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汪碧文愣了好些時候,理智才又開始正常運作。
原來音樂盒裡裝的是一張合成相片,相片裹是一對穿婚紗的新人,新郎是邵克強,新娘是個冷艷華麗的美女,旁邊寫了一行字「克強&薇吉尼亞新婚誌喜」。
此外還有一張白色卡片,上面用黑色且令人毛骨悚然的字體寫著:不要臉的女人去死,我才是最美的新娘﹗這張卡片連同照片被一把小巧的金色拆信刀串在一起,固定在盒底。
看到這樣的情景,汪碧文心中的無名火不自禁的熊熊燃燒。
這女人是什麼意思,分明是惡意挑寡﹗薇吉尼亞﹖﹗哼﹗好x的名字,難怪她覺得「刺目」又眼熟,原來這個大三八正是當前在港台兩地挺有名氣的模特兒。
汪碧文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因為她最討厭這一型的女人,總覺得她相當虛偽而缺乏誠意。
沒想到那個「了人目瞅」的大三八,現在居然還犯到她頭上來。
莫非她是克強眾多的女朋友之一﹖﹗這樣的念頭一經產生,被滿腔妒火蒸發的醋味便肆無忌憚的漫天飛舞。
「什麼東西嘛﹗想破壞我們的婚事不成,門都沒有。」
汪碧文妒火中燒的低咒不停。
但她並不是傻瓜,不會因為這樣就怒氣沖沖的衝去找邵克強算帳,究竟是她愛克強,而克強卻很可能是因為「大限」將屆,才不得已委屈的娶她為妻,她實在沒有足夠的立場去興師問罪。
可是要她假裝不知道,對這事不聞不問,依她的性子又做不到。
左思右想的結果,決定先佯裝不知情,把這音樂盒交給邵克強,仔細觀察牠的反應,再伺機來個旁敲側擊。
對,就這麼辦﹗或許是心裡有鬼的緣故,因此汪碧文進自家大門時,活像個小偷一樣,不聲不響的開門又關上。
挨近實驗室時,聽到沒有關緊的門裹傳來高亢的人聲「說起來能這麼順利的促成這段美好的姻緣,真該感謝老汪呢﹗」說話的是邵正揚。
「哪裹的話,我當初也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理,汪汪一開始也是半信半疑,很巧的是那時克強為了幫君翔的忙,而大搞男扮女裝的把戲,全給汪汪撞見了,汪汪才會信以為真,加上君翔也夠幫忙,強化了汪汪的認知。」一想到多年來的鳳願即將實現,身為人父的汪齊瑞欣慰之情全然流露於神色之間。
兩位母親相視而笑,由方紅綾代表開口說道:「我說克強,我們能幫忙的也只有這樣,今後就得全靠你自己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對待汪汪,汪汪那孩子是任性了些,但她絕對是個好女孩,你相信汪媽。」雖然女兒只是嫁到對面去,但結婚後總是不可能像未出嫁前一般,身為母親的她不免感傷。
邵克強信誓旦旦的對四位長輩提出保證。「請你們相倍我,我是真的深愛著汪汪,否則就不必如此千方百計的想將她早日娶進門了,雖然我和汪汪自小吵到大,但誰也不能否認,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之間存在的那份特殊感情也比任何人都來得強烈,這份自小慢慢累積而成的感情,再加上後知後覺的愛慕之情,我怎麼可能不受汪汪,相信汪汪也和我有著相同的感受,因此我們之間的感情才能進展得這麼快,所以,請相倍我,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呵護她、寵溺她,絕不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一番感人肺腑的話語,聽得四位長輩為之動容。
「汪汪真是太幸福了……」方紅綾忍不住淌下欣慰的淚水。
汪齊瑞則忙著為她拭淚,眼眶也有淚珠在打轉。
而邵正揚夫婦則甚是以兒子的深情懇摯為傲。
「現在就怕在汪汪未懷孕前,便讓她知道了真相。」邵克強提出大問題。
幾個人又忙著商討今後的對策,完全沒有發現門外偷聽的汪碧文已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該死﹗汪碧文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讓自己沒有立刻衝進門去大罵他們一頓。
氣得全身顫抖的她,不斷的深吸好幾口大氣,強迫自己移動腳步,悄悄的走出家門,軌當她根本沒有回來過一般。
她一路上一直強忍著一觸即發的怒火,直到安抵莫心蔾的住處,進了門才正式爆發「可惡﹗那群可惡至極的大騙子,居然聯合起來耍我,把我騙得團團轉,這算什麼嘛﹗」她氣得不停哇哇大叫。
一旁的莫心蔾聽她一吼,便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她不笨,不會在汪碧文怒氣正旺的當兒去安慰她,根據以往的經驗,那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蠢事,自認聰明過人的她,才不幹這種傻事。
好半晌,汪碧文大約是發泄得差不多了,才氣喘吁吁、大剌剌的坐到莫心蔾的身邊。
莫心蔾很體貼的倒了一杯沛綠雅給她。「補充補充口水吧﹗」
汪碧文也老實不客氣的一口氣灌掉那滿杯的礦泉水。
沁涼的冰水下喉,舒暢的感覺讓她心情好轉許多,人也跟著冷靜了些。
「現在真相既已大白,妳打算怎麼做?」莫心蔾一如往常般,吝於多說廢話,開門見山的直搗問題重心。
汪碧文並末開口,而把一齊帶來的那隻音樂盒遞給莫心蔾。
莫心蔾很有默契的打開瞧個仔細。
「這是,這女人不是妳最討厭的那個名模特兒薇吉尼亞嗎?」一向機伶的她,一下子就有了個譜。
汪碧文這才忿忿的開口,「這是今天早上寄到的,也是托這音樂盒的福,我才能獲知他們的騙局。」
「然後呢?」莫心蔾有趣的看著她。
雖然汪碧文以前時常為和邵克強鬥嘴的事而生氣,但卻很難得發這麼大的火,就算以前念書時,也難得見她如此,所以自然得把握機會好好欣賞一番啰﹗汪碧文又喝了半杯礦泉水才開始發表高論。「克強愛我是無庸置疑的事,但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用這種嚴重的大事來欺騙我,害我自責傷心得半死。」
「所以呢?」
「所以婚還是照結﹗」她笑得好詭異又懾人。
「妳有沒有毛病﹖﹗」莫心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傢伙該不會是氣瘋了,神智不清楚了吧﹗瞧,居然笑得那麼恐怖,只怕是真的沒救啦「蔾蔾﹗」汪碧文突然轉向她,像一個食人魔抓住獵物般,興奮的猛盯著她。「妳一定要幫我。」
「我……我當然會幫妳。」莫心蔾真有點被她給懾住了。「妳……妳還好吧﹗汪汪﹗」
老天爺,你可要大發慈悲,別讓汪汪真箇氣瘋了呀﹗汪碧文詭譎的一笑。「很好,果然夠朋友,我告訴妳……她很快的把自己的「反攻大計」說給好朋友分享。
莫心蔾聽完差點笑翻了天,久久不能言語。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才壞壞的瞟了她一眼。「虧妳想得出來這種事,我看哪,克強這次真的會死得很凄慘。」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她全身的細胞可都是百分之百舉贊同票呢﹗汪碧文沒好氣的嚷嚷,「誰教他把我騙得這麼凄慘,這樣做已經夠便宜他了,何況還有那個大三八的事。」
她的最後一句話,讓莫心蔾最感興趣。「說正經的,妳相信克強真的和那女人有一手嗎?」
汪碧文定定的凝視她片刻,才神秘兮兮的笑道:「這得看看待會兒君翔怎麼回答我,再作決定啰!」
「說的也是,那麼我這就打電話召那位準伴郎來,就說要和他商討明天的婚禮吧!」說著,莫心蔾便拿起話筒開始撥號。
憑她號稱「最美麗能幹的公關」封號,很快就在紀君翔毫不懷疑的情況下,把他約了出來。
「OK,大概三十分鐘後會到。」莫心蔾一派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謝啦!」汪碧文嘴角浮現可布的笑意,繼續盤算著心事。
莫心蔾興味未減的打量她半晌,才又說:「其實妳不覺得這件事他們個個都有份,現在卻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克強身上,對他採取反擊,是很不公平的事嗎?」
別以為她是在為邵克強抱不平,事實上她是希望能把其它「同黨」一併「治罪」,這樣才夠本、才夠大快人心嘛!
多年的交情,汪碧文豈會不知這個「最佳損友」在打什麼鬼主意,然而她倒也不下算讓她失望。「誰說這筆帳只找克強一個人算,妳想想看,我那個計畫一旦實行,遭殃的會只有克強一個人嗎?」
莫心蔾很快的回想那個「反攻大計」,不禁又發出爆笑。「對!對!的確是人人有份,不愧是才女汪汪哪!」
「妳別光顧著笑,待會兒君翔來了,妳可要多幫忙,那傢伙可是比克強還難於應付哪﹗」
「我知道,放心吧!」莫心蔾拍胸脯保證。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指的大概就是現在發生在莫心蔾的住處這情形。
兩個大女孩瞪大眼睛,互盯著對方猛瞧,壓根兒就不相信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比她們更擅於「出賣」朋友的人。
而那個被貼上「出賣」卷標的紀君翔,則老神在在的重申己意。
「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本來就打算今天過來會會你們,告訴你們這件事的真相了。」他沒說謊,只是他正想打電話給莫心蔾時,莫心蔾便先找上他了。
「吹牛也要打個草稿比較好吧!你和克強是死黨,既已幫他幫到這時候,幹嘛挑在這個節骨眼上陣前倒戈,太沒道理了吧!」身為旁觀看,莫心蔾顯然比當事人的汪碧文冷靜清醒了許多。
紀君翔倒是對答如流。「道理很簡單,如果就讓克強這麼順利的娶到汪汪,那豈不太便宜了克強,遊戲也會變得不好玩了,妳不覺得嗎?」
嘿!原來這小子是和她同屬「唯恐天下不夠亂」型的族類哩!莫心蔾大有英雄間「惺惺相惜」之情。
「原來如此!」莫心蔾這才完全相倍他的「誠意」。「這麼說來,你會百分之百配合我們的行動了。」
「人格保證。」紀君翔一點也沒有背叛好友的罪惡感。
汪碧文還是滿臉狐疑。「你真的願意配合我,做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也難怪她疑心重重,究竟這傢伙有欺騙她的前科。
紀君翔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態,很快又祭出一項讓她信服的「證明」。「就是因為曾經瞞過妳,所以我才想反過來幫妳一次,這麼一來我們就扯平了,對吧!」
接著便把那表示誠意的「證明」邵克強「男扮女裝」秀的真相和那天在邵克強房裡的「曖昧事件」說了一遍。
汪碧文這才完全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串在一起。
莫心蔾卻不停的笑,倒也說了一句公道話,「這麼說來,汪爸這個「變性葯」計畫能這麼順利進行,還真得感謝汪汪那高強的自編自導功夫啰!」
「不,應該說汪爸很了解自己女兒的個性,加上無巧不成書的結果。」紀君翔樂得和她一唱一搭。
汪碧文惱羞成怒的咆哮:「好了啦!我又沒說我完全沒責任,但克強知道真相后,也不該將計就計的瞞我啊!」
「那是因為他愛妳,怕妳被祁雷文搶走!」紀君翔總算替好友說了一句好話。
汪碧文不自禁的紅透了雙頰,帶點羞怯的說出心裡真正的想法。「我知道,所以我發現真相時,才沒有立刻衝進去鬧翻天,所以我才願意照常舉行婚禮。只是愛他是一回事,但他騙我的部分,我如果不給他一點教訓,實在怒氣難消。」
「我明白,所以才會答應幫妳們,只是關於薇吉尼亞的部分,我希望妳放棄。」紀君翔正色的提出勸告。
「為什麼﹖﹗」
「妳得相信我,克強雖然風流花心,但和薇吉尼亞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克強從第十次見到她,就對我說過不欣賞那一型的女人,一切全是對方主動的,而克強則是一直在避著她,但她是個自尊心和佔有慾相當強的女人,說到這兒,妳該明白她為何會寄那音樂盒來了吧!」關於薇吉尼亞的事,他絕對沒說謊,句句都是實言。
「既然克強和她毫無瓜葛,我就更該讓她知難而退。再說,她今天會寄這樣的東西來,不就代表她不會善罷甘休,不是嗎?所以,我認為按照我原來的計畫行動,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她並非不相倍紀君翔的話,正是因為相信,才更要一鼓作氣把那厚臉皮的女人解決掉。
「不行,妳對付不了她的。」紀君翔苦口婆心的勸道。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我就不信自己比那女人差!」他愈說汪碧文就愈勢在必行。
一旁的莫心蔾這才開口道:「君翔,你就省省氣力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汪汪的個性,她就是那種人家愈不要地做,她就偏要做的性子,何況汪汪那個法子也沒什麼不好,值得一試,頂多你多擔待些不就好了。」很不巧,在這一點上她是和汪碧文站在同一陣線的。
汪碧文搶在紀君翔做出下一步反應前,使出撒手澗。「你再堅持,我待會兒回去就立刻揭發真相,明天的婚禮就甭舉行了。」
這下子紀君翔哪還能再反對,只好無奈的點頭應允。「好吧!就這麼辦吧!」
至於牠是不是真的就這麼對這件事妥協,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兜了。
接著三個人便開始做細部的計畫氣氛相當熱絡當晚回到家,汪碧文便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帶著音樂盒去找邵克強。
邵克強打開音樂盒一看,臉色轉綠的呆楞住,但那情況只有片刻﹐他馬上變得憤怒異常,狠狠的將那音樂盒摔在地上。
「她到底想怎樣!」真是太可惡了!如果她只是對付他一人﹐他會容忍她,但她竟然詛咒他心愛的汪汪﹗一想到那張白紙黑字的可惡卡片,他的怒火就愈燒愈旺。
從他的反應,汪碧文更加確信自己和紀君翔的判斷無誤﹐但這更強化她依計實行的決心。
「很抱歉,我看過裹面的東西。」
邵克強一聽,猛然轉向她,將她狠狠的摟進懷中,以一種充滿恐慌的語氣,急急的解釋。「汪汪,妳一定要相信我,我和薇吉尼亞並沒有什麼,我們……」
他老老實實的將自己和薇吉尼亞之間糾纏不清的種種,全盤供了出來。
「我承認我過去很風流花心,但那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我最愛的對象之故,而薇吉尼亞卻絕對沒有在我交往的女友名單之中,我敢對天發誓,妳相信我,好不好?汪汪,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寄這樣的東西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在大婚之前,因這個意外事件而生變。
那可不行,明天他是非娶汪汪不可,就算用「強」的,也要把她給拖進禮堂,完成終身大事。
汪碧文的態度出他預料的安詳平靜,以不疾不徐的聲調安撫他。「別急嘛!我又沒有說我不相信你。」
「妳的意思是說妳完全相倍我所說的話,也不生氣薇吉尼亞做這件過分的事﹖﹗」出乎意料的反應,讓他又驚又喜。
汪碧文以撒嬌的口吻,甜甜的說:「我當然相倍你,因為你沒必要對我說謊,是不是?
何況我也沒資格生氣,究竟今天你必須被迫這麼早結婚,娶了一個不見得是你最愛的我為妻,完全是我的錯,你都不怪我了,我又怎麼敢怪妳呢!」瞧他那一臉訝然,她就愈說愈帶勁。
「我───」邵克強困難的吞了吞口水才說:「無論如何,我最愛的人是妳,真的,汪汪,妳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娶妳為妻的。」
好險!他差點兒露出馬腳,忘了汪汪會輕允這個婚事,是因為「變性葯」的關係。
不過,讓自己心愛的人如此誤解自己的一片真心,還真不是滋味哩﹗可能的話,他真希望能說出一切真相,大聲的告訴她,他愛她,非常愛她,所以才要娶她為妻﹗只可惜「時候未到」,只好強忍在心頭了。
汪碧文當然明白他的深情,心裡曖烘烘好窩心自不在話下,但她還是逮住機會說﹕「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相信你,但你要記住,我這個人一向最討厭被騙,所以以後妳的身體如果有了什麼變化,一定要老實的告訴我,不可以瞞我,這樣我才能好好的幫你。當然,其它的事也一樣,不可以瞞騙我,好嗎?」
「呃……,我……我當然不會騙妳……」說這話時,牠的背脊直發涼。
汪碧文邪門的一笑,又加了一句,「那就這麼說定了,如果哪一天我發現你騙我什麼事,那」
「不會!絕對不會有那種事!」邵克強急急的大吼,心頭亂糟糟一團。
天啊!這下子怎麼樣也得瞞下去,而且要儘快讓汪汪懷孕才成﹗汪碧文見狀,偷偷的笑在心底結婚後有你愛的了,嘿嘿一因為邵、汪兩家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因此婚禮理所當然的選在教堂舉行。
當汪碧文披著婚紗,含羞帶怯的由禮車中走出來,準備在一片喜悅中步向教堂時,卻被突然出現的一輛吉普車給劫走。
「克強」
汪碧文拚命掙扎卻徒勞無功,那輛吉普車「呼!」的一聲迅速飛馳而去。
由於一切發生得太匆促,以至於一伙人都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的看著新娘子被劫走。
「汪汪!等我,我馬上來救妳!」走在「大前方」的邵克強,一聽見她的叫喊,便以火箭般的速度折返,紀君翔尾隨在後,兩個人進了車子,便猛踩油門追上去。
莫心蔾本想跟去,卻怕自己礙手礙腳而打消念頭,只對漸行漸遠的車叫道:「克強,你一定要把汪汪帶回來!」
就算莫心蔾不說,邵克強拚了命也會把汪碧文搶回來,才不會把即將到手的可人兒送給那個該死的祁雷文。
「真是失算,沒想到那小子會使出這種下三流的手段,該死!」邵克強一面開車一面破口大罵。
坐在旁邊的紀君翔就顯得比較冷靜。「我倒覺得祁雷文會幹這檔事很正常,畢竟他追了汪汪這麼久,眼看就要追上,沒想到卻被你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橫刀奪愛,我才奇怪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放棄,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幫那渾蛋說話!汪汪是我的,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誰也不準把她從我身邊搶走,那個該死的傢伙,他那天明明說祝福我們,現在竟還這麼無恥的干山這檔下流事,等我逮到他,不把他揍扁才是怪事!」咆哮的同時又把速度加快生。
紀君翔大不以為然的笑道:「你也別說人家了,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情場如戰場,兵不厭詐是司空見慣的事嘛!你又何必」
「你給我閉嘴!」如果邵克強還有多餘的手,包準海扁他一頓,看他還敢不敢在一旁大說風涼話。
而被祁電文劫走的汪碧文,一路上一直拚命大叫。
祁雷文不得不出聲制止。「是我,文文!安靜一點好嗎?」
汪碧文這才轉向駕駛座,正眼瞧他。
「你電文「為什麼﹖﹗」這下子她果然安靜許多,但腦袋瓜卻紊亂一片。
「為什麼?妳還問我為什麼﹖﹗」祁雷文的笑聲聽起來像在生氣又似低位。「我那麼愛妳,苦苦的追了妳這麼久,妳也說過我是妳最喜歡的異性,原本我們的感情那麼穩定,誰知道才一晃眼,妳竟然跟我說你要和那傢伙結婚,這教我如何接受?你們一直是冤家不是嗎?
就算你們最近和解了,也不該進展得如此快速,說結婚就結婚,這太奇怪了,我不相信妳是真心想嫁給他,是不是妳有什麼把柄落人他手中?」
「雷文,你聽我說」
「妳告訴我,是他威脅妳嫁給他的,對不對?」他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事有蹊蹺,奈何他連日來的明查暗訪,甚至找徵信社幫忙,都沒辦法找出個所以然,眼看婚禮在即,逼不得已只好用這個方法。
汪碧文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就算她現在已知道「真相」,但她傷了祁雷文的事實卻不會因此而改變,何況她也無意讓祁雷文知道「真相」。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件事的確來得很匆促,但請你相信我,我是其的愛克強,心甘情願要嫁給他的,並沒有絲毫勉強,更沒有什麼威脅。」愛情果然是自私的!汪碧文再度體認到這個事實,否則她怎麼忍得下心,為了她和邵克強的愛,而一次又一次的傷害祁電文呢﹖「妳說謊,我不相信!」祁雷文是怎麼也不肯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你記不記得,當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就說你對我一見鍾情,相處不到一個星期,你便向我求婚的事?」本來她只是想用這個方法來說服他,但話出口之後,卻有了另一層體認她和克強的戀愛不也是類似這樣的模式嗎?只不過她和克強之間又多了一層「青梅竹馬」的關係。
這招對祁雷文果真很管用,只見他臉上的表情在瞬間垮掉。「妳的意思是說,妳和邵克強之間也是」
「對!以前你向我求婚時,我並不相信,直以為你是在開玩笑,世界上怎麼會有一見鍾情這種事,更沒想過自己會因一場快餐戀愛便閃電結婚,但是當我下定決心要嫁給克強時,我卻知道我絕不會後悔!」呈現在她臉上的是堅定不移的燦爛光輝。
迎著那樣深情無悔的神態,祁雷文這才漸漸接受事實。「妳真的那麼愛他?」
就算他再不肯承認,還是無法抹去汪碧文愛邵克強遠勝過愛他的事實,因為汪碧支那雙漂亮又迷人的眼眸,從未為他綻放過愛情的光芒,他一百相當清楚,只是不願意去承認這樣的事實汪碧文很喜歡他,卻不愛他﹗他一直以為只要他夠有耐心,緊追不捨,汪碧文總有一天會被他感動,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落得空夢一場。
「雷文,你何苦這麼執著,天涯何處無芳草,我早說過以你的條件」
祁雷文不知在何時放慢了車速,阻止她往下說。「什麼都別再說了,其實我」
「姓祁的,把汪汪還給我!」他的話才起了個頭,便被追上來的邵克強那足以驚天地拉鬼神的可怖咆哮給截斷。
「克強!」汪碧文回眸叫了一聲。
前方不遠處便是一片綠地,祁雷文素性把車子開到那邊再一併解決。
兩路人馬停妥車子后,便在草坪上對峙。
「把汪汪還給我!」其實邵克強本來是打算用搶的,但在瞥見汪碧支那滿眼的歉然後,他改變了主意,決定和祁雷文好好的做個了結。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不要讓汪碧文今後都對祁雷文懷有一份深深的歉意,他要她永遠幸福快樂。
所以,今天他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讓祁雷文死心。
幸好他在祁雷文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念不要讓汪碧文傷心歉疚。
祁雷文是深愛著汪碧文的,他很明白,但是他更愛汪碧文,所以說什麼他也不可能退讓。
祁電文冷笑兩聲,才說:「還你?你有沒有搞錯,是你強行介入我和文文之間,不過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倒是有個不壞的提議。」
「說!」
「決鬥,打贏的人,文文就厲於他,輸的人就得乖乖退出,公平吧!」
邵克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作出決定。「行!就這麼辦!」
「那就來吧!」祁雷文馬上就擺出應戰的架式。
邵克強也毫不猶豫的應戰。
汪碧文眼見一場打鬥即將展開,急得大聲制止,「不行!不準打架」
哪知才嚷一半,紀君翔便阻止了她。「讓他們去吧!汪汪,妳應該知道他們兩個都是真心的,想藉這一場打鬥做一個真正又徹底的了斷,不是嗎?」
「可是」她當然明白,但她不要他們受傷啊﹗紀君翔投給她一個鼓勵的笑容。「既然知道,妳現在唯一也是應該做的事,就是靜靜的在一旁觀戰!」
汪碧文思索了片刻,才同意了紀君翔的論點,不再出聲制止,和紀君翔站在一旁靜靜的旁觀兩個打得夭昏地暗的大男人。
「把汪汪還給我!」
「這是我要說的話,小偷!」
「你別笑死人了,汪汪本來就是我的,你少說夢話!」
「你無恥,橫刀奪愛!」
「你這叫敗犬之吠,有本事就來搶,不過抱歉得很,我絕不會讓步───」
兩個大男人你來我往打得難分難解,各有勝敗。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勝負才見分曉,邵克強以一記「頭錘」,猛撞祁雷文的胸口,將他撞得倒地不起,一場爭鬥才宣告落幕。
「雷文」汪碧文見他動也不動,便跑了過去。
「別過來!」祁雷文大吼一聲,阻止了她的動作,才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
「雷文……」瞧他傷痕纍纍的狼狽相,汪碧文更過意不去。
祁雷文則語氣溫和又堅定的對她說:「什麼都別說了,這次我是真的要向妳說再見了,這樣的結果我很滿意,其的,既然已確定妳真正的心意,我就不會再糾纏下去,究竟愛情這回事是勉強不來的,這樣的結局只能說我倆無緣,我誰也不怪,所以妳也別再自責了。」聽得出來他是出自肺腑的一片真心。
「雷文」汪碧文好感動,熱淚在眼眶裹打轉。「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這兩句話她是說再多遍也覺得不夠。
「如果真要謝我,覺得對不起我,就一定要幸福,知道嗎?」祁雷文拍拍她的肩。
「嗯!我一定會的!」
「好了,我要走了,你們也該回教堂去了,後會有期!」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向他的吉普車。
一直到他發動車子離去,誰也未再開口說話,直到吉普車的車影即將消失在汪碧文眼界中,汪碧文才熱淚盈眶的大聲吶喊:「謝謝你,雷文!」
邵克強只是好溫柔好溫柔的從她身後摟抱住她,任由她落淚。
只有這一次,他默許汪汪為別的男人哭泣,今後汪汪的一切將完全屬於他一人所有﹗邵克強如此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