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嘖！沒想到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剛從酒吧出來的唐世磊瞄了下時間，發現已經半夜一點，不由得皺了下眉。

他平常最討厭的就是熬夜，偏偏今天被大學時期的朋友叫出來喝酒說心事，好不容易等朋友喝醉趴倒，他的老婆前來接人，他終於可以脫身，回家睡覺。

「小妹妹，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在路上走，會不會太危險？我們兄弟好心點，陪你回家吧！」

才剛往停車的地方走沒多久，唐世磊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而且很明顯的，說話的人沒有什麼好意，心情不爽的他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抹上揚弧度，改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不用了，謝謝你們的好意。」同時，一道略為耳熟的女聲響起，讓他下意識的加快步伐。

「小妹妹，你幹嗎這麼客氣？走，跟哥哥們走吧！」

「我就說不用了，你們拉著我的手做什麼？而且這邊也不是我回家的方向……」

「哈哈……做什麼？兄弟們，跟這個可愛的小妹妹說我們要對她幹嗎！」猥褻且粗魯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顯得倍覺刺耳。

「哈哈……」接著，一陣哄然大笑驀然響起。

「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女聲似乎到這時才察覺不對，喊叫聲甚至帶點哭腔。

「放手。」

唐世磊終於走到聲音發出的地點，在矇矓路燈的照射下，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群頭髮染著各種奇怪顏色的小混混們，正拉著一個個頭嬌小的女生往旁邊黑暗的小巷子走。

他眉頭皺得更緊，快速上前，一個手刀迅速砍向拉著嬌小女生的混混的手，然後把嬌小女生拉到他身後保護著。

「誰？」拉著女人手的小混混一吃痛，下意識的大吼，等他抬頭一瞧，差點就要留下口水來。

「嘖嘖，大美女……」

砰！不管那個混混後頭要說些什麼調戲的話，踩到唐世磊心中地雷的他已經被一記標準的直拳打中，而且是正中臉面。

「老大！」原本對著唐世磊這個突然出現的大美女失神的小混混們，在混混頭頭被打，發出痛呼后，全都回過神來。

「大什麼大？你們還不趕快把那個潑辣女人給我抓起來，我絕對要讓她在我跨下求……啊！」

混混頭頭髮狠的話還沒說完，唐世磊已經聽不下去，他拉下一張臉，雙眼更是燃燒著熊熊怒火，一腳用力踢向他的下身，凄厲的慘叫頓時回蕩在整個寂靜的夜——

「我是男的！男的！你這個瞎了眼的大白痴，我是有哪一點看起來像女的啊？」

全身上下每一點都像啊……當然，這個在場眾人的共同心聲，在看見唐世磊那恐怖的打人力道后，是誰也不敢說出口。

「你再耍狠啊！我現在廢了你的命根子，看你以後拿什麼摧殘別人……要我求饒？要我向你求饒是嗎？」

唐世磊踹了一腳還沒解恨，而被他施暴的混混頭頭凄厲的叫聲他也充耳不聞，就見他邊發出怒吼，一邊死命的踹，而且每腳落下的目標，都正中混混頭頭的命根子，讓所有在場的混混都感到寒毛直立，有的甚至雙手捂住自己的命根子，只想遠離眼前這施暴的大美女。

幸好他不知道其他混混們心中剛對他說的話浮出的共同心聲，要不，他施暴的對象絕對不只混混頭頭一人。

「唐世磊？」

在眾人聽見「我是男的」這四個字而集體傻眼，更因為他發飆似的踹人舉動而想快些逃離他時，被唐世磊護在身後的嬌小女生突然帶著驚喜喊道。

「小不點，是你。」意外聽見自己的名字，唐世磊終於停止踹混混頭頭的動作，轉頭看清楚身後的人，下意識的道。

「小不點？」

「別懷疑，就是你。」看著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嬌小女生，唐世磊一點都不覺得他叫她小不點有什麼不對。

「你為什麼要叫我小不點？」她承認她站在他身邊，她看起來是有點矮，但他也不用馬上替她取綽號吧！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長得矮啊！」唐世磊毫不掩飾的直率道，不過他的話倒沒啥惡意。

「給老大報仇啊……」眼前兩人竟然旁若無人的交談起來，一旁的小混混看著凄慘模樣的老大，終於激起了一點血性，大吼著。

「給老大報仇……」

一有人喊，然後有人跟著附和的情形下，就算已經感到膽怯的人還是硬著頭皮大叫，或許認為這樣能夠給他們一點勇氣。

「找死！」

輕蔑的掃了那群不成氣候的混混們一眼，唐世磊把楊潔拉到一旁，手指關節壓得劈里啪啦響。他踩著節奏的步伐，雙手緊握成拳，銳利的眸子有如伺機而動的獵豹，一覷得空隙，本來緩慢的腳步霎時變快，沖入只會胡打亂打的混混之中，直拳、左勾拳、上勾拳……只要有機可乘，他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

砰、砰、砰……拳頭入體的撞擊聲拳拳紮實，「啊、啊、啊……」一聲比一聲還慘的痛叫聲更是不斷配合的發出，沒多久，一群無勇無謀的混混們，就全和他們有如一攤爛泥的老大做伴去。

「哇！真強。」

一旁的楊潔完全沒想到在唐世磊這樣美麗的外表下，竟是出乎意料的強，她不停的眨眼再眨眼，似乎想確定這是不是真的。

「小不點，你這麼晚還在路上閑晃做啥？」解決完一群白痴混混，唐世磊拍了拍手，走到楊潔面前，狐疑問道。

「我不是不小點，我叫楊潔。」

「好、好，楊潔，那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小姐……」

「女人，你要我跟你強調幾次？我是男的！男的！」乍聞「小姐」二字，唐世磊發現他剛消下去的怒火又一次上揚起來，他瞪著她，口氣相當壓抑的吼道。

「我知道，只是你真的長得太美了，一看到你的臉，『小姐』兩個字就會自動出現在我腦海中……」楊潔一臉無辜的替自己辯駁。

她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想好好的叫他，只是，「先生」二字怎麼也跟他的臉搭不起來，所以……

敢情這還是我的錯啊！聽見她辯駁的理由，唐世磊嘴角微微怞搐著，有股動手掐人的慾望。

「楊潔，楊大小姐，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不要再叫我『小姐』，懂了嗎？」

「喔，我知道了。」

看他一副隨時要發飆的模樣，楊潔眨著有點無辜的眼，頭點得相當快。她瞄著一旁有若爛泥的混混們，心想，她身子骨可是很脆弱的，禁不起他打一拳啊！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為了避免自己被她氣死，唐世磊已經不想追問她為何半夜在外閑晃，他現在只想快點把這個白目的小不點送回家，和她不要再有什麼交集。

「小……唐世磊，其實我家就在前頭，你不用送我啦！」楊潔一開口，「小姐」二字就很反射性的要脫口，但發現一雙虎視眈眈的美麗眸子直瞅著她，她才很艱難的轉換口型，說道。

唐世磊明明就長得很美，他幹嗎那麼討厭人家說他美啊？害她有時腦袋和舌頭總轉不過來。

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就算他再怎麼生氣，他那張臉還是好賞心悅目。

「我可不希望才救了你，等下你又遭到什麼危險。好了，別說廢話，快，我送你回家，我也要回去睡覺了。」唐世磊在動手打人時，還一副津神奕奕的樣子，但現在一股疲累襲上心頭，讓他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說道。

「小……唐世磊，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你家住哪啊？如果很遠的話，要不你來我家，我泡杯濃茶或是咖啡給你喝，等你有津神一點再開車回家？」看他呵欠一個打過一個，楊潔提議道。

她可不想隔天起床看報紙或是電視新聞時，看見他出車禍的消息，那她一定會很傷心，因為像他這般養眼的美人，可不是輕易就遇得到的。

「不用了，我先送你回家。」唐世磊拒絕。

雖然出聲拒絕她那雙有如小白兔般純潔的大眼睛，讓他的心感到怪怪的，好像他拒絕她是他的錯一樣，不過他馬上拋掉這股異樣感覺。

既然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去她家一事就免了。

「喔，好吧！」楊潔不習慣勉強別人，所以她很快放棄勸說他的念頭，乖乖帶路走回家。

「唐世磊，謝謝你送我回家……啊！對了，你等等我，我有東西要給你。」走到家門口，她禮貌的向他道謝，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對唐世磊說完話，人就急匆匆的開鎖，衝進家門。

然後她又很快的跑出門，手上還拿了一些東西塞進唐世磊的手中，他一看見手上被硬塞過來的東西，頓覺額頭上出現不只三條的黑線，它們還正在大跳著草裙舞。

「這是什麼？」

「喔，這是防狼噴霧器、這是哨子、這是小型的電擊棒……」聞言，楊潔綻開笑，一一為他介紹。

「等一下，你給我這些防狼用的東西做什麼？」越聽，唐世磊越覺得在他額頭上跳草裙舞的黑線越集越多，而且他有預感，等下楊潔回答他的話絕對不是他愛聽的。

「當然是給你防身用的，現在都半夜一點多了，你又長得那麼美，肯定很容易引來色狼的覬覦。」

「女人，你是不是忘了剛剛是誰把你從狼嘴下救出的？」果然不出意料，她說得一本正經，而他則聽得快吐血，相當後悔為何他剛剛會那麼聽話的站在她家門口等她。

「我沒忘，是你救我的。」

「那你還拿這些女人用的東西給我？」他吼道。

他懷疑，她根本就是存心在耍他！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你現在看起來真的很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帶著這些東西以防萬一嘛！」

「我不要。」

「為什麼？你長得那麼漂亮，真的很容易遇到色狼的，你還是拿著這些東西比較安全。」她一臉訝異的勸道。

「這還需要問為什麼嗎？當然是因為我是一個大、男、人，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唐世磊快瘋了，被一個白目、愚蠢，而且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小不點氣瘋。

他是男的，而且還是一個業餘拳擊手，他哪需要用那些女人才要用的防狼物品？

「我知道你是男的，你不要一看到我就一直不停的強調這件事。」想到上次在醫院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也是不斷在她面前強調他是男的這一件事，他說得不煩，她聽得都煩了。

「你以為這是誰害的？」他瞪她。

「誰？」她回給他的卻是一臉無辜。

「喔，我的天……」見狀，唐世磊不由得哀號道。

「唐世磊，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我有事。」

「我可以幫你嗎？」

「可以，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小潔，你怎麼了？餐送上來都過了十幾分鐘，你飯竟然才吃了一小口而已。」

星期二的午休時間，一間咖啡館中正坐著三個女人，短髮的駱以楓正嘰嘰喳喳的說著她工作上的事，卻發現平常總是掛著單純笑臉的楊潔今兒個怪怪的。

駱以楓和田筱甜的上班地點距離很近，所以平常兩人都會邀出來一起午餐，而只要楊潔休息或顏瑟芩來這附近工作，她們就會聚在一起吃飯聊天。

今天，剛好是楊潔的休息日，三人這才聚在一起。

「啊！我沒事啦！只是那個來，肚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也沒什麼胃口。」聽到自己的名字，楊潔先是一愣，在接受到身旁兩個好友關心的視線后，一手放在桌子底下輕壓著腹部的她漾出一抹笑，搖頭道。

雖然她剛剛並不是因為這件事而失神，可是她這一講出口，她的注意力也忍不住放到悶痛的肚子上。

她早已習慣月經來時所伴隨的疼痛，因為以前她經痛嚴重到甚至會痛得暈倒，所以她開始跑去醫院拿非類固醇類的止痛藥，在經痛發生前吃。

這幾年下來，其實經痛已有好轉，她止痛藥也就很少在吃，怎麼今天都已經是第四天了，肚子悶痛的強度反而增加？

「真的沒事？小潔，你可是我們最疼的小妹妹，有事不準悶在心底，一定要說出來，知道嗎？」已經出院，重回正常生活軌道的田筱甜關心的道。

她知道小潔月經來時很容易肚子痛，可她給她的感覺是有心事，而非肚子不舒服。

「小甜，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小潔，你就只跟班長道謝，我呢？」駱以楓故意鼓起一張臉，吃醋般的要求道。

「小楓，謝謝你。」

「哈哈，我就知道我們家的小潔最可愛了。」駱以楓張開雙手，緊緊的抱住她笑道。

「小楓，別學色女，總想偷吃小潔的嫩豆腐。」

「沒辦法，誰叫我們家小潔太可愛了。」駱以楓說著，一點都不理會咖啡館中還有其他客人在，嘟起嘴，就在楊潔的右臉上落下一吻。

「也是啦！小潔，都是你的錯，害我現在也很想偷親你。」田筱甜故意一臉困擾的道。

「嘻嘻……小甜、小楓，我好高興有你們當我的朋友。」看她們兩人一唱一搭的表演，楊潔這才真心笑了出來。

歡笑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因為田筱甜和駱以楓是一般上班族，趁著午休時間跑出來聚餐，所以一看到午休時間即將結束，便連忙跟今天休息的楊潔道別，回公司上班去。

笑笑的看著兩個好友的身影消失后，楊潔臉上的笑容突然不見，失神的望著玻璃窗外的景象。

從三天前和唐世磊在家門口分手后，她就覺得心底有一股悶悶的情緒，但她卻搞不清楚這股情緒從哪來。

就算那個來，肚子持續的發疼，還有感到一股噁心的感覺，可是身體上的悶痛和心理上的情緒就是不一樣啊！

「奇怪，我是怎麼了？」她自問，卻得不到一絲答案，所以她只能任由這種莫名的情緒主導她的心情。

鈴鈴……一陣手機鈴響突然拉回她遠遊的心神，她下意識的接起電話，「喂，我是楊潔……喔，好，我知道了……」

楊潔是設計師助理，她的工作時間非常不固定，主要就是要看她跟的設計師的時間，就算是休息日，她也時常會臨時接到要工作的電話，就像現在。

「楊潔，打起津神，加油，加油。」掛斷電話，楊潔拍拍自己的臉頰，替自己加油打氣完，這才走出咖啡館，準備上街去找找看有沒有設計師想要的模特兒人選。

「采欣個人工作室」總共有三位設計師，平常他們除了接訂單，替貴夫人、千金小姐量身定製衣服外，還會報名參加服裝秀，而她所跟的那個設計師，是個對模特兒相當挑剔的人，所以她時常會接到到路上找模特兒的任務。雖然辛苦，找到的人又時常被設計師嫌棄，但她認為這是另一種磨鍊，所以她也毫無怨言的去執行。

「啊！肚子好難過喔！奇怪，這次的經痛怎麼好像又變得跟以前一樣痛……」

從咖啡館門前的人行道開始找起，楊潔繞了好幾個圈，越過好幾條馬路，但卻沒有找到一個入得了她眼的模特兒人選。她伸手抹了抹汗，雙手壓著持續發痛的腹部，皺著眉自語。

她在咖啡館時，覺得這點悶痛她還可以忍受，所以並不打算先繞回家吃顆止痛藥，再來完成設計師交代下來的任務，但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下來，腹部的痛卻越來越加劇。

「我是不是該回家一趟，吃顆葯再說……欸，那個背影看起來真美，就不知道正面看起來怎麼樣。」

就在她準備先回家時，突然雙眼一亮，直直瞅著走在對面那條街的一個女人的背影，一發現馬路剛好變綠燈，她咬牙，說服自己這樣的痛不算什麼，因為更痛的痛她都經歷過，現在工作能完成比較重要……

不知是不是這樣的催眠有效果，還是以前經歷過的疼痛大大提高了她的耐痛性，下一秒，做了一個大大深呼吸的她已經小跑步朝她看中的背影殺手衝去。

「小姐、小……」

「我是男的。」

「唐世磊？」相當耳熟的話頓時砸得她眼冒金星，她抬頭，一看清楚被她叫住的人，不禁脫口道。

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同時，三天前唐世磊在她家門口丟下的話也在她耳邊不斷迴響，在唐世磊莫名的表情下，她伸手揪著胸口的衣服，下一秒，拔退就往回跑。

「小不點，你給我站住，幹嗎一看見我就跑？」

唐世磊是想過不要再跟楊潔這個白目的小不點有任何交集，因為前兩次的見面，他都被她的一臉無辜和一聲聲的「小姐」氣得全身冒火，但一看見她竟然當著他的面轉身就跑，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追了上去。

「你放開我！放開我！」楊潔退短，跑沒幾步，很快就被手長腳長的唐世磊追上，並被抓住手，再也跑不掉。

「小不點，你吵死了。」

「唐世磊，你追上來做什麼？我是聽你的話，才不跟你見面的……」楊潔難得大聲的吼回去，更不斷甩動著手臂，想掙脫掉唐世磊抓她的手，激動到甚至眼眶有些泛紅。

「什麼？等一下，小不點，你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不小心瞥見楊潔那略紅的眼睛，不知為何，他心底突然升起一股罪惡感。

怕力道太大會傷到那小小一隻的小不點，他只好把她整個人困在懷中，完全不理四周的人投射過來的視線，徑自追問道。

猛然被抱住，楊潔身子頓時一僵，這才真實的感受到唐世磊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軟中帶硬的厚實胸膛，還有一股相當好聞的男人味，似乎帶有一種令人沉迷的魔力，讓她只想跌入其中，不要起來……

「小不點，把話說清楚。」

「三天前，在我家門口，是你自己叫我之後不要再出現在你面前的。」

直到耳邊再度傳來他的聲音，她才赫然驚醒，優優的開口說明，而在說起這事時，她終於知道為何這幾天她心情一直不好，因為，唐世磊那句話傷到她了……

他們充其量也只見過兩次面，什麼關係都沒有，她怎麼會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心情低落？現在又怎麼會因為被他抱在懷中而差點迷失了自己？難不成就因為他那一張讓人一看就忘不了的美麗臉蛋？

她眉頭一皺，手下意識的摸上肚子，發現剛那激烈的一動，她的肚子有越來越痛的傾向。

「欸……那只是我一時的氣話，你竟然記得這麼牢，還這麼乖的去做……我說小不點，你會不會太蠢了一點？」一經提醒，唐世磊馬上想起三天前他遇到她的事，他鬆開手，簡直是目瞪口呆的盯著她。

這小不點會不會蠢得太誇張了點？

「啊？氣話？」

聽到唐世磊的話，楊潔發現這幾天一直處在陰暗之地的心，驀然感受到一絲陽光的照射，讓她開始有了想笑的心情。

「對，那是我一時脫口而出的氣話……對不起。」

「你幹嗎跟我道歉？」楊潔愣愣的盯著他，或許是注意力轉移的關係，腹部好像也沒那麼痛了。

「因為我的氣話傷到你了。」唐世磊可沒有那種做錯事還不肯跟人道歉的大男人脾氣。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想到什麼說什麼，現在既然害人家紅了眼眶，他當然要認錯道歉。只是，他從出娘胎以來，實在沒見過這世上有如此容易相信別人話的蠢蛋……他懷疑，她以前到底是怎麼平安長大的？

「你怎麼知道你的氣話傷到我了？」她好訝異的望著他，因為她也是剛剛才驚覺到這一回事。

雖然她從沒怪過他，但他的道歉卻悄悄形成一股暖流，溫暖著她開始癒合的心。

「你一臉要哭的樣子，只要不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他伸出食指輕點她的額頭，沒好氣道。

「我有嗎？」她伸手摸向眼睛，一臉無辜的反問。

「小不點，別在那一直耍笨。」

「我哪有，你自己看看，我有哪點要哭的樣子？」她把臉湊近他，嘴角還掛著一抹上揚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