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都是怨念啊
一塊塊新鮮的豬肉用鐵鉤子鉤住掛成一排排，案板上擺滿了血淋漓的豬骨頭，一位腰粗膀圓滿臉橫肉的屠夫正用鋒利的尖刀一片片地割肉，空氣中充滿了血腥的氣息。
「嘔~~」夏羲和臉色蒼白，在這個星球上的第一頓早餐被他稀里嘩啦地吐了出來。
旁邊的那位阿姨從籠子里抓出「嘎嘎」叫的鴨子，當場宰殺，去血褪毛，滾燙的熱水潑上去，那鴨子的腿還在使勁地蹬，憋出一陀鴨屎。
那位賣魚的大嬸，抓起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使勁往地上一甩，「啪——」，隨後刮鱗破肚，把魚腸一股腦扯出來，那魚猶在使勁地掙扎，尾巴擺來擺去……
太殘忍了，太血腥了，太野蠻了！
心靈受到強烈衝擊的夏羲和逃也似的離開了菜市場，他很後悔自己來這裡看熱鬧。
這些地球蠻子啊，如果讓他們逮到自己，他們一定會把自己解剖，切片……夏羲和簡直不敢想下去了，他坐在街邊的石墩上大口喘氣，半天也沒有恢復過來。
「我寧願自己是一個c級武士，而不是一位c級智者！」夏羲和心想，他擁有強大的智者天賦，很有可能成長為a級智者，他素來瞧不起那些力量強大的武士，可是如今他寧願自己變成一位武士，在這個野蠻星球，擁有強大的個人力量似乎要比擁有智慧安全得多。
女媧星上的職業很多，但是佔主流地位的主要有三種，智者、技師和武士，在這三種職業中智者的地位最高，技師其次，武士最低。
女媧星是一個文明高度達的星球，三大主流職業按等級從高到低分六等星球的文明等級是3a級。
代表智慧的智者等級達到a，代表製造工藝的技師等級達到a，代表力量的武士等級達到a，三個a，這就是3a級文明。
傳說中三大職業還有s級強者的存在，宇宙中也有s級文明種族，但這僅僅是傳說，女媧星人在漫漫星空中也結識了不少外星種族，那種傳說中的s級文明種族還從未碰到過。
幸好他沒有去屠宰場，否則還不知道會被嚇成什麼樣子。
精神稍微恢復后，他乘坐公共汽車專門往人多的地方走，要想融入地球人中來，必須要對他們有充分的了解。
在公共汽車上，夏羲和看到了一個偷錢包的小偷，旁邊很多人都望見了，可是大家都裝著沒看見，把頭轉到一邊。
「冷漠，自私！」夏羲和得出了一個令他非常失望的結論。
「蕭眉，車上有人偷錢包耶，換成了你該怎麼辦？」他問，藏在戒指內的蕭眉又沒有眼睛，無法像他那樣以精神意識感受周圍的景物。
「快抓小偷啊，夏大哥。」生性怯懦的蕭眉急忙提醒，「我們要勇於跟社會上的惡勢力作鬥爭，這是老師從小就教導的。」
「那你在學校為什麼老是受人欺負，沒見你反抗過一次？」夏羲和問道。
「唔，這個嘛……如果我看到同學被欺負，還是會打抱不平的，不過如果是我自己嘛……」蕭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夏羲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蕭眉=絕對無害！
「唉，如果他們都像你這樣，那該多好啊！」夏羲和心中感慨，他擠過來，一把抓住那位小偷的手，口中大叫：「抓小偷！」
一車人的目光都朝這邊轉過來，小偷三角眼惡狠狠地瞪回去，嚇退了一群人的目光，「找死啊，你哪隻眼看見我偷東西，放手！」
他手一松，錢包掉到了地板上，那位錢包被偷的中年婦女彎腰把錢包撿起來，也不說話。
「車上有監控錄像，司機，把車開到派出所去。」夏羲和道。
「搞什麼嘛？我們還要趕火車呢！」
「司機，停車，讓我們先下車！」
……
車上的人開始吵鬧起來，司機一腳把剎車踩下，「哪個要下車的趕快，這裡是不準停車的！」
幾個面露凶光的青年推擠夏羲和，「下車下車，就你們兩個在這裡吵鬧，想打架就下車去打，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大嬸，你幫我做個見證啊！」夏羲和把小偷抓下車，那四個青年也一起下了車，隨後車門一關，汽車**噴煙走掉了。
「原來是一夥的。」夏羲和恍然大悟，眼看那幾個小偷有的從懷裡掏刀子，有的揮舞拳腳就沖了過來，他立刻毫無猶豫搶先動手，一拳把手上的小偷打倒在地。
一頓拳打腳踢，把幾個小偷打得哭爹喊娘，這才恨恨住手，「晦氣，原來他們都怕壞人，要是在女媧星，這些小偷非得被打死不可！」
「你們那裡的法律這麼嚴啊！」蕭眉驚嘆。
「哪裡啦，我們女媧星是沒有真正的死刑的，像這些人，如果犯下了罪，先由法官判定他們的存在對社會是否還有價值，如果沒有價值，那麼就剝奪**，把他們的意識封入記憶金屬，就像你現在這樣，而根據我的判斷，剛才這幾個小偷的存在對社會的負面作用要大於正面作用，如果在女媧星他們就得被剝奪**了。」夏羲和說。
「可是……夏大哥，按照你的說法，那你們女媧星豈不是沒有老人？凡是退休后的人，他們的存在對社會就只有消耗沒有產出了呀！」蕭眉問。
「你蠻聰明的嘛，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解決了，女媧星明了先進的網路技術，老人退休后，他們絕大多數會選擇將自己的意識輸入到記憶金屬裡面，隨後進入虛擬網路，他們可以在虛擬網路中過著神仙一樣的生活，永遠也不會死亡。」夏羲和說。
「可是，這不是跟那些被封入記憶金屬裡面的犯人一樣了嗎？」蕭眉更加困惑了。
「嗤，差得遠呢，退休后的老人進入的記憶金屬是聯入虛擬網路的，但那些罪犯的記憶金屬是不能聯網的，他們的意識被囚禁在永恆的黑暗監獄里，永遠也沒有逃出的可能，他們唯一解脫的機會就是在永恆的黑暗監獄里研究新的技術，每隔一百年，法官就會派人來收取他們的研究成果，如果他們的成果經過評論確實對社會有價值，能抵消他們過去對社會產生的負面作用，他們才有被釋放到地獄的可能。」夏羲和道。
「地獄？」
「地獄也是一個網路，專門為從永恆黑暗監獄出來的犯人準備的，地獄中的犯人經過改造，對社會創造出巨大的價值，並且變得心地善良，這才有可能進入真正的虛擬網路——天堂。」夏羲和解釋。
在街上轉了整整一天，夏羲和對這個社會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在火車站的時候他又與跟蹤而來的一群小偷打了一架，當場打破了八個人的腦袋，打斷了九個人的手腳，一個人打敗了三四十個人。
傍晚，夏羲和坐在公園的石凳上認真地思考。
要想按照自己的意願改造地球，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實力的強大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金錢、權勢和武力。
金錢？自己擁有的技術可以為自己獲取大量的金錢，但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身份，並且擁有了巨額財富之後，很多人就會把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不妥！
權勢？不懂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在官場上是行不通的，夏羲和自然不屑於干這些勾當，那麼混黑道嗎？這個星球上黑道勢力處處可見，只是……自己一個高貴的女媧星人，跑到地球來當混混？傳出去會丟死人的！
武力？在沒有金錢和權勢的前提下，唯一能提升的就是個人武力了，可是自己的潛力在於智而不在於武，頭疼！
當然，目前對他來說最迫切的問題就是抹除掉籠罩在地球人頭上的核彈陰雲，誰知道核戰爭會不會突然爆，到時候全世界核彈頭四處亂飛，就算自己有九條命也得跟地球人一起完蛋。
皎潔的月光照在少年淳樸的臉上，那對澄清的眼珠在月光下晶瑩亮，閃爍著睿智的光澤。
在他苦苦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世界上一些人行動起來，四處尋找外星人掉下的物品，還有那位從飛碟上掉下來的外星人。
在星湖一中，一天不見夏羲和出現，學校保衛科的科長親自動手，把他的書籍，被子等物品全部打包，放到校門口的值班室，準備等他回來后直接交給他。
他被開除了，校長迫不及待地要把他趕走，在高考前讓他儘快離開。
在公園裡，湖的對面，有一個涼亭，一位神情落寞的年輕人心不在焉地剝花生，他身邊放著一瓶二鍋頭。
這個人，叫陳然。
「怨念，都是怨念啊！」夏羲和嘆了一口氣，在街上行走的時候，他感受到了這個星球上的人太多的怨念。如今，他又感到了一股極其強大的怨念，這股怨念是如此地絕望，同時又是如此地危險，就像一匹絕望的貪狼。
「蕭眉，我現了一個命運跟你一樣不幸的人。」夏羲和說道，公園裡四下無人，他的形態開始變化，臉部輪廓變得柔和，變得俊美，頭由黑轉藍，月光下散出微弱的藍光。
他的指甲如同藍寶石般晶瑩透徹，散出美麗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