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異變
李默回到學生會,林馨還沒忙完,他乾脆坐在一邊想事。楊鐵群突然挑動他去追求權力,背後一定有文章,也有他個人的私心。但權力這東西,說實話他從來沒想過,太不現實!他的出身決定了他未來的路,再加上他身邊的女孩,這些都是政治上的致命傷。但試圖擁有權力的慾望卻是人的共性,他也不能免俗,腦子裡一轉,笑將起來,以後若是有機會,做個幕後的權力操縱者似乎也不錯。
林馨收拾好東西,李默隨即把這個虛無縹緲的想法拋出九霄雲外,開車把她送回家。駕車準備去找魏強,那麼久不見的兄弟,晚上得瘋一下。車開到半路,來了個重要的電話,段殺有事要見他。
李默急忙掉頭,段殺要見他一般都在遊戲里,這麼個叫法,十有八九是老頭子。趕到星空領域,在段殺辦公室里見到的果然是剛剛從美國回來的徐川。他的神色還可以,言語間仍然帶笑,按照他本人的說法,輸贏勝負盡人力、安天命,也是急不得!
兩個年輕人陪著聊了會,徐川轉到正事,「小默,你讓TVTB組織賽事,主意想得很巧,不錯啊!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李默微微一笑,「我聽段老哥說,何老闆一心掙錢,特別喜歡經營賭博行業。眼下日本人欺到頭上,可是個好機會。有件事可以吸引他們的目光,分散他們的精力,雖說不知道效果具體有多大,但總能該會有點。」
徐川點點頭,目光在李默臉上掠過,帶著深意,「這事情最大的好處是在你和小虎身上加了道安全保障。消息傳揚出去,比賽沒結束前,別人動你們前就得先考慮、考慮。」
李默臉一紅,他心裡確實有這個想法,被人挑明有點不好意思。腦子一轉,意識到比賽的風聲是由徐川放出,不免感激萬分。事情挑明,徐川不再多說,拍拍他的手,「你晚上有客人要招待,我就不留你吃飯。記住,你的對手可不是笨蛋,去天津的時候要小心,沒有把握,寧肯放過那些看似機會的機會。」
所謂響鼓不用重鎚敲,這話李默一聽就懂了七、八分,望著徐川,目光中流露出探尋的意思。徐川一揮手,「小笨蛋!你讓葉家小子派人去監視張天強,這麼大的動作,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李默這次臉真的紅了,撓撓頭,「我不是擔心他亂來么!這老小子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若是豁出去拚命,也不知道會幹些什麼。」
「放心!浩剛死後,他們處於絕對優勢地位,沒必要使用不正常的手段。」徐川笑了,「我,他們暫時還不會明目張胆的來。倒是你,多注意自己的安全。有王動在,少你一個出戰也不是不行。」李默一愣神,這個他可沒想到。確實!王動才是目前已知的國內第一搏擊高手,鞭腿王!心裡好一陣惱火。
李默趕到飯店,在包間里沒見到魏家父母,卻一眼就看到身後跟著一幫馬仔的趙小惠正在和趙茹聊天,魏強坐在一邊似乎插不上口,有些鬱悶。一見到李默進屋,沒等魏強起身,趙小惠已經跳起,親熱地跳到他身邊,「默哥,想我嗎?」
李默微微一愣,而後笑著摸摸趙小惠的頭,「小丫頭現在威風了,身後這麼多哥們。」
「嘿!虎哥交給我帶的。」趙小惠嫣然一笑,回頭吩咐道:「你們杵在那裡發愣幹啥?還不過來給默哥請安。」一幫小子亂七八糟地叫起,李默一一應了,趙小惠一揮手,「你們幾個到外面去吃,這裡我們幾個有事要談。」
大姐大發話,一幫人迅速退出,挺聽話。李默若有所思,目光轉向魏強。魏強輕輕搖搖頭,沒說什麼。酒菜上桌,趙小惠首先舉杯敬了大家,而後特意又和李默幹了一杯,「默哥,
北京有位老大要舉辦一次飆車賽,邀請虎哥派人參加。我一聽消息,自告奮勇前來打頭陣,了解情況,適應場地。」
李默微微一愣,怎麼又變成在北京了?邵虎為什麼不通知自己一聲?滿腔疑惑,臉上卻得裝得若無其事,「是嗎?在哪裡比?」趙小惠正想說,有個陌生的電話打到李默手機上。他把耳機掛上,一接通,張天強那山東口音馬上沖入耳中,「小默,是老張我啊!」
「啊!張叔,還想著過幾天就能見到你呢。」李默有些意外,內心深處卻又隱隱覺得是種必然。
「嘿!老張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星期四下午,想借賽車場用用,你這個當家管事的可得給我們行個方便啊。」
「哦!星期四……好的,時間略微有些緊,我馬上安排。」
「別搞太複雜!就我們一幫朋友自己搞著玩。本來是想在公路上刺激一下的,但年會馬上要召開,大家都覺得眼下安全第一,所以臨時決定在賽車場里比。嘿!倒是讓你麻煩了,不好意思啊!」張天強的語氣充滿了某種得意,十分刺耳,「小默,你若有興趣,乾脆也來玩玩?」
李默腦子裡飛速轉動,沒空和對方計較,「好啊!就怕技術太差,輸得太慘,給各位笑話。」口中答應得很痛快,心裡卻在大罵不止。這老頭子確實不是笨蛋,到自己的賽車場比,原來的安排通通作廢不說,還得負責這一幫人的安全,責任在身,想做手腳都不行。
後面這頓飯吃得很沒味道,趙茹和趙小惠很久沒見,李默讓趙茹帶著她去俱樂部,晚上就住家裡,一幫小子今夜全部放飛。看著兩女的車離開,李默轉頭看了眼魏強,「找個地方,我們哥倆喝幾杯?」
「行啊!」魏強點點頭,「找家味道好點的酒吧。」李默輕輕一笑,這小子所謂的味道好,那就是得美女多。想了想,把車開到大學城,這裡的酒吧多是大學生,美女不少。
開著車,瞅到家酒吧進出的年輕男女比較多,門面也大,找地方把車停好。兩人一進二門,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撲面而來,無數衣著誘人的妖嬈靚女在舞動。魏強頓時眼睛一亮,似乎全身細胞都開始興奮。
兩人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二層的金屬欄杆邊,這裡視界不錯,魏強當即塞了張大鈔給那侍者,而後要了瓶伏特加。等酒上來兌好,兩人喝了幾杯,隨意聊了點家鄉往事,李默扯到正題,「強子,你現在可深沉了不少,怎麼了?」
「沒什麼!」魏強一口將自己杯子里的酒喝乾,又滿滿倒上一杯,望著杯子出了會神,「虎哥那邊現在盤子大了,一個個就開始搞起內鬥。你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從來都在風口浪尖上,日子不好過啊!」
「哦!虎哥怎麼說?」李默也一口把酒喝乾,魏強把他的杯子滿上,「能怎麼說?現在表面上鬧得最凶的就是小惠和小屠的妹妹。小屠的妹妹是個功利心很重的人,什麼事都想出頭。一個是自己的乾妹妹,一個和自己有一腿,兩人都有大功於已。虎哥居中為難,兩邊都不好偏袒,只能不說話,由著她們鬧。」
「兩女孩子鬧,又關你什麼事?」李默奇怪地問道。魏強苦笑兩聲,「唉!我本想小惠是自己人,可以壓著點,讓讓別人。沒想她根本不吃我這套!反而弄得我是她仇人似的。虎哥手下一幫老兄弟本來就看我不順眼,已經夠難的了。現在連這丫頭也在後面抽我的後腿。」
「哦!」李默若有所思地把玩著自己的酒杯,「這種情況,你怎麼做?」
「我?」魏強苦笑,「還能怎麼做,虎哥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管閑事。」李默笑了,拍拍他的胳膊,「行啊!有長進。強子,你這樣就對了。干好自己的事,爭權奪利的事情少出頭。出頭椽子先爛,這道理千古不變!除非你有足夠的背景支撐。」
「這道理我清楚。」魏強淡淡地笑著,目光掃在場內的美眉身上,「可兄弟們不清楚啊!個個覺得憋氣。」
「強子,我一直想說你。」李默喝口酒,頭偏到一邊,「你手下人雖然多,看著很猛,但能幹的人卻少。不是我打擊你,一遇到個什麼風浪,除了原來一直跟著我們倆的幾個鐵哥們,其他人怕都靠不住。」
「這我當然清楚!可能人有那麼好找嗎?就是找到,聽不聽我的還是個問號。不然我幹嘛裝孫子?」魏強一翻白眼,「其實我現在還是靠你和我哥,沒有你我之間的關係在,早被人擠兌到哪個鄉下去收保護費,還混個屁!」
這問題確實存在,沉默半天,李默想到一個主意,「強子,我給你推薦兩個人,我兩個兄弟,你可以去找找。」
「誰?」魏強直起身,而後很快反應過來,「是不是你那兩個在勞教的兄弟?你來北京讀書前你特意讓我照顧的。」
「是啊!算算日子,他們應該已經出來有兩、三個月。」李默點點頭,想起自己一直沒去看望兩人,心裡很有些愧疚,「他們倆為人仗義,本事也不錯,現在又處在困難時期,關鍵看你怎麼對待他們。」
「那是!」魏強點頭認同,「這兩哥們我去勞教所看過幾次,人是不錯!可惜你說晚了,出來的那天就是虎哥親自去接的,好生招待了一番,很快就沒再見人影。據說虎哥已經把他們送到國外,不知道幹什麼。」
李默一愣!康明和歐遠航與他的關係在六兄弟里不算親密,可說起來也是邵家門下,邵虎的師弟,被邵虎另眼看待也是正常。霍穎調查自己的時候本來還想去找他們倆,沒抽出時間,而後隨著事情發展,乾脆就把這事丟到一邊。現在被送到國外,十有八九是被塞進組織的訓練營里。這兩哥們以前腦筋就直,以後看來就是邵虎的兩把利刃,魏強再想招攬,估計沒戲。
想到這裡,李默突然意識到問題,靜靜地看著魏強,想想兩人之間的情意,嘆口氣,「強子,小惠有什麼?她憑什麼和小屠的妹妹斗?你想過沒有?」
魏強點點頭,「知道!當老大時間久了,這裡面的門道也摸出點。虎哥和小屠的妹妹在一起,那是為了拉攏小屠,但又怕這女人太囂張,所以背後指使小惠和她對抗,消弱她的影響力。這個局面我看得清,現在的關鍵不在她們倆身上,是其他人!是虎哥那些老兄弟,依仗著自己是元老,屬於有功之臣,驕橫放縱。還有從金死鬼那邊投靠來的簫朝英一幫人,雖說表面謙恭,私下進而抱成堆。就我孤家寡人一個,哪邊都不屌我。」
李默一下笑了,「小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虎哥現在勢力還不穩,所以在兄弟里搞平衡,再把兩個女孩子丟出來吸引大家的注意。等他站穩腳跟,新人培養出來,我看這兩幫人都會倒霉,你信不?」
「哦!照你這麼說,合著我們都是虎哥手裡的棋子?」魏強人很鬼,馬上就明白了。李默點點頭,怕他鑽進牛角尖,「強子,棋子里可有講究。有棄子,也有必要的殺子,若是全部車馬炮都沒了,棋局也就沒接著下的意義。強子,做好自己的事,只要我和你哥沒倒,你不參合到是非當中不可自拔,我想你在虎哥眼裡,不是個車,那至少也是個過河的卒子。」
魏強眼睛一亮,摸著自己的頭,「這到也是!跟你這麼談過,心裡舒服了不少。老子這個人慾望不大,就是有點受不得人氣。算了!忍字心頭一把刀,還是接著當我的縮頭烏龜吧!」說著拿起酒杯,兩人輕輕一碰,仰頭幹掉。
「哇!好漂亮的妞。」魏強正在倒酒,突然看到一位美女,本能地吹了聲口哨,眼睛亮得像好幾百瓦的燈泡。李默一回頭,看到一個超級美女向自己走進,身姿優美,步伐輕盈飄忽,如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