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沈靜瞠目,幾秒后,才找回嗓音。「你瘋了!」

「或許吧。」孟霆禹自嘲地微笑。或許是老天爺要給他一個教訓吧!所以才讓他到了三十幾歲,還要為一個女人而瘋狂。

「我不跟你玩這個遊戲!」她搖搖頭,直覺往後退幾步,遠離他男性魅力的勢力範圍。「你只是想補償我,我說過了,你不必這樣……」

「我有什麼資格補償你?你不需要,不是嗎?」

「那你還——」

「我是為了自己。」他慎重地強調。「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所以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

現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了,現在的她,不會再撒嬌地跟在他身後。

那麼,就由他主動來追她吧,換他來糾纏她。

真正強悍的男人,不怕在自己愛的女人面前做不成英雄,他本來就不是,他只是一個求愛的男人。

一個為愛瘋狂的男人。

「靜,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自己對你的愛。」他起身接近她,握住那冰涼的柔荑,凝望她的眼神熾烈如火,更深情似水——

「跟我交往,好嗎?」

【第八章】

她應該拒絕的。

這些年來,她過慣了單身生活,有時候甚至覺得這樣子一輩子一個人也不錯,自由自在,悠閑快樂。

當然,如果能再談戀愛也不錯,如果,能夠再遇到一個足夠令她心動的男人,她也不介意跟對方交往,試試看兩個人的生活。

只是,那個Mr.Right二直沒出現。她曾經覺得安安的父親很不錯,也很喜歡和魏元朗相處的感覺,但總是少了那麼一點點。

那一點點,能令她心跳加速的悸動。

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是他。

多年以後,竟還是同一個男人,讓她衝動地選擇再愛一次。

為什麼?

這問題不僅她捫心自問,她的兩個好姊妹更是抓狂地一再追問。

「為什麼?靜,你發什麼神經?你瘋了嗎?是那個男人耶!你竟然答應跟他交往!」庄曉夢憤慨的聲嗓震動天花板。

「是因為同情嗎?還是被逼的?那傢伙是不是威脅你?靜,你坦白跟我們說,我拿刀替你去砍他!」童羽裳也不是好欺負的,凌厲的聲明嚇得天花板又一陣顫抖。

沈靜抬眸,瞥了眼無辜的天花板,默默替它哀悼。

「沈靜!你說話啊,這時候就別當啞巴了,你急死人了知不知道?」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對準她耳膜咆哮。

好痛。

她直覺往後仰,伸手搗住耳朵,看來值得哀悼的還有她脆弱的聽覺神經。

「你們兩個小聲一點,我聽到了。」就連抗議,她也是不疾不徐的。

庄曉夢跟童羽裳交換一眼,更氣。

現在是怎樣?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沈靜在玩她們是吧?

庄曉夢雙手捧住沈靜臉蛋。「那你給我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眸光激憤似火,強悍地噴出。

好吧,這下她的臉可能起碼要二級灼傷了。

沈靜自我解嘲地想,卻也明白好友之所以如此激動,實在是因為替她焦急,她溫溫地微笑,盡量安撫兩人波動的情緒。

「你們別緊張,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真的知道嗎?」童羽裳不耐地打斷她,秀麗的眉葦惱怒地揪成一團。「你如果腦子還清楚的話,就不會答應跟那傢伙交往。」

「沒錯!」庄曉夢悻悻然地附和,強忍住想揉碎沈靜臉頰的衝動。「你簡直氣死我了,靜,我一直以為你是我們三個女人中最有志氣的,你真令我失望!」

「對不起。」沈靜柔順地道歉。

「道什麼歉啊?」

見她在兩人咄咄的逼問下,依然一副不慍不火的神態,童羽裳忽地泄氣了,頹然坐倒在沙發,庄曉夢見沒了助陣的人,也索然無味,鬆開沈靜,跟著趴上另一邊的貴妃榻。

兩人同時誇張地嘆氣。

「唉~~」好長好長的一聲,像要延伸到世界盡頭似的。

聽聞這聲悠然長嘆,沈靜不禁莞爾,幾乎笑出聲來,她忙忍住,端凝臉上神情。

「要喝茶嗎?我先煮一壺給你們好嗎?」

「不用了!」庄曉夢懊惱地揮揮手。「喝不下。」

「我只想喝血。」童羽裳跟著搭腔。「好想把那個男人抓過來,狠狠咬上幾口。」

「附議,加一票。」

「兩票通過。靜,你把那男人叫來吧,我們要對他嚴刑拷打。」

「用滿清十大酷刑。」

「沒錯,一定要問清楚他是何居心……」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愈講愈異想天開,也愈聽得出這樣似真似假的玩笑下,沉澱著的是濃濃的無奈。

都怪她,傷了好姊妹的心。

沈靜黯然,怔怔地望著無精打採的手帕交,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們。

反倒是童羽裳偏頭望她,細聲細氣地問:「靜,你為什麼會答應跟孟霆禹交往?你還愛著他嗎?」

「我不確定。」她據實以告。

「你不是說,你已經對他沒感覺了?」這回問審的法官是庄曉夢。

「本來是沒有的。」她苦笑。「但最近,好像又有了。」

「為什麼啦~~」庄曉夢抱頭哀嚎。「他到底做了什麼討你歡心?你應該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會因為男人的小把戲而心動的女人啊!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這問題實在難以回答,總不能也告訴她們,是因為月光吧?

沈靜悵惘。

「你不是說過,你不需要一個不合格的男人來降低你的生活品質嗎?」童羽裳扁著嘴質問。「你還說,一個不能讓你更快樂的男人,你是不會跟他談戀愛的……難道那個孟霆禹能給你快樂嗎?」

沈靜定定神,搖頭。「他自己都不快樂了。」

「那為什麼……」

「可是,如果能讓他笑的話,我會很快樂。」她悠悠地道出內心話。

童羽裳與庄曉夢同時一震,不覺彈跳起身,四束驚異的目光在她身上交會。

她坦然迎視兩人的疑問,粉唇淺淺地、淺淺地勾出明月般清透的笑痕——

「我想讓他學會快樂。」

一個人獨享一個人的快樂,兩個人就一同分享兩個人的快樂。

她如是跟他說。

他卻不明白一個人的快樂從何而來。

那夜,他沿著中山北路走,試著從她曾經留下的足跡發現她的幸福線索,卻發現自己找不到。

或者說,他無法理解。

無法理解一個人的生活,如何得到快樂。

但,兩個人的快樂他卻能輕易體會,生活中有了她以後,似乎許多最平淡無味的事物也會變得精彩萬分。

陽光更燦爛了,花開得更美了,空氣中有種久違的清新味道,引誘他不時要深呼吸幾口。

孟霆禹收迴流連在窗外的視線,俊唇悄悄地,牽起一個連自己也未察覺的甜蜜弧度。

幾個屬下老早就發現他近日變得奇怪,逮到機會就竊竊私語。

「喂,你們有沒有發現?Boss最近心情好像很不錯。」

「對啊,我常看他做事做到一半,不知想到什麼,忽然笑出來。」

「沒錯、沒錯!我也是。」

說到這兒,幾個人意味深長地互看一眼,同時覺得一陣冷風飄過,雞皮疙瘩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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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得比你瀟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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