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44 如此簡單
三個男人在叢林里無目的的搜索,楊君洛始終不肯痛快的邁開步子,另外兩人知道他的心事:「那丫頭跟我們保證過了,而且,我們也沒有辦法啊……她是本土的人,君可跟著她,比跟著我們安全。」
「我們這麼無目的的找下去,什麼時候是盡頭?!我要回去。」楊君洛已經不耐煩了,他急於回到君可身邊,黎家允拉住他:「你最好不要衝昏了頭腦,現在我們做的事關乎你和君可的一生,如果你放心把君可交給別的男人……比如那個藍蜥蜴,你就放心的去死吧!」
楊君洛躊躇了一下,沉默的點了點頭:「……走吧!找到那個什麼小文……」
瀑布旁邊,君可正在努力的找話題和這女孩溝通。可是無論她說什麼,那女孩都只是看她一眼,接著玩水。驟然,君可想起了她那一瞬間的黯淡……也許,那是突破口。
「婆婆在哪裡,你真的知道嗎?」
終於,那女孩停下了動作:「你認為我在騙人?」
君可誠實的點了點頭,而且君可的神態也不是那種驚慌失措,反倒是一種愛憐,君可似乎望著自己的當初,師傅去世后,自己因為身份已經無法融入其他孩子中間。獨自娛樂的那種落寞與無奈的快樂,正如眼前的女孩……
「……我是在騙人。」她滿不在乎的承認了,而且繼續了動作。「我要他們幫我找到『小文』。」
「那麼決明婆婆呢?」從女孩口中君可已經得知「決明」的年紀。「真的……還在這世界上嗎?」君可要賭一賭。
那女孩突然沖著君可大吼:「當然在!當然在了,我知道她就在這裡,她不會離開我的。」話沒說完,她的眼淚噼里啪啦的就流下來了。君可訝異的呆住了,為什麼哭啊……既然婆婆還在,她為什麼這麼傷心……也許,是我押中了。
君可突然對眼前的女孩的悲哀感同身受,她提起裙腳跳進水裡,伸手擦去小女孩的眼淚:「乖,我給你講一個我的故事怎麼樣?」
「我才不要聽。」倔強的女孩拒絕了君可,可是並沒有撥開君可的手。
「我也是有法術的人呢!」君可不理會她的拒絕,徑直講了起來:「我的師傅教我很多東西,比如飛上天空啊,探知發生過的事情啊,還能保護自己的。師傅還教會我聽鳥兒講話的……不過我說的話鳥兒不一定聽的懂。」
那女孩終於被吸引:「真的嗎?那你不是比婆婆還要厲害……」那女孩的眼睛突然變得狡猾:「真的假的啊,你表演給我看啊!」
君可苦笑著搖搖頭:「姐姐的能力喪失了呢,不過,鳥兒的話,姐姐還是聽得懂,因為這個不是法術。」
君可四處張望,發現一隻鳥站在不遠的枝頭,君可伸出手指並吹著口哨試著召喚那鳥兒,可惜那鳥兒無動於衷,君可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姐姐是笨蛋呢。」
女孩扮作很成熟的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說:「我幫你一次。」她從腰間掏出一小瓶東西,撒在手心用另一根手指在上面塗著,口中念著什麼。樹上的鳥兒竟然真的飛下來落在女孩的肩上。
君可用讚賞的眼光看著女孩:「很厲害啊,原來你也會蠱術。」隨後,君可對著鳥兒吹了幾聲口哨,鳥兒竟然回應起來。女孩看的歡心雀躍:「問問它有沒有見到『小文』。」
君可試著對鳥兒又吹了幾聲口哨,鳥兒還是無動於衷。君可搖搖頭:「它聽不懂……對了,小文究竟是誰啊。」
「咦?那幾個男的沒告訴你?是虎啊,我最喜歡的一隻。」
君可小小詫異了一下,這個丫頭竟然養小老虎玩,長大了不是會很危險。君可吸了一口氣,對那隻鳥做了一個貌似老虎的鬼臉,「嗷——」嚇得鳥兒騰空飛起。不過那鳥兒在上方盤旋一會,便在不遠處的大石上盤旋不走。
君可笑了笑:「妹妹,你的小文就在大石頭後面哦。」女孩半信半疑,跳上岸繞到石頭後面:「啊——小文,原來你一直躲在這裡啊——你這個膽小鬼,給我出來。」君可眼瞧著她伸手揪著老虎耳朵,揪出一頭體型龐大的成年亞洲虎,君可嚇得失聲尖叫,她沒有料到女孩說的「小文」竟是這樣的龐然大物。
女孩雙手捂住耳朵,很不滿的對君可說:「小文很乖的,你不要大驚小怪……不過,你真的會聽鳥兒說話呢!」女孩突然喜笑顏開。君可看著她的樣子,鬆了一口氣,但是她還是不敢靠近那虎,看它偶爾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君可會不自主的打顫。
「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
「蘇瑪,你呢?」女孩一邊逗著老虎,一邊回答君可。
「君可……蘇瑪,小文已經找到了,可以告訴我們婆婆在哪裡嗎?」君可切入正題。蘇瑪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她回頭望著君可,有點嚴肅:「你們那麼急於找婆婆,是不是有什麼事?」
「當然了,」君可急忙說:「我哥哥,就是剛剛一直在我旁邊的男人——他中了蠱術,是一種叫『所撒他』的蠱術,聽說是沒有解的,只有決明婆婆也許解得開,我們就是來求她解蠱的。」
女孩臉色陰沉下來:「所撒他?是誰下的蠱?」
「是一個挪威人,叫豐*圖倫。」
「圖倫?那個人在哪裡?」蘇瑪突然變得很憤怒的樣子「那個巫蠱界的敗類,竟然用這種手段!」
「他……我……」君可回想起那夜,臉色不禁慘白:「我把他殺了……」
聞言,蘇瑪也很震驚:「你殺的?你怎麼做到的?巫蠱界費了好多人都沒有殺死他。」
「就是為了殺他……還有救哥哥,我的能力才消失的。」君可習慣性的看了看手心。
蘇瑪彷彿一下子就不是孩子了,她沉靜的思考著什麼,突然她騎上「小文」:「剛剛的三個男人里,是不是也有惑者?」
君可點點頭:「最高個子的是『惑者』。」她有點驚喜,這女孩似乎知道關於「所撒他」的事情,也許,決明婆婆真的可以解開這個蠱。
「你老實的站在水裡,不會有危險,我去找你的三個同伴……作為你殺了圖倫的獎勵,我就幫你們一次。」蘇瑪騎著老虎向林中奔去:「君可,記住我的話——最難的事,往往是最簡單的事。」她的聲音還在林中回蕩,可是人和老虎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三個大男人還在漫無目的的搜索著一隻老虎,黎家欽也快要崩潰了,只有黎家允還很冷靜。「總覺得要有什麼引誘那東西出來才行。」
「你是說用誰做餌?」黎家欽半譏半諷的問。
「那又怎麼樣,既然你這麼快就理解了,那就你做餌吧。」黎家允掏出繩子就向黎家欽走來:「有我們在,你死不了的。」
「開什麼玩笑,你知道我怕動物的,還是你來吧,你的尺寸也比較大,老虎會更喜歡。」言罷兩人扭打在一起。楊君洛慌忙上前試圖勸服二位,正在這個混亂的當口,一聲虎嘯從林中傳來,一轉眼,蘇瑪已經騎著老虎出現在三個人面前。
「你怎麼來了?君可呢?」楊君洛慌忙地問。
「你就是受蠱者?」蘇瑪忽略他的問題。
「你沒有聽到?我在問你——君可在哪裡!」楊君洛沉下目光,冷冷的瞪著蘇瑪,蘇瑪心中一驚,這個傢伙好凶啊。
「她……她很安全……倒是你,不是要解蠱嗎?」蘇瑪拉回話題。黎家允迅速堵住了楊君洛的嘴巴:「沒錯,我們是要解蠱,可以讓我們見婆婆了么?你騎的應該就是『小文』了吧?」
蘇瑪看著黎家允,他就是三個人裡面個子最高的。「你就是惑者?」
「嗯,我就是那最無辜的受害者。」黎家允點了點頭,一臉被牽扯的樣子。蘇瑪見狀不禁掩口一笑:「那好,我告訴你解蠱的方法。」
三個男人同時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怎麼解蠱?」發聲的是楊君洛。
「這種蠱,婆婆會,我也會,要不要再施給你們看?」蘇瑪很跋扈的樣子,讓三個男人忍俊不禁。
「不必了,那麼,就拜託了。」楊君洛急於回去找君可,希望眼前的事情儘快結束。
「等等!」黎家允攔住楊君洛:「是不是太容易了些?小丫頭,你真的會解?」
蘇瑪像被侮辱了一般,小臉唰的通紅:「現代人的劣根性,容易得到的就會懷疑,卻不在乎是否重要。」
一席話說的三個男人瞠目結舌,這小小的身軀,竟然能講得出這種人們大多不能透析的道理。三個人一時說不出話來,黎家允在心中檢討了三四次,終於對眼前的女孩子折服了:「我錯了,不過妹妹,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你看看我們三個,可是對社會來說很重要的人呢!千萬不能兒戲的,明白嗎?」
蘇瑪小小的嘴巴里吐出一個長長的:「唉————說來說去,還是不太相信我!算了,我知道自己沒有說服力,不過,你們是找不到婆婆的,如果你願意試試,惑者,你就過來吧!」
黎家允指著自己:「我嗎?為什麼?」
「你這男人好討厭,到底要不要解蠱!」蘇瑪快要失去耐心了。
「要!」黎家欽替哥哥回答了,並把他推到了蘇瑪面前,蘇瑪俯身對他一陣耳語。
「啊——————?」黎家允一聲疑問驚望著蘇瑪「真的假的?這麼簡單?」
「現代人的劣根性!!君可還在水潭那邊,你們去接她吧,幫我再謝謝她一次,我走了,不見!」蘇瑪頭也不回的騎著老虎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