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琳在和柳逸軒約定的地點,等到快一點半,心想他大概是忙得走不開,於是便起身離去,打算自己搭車回柳園。
好不容易回到柳園,才一進客廳大門,以琳便看見小翠氣急敗壞的朝她飛奔過來。
「小翠!你怎麼了?」此刻,以琳的心情是個大晴天!
「不得了了,你快跟我來!」小翠說著,便不由分說的拉著以琳往庭院隱密處跑去。
「怎麼啦?小翠,瞧你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以琳感到好笑。
「你知道嗎?夫人回來了!」
「呃?什麼時候?」以琳有些意外。「媽不是打算明天才回來的嗎?」
「我也不清楚啦!好像是什麼行程提前結束什麼的,反正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夫人一回來,張媽就告訴她你出去了,夫人一聽立刻大發雷霆……」
「後來呢?」以琳心跳得好急。
「後來,張媽還來不及說是少爺帶你出去的,老爺遍巧從溫室進到客廳,結果……」
「結果怎樣,你快說呀!小翠!」
「結果老爺和夫人就大吵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呢?」以琳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
「而且,他們好像是為你而吵的哩。」小翠不想瞞著以琳。
「為我?!」以琳更吃驚了,心中大感不妙。
「好像是老爺責備夫人不該限制你的行動自由,結果一言不和,便大吵起來了。」
「果然……」以琳不安極了。「那現在呢?爸爸和媽媽呢?」
「夫人吵完后,便回到房裡,張媽正陪著她。老爺則又走回溫室去了!」
「我去看看爸爸!」
以琳說完,不管小翠在身後拚命喚她,便頭也不回的飛奔到溫室去。
***
到了溫室門口,以琳停下腳步,調整一下急促的呼吸。溫室內一如往常般安靜而充滿濃郁的花香。
「以琳嗎?」
「是的,爸爸。」以琳朝柳文華挨近。
「你不是和逸軒出去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逸軒公司臨時有事,所以我就自己先回來了。爸,我聽小翠說你……」
「我和麗雯吵架早已不是什麼新聞了。」柳文華的語氣淡得不能再淡。
「可是我聽說你這次是因為我才……」以琳自責不已。
「傻孩子!別老是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扛!」柳文華愛憐的拍拍以琳的小手。
「可是……」
「唉!我和麗雯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概是因為這是你進柳家後頭一遭,所以衝擊大了些,以後你就會見怪不怪了。」柳文華的口氣帶著自嘲。
「爸,難道你不能和媽媽再好好談談嗎?」以琳蹲在柳文華膝前。
「好孩子……」柳文華疼惜的朝著以琳微笑。
以琳說不出話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柳文華和葛麗雯能和談,也不會演變成今天這般田地了。
想到這兒,以琳更為柳文華感到難過。
「好了!我們別談這個了,說說你今早和逸軒出去的情形吧!」柳文華舊話重提。
說到這個,以琳立刻喜上眉梢,臉上儘是幸福的笑靨。
柳文華深深的一笑,不再多加追問,他已經從以琳臉上探知一二了。
「爸……」以琳想起今早和柳逸軒談到的事。
「什麼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哥哥和可凡回來,想取得你們的諒解,那……」以琳有些支支吾吾的。
「那很好呀!這不正中你的心意!」柳文華糗她。
「爸!」以琳覺得好窘呀!不過總算放心了些。
「但是媽媽她……」
「我說過,麗雯對這種事不會有興趣的。」
「可是,當初媽不是極力要可凡嫁給逸軒嗎?」以琳實在無法相信葛麗雯不會過問。
「她只是認為一起長大的逸軒和可凡若結婚也不是壞事,而當事人也都未提出反對,所以逸軒和可凡的婚事就變成順理成章了!」
「但是……」
「以琳,你該知道,謠言總是不免會加油添醋一番的。」柳文華提醒她。
「唔……」以琳無話可說。
「放心吧!只要他們肯回來,一切都會沒事的!」柳文華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嗯!」以琳聽他這麼一說,放心了許多。「爸爸總是對的!」
「哦!這會兒倒對我灌起迷湯來啦!」柳文華調侃她。
「爸!」以琳向他撒嬌。
柳文華笑得好快樂!
***
柳逸軒一直愣愣的站在溫室門口,柳文華和以琳在他的視線中,處得那麼融洽,笑得那麼開心,他心中竟有一股難言的情愫在浮動著。
他不明白,那是因為他羨慕以琳能和一向對他冷淡的柳文華,處得愉快和樂的關係;還是,他嫉妒柳文華竟比自己還令以琳笑聲不絕--「逸軒?你何時回來的?」以琳總算注意到門口的柳逸軒。
「呃?我處理完公事,趕到約定的地點,你已不見芳蹤,我猜你一定回柳園了,所以就趕回來了。」柳逸軒說話時,眼神一直停在背對著他的柳文華身上。
以琳看了看他們父子倆的反應,活像是生手在演對手戲,心中又氣又好笑,更有一絲悲哀。
「逸軒!你難得到溫室來,進來吧!我帶你四處逛逛,這可是爸爸的精心傑作呢!」以琳見柳文華並無反對之意,便更放心的大聲說道。
「我……」柳逸軒依舊停在原地,盯著柳文華。
「來嘛!」以琳索性自己跑過去把他拉過來。
「爸……」柳逸軒有些激動。
「如果你願意,就讓以琳帶你四處看看吧!」柳文華眼底亦閃著幾分激動,已經多久了,他和自己的兒子已經多久未說過話了。
「我很願意的!」柳逸軒連忙說道。
「那就快來吧!這些可都是出自名師的精心之作唷!」以琳說得好誇張。
「以琳呀!你那張小嘴少在那兒胡亂吹捧了。」柳文華雖這麼說,口氣可沒有半點兒責備的意思。
柳逸軒無意間瞄到一簇花叢,他深深被吸引住了。
「以琳,那個是什麼花,看來好像玫瑰,好美呢!」柳逸軒沿著自己的視線指去。
「那是克莉絲汀,是玫瑰的一種,你真的喜歡?!」以琳喜出望外。
「嗯!好美哩!真不愧是爸爸的傑作!」柳逸軒衷心的贊道。
「你為什麼一口咬定那是爸爸種的?」以琳眼中閃過一抹淘氣。
柳文華正巧瞧見了,他不動聲色,想看看這個小妞想搞什麼鬼。
「當然呀!除了爸爸,誰有這份能耐把花養得這麼嬌艷欲滴呢!」柳逸軒多少有些想討好柳文華。
「嗯哼!乖兒子,你太抬舉我了!」以琳調皮的說道,表情更是逗趣極了。
柳逸軒一頭霧水,一旁的柳文華忍俊不住,縱聲大笑。
「爸!你有點風度好不好,笑成那樣多難看!」以琳鼓著腮幫子嚷嚷,臉上卻堆滿了笑意。
柳逸軒傻愣愣的站在那兒,他長這麼大以來,可是首次見到柳文華如此開懷大笑哩!
「逸軒,你知道嗎?你說的那些花是你這個好媳婦種的哩!」柳文華點破他。
「好哇!原來你占我便宜!」柳逸軒這才恍然大悟。
「耶!現在才知道,呆哦!」以琳朝他淘氣的扮個鬼臉,轉身便開溜。
「別跑!看我教訓你!」柳逸軒被以琳這麼一鬧,也童心未泯的和她東追西逐的。
「老頭子,跑不動,抓不到我啦!」以琳一邊跑,一邊還不忘糗他。
「你這個小鬼……」柳逸軒完全樂在和以琳的追逐戰中。「別跑!我要打你屁股!」
柳文華看著兩個年輕人在那兒打情罵俏,儘是一個勁兒笑個不停。
半晌,輸贏終於見分曉了。
「嘿!被我抓到了吧!看你還跑哪裡去,淘氣鬼!」柳逸軒喘著氣,滿身大汗的攬著以琳的纖腰。
「爸,你快救救我吧!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哦!」以琳誇張的向柳文華討救兵。
「你是自作自受,我才不管呢!」柳文華猛搖頭,朝她直笑。
「好啊!你們父子聯合起來欺負我,我不管啦!不公平!」以琳見討不到救兵,索性耍賴了。
「逸軒!你瞧瞧,你這個媳婦可真不講理哦!」
「我也有同感!我原以為我這個媳婦是個乖乖女,沒想到……唉!」柳逸軒一副冤枉上當的模樣。
「所以呀!誰教你當初走路不帶眼睛呢!」
「好了啦!不和你們玩了,你們父子倆一搭一唱的欺負我,不公平!」以琳嘴裡雖如此嚷著,心裡可為他們父子能跨越那道無形的鴻溝,自然愉快的交談,感到相當的高興!
被以琳這麼一說,柳文華和柳逸軒不禁互相凝視著對方。的確!這是長久以來,他們父子第一次處得如此自然而融洽。
咕--嚕嚕嚕--……溫室內霎時充滿柳家父子快意的笑聲,還有以琳急促的嚷嚷。
「不要再笑了啦!人家中午還沒吃飯嘛!」以琳快糗死了,她真氣自己的肚子那麼不爭氣,偏偏選在氣氛嚴肅的時刻,咕嚕嚕的大唱空城計,結果惹來柳家父子的爆笑。唉!真是糗大了。
不過看到他們父子毫無隔閡的笑成一團,以琳也就跟著笑了。
「爸和逸軒也還沒吃吧,我看乾脆我們一塊兒吃!我去告訴小翠!」以琳說完,不給他們任何反對的機會,一溜煙兒便消失無蹤。
溫室內留下依然滿臉笑意的柳家父子。
「以琳真是個好孩子!」柳文華笑道。
「我也這麼覺得!」柳逸軒附和道。
「看來我們父子倆也挺有默契的哩!」柳文華順勢說道。
柳逸軒頓了一下,立刻展開笑容,大聲的答道:「我也這麼認為!」
然後,父子兩個又相視而笑了。
柳文華心中激動不已。多少年了,他終於能夠無拘無束的和自己心愛的兒子,輕鬆自在的說話了。他更疼愛以琳了,若非以琳的關係,他們父子恐怕一生都彷彿陌生人般擦肩而過。
柳逸軒心裡有著和柳文華相同的感受。以琳,他更愛她了!相對的,獨佔欲也加深了一些。
「逸軒。」
「什麼事,爸?」
「如果可凡回來,就為他們舉行婚禮吧!」
柳逸軒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嗯!我也這麼想。」
「你果真如我所想的,和以琳一樣,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柳文華疼愛的拍拍他寬厚的肩膀。
「爸……」這麼一個大男人哭起來實在有些不得體,但此刻柳逸軒真的有一股強烈想哭的衝動。
他盼了多少年了,此刻終於親身感受到柳文華的父愛了,他心中更加激動不已。
「所以你和以琳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了不讓老淚縱橫,柳文華故作輕快的說道。
柳逸軒感到臉上一陣燥熱,旋即笑顏重現。「我也這麼覺得呢!」
柳文華也跟著笑了。「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我一定會的!」柳逸軒相當篤定。
「香噴噴的大餐來了!」只見以琳人未到,聲先到的在溫室外直嚷嚷。
柳家父子相視一笑,柳逸軒便跑去幫忙以琳。
也真是肚子餓了,三個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尤其是以琳,瞧她那副吃相,簡直就像三天沒吃飯的逃難難民一樣,真是精采絕倫!
柳逸軒忍不住逗她,「以琳,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非洲會鬧飢荒,原來全給你這隻大蝗蟲吃光了嘛!」
只見以琳滿嘴食物,無法言語,拚命在那兒手舞足蹈,以示抗議。
「啊!你的意思是我猜中了!我就說嘛!我們果然是夫妻,瞧!真有默契呢!」柳逸軒看她那副可愛的模樣,臉上惡作劇的色彩便更加濃厚了。
以琳臉上儘是嫣紅,「你好壞!」她好不容易把一大口食物吞下去。
柳文華和柳逸軒見她氣嘟嘟的樣子,全給逗笑了。
以琳發現她愈說,他們就愈笑個不停,乾脆不理他們,埋頭苦幹,好好的祭祭自己的五臟廟。
笑死算了!以琳沒好氣的暗罵,不過她倒是挺樂的。
一頓遲來的午餐便在愉悅的歡笑聲中結束。
「逸軒,以後有空,常和以琳來這兒坐坐吧!」柳文華溫和的說道。
「放心啦!他敢不來,我一定負責把他押來!」以琳搶著拍胸脯保證。
「你哦!」柳逸軒一點兒也不以為忤,反倒感謝以琳替他做了這樣的回答。
「好了!你們去做你們的事吧!我想小歇片刻。」柳文華滿意的笑道。
望著雙雙離去的儷影,他顯得相當愉快。
***
「以琳,謝謝你!」才離開溫室不遠,柳逸軒便很誠懇的說道。
「謝我什麼呀!」以琳佯裝不懂。
「你這個小淘氣!」柳逸桿愛憐的將她抱個滿懷。
他低下頭,捕捉以琳的雙唇。
以琳輕輕的環著他的頸項,帶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兒,無力的承受著柳逸軒一次又一次的熱吻。
輕柔的微風,徐徐的拂過他們的發梢、衣襟,他們的熱情亦隨著風兒,向四周飄散開來。
「我今晚可以和你同床共枕嗎?」柳逸軒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激情。
以琳在他懷中,羞澀嬌弱的點點頭。
「以琳……」
柳逸軒再度吞噬她的唇瓣,恣意的品嘗。
***
夜,終於籠罩大地了。
以琳非常緊張,又帶著興奮,今夜,她就要成為柳逸軒名副其實的妻子了!想到這兒,她更加嬌羞而心跳劇烈了。
柳逸軒穿著浴袍,從浴室中走出來。
他那厚實的胸肌,幾近裸裎的呈現在以琳眼前,以琳感到臉上一降燥熱,慌亂的低下頭,她發覺自己竟能很清楚的聽到自己猛烈鼓動的心跳。
柳逸軒穩健的朝她挨近,他每更接近她一步,她心跳的速度,就更加快了些。
「以琳,你怎麼了?」望著在自己懷中不住輕顫的可人兒,柳逸軒濃烈的情慾更加熾烈的燃燒。
尤其見到以琳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他更是心神蕩漾。
「如果可凡和你哥哥回來了,我們就幫他們舉行盛大的婚禮,好嗎?」
「真的?!」以琳忘情的揪住他。
他的心猛然的抽動了一下。
「當然!除非你反對。」他笑得有些深意。
「我怎麼會反對呀!這正是我的願望呢!」以琳不明白柳逸軒何出此言。
「你不是暗戀你哥哥嗎?」說到丁以寧,他不免語氣有些酸酸的。
「那已經是過去式啦!」以琳這才明白原來柳逸軒還在吃醋。
「真的?」他還是不放心,他不要以琳心中有別的男人,除了他以外。
以琳舉起小手,用食指在他的胸肌上不停的畫圈圈兒。「人家都嫁給你了,你還……」以琳羞得說不下去了。
柳逸軒禁不住以琳在他胸前又是畫圈圈,又是輕柔細語的呢喃,他捧起她的粉臉,熱情如火的狂吻、狂吻……直到以琳喘不過氣,無力的癱在他的臂彎中,他才戀戀不捨的自她唇上移去。
「答應我,這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人,以琳!」柳逸軒語氣中充斥著露骨的霸氣與獨佔欲。
以琳柔順的頷首應允,她可以很深刻的感受到柳逸軒濃烈的愛意。
我恨你一生一世,一輩子都不會愛你,你準備當一生一世的怨婦吧!
婚禮前夕,柳逸軒含恨的咒罵,此時竟清晰地在她耳畔響起,她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以琳!你怎麼了?」看見她的眼淚,柳逸軒心疼極了,整顆心都絞在一起。
「沒什麼啦!只是突然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以琳趕快拭去淚水。
「以琳,原諒我!我那時真是氣瘋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我知道我深深的傷害了你,但是,我絕不是故意的,我……」柳逸軒為自己曾說過、做過的種種,後悔不已。
「別說了,我都了解。」以琳又哭了。
「以琳,我愛你,非常愛你!打從第一次見到你,我便深深的為你所吸引,所以我才會強娶你為妻,只是礙於該死的自尊心作祟,一直說不出口罷了!以琳,你相信我吧!我愛你!以琳!」柳逸軒句句真心真意,絲毫沒有半點虛假。
以琳掩面而泣,她太激動了,以至於令她無法說出任何話語。
柳逸軒輕輕的吻去她的淚水,直到她不再流淚。
「逸軒……你有過別的女人嗎?」以琳實在不能天真的以為自己會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畢竟柳逸軒太帥氣,太富男性魅力了。
他思索了一番,決定據實以告。「以琳,我不想騙你,我是交往過許多女人……」
「哦!」以琳倒抽了一口氣,雖然這是她預料中的答案,但她多少還是希望他能否認。
「以琳,你聽我說,我本來可以說些甜言蜜語來哄你、騙你,但我沒有,我之所以願意向你坦承,是因為我真的愛你,我認為相愛的兩人,就必須絕對的坦白,你明白嗎?」柳逸軒不讓以琳有機會逃避。
以琳真的被他的誠意感動,緩緩的點頭。
他見她並未有激烈的情緒反應,便放心的繼續說道:「我交往過無數的女人,但都只是止於肉慾的遊戲。我不能說自己很純潔,你更有權利罵我污穢濫交,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正心動、愛上的,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以琳淚痕滿面,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她為他的坦誠感動不已,但是另一方面,他殘酷的告白卻深深的刺傷她的心。
「以琳……」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柳逸軒緊緊抱住以琳。「我承認這對你而言是很不公平,你是如此純潔,而我卻……」他頓了一下。「但是,以琳,你該明白我的心的,我說過我是可以瞞你,但我沒有,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挽回,何況這都是一些未認識你之前的事了。我這麼說並不是想為自己脫罪,而是希望別因為既成的事實,而影響了我們的愛,你明白嗎?」
以琳沉默不語,只是淚水直流。
「以琳,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我發誓,今後我永遠只愛你一人,好嗎?以琳!相信我吧!」
柳逸軒的態度是如此真摯,以琳再有多少不平,也因她愛他而漸漸淡化了。
「你一定要遵守諾言哦!」以琳哽咽道。
「我發誓!」柳逸軒信誓旦旦。
以琳不再說話了。
柳逸軒輕輕柔柔的吻著她細柔的髮絲、她飽滿的額、她挺直的鼻、她柔軟的耳垂……她發出愉悅的呻吟。他移向她花瓣般的唇瓣,恣意的狂吻,她毫不保留的回應他的熱情。
他褪去她和自己身上的障礙物--窗外的月色非常地柔美清麗,調皮的夜風不斷地吹拂輕薄的窗帘,寧謐的夜空,萬籟俱寂,彷彿怕打擾了正陶醉在雲雨巫山中的這雙熱情鴛鴦。
只除了一聲聲回蕩在床畔的熾烈情話:「我愛你……愛你……」
***
柳文華從書房回到寢室,他悄悄地打開門又關上,靜靜地褪去睡袍,緩緩的進入被窩,只因為不想吵醒葛麗雯。
「我已吩咐過張媽,今後不再干涉以琳的行動,你滿意了吧!」原來葛麗雯尚未入睡,她似乎是刻意在等柳文華就寢。
「是嗎?」柳文華淡淡的答道。
良久,葛麗雯用沙啞模糊的聲調,沒頭沒腦的說道:「我們這個媳婦可真不得了,竟能讓向來不管事的柳老爺如此竭力的維護她……」
柳文華當作沒總見,自顧自的說道:「如果可凡回來,我和逸軒決定為她舉行婚禮,你不會反對吧!」
「我豈敢反對。」葛麗雯有些凄涼的說道。
柳文華不再說話,轉個身背向葛麗雯,由於今天下午和兒子打破隔閡的興奮,使他很快地帶著美夢沉睡了。
一旁的葛麗雯默默地淌著淚水,久久無法睡去。
她為自己感到悲哀,丈夫對她異常冷漠,兒子對她積怨甚深,女兒對她敬而遠之,媳婦則……唉!葛麗雯更加心酸了,回想起這數十年來,她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步田地呢?
她的淚水更加氾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