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尋找

楚凌回了寢宮，抬眼間，便看到了一臉溫婉的端木夢。

尷尬的氣場漸生。楚凌現在雖為帝，楚瑜雖關押於大牢，但他跟端木夢，總是一個尷尬的對立，不知該怎麼去面對。

端木夢走過來，拍著他身上的雪，微笑道：「楚大哥，怎麼這麼晚，還出去？」

楚凌淡淡一笑，對她的動作不太適應，但還是道：「只是出去走走。」遲疑了一下，又道：「皇兄…怎麼樣了？」

端木夢動作停了停，然後頗為傷感的道：「他…已經神志不清了。」

楚凌皺眉。

端木夢道：「只是，好像一直在叫著雲仙的名。」

心情莫名堵塞，楚凌道：「你先回去歇息吧。」

端木夢沒說話，卻突然抱住他的腰。

柔軟的手臂，溫暖的懷抱，本是他最懷念最想念的，但此刻，卻什麼感覺也沒有，腦海中閃現的，反而是雲仙那張淡漠的臉。

「楚大哥…」端木夢低喃，「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緩緩掙開她的手，楚凌轉身看著她，道：「回不去了，我不是當年的楚凌，你也不是當年的端木夢。」

端木夢臉色有些訝異，眼圈泛紅，她低眉，輕道：「你終究喜歡的，還是雲仙…」

楚凌沉默，心中在勾勒雲仙臉部的線條。

「我早就該知道，你的心，再也不會在我這了。」苦笑一聲，端木夢慢慢的走了出去。

遙望著她的背影，楚凌心底發出一聲嘆，這是他愛了九年的女子。當年求而不得，現在，能得到，卻已不愛。

心頭劃過雲仙蒼白的臉於冰冷的手，終究還是擔憂著他的身體，他快速的往「雲仙閣」走去。

初進，先看到的便是，雪地中那觸目心驚的一大灘血。

心驟然下沉，楚凌前所未有的擔憂，他飛速的躍上閣樓。

沒有，什麼都沒有。

瑤琴還在，衣物還在，被子還是凌亂。

他飛速的奔走於閣樓間，從上而下，然後是整個閣樓周邊。

一遍一遍的尋找，心慌亂的開始顫抖，不願設想自己想到的可能。他額見漸漸泌出汗，他回到了雲仙的房間。

布置空蕩，他只有幾件衣物。在櫃里，有錦布，上面都是血跡。

楚凌懊惱的想殺了自己，他竟沒發現，他是有病的？

大牢。

楚凌從沒想過自己的哥哥竟會變得這番模樣，憔悴至極的臉，卻又帶著癲狂，看到人時，惡狠狠的盯著。

楚凌輕叫了一聲：「皇兄…」

楚瑜的眼，便的複雜，突然便沖了過來，揪住他的衣，大聲道：「楚凌，楚凌，你是楚凌？」

四眼相對，楚凌的眼中，有愧疚。

楚瑜繼續道：「你是不是很快活？是不是？雲仙呢？雲仙在哪？他為什麼不來看朕？難道真的那麼厭惡朕么？」他笑，笑出了眼淚，「朕究竟哪點不如你好？他竟為了你放棄他最愛的自由，為了你甘願陪朕三年？哈哈哈哈…」

看著他笑的瘋狂的臉，楚凌的心痛的快要撕裂。

誤會，原來他跟他，真的是誤會…

他不是為了榮華富貴…

他不是為了平步青雲…

他不是為了揚名天下…

他，只是為了救自己…

深深的悔意，刻在他的眼中。他想到攻城之後那一夜，他竟然，還如此去羞辱他…他竟然，還如此殘忍的對待他…

楚瑜仍在絮絮叨叨，楚凌卻已無心再聽下去，此時最想做的事，是找到雲仙。

找到他，再好好愛他。

想到那灘血，他的心又疼的無可抑制。

病入膏肓的人，才會吐出那麼多那麼多的血。

那他此時，會不會已經…？

猛力的搖頭，楚凌甩開楚瑜的手，狂奔了出去。

天下雖然大，他一定要找到他！

找不到他的人，也要找到他的…屍體！

猛烈的寒風吹過，楚凌打了一個激靈，然後，開始冷靜。

雲仙沒有什麼親人，仇家擄走的可能也微乎其微，他好像也沒什麼朋友…

亮光閃過，楚凌興奮的差點跳起來。

他有朋友，他有一個最好的朋友。

段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