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探親訪友(一)
暢直接瞬移到自家門前,迫不及待地按響了門鈴。移到家裡,那還不把人嚇出心臟病來,老爹老媽可經不起這種太突然的驚喜。
李雲生調小了電視機的聲音,扯著嗓子回道:「是誰啊?」
「是我,暢兒。」李暢以堂堂五千歲的高齡自稱暢兒,有點彆扭,心理年齡已經五千歲了,在異界已經經歷過祖師爺的稱呼的熏陶,而本體的生理年齡也才二十多歲。不過,想起裡面的兩位老人是自己的親生父母,這點不適也很快煙消雲散了。
「什麼?妳是誰?說大聲點。」李雲生手忙腳亂地跳了起來,急忙衝到門口,打開了門。
「爸爸。我回來了。」李暢大聲說。
「回來了?好,好,回來了就好。什麼時候醒過來的?也不事先打個電話。肚子餓了吧,老徐,兒子回來了,趕緊做飯去。暢兒,來,讓爸爸看看妳瘦了沒有。」李雲生忘記了三天前他還去沖虛觀看過李暢,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
徐小燕哪裡還想著做飯,早就氣喘吁吁地衝到了門廳,抓住李暢的胳膊,眼淚就掉了下來。
「兒啊,妳終於醒過來了,總算是老天開眼了。爸爸媽媽為妳提心弔膽好幾年了。」徐小燕左手緊緊地抓住李暢的胳膊,好像鬆鬆手,他就會跑掉。右手在李暢的腦袋上,臉頰上,肩膀上摸索了好一氣,眼淚汪汪的。
一家三口簇擁著來到客廳。
「身體感覺怎麼樣?明天去醫院做一個檢查,全面的檢查。去省城的醫院。不,妳乾脆去京城的醫院,那裡水平高,王絹也在那裡。讓她陪妳去。」李雲生很果斷地安排了李暢明天的行程。
「我地身體好著呢。不用去檢查。妳看,我可以翻一百個跟頭,我翻給妳看。」李暢連忙行使了否決權,還擺出了翻跟頭的姿勢,要不是老媽堅決反對,李暢還真的會翻起來。一百個跟斗對李暢來說,太簡單了,可是。去醫院檢查才是一件難以完成的任務,那些醫生能查出自己的身體機能嗎?最關鍵的是,沒法進行驗血檢查,李暢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否有能夠刺進自己身體的針具,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暢兒,坐下,坐下。我們父子倆有五年沒有聊天了。那幾年,都是我說,妳聽著。現在總算能顛倒過來,讓妳說,我聽著了。老徐,先切幾盤火腿腸過來,再切一盤松花蛋。這東西快。把去年大為那孩子送來地茅台酒拿出來,暢兒,妳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正說著,徐小燕把幾盤精緻的滷菜端了上來。還有那瓶茅台酒。
李暢鑽進了洗間,不一會兒,聽見他在裡面嚷嚷:「媽,這水怎麼有點異味。」
徐小燕跑進廚房,打開水龍頭試了試:「暢兒。沒有異味啊,很正常。」廚房的熱水和洗間的熱水是相連的。
「哦,哦,沒事了。」李暢發覺自己真的有點不習慣了,在純天然、無污染的環境中生活了數千年,嗅覺味覺也變得嬌貴起來,空氣中地味道也非常不習慣了。看來第一件事是儘快適應環境。第二件事是儘快改善父母親人的生活環境。
自己在異界的遭遇現在還不好提。太難以置信了。別讓父母誤認為自己又發燒說胡話了。得慢慢來。還有自己開闢的那塊巨大的空間,非常適合人居住。只是得想個法子多煉製幾道府門,方便老人出入,總當作戒指戴在手上也不是辦法。
李暢洗了澡出來時,熱菜也已經準備好了。李暢和自己的老爸對喝了三杯,李雲生突然想起一事,問李暢是否去看過王絹的父母。
「沒有,我蘇醒過來后,直接就過來了。」
「哦,儘快去看看吧。」
「王叔叔一家還住在那裡嗎?」
「還在,本來新州那邊地別墅都已經建好了,王絹勸我們都搬過去,我們和妳岳父母都想等妳醒過來再搬家,就耽擱了下來。」
「爸爸媽媽,對不起。」李暢覺得鼻子酸酸的,父母在不遠遊,自己倒好,到遙遠的不知多少距離的異界去廝混了幾千年。
「說傻話,這有什麼對不起的,碰上了天災人禍,誰也沒辦法。只要人平平安安就好。」徐小燕插嘴道,「我們這一家子不都在一起了嗎?」
飯畢,與父母聊了一會天,李暢告辭父母,去岳父母家裡去看看。出門來到了樓下,李暢沒有瞬移過去,此刻還有點不真實的錯覺,反正也不遠,他想溜達著過去,讓心頭虛幻的感覺變得更為實在一點。
一路行來,***闌珊,昌寧縣城的夜色還是那麼古樸誘人。天已放晴,月色如水,如墨地烏雲早已不見所蹤。夏日的大排擋又開始熱鬧起來,年輕人甩開膀子,吆喝著互相灌酒。女孩子在一邊唧唧喳喳,看著一眾男人在那裡校勁。小孩子爭玩具哭鬧起來,小媳婦在丈夫耳邊說悄悄話。一輛警車威嚴地開了過去,幾個小痞子躲躲閃閃。
這樣的生活真好。
到了王絹家,敲門,驚呼,喜極而泣。然後解釋,問候,聊天,告辭。有這麼多的人在挂念著自己,關心著自己。李暢很滿足了。
回到家裡,繼續聊天,直到夜裡十一點。誰都沒有一點睡意,還是徐小燕心細,捅捅李雲生說:「孩子的病剛好,該休息了。來日方長,還怕沒有聊天說話的時間。」
李暢也有點心事,就故意打了個哈欠,然後在父母關懷的注視中,走進了卧室。他迫切地想去看王絹了。
李暢留了個分身在床上躺下,另一個分身一個瞬移已經到了京城。
李暢站在房門前,屏住了呼吸,裡屋王絹點擊滑鼠地聲音真真切切。李暢深呼吸了一口,抬手敲響了門,幾千年修鍊地穩固道心在這一剎那間差點崩潰。
「請進!」王絹地聲音似乎有點嘶啞。少了五年前的清脆。
李暢推門,王絹背對著他,正在鍵盤上敲著什麼。
「請等一會。我忙完這一點,幾分鐘。」王絹專心致志地打
「王絹。」李暢輕輕地說。
王絹正在鍵盤上靈活地敲擊著地手指突然停了下來,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不是地,該死的幻覺。好幾次了。」王絹自嘲地搖搖頭,手指又在鍵盤上敲擊了起來。不過明顯地敲得慢了下來。
「王絹,是我。李暢。」李暢的聲音哽咽起來。
王絹偏過了頭,飛快地。
那一瞬間,目光凝結了,時間停滯,空間桎梏,王絹像一尊雕塑的石像呆坐在大班椅上,李暢也像一座雕塑的石像呆立在門邊。慢慢地坐著的這尊石像有了生氣,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眼睛蒙上了一層霧,霧漸漸濃,變成了積雨雲,如雨的淚滴在那張依舊精緻美麗的臉淌了下來。
下一瞬間,她動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踢掉了高跟鞋,穿著襪子直接踩上了大班台,往前一跳,一股微風托著她飄到了李暢地面前,如飛鳥投林般撲進了李暢的懷抱,緊緊地抱住了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體,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男人氣息,王絹越發抱得緊了。好像一鬆手他就會消失。
「李暢,真的是妳嗎?我不是做夢吧。妳掐我一下,要是疼,就不會是夢了。我做了好多次夢了,好熟悉的夢,李暢,我真的怕醒來啊。」
李暢聞著王絹身上久違地女人香味。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雙手托著王絹的淚臉。凝視著她那對好看的眼睛。五年過去了,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明亮。晶瑩,多了幾分堅毅。
「是我,王絹,我回來了。這不是夢,真的,我捨不得掐妳,妳掐我一下試試。我一叫疼,妳就知道這不是夢了。」
王絹噗哧一下笑了起來,俏臉含春,梨花帶雨,捏住了李暢的鼻子:「睡了五年,妳還是那麼油嘴滑舌,我捏捏妳鼻子就知道是不是做夢了,我捏了,我真的捏了。」
李暢抓住了王絹的小手,眼光落在了她微紅乾澀地薄唇上,慢慢地湊近,深深地吻了下去。
五千年的分離,五千年別後的吻是那麼甜蜜,李暢覺得五千年的苦修,五千年的寂寞,五千年的等待從這一吻中已經得到了全部回報。
王絹氣喘吁吁地躲開了李暢索取無度的深吻,李暢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忘記了自己已經採用了內呼吸,而她根本不懂怎樣呼吸,差點憋著她了。
「妳什麼時候醒來地?是怎麼來京城的?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妳。妳醒來了,沖靈道長怎麼也不告訴我?去看妳爸爸媽媽了嗎?去看我爸爸媽媽了嗎?」
聽著這一連串的問題,李暢似乎看到了五年前的王絹,還是那樣的急脾氣。
「我醒來的時間,嚴格地說是在八個小時前。我一醒來,先去看了爸媽,然後去看了岳父母大人,然後就過來了。」
「還是沒個正經,妳怎麼來的?」
「飛來地。」
「妳先坐,我給妳倒一杯水。」王絹把一杯水遞給李暢,「又瞎扯。現在還有飛機嗎?」
還是告訴王絹真相吧,別再瞞著她了。李暢喝了一口水,差點吐了出來,這地球上地水還真難喝。喝習慣了仙界地水,還真有點不習慣了。李暢把杯子放下,嚴肅地看著王絹說:「王絹,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妳。我現在要向妳坦白。不然,我的心靈永遠不會得到安寧。」
咋一聽李暢這麼說,王絹有點緊張,身子下意識地離開了李暢一厘米,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以為猜到了李暢地想法,伸出纖纖玉指,戳了戳李暢的額頭笑道:「不用妳坦白,我早就知道了。」
「妳……妳早就知道了?妳怎麼知道的?」李暢奇了,王絹莫非會未卜先知?
「妳啊,有我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了,妳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妳是不是想說朱珠的事情?」王絹神情有點感動,又有點黯淡,「朱珠是個好姑娘,她真的很愛妳。妳昏迷之後,她來看妳,要守在妳身邊服侍毫無知覺的妳。那時,誰也不知道妳什麼時候能醒來,可是她義無返顧地來了,我當時真的一點都不生氣,真的。我很感動。現在她去了上海,幫妳打理帝王珠寶,為妳付出了不少。上午我們還通了電話呢。」
天啦,怎麼扯到朱珠身上去了?李暢愕然。轉而又喜,聽意思,王絹好像不反對啊。朱珠的情意,李暢又豈能不明白。只是已經有了王絹,只有狠狠心傷她一個人的心了。要不然,可能把兩個人都傷了。現在聽語氣,事情似乎有點轉機?不過,現在談朱珠,似乎早了點。
「不是這件事。」李暢老老實實地說。
「不是?難道妳還有另外的女孩?莫非是歐陽楚小姐的事情?」王絹的臉色已經有點暴風雨來臨前的景色了。
「看妳扯到哪裡去了!我要想妳坦白的是,我其實是一個仙人。」最後一句話,李暢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
王絹楞了一下,隨即捧腹哈哈大笑起來,後來實在忍不住,躺在沙發上直揉肚子。
「睡了五年,我還以為妳會睡傻,現在我放心了。妳還是和以前一樣。幽默,可愛。好吧,我要下班了,現在回家吧。哦,忘了跟妳說,公司給我在這邊買了一幢別墅,平常就在這裡住,周末才回城裡看看。」
「我真的是一個仙人。」李暢嚴正地聲明。
「我還是釋迦牟尼呢。」王絹把鑰匙扔給李暢,走到大班桌后,關了電腦,「還記得開車嗎?還是那輛白色寶馬。」
仙人,這個名詞確實有點超前,這種觀點在現代人中間很難得到認同,容易被人當作封建迷信。算了,這種事情以後慢慢向她解釋,今天的正事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