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22 雲端的女人
「不行,君可,你去幹什麼?」藍椰試著從床上起來。
「老大,不要亂動。」程里衝上前按住他。
「你這女人別不自量力,盡給別人添麻煩,找死!」藍橙不爽的瞪了她一眼,君可沒有看她,心裡的鬱結卻更濃重,她才不會給別人添麻煩。
「藍椰,我身體已經恢復了,我不會輕舉妄動的,這次,算是付上次的醫藥費。」君可轉向程里「程先生,還有什麼人去?」
程里則看向剛剛進門的小弟:「你們組長回來了么?」
「回來了,他已經準備出發了,不知對方出多少人,我們想聽聽程里爺的意見。」小弟講話十分利索,如果沒入黑道,搞不好可以當律師。
「你們組長回來了,就不用去太多人,26個可以了,撥出2個,跟著魏崖一起保護她!」程里一指君可,那小弟吃了一驚,這麼重要的事卻要撥人保護一個女的?
「我不需要。」君可看了看那小弟,自己像受了委屈一樣。
「我知道,但是,你如果想放手去干,就必須保證沒有後顧之憂……君可,老大傷沒好,今天的事拜託你了。」程里說話的同時,藍椰用手用力的捏了他一下,他卻捏還給藍椰,示意他不要出聲。
君可受了重託,她的雙眼頓時熠熠閃光:「我知道了,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君可之所以這麼自信,也是有原因的,她這次恢復體力時,竟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法力正在提升,漸漸接近她在古代的力量,不,來的更洶湧。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不過,至少目前,是一件好事。
君可跟那小弟上了車,車的後座坐著一個紅頭髮的男人:「魏崖?」她剛剛有聽到。
「楊君可?」他剛剛有聽說「別拖後腿。」
君可咬住下唇努力不去反駁,又被小瞧了。
藍椰看著君可走出房門后,幾乎是呻吟著問:「里,你又想怎麼樣!」
「老大,你不是想知道她的能力嗎,這次就試一試啊,你同意她留下來,本來就是要利用她,像養寵物一樣溺愛怎麼可以。」程里溫和的責怪藍椰。
「她能幹什麼啊,外一連累魏崖怎麼辦?你不是又少了一條胳膊?」藍橙在旁邊插嘴,她對君可剛剛瞟她的一眼十分不滿。
「魏崖可是人稱『瞬刀』的快手,不會有事的。」程里解釋。
「那可不一定,『閃刀』還不是出事了,保護別人會束縛手腳的。」藍橙不讓,抬出藍椰曾經失掉的一條「手臂」。
藍椰的心像被捅了一個洞,那是他最不願想起的事情,尤其是從她口中說出。
「你以為誰都像你?除了添亂一無是處,你要是有一點能耐,『閃刀』也不會死,你還敢提,你給我滾出去——咳咳,咳……」藍椰爆發出一陣怒吼,震痛了傷口,猛烈的咳著。
藍橙見哥哥生氣了,嚇得一臉鐵青,轉身逃了。
程里趕忙安慰藍椰,生怕傷口撕裂:「老大,不要想了,都過去了,這樣會動到傷口的。」
藍椰咳著,眼裡充滿傷感和擔憂:「里,這次不會……」
「絕不會,你相信我!」程里打斷他的猜想,堅定的給了他一個答案。
*
溫陽揉著模糊的雙眼,扶著牆在漆黑的巷子里往前挪,他的左手緊緊捏著一個空盒子,他不行了,半月前,他在夜店和朋友喝了個宿醉,醒來后,手臂上便多了一個針孔,他知道自己被毒品拆家下了手,他曾努力的剋制自己忌掉,卻發現無能為力。
作為一個成功男人,他不想別人知道自己有過這種污點,沙文主義的自尊一直佔據他的心和腦,他不肯求助專家,終於在崩潰邊緣與惡魔進行了交易,為此,溫陽付出巨大的經濟代價。
突然,對方停止了供應藥品,他又無法從其他賣家手裡買到那種新式的藥品,今天,他用了各種手段得知了交易藥品的地點,幾乎喪失了理智的他,決定來和對方談,逼迫無奈時,他決定強搶。
他用盡全力剋制著顫抖的雙腳,終於繞到了巷子盡頭——一個廢棄的建築,建築門口,幾輛車已經停妥,兩伙人在僵持著談條件,似乎不是很順利。溫陽隱約可見雙方都是凶神惡煞般的人物,一時又止步不前了。
「已經談妥的1千克少兩成,叫我們怎麼跟老大交代,你們狼煙會這麼混,早晚要垮掉。」一個戴墨鏡的男人不滿的叫囂,這麼黑的夜晚他還戴墨鏡,真不曉得他能不能看見東西。
「貨在途中出了問題,我們還賠了一個兄弟呢,你們就不要太計較了,除了我們,你還能去哪裡弄到『雲之淚』啊,大不了我們少要點錢。」
「少多少?」對方似乎很有興趣。
「貨少兩成,錢也少兩成,公平嘛!」狼煙會的傢伙似乎做出了很大讓步,十分不甘心。
「哈哈,」對方乾笑了兩聲「你還真以為只有你們狼煙會弄得到『雲之淚』?我們已經得知還有人手裡有了。」
狼煙會的傢伙急了「醬哥,你們可不能這樣子,講好的交易,你不會中途換主兒吧?對方多少錢,我們再便宜一成。」
突然墨鏡的人全都壓了過來,墨鏡男提著錢箱向後退了一步:「可是我們一分錢也不想掏。」話音未落,他後面的人竟從懷中掏出長刀,撲向狼煙組的人群。
「媽的,黑吃黑?就憑你!」狼煙組的人也拿出武器,刀劍相向。一時間場面混亂的分不清所以然,外面又開進來幾輛車,下來的人各自增援自己的隊伍,一場交易頃刻變成一場殺戮。
幾分鐘后,地面就鋪了厚厚一層傷者,剩下的人踩著他們繼續戰鬥,溫陽強忍著痛苦,一步一步向那團混沌靠近。混亂中,提錢的人想逃,被別人從身後砍了一刀,箱子在混亂中也打開了,錢散落了一地,被蹂躪在瓦礫里。溫陽的目的,是那剛被砍殺的狼煙組幹部手裡那個黑色的包裹,那幹部的手恰恰向外伸出,包裹就放在他的手心裡。只要不被發現,800克的雲之淚,唾手可得。
溫陽紊亂的呼吸著,他只盼自己能夠撐到那裡而不被殺紅了眼的兩伙人發現,他幾乎是跪在地上匍匐著,平日溫柔英俊的臉充滿了猙獰,像是永遠得不到救贖的腐朽靈魂,被神唾棄著。
一米,一尺,一寸,他馬上就要碰到了,手卻突然騰空,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腕,溫陽絕望的抬頭,碰上的是一張充滿邪佞的臉,是奪命的死神?
「小子,這東西不是你的。」魏崖丟開溫陽的手,溫陽一個踉蹌向旁邊倒去,昂貴的西服污濁不堪,他眼睜睜看著「死神」拾起他的戰利品,毒癮的痛苦瞬間爆發了出來。
「還我——還我,求你了……」
他的呼叫驚動了那團混沌,混戰的人突然停止了動作望向這裡,一個有點地位的人站出了一步:「臭蜥蜴的人來這裡幹什麼?」突然他臉色一沉,裂開嘴吼道:「把東西放下。」
「這玩意我們要了。」魏崖笑著說道。
「你認為我們同意嗎?」之前混戰的兩派突然「眾志成城」起來,他們的剩餘力量還是比四腳藍的人多,武器也多很多,所以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不需要你們同意,她同意就行了。」魏崖向上指了指,所有人的視線都順著他的指尖往樓上射去。
三層高的樓頂,一抹白影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君……君可……?」溫陽認出了那輪廓,君可的風衣在夜風中微微飄起,烏黑的長發揚起美麗的弧度,他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見到她腳下紅色的淺淺的光霧繚繞著,籠罩她修長細弱的雙腿,她高高在上,俯瞰著他們,無形的,讓他們覺得自己十分渺小。
「那臭娘們是誰?」有人問,卻沒有人回答。
「不要管她,先把東西搶回來。」狼煙組的傢伙衝出一個,撲向魏崖,沒有人看清魏崖的動作,那個人口中噴出鮮血,一頭栽在地上。
「魏崖,不要動手,我們說好了的。」動聽的女聲飄然而至,空靈而悠遠。
狼煙組的人很不爽,指著樓上嚎叫著:「你這臭娘們是誰啊?少在上面指手畫腳的,有種他媽的滾下來陪爺玩玩兒。還有你,瞬刀,別以為別人怕你我們狼煙組的也怕你,早晚用你們老大做條四腳蛇標本泡酒——上,把貨搶回來!」
他們一擁而上,魏崖挪后右腳,準備應戰,突然一道紅光閃電一般落下,如一道牆壁擋在他們面前,將魏崖和溫陽隔在另一邊。那群人用刀砍著那無形的牆:「媽的,搞什麼飛機?!」
「這是什麼玩意,見鬼。」
君可在別人眼裡,是被紅色的雲托著,從上面緩緩落下,落到魏崖那一邊:
「走吧。」
「好……楊小姐,你真的有超能力?」魏崖儘管有心理準備,卻依然不敢相信能夠這麼神奇。
君可點點頭,她不願解釋,現代稱呼法力,似乎就是「超能力」。
「君可?君可……救我……」溫陽慌張的撲到君可腳下,君可驚訝的看著他的失神的雙眼:「溫……陽?」
「君可,那東西……給我一點……求你。」溫陽掙扎著去夠魏崖手裡的「雲之淚」,魏崖狠狠踢開他的手:「這傢伙……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那股刺鼻的腐爛桃子味道撩撥著君可的鼻息,君可的小臉幾乎皺成了一團,她沒有靠近溫陽,徑直走開了。
「魏崖,麻煩你帶他一起回去……」遠遠的,君可突然淡淡的請求,傷心而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