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飛崖尋郎君 雲仙作別離
傍晚時分,刀十三坐在唐燦早晨坐的地方,看雲捲雲舒,看火燒天空。
雲仙客卻是不見了蹤影,就這麼大一點地方,不見了。
唐燦專心致志的練自己的目力,根本沒有在乎旁的事。
沙秋白忍耐著飢餓,看著自己的落暉,沒有頭緒。
當所有人都不注意那條唯一的上山路徑時,偏偏就出現了人影,輕功一點也不輸於刀十三。他爬上斷崖的時候,前面早已經立著一個人,刀十三。
「你是誰」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快的一腳踢出,快的離奇。
還在震驚中的來客或者敵人,被一腳踢出了丈遠,根本就攀不到山壁,無處借力。旋轉著掉落下去,隔了很久,沒有聲響傳出。
刀十三重新回到剛才的地方,繼續看他的雲捲雲舒,可嘆夕陽歸盡,愁雲慘淡。
又是茫茫的黑夜,今夜沒有唐燦在身邊,今夜沒有床,冰冷的石頭。躺在床上的唐燦,深切的感受高處不勝寒,輾轉難眠。
轉眼就進入深秋,群峰灰敗殘破,偶爾有一片兩片樹葉在空中掙扎。
雲仙客沒有籌備過冬的衣物,而是儲藏了大批的食物還有柴禾。
「我想去看看沙兄」刀十三對雲仙客說道。
「可以。你從陽台跳下去就可以看見」雲仙客說完就籌備中午飯了。
刀十三看著虛無地高空和凄慘地山壁。沙兄會在這裡嗎?
下午。依舊是昏黃地天。更加地適合別離。
唐燦來到了陽台。訣別似地望了一眼內堂。望了一眼已經看不見地茅屋。
「沙秋白。我來看你了」話一說完。就跳了下去。很傻地只是為了見一見情郎。
聞聲趕來的雲仙客還有刀十三沒有看見一個人,空闊荒涼的陽台,立即奔赴邊緣向下觀望。
已經落下去的唐燦看見了牛鼻洞,卻沒有看見沙秋白,以她的輕功已經回不去了,繼續掉落著。
一道灰影激射而出,剛到洞口瞬間就轉而為下,又是一個掉落懸崖的傻子,繼續落著。
面色扭曲的刀十三肝膽俱裂,「沙兄」一聲凄厲的長嘶,無濟於事。
雲仙客用自己最快的身法取了一盤麻繩,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扔了下去。
麻繩比之蟒蛇還要兇猛,比之蛟龍還要迅疾,一直向下急竄。
繩頭被沙秋白抓住了,他猛的一甩利用自己的衣袖捲住了唐燦的腳腕。
但是麻繩畢竟有長度限制,到了盡頭。
雲仙客立即飛身而下抓住了繩頭,刀十三立即下落抓住了雲仙客的麻鞋,右手的刀順勢刀刃朝上插進了山壁之中。
就這樣,四個出現了短暫的默契和沉默,都沒有動,都不敢動。
糟糕的是風起了,高處的微風也是大風。
下面開始了擺動,雲仙客就是不鬆手,而且腳底還要力吸住刀十三的手。
沙秋白一點一點的將唐燦的腰部抓住,確定自己抓穩了,抬頭看了一眼。
至少有十丈距離,炫的眼暈。
雲仙客沒有多餘的力氣警告刀十三,一切都要靠三人的默契了。他從繩子人為的擺動中知道,沙秋白要上來了,真力運至極限。
沙秋白似乎得到了訊息一般,開始瘋狂快的扭轉身體,麻繩快的被捲成了一個大卷。
巨大的拉扯令雲仙客幾近吐血,一口真氣憋著,臉色紫紅可怕。
沙秋白一直卷到雲仙客身前時現情況不對,拼盡最後一絲氣力抓起雲仙客大喝一聲:「起。」
三人回歸了陽台,刀十三單手摳著岩縫,靠著手中的刀自己爬了上來。
雲仙客不停的咳嗽著,鮮血也在一起一伏間噴涌,染紅了陽台。
沒有人能分出力氣將雲仙客扶起或者是聽聽他還有什麼話要說,艱難痛苦的看著雲仙客大口的吐血,一直到死。
夜半時分,唐燦從昏迷中醒來,現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
不禁感到有些害怕,走出了茅屋,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寂靜。
「刀十三,前輩」沒有人回答,沒有一個人回答。
「我還活著嗎」唐燦問自己,走到陽台處,靜靜的坐著,吹著冰冷的風。
牛鼻洞里的沙秋白和刀十三,用自己的心愛武器用心的在牆壁上為雲仙客鑿著石棺。他們沒有用自己的絕世刀法劍法,沒有用自己的驚世內力,用凡人的力氣,凡人的心去鑿刻。
唐燦知道一切的時候雲仙客已經躺在了精美的石棺當中,永遠的睡去。
沙秋白沒有責怪唐燦,只是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三個人在雲仙客的石棺前拜祭了整整一百天,同時更改了牛鼻洞的名字,雲仙洞府。
隆冬的寒冷和大雪,他們無論如何都下不了山,只有在斷崖過冬過年。
刀十三在心情很奇怪的情況下創出了新的刀法,蒼茫九刀。加上他的風雷十三刀,現在有二十二招刀法了。
沙秋白一直沒有進展,除了內力精進了許多之外,新的武功一點頭緒都沒有。
一直到開春雪融的時候,他們都露出了笑容,同時記住了一個日子。
十一月五日。
二月末的時候,沙秋白下去了一趟,購買了少許物資。
「最多半個月時間,我們就可以下山了」沙秋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該是怎樣的。
唐燦很開心,但是沒有表露出來,暗喜在心裡。
刀十三完整的將風雷十三刀還有蒼茫九刀一一施展了出來。
頓時刀影重重,刀氣肆虐,一股狂烈的霸氣漫延。等到蒼茫九刀出現時,霸氣消失,刀氣內斂。一股濃重的哀傷和著凄涼,刀刀彷彿劈在心上,欲罷不能,欲止還休。
沙秋白的落暉藏神劍法也使將出來,這套殺人的劍法憑空使出來威力並不顯著,看起來很平凡。
唐燦看的揪心的疼,他們這是泄自己心中的痛,飛身落在喬松之上,順手就是一把新的松針。唐家的漫天花雨手法在唐燦的手中顯現,每一根都是那麼的有力,激蕩在空氣中,彷彿要劃破虛空一般。
又是一陣大風吹過,夾雜著別處的雪花,打在臉上,冰涼一片。
到了下山的日子,三個人仔細的細心的打掃了一遍斷崖的每一寸地,收拾好茅屋內堂還有雲仙洞府的一切事物。
乘著東去的寒風,一路順利的下了斷崖,來到了當初存馬的地方。
悲傷已經淡漠,換來的是如同新生的快樂。
當他們走在落寞破敗的長安街時,心中再度充滿蕭瑟。
七月,武當的武林大會已經風傳江湖的每一個角落。
在此之前,他們必須去一趟天山。
休整了不到三天時間,就踏上了路途。
時間對沙秋白來說越來越緊,恨不得肋生雙翅。
恨天閣,一個神秘而正邪難辨的門派,一直悄悄的影響著中原武林。
也許,這趟不會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