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

第六十二章 沒有硝煙的戰爭

第六十二章沒有硝煙的戰爭

當我把話引到「天府喜來登」之上的時候,父親頓住了,身體再次一顫。他終於意識到了我要說的問題。

「小璞――」爸爸欲言又止。或許他心存一絲內疚,不知道該如何讓繼續下面的話。

我想著既然已經將話題點開了,那麼不如索性就敞開了說,最好是能夠把問題一併解決了。

「爸爸,告訴我為什麼?」

我知道那時候談論那個問題是需要一些姿態的,兩個人當中總要有一個人要把姿態擺的低一些。而所謂低姿態其實就是盡量的鋪一路好上好下的台階。我把「爸爸」兩個字叫的相當有感情,就是希望那兩個字能夠在我們父子兩人之間鋪就一路好上好下的台階。

然而父親似乎是沒有看到我鋪就出來的台階,他沒有應聲,只是將目光投向窗外。

「爸爸,這麼多年,我與你之間一直存在著隔閡,我知道那是因為我的固執和叛逆,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我想或許是我的台階鋪的不夠多,需要的跨步跨度太大,所以我繼續努力著。

「但是過去這麼久,已經成這樣了。以後的日子裡我會盡量剋制自己的情緒,擯除固執和叛逆。我希望日子能夠回去,回到起點。所以、、、、、、」

或許是意識到我的話說的很含蓄,沒等我說完,父親的話卻插進來了,「走吧,出去吃飯了。」

父親的聲音明顯的收起了幾天來的柔和,變得冰冷異常。我心裡一驚,以前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爸爸,有些事情藏是藏不住的。與其那麼費勁的掩蓋,還不如直接說清楚好些。我不知道你與那個女人交往多久了,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就此斷了、、、、、、」

「你閉嘴,這些話誰教你說的?」父親再一次打斷我的話,聲音里的憤怒之情溢於言表。但是他卻盡量壓抑著聲音的亮度,不讓聲音傳的太遠。

但是我卻沒有理會他的怒氣,我的心裡全被那件事情壓著,我極力的想要把事情解決。

「誰教我說的?爸爸,我十七歲了,再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情我懂了,這些話不需要誰來教。我希望得到你肯定的答覆。」

「這是你跟爸爸說話的態度么?」爸爸的話鋒驟然一轉,他把話題引到了我的態度之上。

那就是說話的藝術吧,遇到難以回答的話題便找機會將話鋒轉向。作為一個醫院的副院長,專門負責醫療設備以及藥品的引進,那是一個人面上的工作,需要很強的交際能力。我對於父親對談話藝術的掌控程度很是了解,我知道如果仍由他往下轉移話鋒的話,我絕對只有掉陰溝的份兒。

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堅守,始終保持自己的話鋒不變。

「爸爸,現在我的態度不重要。那些都可以在事後再談,我絕對會去想辦法去彌補。現在我只求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我懇求著。

「彌補?你拿什麼彌補?」爸爸卻依舊挑著我話里的偏意予以揮。

「爸爸,從小到大,我知道你和媽媽的感情都是極好的。可是現在,為什麼?」

「你閉嘴!」父親再一次厲聲喝道。

「我閉嘴可以,但是你能讓我將心裡的門也閉上嗎?難道你也可以不理會媽媽和姐姐對你的感情嗎?難道你可以不理會她們對你的信任嗎?你也可以拋去心裡的內疚嗎?」

「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事!」父親卻突然走到我的身邊,聲音變得異常低沉,話中的冰冷之意讓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爸爸,我沒有左右您的意思。我只是認為媽媽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您這樣做卻是對不起媽媽?」

我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酸楚,那一刻,淚水滾落而出。我渴望我的真誠和淚水能夠軟化父親。可事實卻證明,那樣做只是徒勞。

我的淚水像是一碗油,潑在父親身上,他內心的火似乎燃燒的更旺盛了。

「你媽媽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談論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不希望以後你仍然在我面前再提到這些!」

父親的話剛完,立馬抬起了腳,準備出門而去。沒有達到預定的目的,我還想要盡最後一絲努力。

我快步跑到父親的身前,拽住他的手臂,「我為什麼沒有資格?我是您的兒子!」

「我的兒子?你閉嘴,你這個野、、、、、、」

「他爸――」

父親的聲音突然提高了些,憤怒、悲傷、失落、、、、、、似乎很多情緒都交織在了一起。但是沒有等他的話說完,母親卻出現在了門口,一聲「他爸」,父親的聲音戛然而止。

「媽!」看到母親的身影,我驟然一驚。母親的眼角淚光閃動,很明顯她並不是剛剛才到門口的。

我一直竭力的藏著那件事,卻不想在無意之間還是被母親撞上了。我的心裡一陣痛楚,「媽,你怎麼來了?」

「出去吃飯吧!」

母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轉身看向父親。

「哼――」

父親卻沒有接受母親的目光,鼻子里擠出一個重重的鼻音,轉身朝門外走去了。

母親凝視著父親的身影,一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內。

繼而母親轉向我。她極力的睜著眼睛,試圖框住眼角涌動的淚光。可終究沒有忍住,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溢了出來,母親趕緊伸手拭去。

「小璞,走吧!出去吃飯了!」

「媽,你全都聽見了?」

母子連心,那一刻,我切身的體會到了母親內心的痛楚。我想要說出安慰的話,可是話一出口卻變了味。

「小璞,有些事情是我們大人的,不該你去過問!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就行,別讓媽媽失望。」媽媽轉身走了,她沒有停留片刻。出去的時候她的手始終停留在眼角的位置。

我驟然一驚,母親的話意味著什麼?似乎那些事情她早已經知道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要一直隱忍呢?

我不明白,我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的男人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了,可是為什麼母親要強忍酸楚,不聞不問呢?甚至她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介入。

那天我的心情無疑又經歷了一次振蕩。姐姐千方百計為我搭起的一幕夢境終於醒了。直到那時我才明白,夢始終是夢,是見不得光的。就像傳說中的陰間幽靈,它們不適合在陽世生存,即使要強制逆天而行,那麼也只能出沒在陰暗的夜晚。

那天的飯桌上,母親始終低著頭。我知道她在強忍著,因為她千方百計隱藏的秘密不小心被她的兒子撞破了,她有一絲難堪。即使面對的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男人被搶,依舊也會生出一種羞慚的心理。

夢破滅了,我心裡那道被姐姐修補起來的裂痕再一次滲出鮮血。那一刻,我心裡只要痛和仇視。偏偏父親卻表現的若無其事,他面對人生的那一副面具似乎已經修鍊到了極致。一整天他都表現的心無旁騖,似乎那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在他的心裡盪起哪怕一點漣漪。

姐姐卻是機警的,她很輕易的便捕捉到了一絲絲痕迹,她不住的追問我出什麼事了。但是我卻不能說,因為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母親叮囑過我,千萬不能讓姐姐知道。

我能夠理解母親的心理,那是不小心在雪白宣紙上弄的一滴污痕,母親想要隱藏。作為兒子,我也不希望在母親已經破裂的傷口上再撒鹽,那是殘忍的。

同樣的,我也不希望姐姐因此而生出困惑。

所以我只說,我又和父親吵架了,因為音樂。

當時姐姐無比失落的搖搖頭,然後嘆息一聲,「璞子,姐姐的心好痛!難道你和爸爸真的就沒有緣分?可是為什麼呢?你們是父子呀,我們是一家人呀?」

當時姐姐說那句話的時候,母親也在身邊,我注意到她的眼睛里閃爍過一絲漣漪,似乎那又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當時我卻沒有深究,我只認為那裡藏的是關於父親的那件事情。

o4年,祖國欣欣向榮的展著,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希望。春季播種,秋季收穫。春節里,96o萬平方公里上洋溢的全是喜慶的氣息。

但是o4年對於我來說卻是悲戚的一年,那一年的春節讓我體會到了飛升雲端然後又墜落的感覺。我是絕望的,我千方百計的尋到一個夢,卻又稀里糊塗的弄破滅了。而且我隱隱的感覺到,我破滅的不止是那個夢,但是究竟還有什麼,我卻怎麼也找不到。

父母初七便上班了,姐姐在那一天也坐上飛往浙江的飛機。而我一直在家裡呆到初十。

邱瑾並沒有像預計的那樣在春節到我家做客。其實我也不希望那個春節她出現在我的家裡,我不希望那種壓抑的氣氛影響到那個單純質樸的女孩。

自除夕以後,我便也沒有再去見過張墨。初七一過,初八他便又回到了學校。只是那一陣他總是不斷的簡訊或者打電話給我,他隱晦的詢問著我怎麼對待的父親飛那件事情,我只回了兩個字「破了」。然後我便聽見張墨的嘆息聲比以前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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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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