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惡夢

流星走到我身邊，說道：「老金，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發現，不過我有種奇怪的感覺，總像有什麼東西在暗處悄悄的觀察著我們，這個神殿的四空里彷彿布滿了眼睛，無處不在的眼睛。」

流星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

我定了一下，奇怪道：「小雲有什麼感覺嗎？」

流雲聽到我的問話，走了過來，道：「自從教父死了以後，我感覺這個神殿的黑暗力量彷彿有增強的趨勢，好像什麼東西毫不留情的鑽入我的心臟，讓我總是有種心慌和恐懼的異常……」流雲正繼續著自己的描述，突然高聲喊道：「什麼人！」手中金弓一揚，箭矢嗖的射向我的身後。

我驀然轉頭，卻什麼異常也沒有發現。仔細盯瞧了半天，身後依然是那些美妙的油畫和雕像，不過神殿的光線慢慢轉暗，油畫與雕像人物臉譜上陰晴不定，宛如活了一般，詭異異常。

一聲凄厲的長嚎傳出后，我迅速分辨出這個聲音是狂狼發出的，腳下用力空中一個倒翻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沖了過去，流雲快速的身影如同閃電般飆射了出去。流星也飛速的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前進。

人在空中發現狂狼正揮舞著金刀，一道道霸氣犀利的向身周潑灑，金刀舞動甚急，刀勢盤旋遠觀宛如纏繞著一圈金光。狂狼一邊亂舞一邊揚聲發出怒吼，表情非常猙獰，滿臉的憤怒。

能夠使得狂狼如此憤怒和衝動的怪物究竟是什麼？可惜，我們什麼也看不見，只是看見狂狼一個人面對著空氣不斷的揮舞著自己的金刀，毫不留情的掣出道道霸氣，激蕩的神殿四周空氣翻湧起來，風聲颯颯。

阿豪及時趕到，一記聖護壁準確的擊打在狂狼的頭頂上，狂狼舞動才漸漸止歇，突然坐倒在地，彷彿脫力了一般，虛弱的喘著粗氣。

我走進扶著狂狼關心道：「老狼，看見了什麼，為什麼這麼激動？」

狂狼面對著我擦了下額頭的汗珠子道；「我好像做了個惡夢，回到了童年時候。我小時候，由於家境貧寒，所以無論小學還是中學都受到同學們的歧視和欺負。而我又性格倔強不肯服輸，對方人多也好，人少也好，只要敢欺負我，我都跟他們打到底。是以嘗嘗被打的頭破血流。過了初中，我的個子越長越高，體格越來越強壯，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了。到後來參了軍，我更加刻苦的鍛煉自己，使自己成為軍區搏擊項目最強的人。然而，即便成為冠軍以後，我童年時受到凌辱和欺負的場景卻時時回蕩在夢裡，揮之不去，永遠的深深紮根下來！」

真想不到，狂狼一氣會說出這麼多的話，而且都和他現實有關係。我們幾人聽到狂狼向我們敘說，都不自禁的拍了拍狂狼的肩膀表示友誼。

狂狼再次幽幽的道：「現在想來，也許我之後拚命的鍛煉，拚命的追求第一，在搏擊中將對手死死制住，其來由還在在童年時帶來的心理傷害。我狠狠的擊打對手，不過是童年受到欺負的一個翻版。剛才，那個恍如真實的夢境再現了過去的一切，我好像一下子置身於童年時代，周邊全部是欺負過我的人，所以，我瘋狂了，沒命的攻擊他們。」

大家聽的毛骨悚然，狂狼從自己戰鬥到現在，說的話都深奧難懂，一點也不像在遊戲中豪氣雲天的圓月狂狼。

正在攙扶著狂狼的流雲，突然啊的一聲尖叫，空中倒翻數個跟斗，雙手牢牢的抱住自己的頭顱，左右搖晃痛苦至極，臉色蒼白，嘴上喊著：「又來了，那種痛苦又來了！」，嘴上喊著，身子居然軟軟的倒在地上。

我驚道：「又怎麼了，小雲！」

丟開勿自自我陷入哀怨還回憶中的狂狼，一個健步走到流雲的身邊，扶住了她的肩膀，說道：「小雲，怎麼了你！」

流雲嘴角不停的溢出一連竄的呻吟，較小的身軀在我的懷抱中不斷的戰慄著，兩隻美麗的眼睛顯得那麼無神，空洞洞的看著遠方的，除了戰慄卻無法說出一句話來。

流星已經來到了流雲的身邊，伸出手把住流雲的手腕，測試著她的脈搏，光心道：「小雲，是不是那種病痛又出現了，你要忍住！」

「什麼病痛？」我問道。

流星道：「小雲身上一直有奇怪的病，發作的時候會全身疼痛苦不堪言。不過，自從我預約了醫生進行冰凍之後，小雲就奇迹般的好轉了起來，疼痛消失了，連萎縮的視神經也在慢慢的好轉，能夠看到少量的強光。不過，眼前小雲的情況，彷彿又出現了以前的病痛。真是奇怪，在遊戲中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現實中的疼痛呢？不是只有死亡才會帶來20％的疼痛感嗎？」

我扶著流雲，心思轉的飛快，腦海中曾經學過的醫學理論都閃電般的劃過，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確切的解釋，但那個解釋又模糊不清。

正在思慮間，狂狼忽然發作起來，嗷的一身跳起，再次面對虛無的空間，憤怒的喝罵起來，手中飆狠的金刀不斷的對著空氣模擬著對戰的場面。

唉，看來狂狼再次陷入童年時代的夢境了。

這邊廂，狂狼和流雲的亂子還沒有止歇，那邊廂阿豪也驀然發出哦哦呀呀的呻吟。

又怎麼了！

把流雲交給流星，我跑去制止住阿豪的異動，一邊對著阿豪掐著人中，一邊奮力的按壓住阿豪身體沒來由的痙攣，阿豪滿臉的難受表情，對著神殿上空喊道：「我就不願意說話，我就不去作律師，我討厭這個職業，你快放過我吧！」

阿豪的聲音一遍一遍的喊著，狂狼依然無止歇的對著假想的敵人揮舞著金刀，流雲的戰慄和疼痛繼續著。

唯有我和流星還是暫時的清醒。我腦海中赫然想起了一種物品，那個物品叫做『魔鬼之根』，是來自南非的一種稀有的植物。據說，這種植物被點燃之後，所釋放出來的煙霧，如果被人體吸入，會產生恐懼的想法，人生經歷過的所有傷痛和凌辱、所有不幸的記憶，都會因『魔鬼之根』的吸入而重新在腦海中上演，並會因為煙霧的作用將這種傷痛和凌辱擴大化，使人體在不斷承受傷痛的回憶中產生精神分裂。

『魔鬼之根』，沒有錯，雖然我現在無法從腦海中分辨這個結論是從哪本醫學書里看到的。但眼前大家這種清形完全可以證明，大家都被一種奇怪的東西帶到過去的回憶中，並且都是痛苦的回憶。

人在從小到大，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些不愉快甚至痛苦並對自身產生難忘和恐懼的事情，這些事情有的隨著時光的流逝會漸漸淡忘，有的會因為成熟經歷會自我解脫。然而，這種孤獨或恐懼的經歷都會殘留在腦海深處。

我雖然不確定眼前這種詭異的情形是否來源於所謂的『魔鬼之根』，但是有一點我非常清楚，『真理』能夠製造出類似毒品能夠帶來人體欣快感的『逍遙丸』，那麼同時製造出能夠帶給人體痛苦的『魔鬼之根』，也並不出奇。

這些想法僅僅是電光火石般一閃念的功夫變產生了。但僅僅是這一瞬間，我發現正在扶著流雲的流星，也彷彿墜入到一種痛苦中。

不好！不能在任由這種奇怪的東西發展了。

我站了起來，環視了四周的油畫和雕像，這些曾經看著美崙美奐的藝術品，此刻在我眼中都失去它們的魅力，反而個個變得邪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