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來老實是罪過(求票求收藏)
同學們見到的情景和趙碧玲所說的出奇吻合。每次上課,他翻開書,在黑板上草書一下目錄,畫了個地球就讓學生自習,自己坐在一邊畫雞蛋。達芬奇畫雞蛋的故事成了美術界的典訓,誰想作畫成功就必須先學會怎麼畫好一個雞蛋。許韓有時覺得懷疑,暗恨達芬奇當時畫的不是睾丸,使得他每次畫睾丸的時候就只記得是雞蛋的樣子,畫著畫著就變了型,否則他那人體素描的技術早就登峰造極。
可是,典訓不能忘,他仍然孜孜不倦地畫著雞蛋。
上地理課時最痛苦的是劉洋,同學們趴著睡覺,老師坐著畫蛋,就他只能端正坐著面對黑板。第一次上地理課時,他因為前一夜睡眠過於充足,班裡就他沒趴著睡覺,結果被許韓一眼相中成了地理科的代表。他心裡一直叫屈,可是又不能對不起他這官職。
雖然許韓的字蒼勁有力,可他的外表卻看起來老實懦弱,身心素質展和諧。許韓老實是出了名的,在家裡洗衣做飯,可是逃不過鬧離婚的命運。聽說某一天,他一打開家裡的門,就聽到妻子和另一個男人在卧室里傳出了影視《金瓶梅》的聲響效果。他只坐在大廳的沙上悶悶地咳了三聲,暗示屋裡的人該散場了。豈料那對情人把他當成了小偷,悄然從後面套上麻袋將他按在沙上暴打了一頓。
現今,那些鬧離婚或是搞婚外情的女人,家裡的丈夫多半是乖順的,是會給妻子洗衣、做飯的。妻子在外搞婚外情圖的是什麼呢?難道還是愛情啊?當然不是!結婚之前,大多人已經被愛情折磨得死去活來,誰還想浪費時間再找折磨?這些女人圖的是刺激,圖的是男人的「壞」。家裡洗衣做飯的男人不是不好,只是太老實、太平常,不夠威,對著丈夫就像對著自家門前那條潺潺不息的平靜小溪,對著久了,她們就幻想看見能猛烈衝擊情感的瀑布。婚外情的刺激,男人的壞正是他們渴望的瀑布。所以,男人不能活得太平靜,偶爾也要讓妻子知道自己的威力。人們之所以對瀑布興奮是因為我們生活在被小溪包圍著的世界。假如我們生活在被瀑布包圍著的世界,偶爾撞見深山靜淌著的溪澗也會有如入仙境的感慨。
胡文偉不知道從哪道消息聽說那瀑布男人不但把許韓的妻子幹了,而且把許韓也幹了。這消息很快就在同學們之間流傳。初始,他們都替許韓叫不值。
替人不值的人骨子裡透著的多是對別人無能的藐視,若是事情生在他們身上,那結果就不一樣。沒過多長時間,許韓因為無能得不到學生的重視,地理課上很難在教室里看見地理課本。
掙扎在這年頭裡,生來老實對別人來說是一種娛樂,對自己來說是一種罪過。
這天課上,許韓提醒所有學生以後在校園走動時要小心。這些日子不斷有女教師反映在晚上常看到有個人影徘徊在女教師宿舍樓下。學校領導懷疑有小偷潛入學校,加緊了校門的防衛工作。可是,校園的圍牆矮得一隻懷孕的母狗都可以躍過,只要牆另一邊有隻公狗。所以,經常看到學校旁閑著沒事做的村婦爬牆而過懷戀學生生涯,左手瓜子,右手毛線球,還時不時咯吱一笑,讓無數學生自嘆對學習生活的熱情遠不及一個村婦。
林招妹一聽這消息,和那些女生一起感嘆生活在動蕩的校園。他回頭要和木林森探討,現全班就他一個人不當自己的人身安全是回事,一臉冷漠,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八卦的跡象。蕭仁視他為情敵,向來如狗一般對他這長得包子一般的人愛理不理。更何況他早置自己的生死於度外,先想到的是韓藝。因為韓藝家就在學校附近,晚上經常到學校自習。至於李宗,打從林金花那事之後,林招妹就徹底明白那些平時沉默不語的人最陰險,早和他勢不兩立。
沉悶啊,我的學習生活!
林招妹不得不將自己上課的活動領域拓展到隔壁那一排。跟林招妹隔「河」相望的是一個叫牛滔滔的男生。牛滔滔有點結巴,一說普通話就走音得像周杰倫。和他交談總能產生與「滔滔不絕」的落差,所以林招妹就擅自給他改名叫「牛頓頓」,簡稱牛頓。
「牛頓,如果讓你看見那小偷,你會怎麼辦?」林招妹將頭探到隔壁桌。
牛滔滔邊眨眼邊爆出脖子的青筋,艱難答道:「我…會…大…大…喊…捉…捉…賊…嘻」。露出一嘴潔白的牛牙!
「好…辦…辦…法!肯定…能…捉…捉到…賊!」小胖又學牛滔滔說話。「不過人家聽到你的聲音趕過來捉到的肯定是第二天晚上的另一個賊!」
牛滔滔聽出小胖取笑他結巴說話慢,白了他一眼:「我…好…討…討…厭…」
小胖在他還沒說出「你」字之前趕緊接話:「你不討厭,你…好…好…可…愛!」
「去屎(死)!」牛滔滔拿書拍打林招妹的頭,被他給給擋開。
「早上…剛…剛…屎(死)過…一次,今天,你…屎(死)…過…了嗎?」
兩個人的對話逗得左鄰右舍哈哈大笑,反響比許韓的爆炸性消息更加熱烈。
許韓在這時又公布了一條消息:「後天的那節地理課決定改為課外活動,氣象台報道那時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狗食日,咱學地理的就應該多接觸一下自然,這是很有意義的一節課。」他心裡早在盤算如何在山頭取材寫生。
林招妹一聽,嚇得兩眼呆。向來爬山他都是望著那遙遙不及的山頂,絕望地感嘆「山中有山」,然後就在半山腰上不上,下不下。兩年前,給他外祖父送殯,開始的時候是四個人抬著棺木上山,結尾更壯觀,六個人抬著他下山。
「許…老師,我…請…假,後天…我……騷(燒)…」小胖還沒從牛身上走出來,結巴著說。
「騷…得…厲害嗎?」許韓以為小胖在開玩笑,學樣回應。
「相當…厲…厲…害!騷…得…誰(水)…碰到了…誰(水)都…滾…滾燙!」小胖聽出許韓也被自己感染跟著騷,同學們也被逗笑了,那展現自我的勢頭一時壓抑不下,結巴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