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陌路遭遇

在銀道系坐標上，一百三十五度的英仙旋臂上，有一片橫貫了整個旋臂、縱深達一千多光年的空間。這片空間由於沒有自然的天體存在，而顯得十分空曠，被稱為一三五線。也正因為缺乏恆星、行星的依託，使這片近乎真空的空間成為英仙星際聯邦和新羅馬帝國之間的天文地理上的鴻溝，繼而成為政治經濟乃至文化上的隔膜。

多達一千多光年的縱深，使得人類現有的任何飛船都無法以阿庫別瑞光一口氣飛越。在這一千多光年的航程中，不得不多次改出過光狀態，對機器進行檢修，讓人員得到休息活動。因此，兩支艦隊指揮官，均採取保守的策略進入一三五線。帝**的格斯和聯邦國防軍的王朝貴，均派出大量無人偵察艦作為先導，在艦隊前方一千到兩千個天文單位的空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傘形偵察網，警戒敵情。

人類標準時間2918年8月19日，新羅馬帝**的「海盜」艦隊和英仙星際聯邦國防軍第四艦隊，都在接近一三五線中線的空間里改出光，準備做進一步的深入。可他們幾乎同時都接到己方的無人偵察船通報的敵情。雖然都只是通過引力探測系統現對方的偵察船，但是從偵察船的數量和規模判斷，對手均有千艘左右的戰艦。

格斯?懷特黑德對敵情分析感到吃驚。從對手偵察船的前進方向上判斷，聯邦軍很可能是要對新萊茵行星動進攻。而且對手出動的艦隻真實數量只會比通過偵察船推算的多，這意味著一旦聯邦軍艦隊越過一三五線，攻入帝國境內，短時間內除了自己的冒牌海盜艦隊，就沒有什麼有效的力量能夠阻擋他們了。

格斯當機立斷，決定搶佔主動權，擺開陣勢主動攻擊敵人。儘管只是推算了對手的大概規模和大體方位，具體的位置和兵力配備等詳細情報還沒有得到，但格斯並不是很在乎，指揮帝**如狼似虎地起奔襲。格斯深知「兵貴神」的道理，而且他對總體形勢有著明晰的認識。把戰場擺設在空曠的一三五線空間里，使帝**不會因為處於防禦位置而受到鉗制，享有足夠的機動空間和撤退餘地。

八月十九日十六時十五分，一千艘帝**的戰艦紛紛重新進入光狀態，撲向將近三千天文單位之外的敵軍。與此同時，兩百艘巡洋艦護衛著同等數量的補給船離開。

帝**艦隊的出現也令國防軍第四艦隊的王朝貴中將和他的參謀人員大吃一驚。同樣從對方偵察船的飛行方向上可判斷，對方正準備進攻埃及爾行星。許多人立即將這支艦隊與月初獲得通報的英格爾海盜聯繫起來。

「難道真的是海盜？」王朝貴滿腹狐疑，「海盜怎麼能糾集上千艘戰艦和這麼多的偵察船？」

「長官，英格爾海盜組織在鼎盛時期也有兩千多艘戰艦，甚至還有新羅馬資助的大批戰列艦。」參謀人員說道。

「可是他們不是全被剿滅了快一百年嗎？就算是殘餘分子潛伏起來，積蓄力量捲土重來，也不大可能糾集起這麼龐大的艦隊的。」王朝貴將軍的懷疑已經變成肯定，「一定是帝**，看來他們也準備動對我們的侵略。」

「長官，我們是否要改變航線，避開敵人？」手下建議道。

王朝貴此時反而猶豫了起來。在一三五線直接與敵人交戰，固然可以挫敗帝**突然襲擊行星埃及爾的陰謀，但是這樣一來，能否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起到牽制對手的作用，將軍就不敢肯定了。在荒涼空曠的一三五線空間里，敵人打不了可以退回去，完全沒有必要調集更多力量來爭鬥。尤其是帝**方面，總體兵力處於劣勢，不大可能將寶貴的兵力耗費在毫無開價值的一三五線空間里。

戰與不戰之間的決擇，讓王朝貴感到十分棘手。他其實還有另一層的顧慮，從對方出動的偵察船數量上判斷，敵人的規模跟自己的第四艦隊不相上下。若是雙方都拼盡全力，必然會落得兩敗俱傷，那麼他的第四艦隊也必將無力再向帝國境內挺進，更無法完成對新萊茵的攻擊以吸引對方的主力艦隊。

敵人就在三千天文單位之外，必須儘早做出決斷。主將卻猶豫不決，令下面的參謀人員和各級指揮官十分焦急。

「命令，排布成球形陣。」王朝貴終於出命令。這不是進攻的命令，而是保守的防禦。

於是，聯邦國防軍一千六百艘戰艦圍著四百艘補給船，形成一個無比巨大的球形陣。所有戰艦都將正面朝向球外，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在任一方向上的敵人。聯邦軍的做法等於拱手讓出戰場主動權。但是王朝貴也自有道理。

銀道面一三五線的空曠對交戰雙方都是公平的。聯邦國防軍第四艦隊也擁有足夠的機動空間，打不了可以撤退，再繞行到帝國境內。所以，王朝貴才讓對方執先手，準備后制人。

十六時二十分，塗著骷髏頭標誌的帝**戰列艦和巡洋艦在國防軍的球形陣前方三百萬千米處，改出光，並迅相互靠攏，準備組成一個傘形陣。但是這批艦隊只有六百艘，還有四百艘帝**戰艦沒有出現。

王朝貴也及時下達命令，變球形陣為傘形陣，撤退後勤補給船隊，準備迎戰。

聯邦軍第四艦隊投入戰鬥的有六百艘戰列艦，七百艘巡洋艦，比帝**四百艘戰列艦和兩百艘巡洋艦組成的陣列佔有壓倒性優勢。因此王朝貴和他的手下都信心十足地驅動戰艦迎向對方。

雙方均以十分之一光接近對方。數量少的帝**艦隊，組成的傘形陣卻比對方的還大。格斯讓部屬把戰艦之間的距離拉到十萬千米左右，以一個鬆散的陣形攻擊對手。

十六時二十一分，由計算機控制的定向能武器出了耀眼的光芒，數以千萬計的光束、粒子束瞬間跨越三十萬千米距離，猛擊在對方的電磁防護罩上，激起絢麗的光彩。

僅一輪炮火過後，帝**由於數量不足，加上陣形疏鬆，就顯示出明顯劣勢。

看到對方如此不量力，王朝貴不禁喜上眉稍，高聲下令：「收緊陣形，加強火力，一定要將他們全部殲滅！」

一千三百艘聯邦戰艦迅動作，一邊縮小艦距，一邊朝對方猛烈射擊。

「停止前進，後退。保持火力。」「古斯塔夫二世」號戰列艦的戰術指揮中心裡，格斯泰然下達新的指令。

六百艘帝**戰艦緊接著啟動反方向的推進系統，開始邊打邊退。

對手稍戰即退，讓王朝貴的信心更加堅定，急忙下令：「加，五分之一光，不要讓敵人跑了。」

話音未落，計算機就先於預警軍官出警報：「九點鐘方向現敵人，距離一光秒。」

緊接著，另一個警報響起：「本艦捲入光波動。」

國防軍的將士們都來不及反應，便有將近三分之二的艦隻被捲入一股從左側激的空間風暴。數以百計的戰艦被強力的空間波動脅迫著以阿庫別瑞五級度拋向宇宙深處。四百多艘更接近正面對手處於傘緣位置的戰艦，則被空間波動邊緣被強勁的潮汐力帶入混亂狀態，甚至相互磨擦、碰撞。

原來姜子鉞帶領帝**另外四百艘巡洋艦組成一個艦隊，沒有跟格斯親自指揮的六百艘戰艦同時出現，而時在格斯吸引對方注意力后，在敵方左側改出光起空間風暴。

轉瞬即逝的一秒鐘之內，戰場上的力量對比便產生了重大逆轉。四百多艘陷入失控狀態的國防軍戰艦除了要面對正面三十萬千米外的帝**傘形陣，還處於左側由四百艘帝**巡洋艦組成的拋物面陣形的嚴重威脅。

這一次是對「易」星域會戰中的空間風暴戰術的重新演繹，令到帝**佔了上風，完全處於數量、水力上的優勢。

「停止前進，收縮陣形，全力射擊！」帝**的通信系統里傳來了格斯興奮的叫聲。

指揮著拋物面陣形的帝**的姜子鉞，也出齊射的命令，與格斯的艦隊夾擊殘餘的對手。

密集的交叉火力下，失控的聯邦軍戰艦被打得光焰四射，一艘接一艘地從內部出強烈的閃光，成為高飄動的廢鐵。

帝**近乎屠殺的射擊持續了二十多分鐘，擊毀了近四百艘聯邦戰艦，其中有一百餘艘戰列艦。

十七時，在僅有數十艘戰艦被擊傷的微弱損失下，格斯見好就收，下令退出戰鬥。

當被空間風暴吹離一百個天文單位的聯邦戰艦重新殺戰場后，王朝貴中將和他倒霉的手下現，除了無數被擊損的友艦殘骸和碎片，幾乎沒有戰艦得以倖存。

「這就是『空間風暴』戰術嗎？」面對飄浮著無數碎片的太空，王朝貴一臉茫然地自言自語。過去只是在國防部的戰報里看到的敵人新戰術，如今也降臨到自己頭上，並令自己損失慘重。

這時，通信官報告：「長官，『海格力斯』號艦長請求通信。」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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