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英雄重承諾 洗劍再江湖
在與無花劍客的比武中贏了之後,沙秋白對自己的劍道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感覺劍是有靈性的兵器。
與無花劍客的比武中,只有一位觀戰者,那就是刀十三。刀十三本名已經不復存在,他本人更不願意別人提起。他覺得自己的刀法在武林中已經可以排在十三位了,前輩們的辛苦創下的成績,他不想抹去。但是看了白衣勝雪沙秋白的劍法之後,他有一種習劍的衝動。
木棚外,野花燦爛,陽光明媚。
刀十三刀影霍霍的模仿起沙秋白的劍法來,竟然練的有模有樣。
「十三,你喝不喝粥,再不喝我就放老鼠屎了」沙秋白澀白的聲音響起。
刀十三飛也似的衝進了木棚,端起一碗粥就狂喝起來。
「咳咳」不小心被嗆住了,一顆黑色的東西飛了出來。
沙秋白就樂了,「你小子,黑米粥里都能挑出老鼠屎,你可算武林第一人了。」
「沒有嗎,我感覺那顆米有些怪異,就咳了出來。看來我誤會你了,好了,請你喝酒吧」刀十三不像是在道歉,倒是有點找借口的意思。
落旗坡的由來已經不得而知,但是這裡的酒卻是得到了方圓百里的承認。店老闆孫老五將這間小店經營的風生水起,不管是莊稼漢還是江湖人士,都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沙秋白也算是這裡的熟人了,老遠就打招呼:「孫伯,生意可好?」
「小白啊。你幾天都沒來了。身體沒啥事吧。今天喝點什麼。我給你備倆小菜」孫老五熟絡地跟沙秋白打著招呼。店小二很有眼色地將一壇花雕和著一碟花生米就送了過來。
刀十三將自己地佩刀放在了桌子上。拍了小兒一下。「再拿一壇燒刀子。兩斤牛肉。」
「也罷。今天就放肆一回」沙秋白很無奈地說道。彷彿不願意似地。
「小白。嘗嘗我地新菜。綠油油和脆生生」孫老五果真端了兩碟別開生面地菜出來。
刀十三就不客氣了。抄起筷子就要先吃為快。
沙秋白暗地捏了他一把。驚奇地喊了一聲:「這是什麼啊?」說著已經快地檢查了兩道菜是否下毒。他地檢驗方法很奇怪。不管什麼毒。哪怕就是蒙汗藥也能查出來。
孫老五緊張的就出來了,「怎麼了怎麼了,不會有什麼吧?」
「孫伯,別緊張,我就是嚇唬嚇唬我兄弟」沙秋白說著就吃了一口,抹了一把碗,開始倒酒。
刀十三接過自己的燒刀子還有牛肉,對於沙秋白說:「你活人真累,怕死就不要學武。」
沙秋白笑了笑,端起碗大口喝酒,拿起筷子大口吃肉。
兩個人喝了半晌,暈乎乎的就離開酒店。
分岔口,風起,花開,香自來。
刀十三狠狠的吮吸了一口這裡的空氣,抱拳道:「沙兄,六月初一,斷橋相見。」
說完一個響亮的口哨,竄出了一匹黑色的烏鬃馬。
看著刀十三遠去,沙秋白湧上一股酒意,手腳有些不靈便。
今天,四月初九,沙秋白不等回絕就應了六月初一之約。但是五月五的時候,他還有一個重要的承諾要實現,頓時有點頭疼。接著酒意,順勢躺了下來,沉沉的睡去。
他至少知道後面有四個人在跟蹤和監視自己,但是到底是那股勢力他就不知道了。因此,必須以假寐來引敵人出來。
盞茶功夫,除了風聲,什麼也沒有。
沙秋白站起身來,走向了集市。
怡紅院這種名字一聽就知道是什麼地方,沙秋白徑直走了進去,完全沒有顧慮。
「這位大爺,有沒有相好的,昨天剛到的幾個雛大爺要不要試試」老鴇看見是一個衣著光鮮的貴客,就親自迎了上去。
沙秋白捏了捏老鴇的**,感覺這個不錯,笑而未語。
在這種場合,你越是矜持,他們就越是給你介紹好貨。
「大爺這麼猴急,白沙沙可是您最好的選擇哦」老鴇招招手,一個七分妖艷三分清麗的女子就婀娜而來。
沙秋白將二兩的銀錠先送了出去,然後就上了二樓,坐在莎薇軒。
老鴇有點迷糊,好像第一次來吧,這麼熟悉,探子?
此時莎薇軒已經很多人在等待紅怡,他們不是聽曲的,也不是來看美色的,只是來捧場的。
紅怡毋庸置疑是一位姿色絕佳的女子,而且有著很深厚的背景,至於為什麼來這裡賣唱很少有人敢過問。
紅怡一襲白紗裙,懷抱一把琵琶,輕盈的坐定。
既沒有開場白,也沒有盈盈一笑,雙手撥弦。不成熟的曲音瀰漫而出,好多人裝著很懂的樣子,打著錯誤的節拍。
沙秋白動也沒有動,雙眼微睜。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又在睡覺,不熟悉的人還以為是個知客,被迷醉了。
曲子一支接著一支,直到所有人都睡著了,方罷。
紅怡輕輕的回到了內屋,備好酒菜,洗去淡妝,帶著素麵等著。
沙秋白堂而皇之的進來,坐下,喝酒,吃菜。
紅怡幽怨的看著他專註的神情,心裡無限勾勒起來。
「這裡可好」沙秋白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話。
打亂了紅怡的心思,頓時羞紅抹上臉頰,「一切都好,有勞公子挂念。」
「少吃點燕窩,對身體不好」沙秋白說完丟下百兩黃金,閃身而沒。
紅怡「嘶」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捂著自己的嘴,「小環,小環,給我備好鹽水,我要漱口。」
此時正值二更時分,大街上應該很安靜。
沙秋白還是順著牆角走,或許這已經成了習慣。
街外的拴馬樁上已經備好了良馬,只等著主人的到來。
沙秋白拍了一下馬鞍,馬立即一聲嘶鳴。他輕輕的揭起馬鞍,仔細的探查了一番。小心的將一枚斷針拔了出來,感覺沒有毒。從懷裡掏出金創葯,敷在馬的傷處,輕輕的揉了幾下。
飛身而上,馬兒報恩似的狂奔起來。
燕來庄的莊主以前是個大盜,不幸遭遇了沙秋白,從此做了好人。
沙秋白下馬之後,快步走進了大堂,張無望已經等候多時了。
「公子上座,這是您最愛喝的粗茶」張無望將紫砂壺恭敬的奉上。
沙秋白接過之後,感覺水溫正好合適,壺嘴搭在嘴上,卻沒有喝。
張無望恭敬的臉龐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但是他還是低估了沙秋白。
「這個月的任務完成了多少了」沙秋白將紫砂壺放在了桌上。
張無望趕緊回答道:「撂馬坡遣散了一股盜匪,並勸其好生過日子,不得再為非作歹。泊松鎮難民還有惡霸都收拾了,善後的情況都很好。方圓百里的百姓都生活的很好,基本沒出什麼事。」
「做好分內的事,說不定你會長命百歲,將我的青驄馬牽出來」沙秋白懶洋洋的說,卻是十分的精神。
青驄馬一聲長鳴,沙秋白飛身而出,跨於馬上。呼哧一聲,青驄馬越過了兩米多高的圍牆,馳騁而去。
張無望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大叫道:「趕緊備水,老爺我要洗澡了。」
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鐵門鎮,而且是非去不可。
青驄馬的腳程卻是駭人,五天的路程,它三天半就做到了。
鐵門鎮有一家鐵匠鋪,挂名,白記。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這裡才是鍛劍閣的至高密地。
沙秋白就青驄散放在二里處的林子里,然後找了一家農院,吃完飯,要了一身當地人的衣服。草草的偽裝了一下自己的樣子,拎著一個破犁頭大搖大擺的跨進了鐵門鎮。
任誰也想不到,這位看起來面善的農夫就是當今武林的俊傑,白衣勝雪,沙秋白。
白記鐵匠鋪很好找,不用問就能找到。
裡面三兩個夥計正在掄大鎚,虎生生的,年輕有力。
「麻煩將這個犁頭回爐重新打造一下,需要幾個錢呀」沙秋白愣愣的問。「這位大叔,您這犁頭還是扔了買個新的吧。照您的說法,回爐再造,那得花多少冤枉錢」後生好意提醒。
「哎呀,牛二哥來了啊,快快屋裡坐」一個老頭明顯的說虛話,還說的這麼喜慶,很難得。
沙秋白一看老朋友招呼自己了,也哈哈大笑著:「豬馬三,是你嗎,哎呀幾年都不見你這個老東西了。」
老頭全身肌肉緊,穩住了身形。
兩人漫不經心的到了後堂,才開始敞開說話。
「小白,你又要出去呀」老頭擔心的問。
沙秋白每出去一次,都要老頭給自己洗一次劍,每出去一次都要受很重的傷才能回來。
「這次出去了,恐怕就回不來了」沙秋白戚戚的說,神情很黯然。
老頭什麼也沒有多問,兩個人喝了一下午茶,嘴裡都苦成黃蓮了。
夜半時分,沙秋白將自己的劍取了出來,交給老頭。
「幾天時間」沙秋白問。
老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三天吧,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還是你大弟子的事吧,放心我會幫你完成的」沙秋白以為老頭還在想著自己的叛徒徒弟呢。
「這次之後,讓我再幫你洗一次劍」老頭看著他的眼睛。
沙秋白感覺心窩處動了,望著黑夜掩飾自己的感動。
「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