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戰鬥還未結束

我們勝利了。

點三英寸口徑死了，可憐的比爾在第一波攻擊中被巨人投擲的破汽車砸碎了腦袋，他是第一個陣亡者。第二個陣亡者同樣是一個新兵，他們叫他約翰。約翰在撤退的時候被變種巨人抓到了，他的身體被那個怪物幾口便吃掉了一半。第三個陣亡者叫大衛，他的背部遭到強大的打擊，他的內臟受到了極為嚴重的損傷，還伴有嚴重的內出血。死亡，又是死亡。

沒錯，我們勝利了，有三個兄弟為此而死——或許還會有更多。

軍官從他們的屍體中取出身份牌，那是一塊合金材質的長方形方塊。每個士兵都有一塊，上面刻著自己的名字，內置的卡片還能夠記載一些數據。我們需要收集起每一個陣亡者的身份牌，然後再回到基地的時候註銷他們的身份，使他們的狀態不再是失蹤而是死亡。如果有可能，陣亡者的貢獻點還會在一定程度上被其後代所繼承。這繼承權僅限於陣亡者的後代。

為了找到約翰的身份牌，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切開了變種巨人的胃，從裡面找到他的半截屍體和放在胸口裡襯的身份牌。

變種巨人的皮膚比牛皮還要硬。它有三個肝臟，一條食道，兩個胃和一大堆腸子。我們從它的胃中找到了約翰，還有一些不知道生前是什麼身份的碎肉，以及一些奇怪的物品。這其中包括小鐵塊，塑料，磚頭和碎玻璃，甚至還有幾盒沒有打開過的罐頭。我們並不打算帶走罐頭，沒人知道這些東西在這個變種巨人的胃裡待了多長時間。看起來，這個巨人是一個典型的類雜食性動物。

如果它的頭腦再聰明一點，它會知道自己和真正的雜食性動物有什麼區別。

「比爾，約翰，大衛。神的使者將會救贖你的靈魂，賜你於天堂中永生。沒有飢餓，沒有痛苦，沒有災難……」一個新兵正站在屍體前，給這些屍體做最後的祝福。很難說這有沒有用，但這至少能夠讓還活著的人們安心一點。他大聲念著這些和戰前略有不同的祈禱詞，同時在自己的額頭和胸前畫著十字。

幾分鐘后，他念完了禱詞，默默的看著其他人開始清理死者的屍體。很遺憾，我們沒有時間妥善處理這些屍體，同樣不能把這些屍體帶走。我們會留下屍體上的盔甲和衣服，但我們會帶走還能使用的武器和所有的彈藥。活人比死人重要，這一點毫無疑問。

「我們需要繼續前進了。」軍官宣佈道：「在今天傍晚之前，我們必須進入任務地點，並建立好一個先遣營地。」他的聲音硬邦邦的。在士兵們情緒低落的時候，簡單明確的任務會讓他們暫時放下悲傷。「檢查自己的裝備，三分鐘后出。動起來，士兵們！我們還有非常重要的任務需要完成。你們必須隨時準備防禦第二次類似進攻！」

無論這些新兵是怎樣面對朋友的死亡的，三分鐘后，我們開始向任務目標進。

穿過一個平靜地街區。展現在我們眼前地是一片開闊地。在一百米之外。那裡有高大地牆壁和堅固地大門。我們到了！就是那裡。一個荒蕪人煙地軍事基地。那裡沒有任何有組織地人類活動。只有一些老舊地自動防衛系統。

顯然。這些幾十年前地戰前科技到現在依然能夠起到作用。開闊地上至少有四十具屍體。最新鮮地屍體還沒有開始腐爛。最陳舊地屍體則是一堆形狀各異地骨骸。這其中肯定包括誤入此地地遊民。也包括正巧從這裡經過地變種人——或許還有我們某個倒霉地偵察兵先生。不管這些防衛系統是什麼。它們還真夠厲害地。

「看到我們地目標了嗎？」軍官示意隊伍停下。指了指前方那些屍體。「情況比想象地要棘手。這些自動防衛武器還在運轉。但是。只要它不是足夠致命地激光。我就能頂著火力衝上去。待在這裡。我去偵察一下。」

說罷。軍官離開隊伍。小心翼翼地朝緊閉地大門走去。離大門最遠地一具屍體位置大約有三四十米。這很可能是自動防衛系統地最大殺傷距離。軍官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慢慢靠近那條並不存在地「死亡之線」。在那具新鮮地屍體之前。軍官停住了腳步。他沒有莽撞地走過去。而是抓起屍體。把它向前扔了幾米遠。

屍體落地數秒后。那邊依然沒有動靜。要麼是防禦系統壞了。要麼是那裡有熱成像裝置來辨認生物。不幸地是。後者地可能性較大。屍體沒有熱量。所以不會激活自動防禦系統反擊。軍官退了回來。並向所有人問道：「你們覺得怎樣才能測試對方地火力呢？」

沒有人回答。同樣沒人說出走過去試試一類地蠢話。

「好吧。我這裡有一些電磁手雷，可以在短距離破壞電路和一些電子設備。這東西可以摧毀自動防禦系統，無論是電子火控的機槍還是能量炮。」軍官誘導道：「你們認為我應該向哪個地方投擲手雷？換句話說，有誰能告訴我那些負責攻擊的機器藏在哪個角落裡？」

一個新兵想了想，回答道：「長官，我認為大門附近一定會布置防禦。」

「這個回答不錯。有人有更詳細的答案嗎？」軍官繼續問道。

一陣沉默。

很顯然，這些新兵對戰前的防禦武器了解不多。但是，那些防禦武器絕對不容小看，雖然它們大多都已經失效了。在還能繼續揮作用的防禦武器中，大多數自動防衛系統都會攻擊任何靠的太近的生物。真奇怪，戰前的人們怎麼防止它誤傷自己人？我們甚至用過派遣無武裝人員靠近的自殺性做法，事實證明——他們真的是去自殺。

但願這些暴露在空氣中的自動防禦武器已經徹底銹掉了，要不然就是用光了彈藥。

「那麼，請看好我是怎麼做的，你們可沒有第二次機會觀看這一幕。」軍官苦笑了一聲，解釋道：「我會破壞那兩挺架設在大門旁的機槍，並把隱藏的防禦武器逼出來。看好了，士兵們，這可是非常寶貴的經驗。」

軍官重新回到了那條虛幻的「死亡之線」前。他從動力盔甲的儲物箱中掏出了一顆電磁手雷，向前方的緊閉的大門處投去。確實，他的臂力不會有那麼大，但動力盔甲提供的輔助力量可不是一星半點。

在大門的左右兩側，有兩台外掛式的機槍防禦武器。在眾多自動防禦武器中，這還算比較安全的。它們只會向靠近的人射擊，而且，它們的轉向度也有待提高。它們掛在牆壁上或者天花板上的特殊結構也使得它們或多或少的存在著射擊死角，大多數此類武器都對躲在它正下方的敵人無效。

這種防禦武器可以有效的殺傷沒有防禦的人員，比如遊民和沒有穿戴有效防彈護甲的我們。然而，面對堅固的動力盔甲和電磁手雷……

電磁手雷爆炸了。

在手雷撞擊到大門的瞬間，耀眼的電火花在金屬的大門和金屬的機槍上閃耀起來。那藍色的光不禁能夠燒毀大部分電路，還能對身處於附近的敵人造成傷害。看起來聲勢浩大，對吧？事實上，這只是瞬間放電，那電流連一秒鐘都持續不了。不過，這還是足夠讓沒有佩戴特殊護具的人產生劇烈疼痛，甚至被電流所麻痹。但這種武器並不能對擁有動力盔甲的人造成什麼損壞，動力盔甲可不是這些東西能夠撼動的。

外掛式機槍生了幾聲刺耳的聲音，同時，從那後面的某個空隙中冒出一些黑煙。成功了，一旦控制它運行的電路被燒毀，這些東西就徹底報廢了。這將會持續到有人重新修好線路，並再次設定它的程序。

軍官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幾步，似乎在確認那些自動防禦武器是不是真的壞掉了。他一直向前走出了三十米左右，幾乎就要走到大門口了。機槍依然沒有反應，它確實被摧毀了。他轉過頭來，喊道：「過來！這裡已經沒有問題了！」

就在我們向他跑去的時候，突然，緊閉著的大門出了一陣摩擦聲。軍官立刻倒退了幾步，和正在開啟的大門保持距離。

那看起來只能被炸掉的大門就在我們的眼前被打開了。不過，我們卻完全沒法高興起來，在門后等待我們的並不是聖誕老人和熱騰騰的蘋果派，而是七八個全副武裝的機器人。它們的造型很常見，是一種曾經被大量生產的制式戰鬥機器人。它們有著兩米高的類橢圓形身體，兩條反關節仿生機械腿，低智能處理系統和直接裝在身體上的激光武器。它們是機械士兵，強大而無畏的機械士兵。

這裡的防禦遠比我們想象的強大，除了兩挺機槍之外，還有更加致命的機器人。

或許電磁武器可以對它們造成巨大傷害，但，誰知道它們有沒有做過防護處理呢。離那些機器人最近的軍官並沒有立刻離開，他向我們打了幾個手勢，示意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退後，公民。」第一個機器人擴音器中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這裡是軍事禁區，你不能進入。根據戰時緊急條例第四小節第十三款的相關規定，我有權對任何收到警告后拒絕離開敏感區域的公民進行無限制攻擊，這很可能會導致你的傷殘和死亡。請立刻離開此區域，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