不起民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如我這般英偉挺拔,武藝高強,救死扶傷,不畏強權的正義人士,不是領導還是領導,你這是啥眼神嘛?!
他狠狠把這胡服男子鄙視一番,腆著臉道:「嘿嘿,打仗這種血腥的事,有點不適合我,你也看見了,我一介文弱書生,一向心慈手軟,尤其見不得殺生,還有點暈血,讓兄台失望了。」
你文弱書生,心慈手軟?看看余飛小丘一樣的胸膛,聯想著方才要拳打西夏王子的熱血舉動,胡服男子莞爾一笑,怎麼都不能將這兩個詞和他聯繫在一起。
見他言辭推脫,胡服男子也不以為意,不過凌厲的眼神中還是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大嘆一聲:「也罷,人各有志,我也沒辦法強求。不過小兄弟你見識高遠、膽識過人,不登廟堂,著實可惜了點。」
他說罷伸手入懷,取出一個銀白色方形牌子,看了兩眼,交與余飛手中:「小兄弟,我們就此別過吧,如果有緣自會再見。這個令牌你先拿著,等什麼時候想要討回那一拳,隨時拿著它來賀州衙門找我,我必當遠迎,哈哈。」
余飛接過銀白色令牌,卻有半個巴掌大小,兩面都刻著一個篆體「楊」字,沒有正反,竟是純銀製作,入手甚沉,應該能賣個好價錢吧,就是不知道這個時代銀子值不值錢,嘿嘿。他暗嘿兩聲,今天真是神奇了,怪人一個接一個,還有說兩句話就送銀子的。
在手裡把玩了一陣,余飛抬起頭,茫茫黑夜中已罕有人影,只能模糊看見官道末端一個挺拔身影,步伐堅穩,快速而去,他心裡一急,跑兩步扯著嗓門大聲道:「喂喂喂,別走呀,我說兄台,你還沒告訴我尊姓大名呢?」
胡服男子像似沒聽見一般,眨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靠,沒這麼叼吧?!至少也要等我把話問完呀。余飛訕訕嘿一聲,掂量了兩下手裡銀牌,收入懷中,搖搖頭向何元慶府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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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何府,已是亥時。
何元慶和岳雲二人竟在小院里的石桌上擺了酒宴,吹牛打屁,把酒言歡,雖然是兩道小菜,卻也相談甚歡。讓余飛大感意外,連連驚嘆,想想二人的武器,再看看二人同樣小丘一樣的身板和發達的四肢,嘖嘖,這物以類聚果真不假。
他嘴角勾出一抹習慣性的邪笑:「哎呀,沒想到兩位竟有如此雅興,在賞月還是觀星呀?嘖嘖,果然是風雅的緊呀。」
二人回過頭,何元慶擠眉弄眼,眼神曖昧:「嘿嘿,張老弟,進展如何,姘上沒?」
余飛倒吸一口冷氣,簡直無語了,你這老何,斯文禽獸。
岳雲在一邊也瞪大了雙眼,冷哼一聲:「憲哥兒,何大哥說的不會是真的吧?哼哼。」
那意思不言而喻,要是何元慶說的是真的,他岳雲第一個不依,你把我妹妹放在何處了,你說說?!
「你們思想邪惡了。」余飛臉色頓時肅穆,正經道:「我們是清白的,只是彈彈琴,聊聊人生而已。說來怕你們不信,我今晚是孤軍深入,險象環生呀。」
談談情,聊聊人生?好一個都是清白的。何元慶大吃一驚,這張老弟果真不簡單,連和人家小姐苟且都苟這麼正義。
岳雲雖然心裡不快,不過見憲哥兒少有的肅穆樣子,也不好過多細究,道:「怎麼個孤軍深入,險象環生之法,憲哥兒莫非遇到洪水猛獸了?道來聽聽。」
余飛嘿了一聲,像是回憶起了可怕的事情:「豈止是洪水猛獸,那女子完全是詭異骷髏呀!她美如天上嫦娥,哦,還是異域貨,她衣不遮體,媚如蛇妖,一上床、哦,上船,她見憲哥兒我生的英俊瀟洒,長得跟潘安他哥似的,就想方設法勾引我,幸虧憲哥兒我意志堅定、坐懷不亂,才沒被那美色所迷了心智。」
何元慶一聽,茫然了:「咦?很好呀,這麼美妙的紅粉佳人,還是洋貨,嘖嘖,我們常年不變口味的,偶爾換一種口味,調劑一下,應該很刺激的吧,為何張小兄說她是詭異骷髏?!」
余飛一聽,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何元慶,滿臉受傷之色:「你,把人看得太隨便了!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在憲哥兒眼中,紅粉骷髏無二樣!」
「……」
三個人圍石桌而坐,杯來盞往,吹牛打屁,好不快活。
渾渾噩噩,看著面前兩個喝紅了眼的歷史名人,余飛心裡一陣恍惚,這都是真的嗎?為什麼像是夢境一樣,世界真奇妙呀!
眼神看向星辰夜空,少有的寂寥之色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