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林父的懺悔

我是林薇兒的父親，一個出賣女兒的壞爸爸。

一天，一個男人拿著結婚合同闖入我們的生活，宣告是薇兒的丈夫，強硬的口氣，霸道氣勢，我便知道這個男人並不簡單。

薇兒從小就是乖巧可愛的女孩，她怎會惹上他這樣的人，怎會糊塗地在合同上簽字。

「如果…我沒有一定把握。我會登門拜訪嗎？」他低笑，那笑聲似是不屑，又寒涼如冰。冷洌黑眸露出一絲寒光，「今日，我來是來告知二老。並不是來徵求二老的意見。」他是勢在必得。

薇兒才16歲，簽字根本沒有無效，可男人的勢在必得強硬態度的模樣，我知道他是不會這此放手的。「龍先生，你能跟我進書房單獨談談嗎？」

「請！」

「薇兒，別跟進來！」

薇兒伸長頸子眨眨看著我和龍興走進書房。關上門，龍興開口見山冷聲道：「林薇兒是我的！」

「龍先生，我想你有所誤會，薇兒不可能是你的！她現在還未成年！你這樣做是犯法的。」我盡量剋制著內心的恐慌。

「這對我沒有任何威脅！」他冷聲坐下，與我對視。

我僵直身子坐下看著與我相差不了幾歲的男人，咬牙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要她！我要她屬於我！」他輕聲道，而口氣帶著強硬。

「不可能，我不可能將我女兒交給你！」我緊握雙拳激動地看著他。

「我愛她！我找了她很久，她只能屬於我！」

「你愛她？」我詫異地看著他，冷聲道：「你多大？薇兒多大？你跟她不可能！請你高抬貴人放過她。她該有她的生活，她應該有與相配的男朋友，那個人決對不是你！」

他神色一凜，冷笑道：「你如果不是薇兒的父親，你不會站在這裡跟我說話！」

「你…」我氣急敗壞，深吸一口氣：「不管怎樣我也不會將薇兒交給你，那合同也根本無效！如果你真的愛薇兒，請不要這種卑鄙的手段！」

「那合同不過是用來嚇唬薇兒，為掩飾你的出賣！」他眼中帶著諷刺。

「我的出賣？」我皺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明白么？」他冷笑拿出一個文件夾。「簽字！」他緩緩抬起左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感覺到他的手一點點受力，他的表情是認真的。「你…你想幹什麼？」

「簽字！」

我抖嗦地拿起文件，「監護權轉讓？」

「簽字！」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恐慌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想再等下去！」

「我不會簽字的！」我咬唇低吼。

龍興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放下手，轉身道：「聽說…近兩天工作挺不順的！」

我摸了摸脖子，還好，還在！他剛才說什麼？工作？「你…你怎麼知道？」瞪大眼緊握雙拳看著他。

「…為了保住工作，不惜出賣相處十年的好同事！」他輕聲道，卻又如惡咒一樣，一字一句敲進我心裡。

他怎麼知道？最近公司在裁員，而我也是其中一個，為了保住工作，我出賣了我的同事兼好友。「你調查我？」我驚恐大叫，他到底是什麼人？就連我的好友同事也不知道被我出賣，他為什麼會知道？

「你說，如果你的寶貝女兒知道你這樣卑鄙的人，她怎樣看你？」他轉身冷笑。

「你…」我感覺身後一陣冷風，「…我是不會簽字的！」

「那麼，希望你明天還能工作！」他瞬間用手掐住我的脖子，陰冷地看著我。

「你…你幹什麼？你…想殺…殺我嗎？殺人是犯法的！」我盡量使自已冷靜，卻藏不住聲音傳出的恐慌。

「你或許還不知道，我的職業是幹什麼的？」他使力壓迫著我的脖子。

「…干…幹什麼的？」

「殺人！」他勾起嘴角，閃過一絲殘血。「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對待我的岳父。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阻止我和她在一起，就算你也不行！」

「你…咳咳…咳…放…咳…開我…」他想殺我，我快不能呼吸了，我驚恐地看著他。

突然，他放開了我，冷聲道：「簽字！」

「咳咳咳…」我猛烈咳嗽，我差點死在他的手下，我摸摸脖子抖擻著看著他：「我…你是真的愛薇兒嗎？」

「至死不渝！」

「…好，我簽！」我抖擻著握著筆在那張薄紙簽上我名字，我出賣了我自已的女兒，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我咬著雙唇，努力不讓自已的淚水滴下。

他滿意的看著文件，勾起嘴角道：「三日後的婚禮！」

「什麼？婚禮？薇兒還未二十歲…」

「等她二十歲后，我們自然會登記結婚。現在我要她屬於我！」他收好文件冷聲道。

他言下之意，是先同居等薇兒二十歲后結婚。而現在他就以薇兒丈夫的身份自居。薇兒簽的那份文件只是哄騙她，讓她自認已經嫁給龍興，認命地一直呆在他身邊。而他要監護權也是為了更好控制薇兒，為的是不讓薇兒離開他。這男人果然不簡單！「龍先生…」

「可以叫我龍興！岳父！」他轉身看著我。

「薇兒，她還可以繼續讀書嗎？」

「當然！我想她在外面等了很久了吧！」他愉悅地說著打開書房走了出去。

「怎麼樣，老爸？」薇兒張大眼急切地跑向我。

「三日後，我會準備好一切。我先告辭了。」龍興轉身離開。

「小薇，他很厲害。你要想清楚啊！」我出賣了我的女兒！「什麼想清楚？」

「該怎麼辦？你怎麼碰上這種人？」因為怕死，所以我出賣我的女兒。

「一場意外啊！老爸，你跟他倒底談得怎麼樣？」

「我怎麼辦？」我吶吶地。

「難道我真的嫁給他了？」薇兒咬著唇皺著眉。

「小薇，我對不起你！」我怎麼這麼沒人性，我出賣了我自已的女兒，我紅著眼，滿心的愧疚。

「老爸，你別這麼說。是我自已犯的錯。老爸，俗話說一個做事一人當。不過就是嫁人嘛。我遲早也會嫁人，早嫁晚嫁不都一樣嗎？沒事沒事。老爸，老媽，就算我嫁出去了，我也姓林呀，我也是你們可愛的女兒呀。你還多了個厲害的女婿。」薇兒紅著眼，強顏歡笑。

「我跟他談好了，婚後，你可以繼續讀書。」

「恩！」

女兒，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薇兒中搶了。一道如青天霹靂般消息打得我站不穩腳。我和老婆急忙趕到醫院，薇兒在手術室里急救，我的心好似被撕碎一樣。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簽字將她交龍興，她也不會在手術室里生死未卜。「怎麼回事…你以前不是答應我，會好愛愛她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恨不得殺了龍興！他靠著牆，不似我第一次見到他那樣狂妄，他整個人變得死寂。

「你說話啊？」老婆失去了平時的冷靜怒吼。

「我愛她，我好愛她，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永遠不可能放棄她。以後她去那裡，我會跟到那裡。是生是死，我都要跟她一起！」他如自言自語又如宣誓低呤。

我知道他是認真的！醫生告訴我們薇兒可能永遠成為植物人，而且肚子還有孩子。如果要了這個孩子，薇兒就會有生命危險。而龍興卻決定留下這個孩子，他幹什麼？他是想害死薇兒嗎？我猜不透他的想法。而龍舞卻明白了他的意思，龍舞哭喊求我們，一定阻止龍興。如果我能阻止他，薇兒現在也不會在手術台上，如果我能阻止他，監護權也不會在他手裡。

後來，龍舞告訴我們，龍興想將孩子交他，然後和薇兒一起去死。我萬萬沒有想到龍興對薇兒是這樣的感情，就如他說的至死不渝。我對他的恨慢慢減少，慢慢接受他。並不是他願意跟薇兒一起去死，而是他對昏迷的薇兒無微不至的照顧。

每天他都要親手為薇兒擦拭全身，深情的神情，溫柔的動作。我感覺到他真的很愛薇兒。每天，他會在薇兒的床頭講著冷笑話，雖然很冷，但他卻是用熱心講著，他是比任何都想薇兒能起來。他死寂的模樣，就如一個行屍走肉的人。離生產期越來越近，他越來越絕望。在進產房時，他對我說：「岳父，請你將我和薇兒合葬！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們！」絕望的表情，我一生也忘不了。他真的愛薇兒！在生產時，薇兒奇迹蘇醒。母子平安。薇兒長大了！我的寶貝女兒女大了！看著薇兒幸福的表情，我感到很欣慰。希望她不會怪父親的出賣！我想她不會的，因為她是善良的幸福的！女兒，你找到個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