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山

仗打到鬼子這個份上還真的算是倒霉，指揮部被端掉，兩次三番的陷入到伏擊圈裡面，部隊損失了一小半，炮兵幾乎丟光，偽軍更是全軍覆沒。在整個部隊亂成一團的情況下，指揮鬼子第一第二大隊的聯隊長橋立河田大佐只好無奈的下令撤退，不過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鬼子，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也組織起交替掩護的撤退，乘勝追擊的346旅被狠狠的砸了一下頭，損失不小。

蒼白無力的陽光，終於伴隨著躲在山頭後面冉冉升起的太陽，再次灑遍大地。在刺透薄薄的雲層之後，這蒼白的陽關就像月光一般再也帶不來一絲絲的溫暖。

荒涼，冷寂，乾巴巴的大地上，裊裊的硝煙不斷的從巨大的彈坑中升起。穿著滿是硝煙味灰色軍裝的士兵們，忙碌碌的打掃著戰場，被打死的敵人，一律補上一刺刀，活著的鬼子則是先打暈，再收去他們身上所有能夠抵抗的武器，綁起來送交後方。

不過打仗大紅眼的士兵們又哪裡會對鬼子那麼好，雖然俘虜紀律就那麼擺在那裡，但是總是不時有被刺刀捅死的哀號聲在屍體堆中響起。鬼子的重傷員們，不待他們掙扎嚎叫一律都是大刀斷頭，本來八路軍就缺醫少葯，對於他們的傷勢也是無法治療，為了他們長期的痛苦，在高大全的命令下，一律人道主義對待。

穿著習慣的黑面懶人鞋，高大全在眾多大小軍官們地簇擁下視察著。剛才還是激戰過的戰場。被鮮血染得已經是暗紅色的擔架，不斷陸陸續續地將一個個八路軍傷病員，烈士們運下他們曾經戰鬥過的戰場。輕微的呻吟聲。被鮮血染紅的繃帶，面色痛苦緊咬著牙齒的士兵，一幅幅一幕幕都是那麼觸目驚心！

「這就是我們最可愛的戰士啊！在為國而戰的戰場上犧牲付出的戰士們！」高大全在內心深深地吶喊這！滿懷著敬仰與激動地高大全心內不由得想到對越自衛反擊戰的那些戰士們，那些在血與火突擊的日子，那些在祖國大地經濟大發展，日漸繁華的時候，依舊高喊著「虧了我一個,幸福十億人」，依舊為國戍守邊疆的可愛年輕的戰士們。他們與這些年輕的八路軍戰士有什麼區別嗎？

千萬顆絢麗地彈流光往來穿梭、交相輝映，襯紅了那灰濛濛地天際……是巨大的氣浪衝天而起，攪得天地間一片昏暗……是那漫山遍野的條條火舌……是那血汗泥塵所散發出的蒙蒙薄霧……是那絢爛的、黑紅的、劇烈開放的、瞬間熄滅的火焰。曾經影視片上的記憶，此刻在腦海中卻是那麼清晰！火焰中倒下去地是人類的肉體，火焰中矗立起來的是中華民族的獨立與尊嚴！站著筆直身體的他，猛地大聲吼道：「敬禮！」從心底迸發地敬意與吼聲，一股讓人不能漠視的心聲！

被抬著地傷病員。滿眼淚花的被抬著從高大全等人身邊經過。幾個士兵甚至是試圖掙扎著從擔架上下去，他們想要去給明白他們付出價值的師長，旅長，團長們回軍禮啊！

都是標準的軍禮，都是激動的臉神，一堆人站著，一群人被抬著，就這樣肅穆無聲。

大戰的勝利，讓眾多旅長們在會議室等待的時間中都有點放鬆下來。大家都是啷啷的討論著此次作戰中的得失，戰果，繳獲啥的。

聲音最大的自然還是粗枝大葉的李雲龍，新編旅的戰果豐厚，自然讓他有了驕傲的資本。

：「你們還別說！這個師長發明的霰彈槍明顯就是照搬了我們大別山的噴子！想當初老子混赤衛隊的時候。遇到不老實的地主老財。叛徒特務，上去就是一槍！即使是長得像花一樣。老子也一槍給他干成麻子！」

喝了一口水的李雲龍轉過身又對著另一面的人繼續說道：「這次打伏擊戰那種20公釐的霰彈槍，用起來就是爽！鬼子仗著他們拼刺能力厲害，就傻呼呼的衝上來。老子才不那麼傻，以短對長。五米的距離啊」覺得椅子不爽又蹲坐在椅子上的李雲龍，用那張激動充血的老眼，瞄了大家一圈，伸出手掌又大聲的說道：「就五米啊！幾十隻霰彈槍，同時開槍，鋪天蓋地的彈雨啊！小鬼子連躲得地方都沒的！有些活該倒霉的更是被打成了麻子！然後老子的部隊衝上去，鬼子的部隊頓時潰散的不成樣子！不過那些中彈的鬼子即使逃了出去，也是難以活命！老子的兵把那些鉛彈在尿裡面浸了好久，***打出去槍管都是一股騷臭味！」

說道興頭的李雲龍自然是洋洋得意的把他那些小秘密說了出來。

：「我說你李雲龍夠陰險的啊！鉛彈本來就會中毒，還被你在尿裡面浸泡了！打到身上皮肉都要潰爛吧！你小子夠毒」此次只是啃硬核桃的符陽自然是十分羨慕而又不爽的說道，一股酸意都瀰漫在話語的每一個詞語裡面！

：「嘿嘿」滿臉驕傲得意的李雲龍笑著說道：「你的部隊不行，也就堅守陣地在行，噹噹鬼子是應該的，但是我們新編旅就不一樣了！都是一群呱呱叫的小老虎，拉到戰場上就是吃鬼子人民的兵！你的兵不行不行，沒點悍勇的樣子，柔柔弱弱的哪裡像男人！」李雲龍邊說著還一邊搖著手，示意著符陽士兵的不行，直把符陽氣得直哆嗦！

：「呵呵，難道李雲龍說錯了你那些囊兵？」剛走進來的高大全滿不在乎的疑問的說道，冰冷嚴肅的眼神直把意欲反駁的符陽看得直抬不起頭！

會議室裡面的氣氛一下子就僵硬了起來，大家都是糯糯的不敢說話。直到緊隨高大全進來的師政委朱瑞，還有副師長副政委等人，示意站起來的眾人坐下來，會議室的氣氛才稍微的緩解了一下。

沒二話的高大全，以冰冷的口吻就直接切入主體，鋒銳的雙眼掃射得那些仗打得不是很好的旅長團長們都抬不起頭來。

：「這次我們打得很好，但是打得也很不好！殲滅小鬼子近2000人，擊斃1100餘人，擊傷800餘人，俘虜七個；偽軍山西反攻救國軍第一師第一團1900人被我們全殲！戰果果然豐碩無比啊！」高大全最後一個著重的詞語，讓大家一時間不寒而慄起來。

：「至於繳獲就是更加豐富了！槍支1700多，其中各式輕重機槍54挺，另外小炮23門，迫擊炮11門，甚至於還在追擊的路上繳獲了鬼子不得不丟棄的九二式小山炮10門！其他彈yao輜重更是不計其數，果然是豐碩無比啊！」

語音一轉，大家的心也快速的跳動起來。

：「但是，我們傷亡幾何呢？3000多人啊！陣亡的就達977人！重傷不能在上戰場的也達到330多人！你們是厲害啊！老百姓那麼滿懷期望的將他們兒子丈夫，送到戰場之上，你們倒好，一下子就要送給他們那麼多烈屬證，傷殘軍人榮譽證！你們還真的十分對得起老百姓對你們的期望！十分對得起陝南的老百姓們！十分對得起太行山的群眾們！」高大全刺骨的話，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是啊，3000多人的傷亡，三千多啊！抗戰到現在八路軍的傷亡也不過就是這個數字！

每一個人的心底都是沉甸甸的，憋屈的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符陽，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麼繳獲十分92步兵炮的？厲害啊！三千多人追擊鬼子千三的敗軍，再創輝煌！果然是輝煌無比！狙擊敵人的時候不過是損失了400餘人，追擊敵人反而傷亡近500！符陽你當的好旅長！打仗沒啥本事，92步兵炮倒是從鬼子手裡搶了十門回來，你以後乾脆直接當炮兵去算了！你有多少火炮，我就從中央軍委給你弄多大的編製！」

高大全一席話讓會場更加的壓抑起來，347旅的旅長九折似乎像是有預見性的緊緊地低著頭，想要躲避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不過今天的局勢又怎麼可能讓他躲避掉呢？高大全那冰冷的眼神，如附骨髓般的死死的盯住九折，讓九折全身覺得冰寒無比。

：「九折，九大旅長！你好好講講你怎麼創造出殲敵600，自傷1200的輝煌戰績吧！」

九折的良久無語，讓高大全更是勃然大怒。猛地就在厚實的桌子上一拍，重重的聲音，讓大家為之一震，陶碗裡面的水都濺得一桌子都是，大家滿是心懷恐懼的看著，高大全那種怒目圓睜的臉！看著那張活像是潑法金剛的鐵青的臉。

：「你沒臉說啦？啊！」高大全故意疑問的問道，然後猛地就大聲吼道：「你沒臉說，老子就幫你說！什麼狗屁主力！堂堂的夜襲作戰，不過殲滅鬼子五百多人，卻被殘餘的鬼子翻山越嶺逃了，然後運輸隊，野戰醫院都被一鍋端了！那麼多為抗日付出，犧牲的老鄉，民兵，那麼多為革命拋頭顱灑熱血的傷兵，居然被鬼子給偷襲，然後都戰死！九大旅長，你對得起他們嗎！哈！」

越說越激動的高大全，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掌就把桌角給拍斷了。

：「還想下山發展！你們就乖乖的給我呆在大別山練兵吧！」高大全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