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娶妻就夠慘了,娶香織更是慘到最高點,他再怎麼想不開也有限度,才不會這般與自己過不去呢!

而,君楚泱確實也搖頭了。「不。寫意與姚姑娘並無夫妻之緣。」

呼——

於寫意鬆了一口氣。雖然嘴裡說得篤定,其實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的。

他從不宿命,事實上,他是最相信人定勝天的人,一直都認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許多年以前,還曾因為君楚泱的預言而笑到倒地不起。

但是這些年下來,一而再、再而三的見證了君楚泱的神機妙算,他的牙齒再鐵,也敵不過君神算那張鐵口。

多懷念以前的自己呀!他不由得要感嘆,那個抱著肚子笑到腹疼的小男孩,己經離他好遙遠了——

【第二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想起君楚泱若有所思的眼神,他不自覺的擱下手中的毛筆,陷入沉思。

他知道楚泱話中有話,卻怎麼也猜不透其中玄機。

什麼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表示他將受的災劫,會受得很有福氣嗎?這是什麼跟什麼?

他並不認為一場災劫,會帶給他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基本上,劫難如果能和福氣畫上等號,那它就不叫「劫難」了。

不懂,不懂,怎麼想都想不通!

尤其,這當中還牽扯到他的終身大事。

如果,所謂的「福」,指的便是姻緣,那他只會覺得這是「禍不單行」。

並非對女人有什麼排斥,而是見多了所謂的大家閨秀,表面上是含羞帶怯,實則內心狂野如火,明明私心愛慕,卻還得矯情造作,這樣不會很累嗎?

而好一點的,也在重重禮教的壓抑下,只記得行之有度的規條,早已失了本性中的純與真,美其名是莊重典雅,說白些,不過是一個又一個依著教條訂作出來的木偶,差別只在於家世、臉孔的不同。

這樣的老婆,娶來幹麼?悶死自己嗎?

人人盡道他眼界奇高,實則不然。他尋的,也只是一個真誠無偽、純凈無欺的心靈罷了。

可,世上有這樣一顆心,這樣一名女子嗎?

若無,他寧可獨善其身。

難道,這回楚泱會失算了?

「少爺、少爺!」

一聲叫喚,將於寫意的思緒拉回,他這才發覺自己閃神了。

「嗯,川叔,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這是上個月的帳冊,請少爺過目。」

「擱著吧。」對於川叔的辦事能力,他從不質疑。

丁武川是父親最得力的左右手,追隨著父親一道打天下,雖然真正將規模拓展到今日局面的,是接手后的他,但是不可否認的,對於於家基業的奠定,丁武川功不可沒。

也因此,對這名為於家盡心儘力了一輩子的老奴,於家上下從未將他視作下人看待,甚至他這當家主子,人前人後也是敬重地喚上一聲「川叔」。

也許,正因川叔是自小看著他長大的,信任他成了一種習慣,一如信任自己的親人,毫無道理,也不需要理由的。

「少爺有心事?」放下帳冊后,丁武川關切地問道。

於寫意抬眸。「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在,往後,於家就請川叔多擔待些了。」

丁武川一怔,驚疑不定地仰首。「發生什麼事了嗎?少爺何出此言?」

「沒什麼。隨口說說罷了。」不見得會發生的事,他不打算庸人自擾。

少爺是他從小看到大的,當他不想說的時候,誰也拿他沒辦法。

丁武川凝思了一會兒,改口道:「少爺用過午膳沒?要不要喚下人備些飯菜送來?」

「也好,那就麻煩川叔了。」

並不是真的餓了,而是他需要獨自思考的空間。

一等丁武川離去,他推開眼前堆積如山的帳本,仰靠著椅背。

不知過了多久,書房的門再度被推開。

「大哥?」一聲嬌滴滴的呼喚傳來。

不必見人,光聽聲音,他兩鬢就已自動自發的疼痛起來。

「香織,有事嗎?」儘管心裡叫苦連天,他還是強撐起最得宜的微笑。

「人家聽說大哥很辛苦地在書房看帳,就立刻泡了杯茶來,你快趁熱喝了。」姚香織不由分說地將桌面上所有的障礙物掃開,大剌剌地放上那杯茶。

於寫意嘆了口氣,已經學會不去糾正她的自作主張了。

「喝嘛,這是人家辛辛苦苦才泡好的耶!」

如果喝了這杯茶,能夠免於她的騷擾,相信他,他絕對萬分樂意灌下它,黃連茶都灌!

只可惜,他太了解她了,茶,充其量也只是提籃子假燒香的爛借口,後續發展才叫沒完沒了。

瞧,得寸進尺的嬌臀這不就佔據了他椅上的扶手,也許他還應該慶幸她光臨的不是他的大腿,不過——也沒太大差別了。

看著那道曲線婀娜的嬌軀直往他胸懷偎蹭,一雙毛……呃,玉手東撫西揉的,他絕對有理由懷疑,下一刻她極可能會直接撕了他的衣服。

為保貞操,他徹底放棄強撐住的禮貌微笑。「香織!別踰矩了,當心嫁不出去。」

「怕什麼?我們是兄妹呀!」頓了頓,她嬌笑。「何況,要真嫁不出去,大哥也會娶我。」

娶她?饒了他吧!他又不是禽獸,只要是母的就能交配。

他苦笑,拉下那雙執意要非禮到襟內的玉手。他可不是鳳千襲那爛人,隨時都歡迎女人來強暴他。

「既然知道我們是兄妹,這樣的行為並不合宜。」

說兄妹,其實也只是名義上的關係,實質上,他們並無任何血緣關係。

七歲那年,母親辭世,父親長年忙碌於生意上的事宜,而家裡頭又不能沒個女主人打點持家,因此才又續弦,也好有人發落家中大小瑣事,並照顧獨生子。

於是,挑上了孀居的綉姨。

而香織,便是綉姨與前任夫婿的遺腹子。

父親並不介意,把綉姨與當時才滿周歲的香織接進門,讓母女倆有個依靠,並視香織一如己出。

許是感念父親恩澤,綉姨一直很盡心儘力地替他打理家中一切。

不可否認,綉姨是位溫良賢淑的好女人,父親經年忙於商務,南北奔波,聚少離多,難免冷落了家人,虧得綉姨任勞任怨,不曾有過一言半句微詞。

在一家人自認有愧綉姨之下,免不了就補償性質地多疼惜香織些,這才將她寵成這般驕縱而為的性子,連綉姨都拿她沒法兒。

坦白說,香織的個性,他實在不怎麼欣賞;她永遠不懂得什麼叫溫婉謙遜,什麼又叫有容乃大,總是那麼的氣焰高張、得理不饒人,只要她看上的東西,說什麼也不放手。

就在她十五歲那年,他悲慘地發現,他成了那個被她看上的「東西」,要沒讓她「得手」,怕是要被她糾纏到死了。

若不是父親在他弱冠那年已然辭世,他還真擔心會被押著拜堂圓房。

「不管,人家就是喜歡你嘛!」豐腴軟膩的香軀纏上他,口吻任性而嬌蠻。

「別這樣,香織。」拉開軟玉溫香,他堅定地起身退開,意不亂,情不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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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隨君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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