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概有一世紀之久，睦羽終於盼到單-出來。
「小-！」
「拿去！」單-拎了一隻塑料袋拿到睦羽眼前。
睦羽一看到單-，興高采烈地想告訴他，他明白的事，不過單-卻先遞一袋東西給他，睦羽接過單-遞過來的塑料袋。
「什麼東西？」
「鞭炮。」
「鞭炮？做什麼？」
「裡面有煙火，我們去放煙火。」
放煙火？單-會找他去放煙火，好意外！原先以為他在生氣，所以不出來，原來他在房間尋找這個！
「小-什麼時候去買的？」好神！睦羽越來越崇拜他。
「前年真的。」單-淡然的說。
睦羽用驚訝的目光看他，難道他有預知能力，知道他會來？
單-瞧一眼一臉崇拜之色的睦羽，「買了，才知道自己不敢放。」
「那你怎麼知道我敢放？」啊！幻想破滅。
「你有什麼不敢做！」他輕描淡寫的說，好象他什麼作堅犯科的事都做得出來。
他不等睦羽有任何辯解，「要不要去？」雖然是問話，但是語帶威脅。
「要！」當然要去，即使單-叫他放炸藥他也敢。
單-對著在廚房忙的阿姨說：「我們要出去！」
戈敏知探頭看他們，「去哪裡？」
單-只簡單地說：「去附近一下！」
單-率先走在前頭，睦羽提著塑料袋緊跟在後。
他們穿過泥土小路，兩旁都是水稻，田裡不時傳來青蛙、昆蟲的鳴叫聲，此情此景又讓睦羽想起他們小時候，他也總是跟在單-的後頭，不知目的地的走。
他們來到一排矮牆，裡面的建築物很像國小學校，單-坐上矮牆，翻跳進去。
睦羽瞧見單-身手俐落地翻牆進去，他應該常做這種事，睦羽也不由分說地翻跳進去，因為不管前面是油鍋或火坑他都會跟去。
他們來到空無一人的躁場，空蕩蕩的躁場顯得遼闊。
「這裡是我讀了兩年的國小。」
「兩年？為什麼只讀兩年？」
單-翻白眼瞪他，「後來我轉學到台北。」
「哦！」睦羽點頭表示了解。
在看照片的時候，他阿姨偷偷的告訴睦羽，他回美國后，單-變得比以前更安靜，飯也不大吃，因為他說沒有人會幫他吃他不愛吃的，還曾躲起來哭，讀小學時他爸爸要帶他回去，他都不肯，後來他爸爸硬把他帶回去。
睦羽微笑著。
「就在那裡放！」單-指一片有草皮的空地。
睦羽走到空地中央，卻發現單-並沒有跟上來，而且他好象也無意跟上來，他笑著看他，原來他害怕鞭炮。
睦羽覺得單-一定用滿懷期待的心去買，又很失望的發現他根本不敢放，當時的他一定很沮喪，可是他為什麼沒有把它扔掉？難道在他心裡期待有人幫他放？
那他就表現他大無畏的津神，放鞭炮給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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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羽把一袋衝天炮、水鴛鴦……點放完，最後才放煙火，他快步奔向單-，跟他一起欣賞。
「小-！漂不漂亮？」睦羽高興的問。
「嗯！」單-目不轉晴的直盯著天空瞧。
「好漂亮！小-怎麼會想要放煙火？」
「小時候都只是看別人玩，自己從來沒放過。」
「我也沒玩過，這是第一次。」那種又愛又怕的感覺，還滿好玩的！睦羽驚喜著，這竟是他們共同的第一次。
雖然不比國慶日所放的煙火，可是也有散開像天空生出的小花朵，那也很美。
臉上因歡喜而微笑著的單-，顯得更加俊秀，睦羽痴迷的看著他。
「其實這是我去年買的，在知道你跟我讀同一所高中時買的。」
「你怎麼不來找我？那時就可以跟你一起放煙火……」自己也不用繞一大圈。
「我從你身邊走過兩次，你都不認識我，我就放棄了。」
單-搞得這麼神秘，誰會認得！睦羽心裡埋怨著並沒有說出來。
「小-！是什麼時候？」
「現在講什麼時候有意義嗎？我甚至知道你經常星期六跟一個女孩子約會。」
單-真的一直在注意他。
「沒有了，我已經跟她分手，之前有對你提過，我最近都沒有跟他們在一起，我甚至都沒跟小楊一起打球。」
「小楊又是誰？」
「小楊就是跟我一起打球的朋友。」單-的口氣不太好，害他也跟著緊張起來，「有機會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他說你像白紙又像雪！」
什麼嘛！還跟別人一起討論他，真無聊！原來那個黑大個，他叫小楊。
「你不喜歡我跟別人在一起，對不對？」
「我管你要跟誰在一起！」單-嘴硬的不肯承認。
「你不在意？那你怎麼知道我跟別人去約會？」明明就有在注意，睦羽逼視單-要他說真話。
單-嘟著嘴，賭氣不說話。
「你要不要喜歡我？」睦羽提出早上沒有得到答案的問題。
要不要喜歡他？單-心想，他要考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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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跟我差十歲，聽他說，我媽媽身體不好，醫生建議最好不要懷孕，可是我媽媽一直希望能再生一個女兒，所以我哥說可能是胎教影響，所以我才會長得像女孩子。」單-的臉上帶著憂鬱之色。
「就因為我的長相的關係常被看成很軟弱、好欺負，所以漸漸武裝自己，動不動就兇悍起來，暴躁的脾氣就這樣養成了。」
單-在跟他談他心裡的事，那表示他已經原諒他，接受他了嗎？
「我哥哥還說，我媽媽因為看見我是男的，所以被我氣死了，雖然他是開玩笑的，但心裡還是有疙瘩在。以前，我討厭你說你喜歡我，那表示我看起來像女孩子。」
「從小我就覺得你像洋娃娃一樣漂亮！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真的很喜歡你，不是因為你看起來像女孩子而喜歡你，而是在你替我打跑那些欺負我的小孩時，我就已經愛上你了。」睦羽真心的表白。
尤其是在他穿上自雪公主的長裙，更教他喜歡他，雖然單-一再的警告他，不準吻他不然就要揍他，他還是忍不住吻了單-，因為他想有吻到，被打也無所謂。
單-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我有幫過你嗎？」他幾時幫他，他不記得了？
睦羽緩緩的靠近單-，想親吻他，單-避開他。
「你討厭我？」
單-撇過頭去，他不知道跟多少人親吻過，所以他不想讓他親。
「我討厭你？」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問他自己，他似乎不討厭他。
睦羽扶正單-的臉頰，霸道地親吻他的，不容許拒絕，「不要討厭我！」
單-推開他，「你是不是跟每個人……都如此？」
「沒有！小-是第一個。」
「我才不相信！」他……爇情如火，單-不相信他是第一次。
睦羽雙手捧著單-的臉蛋，深情的輕抵他的額。
「剛才出來時，本來要告訴你，我剛想起來我們的約定了！我的媽媽可以給你當媽媽，而你要當我的女朋友做為交換條件的那個約定。」這是他在看照片時忽然想起的，照片里高興模樣的小-讓他想起，現在內心有一絲的愧疚，「不過，我以前說的都不算……」
什麼？都不算？說過的話可以用橡皮擦擦掉嗎？
單-動怒的要掙脫睦羽的手，睦羽認真用力地扳正他。
「我要重新再跟你說一遍……」睦羽先深呼吸緩和一下情緒，「我很喜歡你，我一直、一直愛著你，可是，我不要是交換條件下的喜歡，我也希望你能喜歡我，甚至愛我，你明白嗎？」
單-傻傻地看著他，以前的約定都不算，那他媽媽就不給他當媽媽嗎？他很喜歡他媽媽，虧他還一直遵守這個約定，不過，睦羽後面講什麼？
喜歡他！一直愛著他！是真的嗎？
「小-，你也不討厭我，對不對？」
單-沉思的看著他，他是不討厭他，而他……自那天他們吃飯回去以後，他也注意過，睦羽下課就直接回去，沒有再跟他那一堆朋友在一起，晚上有沒有出去就不得而知，不過，睦羽每天都打電話給他，因為他說在學校什麼都不行，回家講電話總可以吧！單-頻頻在電話後頭偷笑，虧他想得出來。
睦羽喜歡他是毋庸置疑的，在學校雖然他裝得很酷不理會任何人，不過他也有耳聞，傳聞中他在追求他，他的愛慕這麼明顯，也不怕讓大家知道，顯然他是滿認真的。
或許……讓他喜歡也不錯，睦羽對他是滿有心的，從各方面都很細心體貼，出門會幫他拿外套，會關心他喜歡什麼，可是，他媽媽不給他當媽媽，哼！小氣鬼，沒關係，讓睦羽喜歡他，以後再把他媽媽搶過來，哈！
單-也曾經想過，他跟別人在一起，他心裡會不舒服，不知道為什麼？所以與其不想讓他和別人在一起，倒不如……唯一的方法……讓他喜歡，使他不可以喜歡別人。
單-看他一會兒，才靦腆的說：「好吧！看在你為我放煙火的份上，我就讓你喜歡吧！」
不習慣的話語，講出來難免會令單-臉紅。
睦羽覺得他好象通過測試一樣，心裡冒著興奮的火花，也不管司令台臟不臟，用他的手臂枕著單-的頭，把他吻倒在司令台上。
「等一下，可是……你不可……喜歡別人！」這事單-滿在意的。
睦羽親吻他的臉頰給予保證，「我不會，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老師說得對，單-是外表冷酷堅強，內在卻脆弱得易受傷害的人。
單-羞澀泛紅的臉龐，讓睦羽覺得他好純、好可愛。
單-看著得到認可而高興的睦羽，他推開他，羞怯小聲的說：「回去了！」
單-也不管睦羽有沒有聽到，就害羞快步走在前面，睦羽歡天喜地的大步跟上，把手裡的外套披在單-身上，抓住他的手握著，單-想撇開他的手，卻讓睦羽握得更緊，他還故意跟他撞來撞去想引起他的注意。
再度握到單-的手，睦羽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喜悅。
單-感到羞赧，低垂著頭讓他牽著手，走回阿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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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羽，我是蘇佑，前幾天你不是說要去單-他阿姨家？）
「對呀！」
（那你們進展得怎麼樣？）
「當晚我們睡在一起。」睦羽想起他們共眠的兩個夜晚，就甜蜜在心頭，到現在還在回味。
（什麼！你們……睡在一起！）他們的進展還滿快的嘛！蘇佑今天主要是想了解他們交往的狀況，因為他還是不死心抱著一線希望。
「喂！你不要叫這麼大聲，我們只是抱在一起親吻而已。」光是抱著單-就足夠讓睦羽心花怒放了。
（我才不相信，你們沒有做的事！）
「沒有啦，因為……不知道怎麼做才恰當。」對付女人還有方法可尋，可是對單-，真是不知該如何下手，一怕觸怒他，二怕——想到光是親吻他，就被他誤會他經驗老到，如果再對他得寸進尺，那他會怎麼想？
（你不先佔為己有，他上大學后，也不知道他會遇上什麼人，到時候他就變心了。）
睦羽把他的顧慮對蘇佑訴說，讓蘇佑起了壞心思，向他獻計策，因為他想如果這樣的話，單-一定會討厭睦羽，到時候他又有機會了。
「是嗎？」
睦羽猶豫著，心裡也不禁懷疑蘇佑到底有多少經驗？不過至少他知道單-對這方面還很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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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半個學期，單-就畢業了，以後兩人要見面的機會就會減少了……可以用在單-的身上嗎？他這麼凶！不破他打死也會被他-死，他面露難色。
既然難免一死，不如……鼓足勇氣試試看再說。
反過來想，單-好象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每次深吻他，他就雙眼迷濛像喝了酒一樣醺醉，原來他也很單純羞澀，睦羽竊喜在心裡。
那天他們放完煙火回家的路上，單-對他說的一些話更讓他覺得單-是純真的。
「你知道嗎？我為什麼會叫小-？因為我媽媽叫戈敏勤，也叫小勤，我爸爸也把我叫小-，只是字不同，可是我寧願別人叫我小-，而不是單-，單-真難聽！
我不喜歡！」
不過，他覺得叫單-也滿好的，他喜歡！
「我跟你說哦！你……可以跟那個叫什麼……小楊的打球，可是，不可以跟別人去約會！還有……媽一樣要當我的媽媽！」
單-在講這些話時，嘟著嘴的模樣真可愛。
他當然什麼都答應他，不過單-滿在意——媽一樣要當我的媽媽！這一點一再地強調，他心想只要他跟他在一起，他的媽媽永遠是他的媽媽，不是嗎？
自從從嘉義回來已經兩個禮拜沒碰面了，他現在好想擁抱、親吻單。
單-也真無情，電話也不打來，至少他都有打電話給他，他這麼爇情對他，單-的態度總是冷若冰霜，真教人心寒！
他回想起單-用嬌羞的表情答應讓他喜歡時，忍不住又高興了起來。
雖然，單-答應要讓他喜歡，但他不知道單-可以讓他喜歡到什麼程度，他是希望能擁有全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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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羽瞪大雙眼，瞧見單-身上僅在腰際圍一條白色浴巾，頓時體內的慾念迅速竄起，他有如久旱逢甘霖饑渴的把他撲倒在地，猛烈擁吻他。
單-卻生氣地給他一巴掌，再無情賞他一腳把他踹開。
他怎麼像一隻餓狠、野獸，真後悔說要讓他喜歡。
「小-！你為什麼打我？」
「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正要按你家門鈴時，你哥哥剛好出來……他讓我進來的。」
睦羽來的時候，忐忑不安正要按門鈴，恰巧遇到單斐要出去，單斐指示他上樓，還曖昧寒笑地叫他不用客氣，把這裡當自己的家。
一進單-的房間，又正好看到他只圍一條白色浴巾，他才會失控！
「難怪！我沒有聽到門鈴聲，去把門關起來！」單-爬起身來，坐到床沿。
睦羽撫著被單-打痛的左頰，表情委屈的起身把門輕輕的關上，心裡戚然的想，按捺不住的來找他，他欲如此兇狠。
難怪他要上來時，單斐一再地警告他，剛睡醒的單-脾氣特別壞！
「你也不要因為害羞而打我！」
「你還說，你是野獸呀…」
睦羽嘟噥道：「人家忍不住嘛……」
「過來！」單-語氣霸道的對著站在門口、畏懼不敢靠近的睦羽怒吼。
不知道單-的意圖是什麼，說不定又會賞他一巴掌，睦羽害怕的靠近坐下。
單-舉起雙手，睦羽閉眼畏縮了下。
單-捏著睦羽的雙頰猛轉。
「為什麼到現在才來？」他咬牙切齒的說。
「我……」
睦羽來不及辯解，單-就冷不防的吻上了他的唇，睦羽不敢置信地接受突如其來的吻，難道單-也難耐？
單-又賞他一巴掌，「我吻你，你這是什麼表情！」
睦羽撫著二度被單-打得痛麻的左頰，「我、我只是太驚訝，小-你會主動吻我。」
「你來不就是為了這個。」
哇！單-好厲害！他會讀心術嗎？一下子就被他看穿了。
睦羽在單-未察覺前吻上他的唇，單-驚嚇一下並未拒絕的迎合他。單-羞澀的吻上睦羽的厚唇。
睦羽因單-沒有拒絕，更加激進大膽，火舌攻入。
每每激烈的吻，都讓人氣喘吁吁，又捨不得分開。
***************
在單-的記憶里，除了睦羽的媽媽，他從沒被人抱過，睦羽的擁抱，就像被他媽媽抱著一樣的舒服，讓他倍感溫馨甜蜜。
單-從沒被人愛過，所以他喜歡睦羽把他柔進懷裡的感覺，貪戀他的，單-從他的眼神也看得出來，他對他亢奮的心。
單-迎合他、配合他、滿足他，單-要得到他熾爇的愛。
睦羽把單-壓倒在床上，輕撥掉他身上的唯一遮蔽物——白色浴巾，他在他的身上，狂亂的放送爇力。
「小-！我好喜歡你，我愛你！」他一面品味著他皂香的身軀，一面不斷地呢喃著。
光只是親吻已經不能滿足睦羽了，他也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強壯結實的身軀。
單-看到他，隨著呼吸起伏曲線分明的胸肌，他不知道睦羽竟比想象中還壯碩，頓時，單-感到羞赧不敢正視。
睦羽俯，喘著急促的呼吸聲，親吻他的測頸……寒吮他的耳垂，輕咬他的前胸……緊貼他的裸身……對他的已到達極限。
「-！這樣可以嗎？」
「嗯——」
他們愛上彼此之親的滋味，完全分不開。
睦羽把單-吻得意亂情迷，身陷其中時，他帶著愛戀喜悅的心情，順利地侵入單-未經人事的深處，亢奮激昂著。
對他一往情深的愛戀，終於得到慰藉。
睦羽一直處於高亢的情緒里，心臟狂跳個不停，他一直忘我地親吻著單-每一寸，捨不得放開他。
他流連親吻著全身發燙的單-，撫摸他柔美俊俏的臉頰，有一種苦盡甘來的喜悅。
就在兩人心滿意足之時，彼此不舍地親吻著對方的唇舌……
此時房門發出喀喳的聲音，他們驚覺對望后再看向房門。
這時，門被人打開來，進來的人驚愣了下，繼而大聲咆哮：
「你們在做什麼？」
「爸爸！」
「爸爸？」
苦盡甘來的兩人，生活眼看又將起波瀾……——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