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反伏擊
043
將鏡頭轉回正常的時間線。
劉玉廷斷斷續續地說完了之前的經過,毫無保留。當然,他說的不會比上文所敘述的更詳細,視角和程度副詞也有不小的差別,但總歸是大至傳達了準確地事實。
唐霖低頭思索。李猛走來,撿樹枝,用繃帶將劉玉廷的兩臂骨頭接好固定,不理會劉玉廷尖聲喊叫。出身學武世界的他原本就對治跌打筋骨傷有些心得,在主神空間里專門下載了相關醫學知識和經驗,戰地處理已可說是專業級了。
唐霖等李猛做完了治療,才開口:
「這樣說來,我們沒收到程門的死亡提示。」
「是的。」柳風凌也點點頭。「也許是,距離太遠?」
「不對,BM的時候,李陸離我們也很遠。」劉宇說。
「倒也未必,也許我們當時就在他正上方几百米。」唐霖接道,「不管是因為太遠也好,主神抽風也好,都無所謂。――其實有可能是主神在考驗我們,不讓我們知道新人基地出事了,這樣我們回來時就會面對突發事件。不過這無所謂,回去之後問華哥就行了。倒是劉玉廷――」
他轉向劉玉廷,臉上已帶上和善笑容:
「你剛才說,程門的失血癥狀很異常,而且表情不太痛苦?」
「是,是的。」
「對於這個……」劉宇像個學生一樣舉手發言,「我倒是注意到了一點。程門的血跡中有一種奇怪的味道,像是藥物。結合劉玉廷的話來看,也許是抗血凝劑。」
其他人對劉宇的發現只是點點頭,並不回話,但看得出來相當信任。擁有血族本質強化的劉宇對血中的雜質格外敏感,這並不是血族強化給與的新能力,而是他成為血族之後,自然而然產生的對「食物」品質的敏感。就像是有些人能輕易嘗出食物是否已經變質**了一樣。
沉默了一會,唐霖說出一個名字。
「逆十字。」
「那是什麼?日本的槍術?」熟讀日本漫畫的劉宇從名字推斷道。
「不是。」唐霖說得十分猶豫,「只是一種相似的東西,隨便一猜。是《東京天使保鑣》中,大型黑社會組織內部專用的大威力手槍,用於發射專用彈頭。它的彈頭在擊發時的高溫下發生變化,射入人體后就會產生神經致幻劑和抗血凝劑。」
「你是說,我們表面上所處的世界是《大逃殺》,但實際上卻是《東京天使》?」李猛插話道。
「不是。――當然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東天》也是發生在近未來,而且設定中社會狀況十分扭曲,就算出台了BR法也不奇怪。我的意思是,在近未來背景下,保持槍支射擊威力的同時給彈頭淬毒而不會因為與空氣磨擦而失效,並不是不可能的。」
「……你在對誰解釋?」劉宇苦笑著接受了唐霖這一大段說詞,「總之你的意思就是,任務背景里的武器很可能就擁有這個特性,被打的時候要小心了?」
「倒也未必,可能是哪個隊給改裝的。」唐霖說,「不過也不能排除馬駕軒已擁有這種武器的可能。」
李猛忍不住搖頭:「反正你就是不肯把話說明白了。」
唐霖聳肩,不說話。
「那個……」
劉玉廷痛楚已緩,怯生生地提問。其他人轉臉去看他,劉玉廷低聲問道:
「來襲擊我們的是什麼人?是日本兵嗎?」
「不是,是馬戲團或潛獵獸的新人吧。」劉宇為他解答說。
「新人?新人怎麼會駕駛機甲?」
「我怎麼知道?」劉宇也聳肩攤手,苦笑一下,「用毒品提高肌肉和神經的反應強度,寄生蟲和腦後插管洗腦之類的吧,在主神那裡也不算太貴。」
劉玉廷倒抽一口冷氣。看來,銀鑰的老玩家對他們這些新人還是真不錯――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隊伍太窮?
「那麼……」劉玉廷聲音更小,但他還是堅持問了出來,「於曉晴真的是……你們安排的卧底?」
幾個老玩家互相看了一眼。劉玉廷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們之前的確見過她,不過,她沒有跟我們回到主神空間,而是直接傳到這次任務。所以她也算是你們新人。當然,她沒有任何強化,也沒有什麼和我們聯絡的手段。具體怎麼回事,這次事件搞定了之後,我們回主神空間詳細解釋。」
劉玉廷點點頭,心中覺得有些內疚,但很快被自己手上的疼痛壓過。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視野中,白色的星光閃了兩閃,然後,一個透明的對話框――主神的對話框彈了出來。
「成員馬駕軒已接受任務:『反叛』。他對隊伍其他成員的殺害行為將不會構成榮譽值的減少。
是否接受對應任務:『平叛』?接受任務的成員,其對馬駕軒的殺害行為亦不會構成榮譽值的減少。
任務內容:阻止馬駕軒的反叛。
任務獎勵:D級兌換券×1,1500分。當任務被判定達成時,立刻傳送回到主神空間。
在任務『平叛』或『反叛』皆未被完成的情況下,雙方皆不可回到主神空間。」
「……」
大家沉默了片刻。劉宇最先咧嘴笑出聲來:
「呵呵,看來這位新人老兄已經給我們劃下道兒來了。」
「如果接受任務,就要和他打到底,但如果不接受,殺他沒有好處只有懲罰,相對地卻可以在十日之期來臨時立刻回到主神空間。是這樣吧。」
唐霖撓撓頭,平淡地說。
劉宇注意到,唐霖說話的聲音好像從上空離自己非常近的什麼地方傳來――這是他的月之紅瞳進入「可以發動」的預備狀態時,產生的副作用。看來唐霖的內心並不像他的語氣那麼不在乎。於是劉宇笑著接話:
「要逃個十天,倒也不難,不過這不是太憋氣了嗎?」
唐霖低頭思考一陣,回答道:
「其實……憋氣也不是大毛病?」
「……」劉宇捂住臉,不回答了。
李猛這時不慌不忙地說: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每人說自己的想法,然後從中挑一個做決定吧。」
「也好,一個一個說吧。」唐霖說,「順時針。」
說罷,他的眼光卻游向劉宇。
劉宇也不推辭,說道:「接受任務,然後打游擊戰,發揮十六字方針,拖到他撐不住為止。」
接著,李猛說:「接受任務,然後正面開戰。」
唐霖說:「不接受任務,拖到回主神空間,然後在那裡壓制他,如何?」
柳風凌的意見最簡單:「我贊同猛哥。」
「於是說說理由吧。」李猛說,「還是從阿宇開始吧。」
「不接受任務太消極了,還有六七天的時間,就算不應戰,也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他撞到,那時還是得開戰,所以我認為平安回到主神空間的可能性太小了。不如直接接受任務比較好。至於戰鬥方式,我們食物充足,又有強化過的身體,總是比他更能堅持吧。」
「我不太能同意我們更能打持久戰的說法。」李猛接道,「他說他是特種兵,不論真假,他總會在特種兵的專長領域比較有自信。我們的身體素質可能強過他,但要說持久戰的『堅持』,我們未必是他的對手。這是忍耐力的問題。」
「嗯,聽你們這樣說,的確不接受任務不太合適。」唐霖笑笑,很乾脆地放棄了自己的想法,「本來我也只是建議從反面思考,開拓一下思路罷了。如果接受任務的話,無論是持久戰還是想辦法正面開戰,我都無所謂。」
柳風凌只是簡單地說:「正面開戰,終歸比較積極,這樣比較好。」
劉宇咬了下嘴唇,說:
「就算要正面開戰,對手不一定能讓你如意吧。你怎麼能保證能將對手帶到你選擇的戰場裡面去?」
李猛應道:「但如果決定要打游擊戰,也無法保證就總能躲開馬駕軒的襲擊,或者能找到他的位置進行騷擾吧?游擊戰這一戰術,是建立在對方進行陣地戰的基礎上的。」
「我只是說,正面開戰這種想法太過一廂情願了。相應的,游擊戰術只要做好應對的準備,就比較能應萬全之策。」
「我們在討論的不是戰術,而是戰略才對,正面作戰也好游擊騷擾也好,都是大的方向,具體的戰術上自然要採用更加柔軟和應變性更強的方式。總的來說,雖然不知道主神的判定標準是什麼,打敗馬駕軒是『平叛』的最合理手段吧?在這個前提下,游擊騷擾戰術不是太消極了嗎?難道你只是因為他的超能力超出你的預期,不敢正面作戰而已?」
「游擊騷擾又不是不開戰,只是要盡量在戰前消耗敵人而已。我看你才是因為被他打倒一次,才急於開戰報仇吧?」
「我被他打敗過這我不會否認,但……」
「等一下……兩位已經進入意氣之爭了,稍微停一下吧?」
唐霖的聲音柔軟地在兩人耳邊輕輕響起,打斷了他們的爭論。兩人啞然失聲,同時轉頭去看唐霖。
「是畏懼避戰還是爭於復仇,這些前意識化的心理原因,現在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吧?還是不要讓急躁的心情影響自己比較好喲。」
「……你該不會,用情緒控制能力影響我們吧?」劉宇問。
「沒有啦沒有啦……」唐霖擺擺手,他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了一些,「我只是用來讓自己的聲音好聽一點而已。」
他清了清嗓子,又說:「不想與他為敵也好,想要儘快報一箭之仇也好,這種事情就算存在,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不應成為同伴間互相指責的目標吧。重點應該是哪種做法更有利於我們打敗馬駕軒吧。順帶一提,我所說的『打敗』指的是『確切地殺死』。」
「真不想被你教育……你這個前不久還對同伴留著後手的傢伙。」
李猛苦笑道,不過從口氣而言更像玩笑而非指責。唐霖也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
「先不說,這個。」柳風凌提醒道,「說正事。如果,光明正大地,下戰書的話,對方的反應,也容易掌握吧?」
「光明正大的啊……」
「也就是說,用某種方式高傲地宣布『我的頭就在這裡,有本事的就來取吧』那樣么……」唐霖微微皺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非常合理的方法。不過這樣一來,就給對手提供了使用游擊戰的機會了……」
「那個……能不能讓我發言?」
劉玉廷怯生生地開口了。
幾個老玩家互相看了一眼,李猛點了點頭:「說吧。」
「那個……我只是這麼想,馬哥……馬駕軒他那邊,應該也有主神給的什麼限制吧?我覺得這個……雖然不知道情況,但這個……應該幫得上忙才對……」
說到一半時,大概是發覺自己的想法不太完整,劉玉廷的聲音已經弱了下去,越說聲音越小。不過,老玩家們聽完之後,卻立刻就這個說法深思起來。
「嗯,先放一下這個,我們先接了任務吧?對話框怪?事的。」唐霖說。
「也對。」李猛說,「劉玉廷你就別接了,讓你去打仗也不實際,不接任務到話,十天頭上你還能先回主神空間。」
「哦,好。」劉玉廷剛答應,唐霖已接下了任務,所有人眼前的對白框同時顯示:「你已接受該任務,即刻起你方與馬駕軒視為敵對對伍。祝各位武運昌隆。」
「得,自動組隊。」劉宇搖頭苦笑。劉玉廷哭喪著臉,沒說什麼。
「說回剛才的問題。」唐霖說,「按照一貫的假定,我們認為主神是完全中立、不偏坦的。在這個前提下,『只有任務完結才能回到主神空間』這一點,對我們雙方都是不利因素,但對我們更加不利一些。假定我們雙方的立場均等,那麼馬駕軒應該是被設定了對等的限制條件吧。」
「立場沒法均等吧。首先我們的人數就不一樣。」劉宇反駁道。
「的確不一樣。但個人戰力方面,無可否認的是馬駕軒較強。」李猛說得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
「還記得之前華哥說的話吧?不要揣測主神。」唐霖說,而劉宇立刻反駁道:
「開始說什麼『立場均等』和『不利因素』的也是你。」
「也是……」唐霖輕易否定了自己說過的話,「不過仔細一想,現在想要主動出擊的應該是馬駕軒才對吧?更迫切地需要開戰的的他才對……所以不管做什麼,最後他都會找上來才對吧?」
「而我們只需要應戰就好了?還真是簡單的想法……」
如此地吵吵嚷嚷著,
最後戰術確定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所有人簡單收拾了東西,趁著天剛黑、人體尚未適應夜晚的時候開始轉移。
最後決定採用的,是柳風凌提出的戰術。不過,真的明目張胆宣示著「我們就在這裡」那樣燃起生煙的火堆,已經是在六十個小時,也就是大後天的早上了。
在那之前,選擇樹林茂密的地點,準備足以充當狼煙、卻不會引發山火的火把,在四周細密地做出布置,成為標示出有人出侵的預警圈,以及誘人大意的陷阱。
雖然大家都是城市長大的孩子,但本著對主神空間提供的服務善加利用的精神,大量閱讀了關於野外生存和急救方面的書藉,再稍微下載少量實用經驗練習純熟。雖然做不到實際可以密林求生的地步,但照貓畫虎的做一些小型陷阱卻足以勝任。大部分的陷阱是對人的,刻意加重了啟動機關,不會被小動物誤啟動。而在製作機關的同時順便捉到的老鼠和兔子則拿來當食物。不知是不是因為久未開發,兔子之類的動物實在是很缺乏警覺心。雖然據說以兔子為主食會引發營養不良,但對於銀鑰眾人來說還不存在這個問題。
於是,在開啟了「反叛」任務的兩天之後,馬駕軒收編的幾名日本士兵看到了遠處竄起的黑煙。
這是很明顯的誘敵之計。或者說,這是銀鑰的前輩們所下的戰書。「我的頭就在這裡,有本事的就來取吧」――唐霖在作戰會議上說過的這句話,馬駕軒的確接收到了。
明知對方肯定做好了對付自己的準備,但馬駕軒依然要踏進前輩們的伏擊里去。這與他喜好武力突破的性格有關,但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理由。
就像唐霖他們接受到了「若不平叛,則無法回到主神空間」這個不利條件一樣,馬駕軒也承受著靜態而被動的不利條件。那就是,再過幾天,日本自衛隊的增援部隊會來到這個島上。馬駕軒的「潛入BR遊戲確保所有人死亡的特種兵」這一假身份,雖然眼下面對四名士兵時可以唬嚨過去,但當增援的大部隊來到時,他就無論如何都會漏餡。換而言之,他的不利條件並不在於「很快會有部隊來到這個島上」這件事本身,而在於「一旦部隊來到這個島上,自己就無法繼續欺騙下去,因此會成為部隊的敵人」這個自身缺陷。
明明就是有可能轉化為極大助力的處境,對馬駕軒來說,卻只能無奈地看著它成為自己的負累。前輩們當然不是軍隊的對手,但自己卻無法靠這樣的手段獲得勝利。
他也想過「如果軍隊來到島上,是否軍隊在殺死我之前先殺光前輩們,我就贏了?」
但卻不敢賭這個可能性。如果發生這樣的情況而主神判定他的任務未完成,那他可就徹底地game-over了。
再加上,馬駕軒並沒有在複雜的自然環境中追蹤特定目標的技能。所以,當看到前輩們點起狼煙,對自己發出挑戰之時,他真的是心存歡喜,立刻帶隊向相關位置進發。
狼煙起處是在島上最大一片樹林的深入。密林中生機繁茂,加上氣候潮濕,不用擔心前輩們使用火攻。在林子里走了一段,就已經看不見天日了,但近未來軍隊配備的GPS導航依卻非常有效。通過軍用衛星定位生煙處,即使在密林之中也可以正常運作。
馬駕軒沒有去思考「衛星信號在這樣的地方也能正常接收嗎」之類的問題,專心警戒著四周。他對自己的超能力有絕對自信,即使被攻擊,也能在被擊中的瞬間開啟超能力自保。但如果連攻擊都沒有查覺到就被幹掉的話,就徹底玩完了。
前輩們既然敢於下戰書,當然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同時也必然預料到馬駕軒會以潛伏偷襲的姿態發起攻擊。特意將自己的陣地設置在這樣的樹林之中,就是為了避免被遠距離槍擊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既然在樹林中馬駕軒的視線也會受阻,就有可能形成互相偷襲的局面,屆時人數較多的前輩一方反而佔優。
但那些前輩們並不知道馬駕軒已找到殘存的鬼子兵作為後援。馬駕軒正想著利用這一點作為勝機。
利用自己作為誘餌,當前輩們現身時,就由士兵們進行射殺。
而若前輩們事先發現日本兵的存在,則轉變戰法,將他們當作棄子去牽制前輩們,自己動用超能力去對前輩造成殺傷。
從這點來說,得知士兵們使用的槍支中裝填有對人高殺傷的特製彈藥,則是第二件幸運的事。前輩們經過身體強化,對普通的槍彈多少具有異於常人的抗力,而這種「放血」特殊子彈則可以將那些抗力大部分拉平。
關鍵在於,只要鎖定對手的位置……
一行五人前進到已經忘記走了多長時間的時候,一處異常進入馬駕軒的視野。一棵樹表面樹皮被颳去一部分,露出一塊白花花的木頭。
「長官,這個……」
一位士兵向馬駕軒請示道。
馬駕軒記得自己小時候在什麼故事裡聽到過類似的事情。他打了個手勢:
「你去看看。」
想了想,又補充道:「直接看,不要照明。」
那日本兵答應一聲,小心翼翼地摸向那棵樹。白色的樹榦上用白色的蠟寫著字,很難看清。日本兵靠上去辨認許久,回頭說道:「長官,寫得是『落鳳坡』……」
話音未落,地上突然彈起一根樹枝,抽在日本兵的膝蓋窩裡。那日本兵發出驚恐的悲鳴倒在地上。其他人反射性地將槍口指向四周戒備,見沒有人襲擊,這才慢慢過去查看。
原來僅僅是普通的利用樹枝彈力安設的陷阱。靠近剝去樹皮的樹木時,就有可能踢到機關而觸發。中招的日本兵是在轉身時向回邁了半步而觸動機關的。樹枝上綁有繩圈,似乎它的原意是將人的腳套住,但並沒有如事先預想得那樣發揮作用。
馬駕軒不屑地哼了一聲。在他看來,這些現學現賣的粗劣陷阱正說明了前輩們沒有辦法鎖定前來襲擊的目標。交待所有人留神腳下之後,大家繼續向預想的目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