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愛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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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沖最見不得這父慈子孝的感人場面，傷感，眼眶發熱，說道：「杜伯父，您一定會好起來了。」

白髮蒼蒼的老御醫被霍剛扛進來的，站在地上頭暈眼花，好長時間還暈乎暈乎。看到杜如晦躺在床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經常去杜如晦的家裡，這種消渴病根本就治不了，只能拖著。

李御醫坐在床邊的板凳上，給杜如晦把脈，搖了搖頭，說道：「杜丞相，您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有什麼要交代的就交代吧！」

「李御醫，你給我父親開藥啊，我爹還有救的，我爹還有救······」杜荷傷心哭得鼻涕都流出來了。

李二面色陰沉，說道：「太醫，你一定要救杜愛卿！不管是什麼葯，朕都會讓人找過來！」

李御醫搖搖頭，嘆息說道：「臣已經儘力了！油盡燈枯，只是時間而已！杜大人知道他自己的身體情況！」

如果今天不叫杜愛卿過來，或許杜愛卿還不會有事！

李二坐在杜如晦的床邊，哽咽說道：「朕對不起克明兄啊！」

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見平日里和自己一起上朝的人，說倒下就倒下，不免感慨英雄遲暮，歲月不饒人！

「陛下，不要為難李御醫了，這些年要不是他······微臣估計······估計早就不在人世了。」杜如晦面色青白，微笑說道，他心裡已經有底了，他到現在還在咬牙堅持，一方面是為了答謝皇上的知遇之恩，另一方面就是兒子杜荷現在還小，不能獨當一面。

「克明兄！朕一定會想盡辦法救你！」李二知道李御醫的醫術在大唐算是最高明的，他這麼說，是寄希望在長孫沖的身上。

「不用了，陛下，微臣的身體，微臣知道。」杜如晦搖搖頭，「現在國庫空虛，沒必要為了微臣這個垂死之人勞民傷財，不值得！就是苟延殘喘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

聽到此處，李二再也忍不住，流下兩行淚水，百姓遭災沒糧食吃，身邊的朋友忠臣一個一個離開他。以前為了推翻隋煬帝，好兄弟一個接一個倒下；現在他穩坐江山，還是避免不了朋友的離開。

「能為陛下臣子，克明死而無憾！」杜如晦看到李二的眼淚，覺得以前的勞累和辛苦都是值得的，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皇上能為他流淚，就證明他以前的選擇和謀劃得到了最大的肯定。李二是個念舊情之人，一定會善待家裡老妻幼子。

「荷兒，以後要聽各位叔伯的話，見到他們猶如見到為父，不得無禮。」杜如晦對著靠在他身後的杜荷說道，最大的牽挂就是他，文不成，武不就。

夕陽西下，太陽已經下山，可是沒有人離開房間，靜靜地陪著杜如晦。這樣等死的場面，長孫沖有點受不了，更何況他現在還有辦法拯救這個一代賢臣。

長孫沖看了幾眼李二之後，悄悄離開房間。

李二要是在以前，不會知道長孫沖那幾眼是什麼意思，可是自從長孫沖向他坦白詭異的際遇之後，這幾眼，必有深意。

長孫沖走在前面，李二跟在後面，到了假山後面，示意後面的霍強戒備，霍強一個旋身，站在了假山上，對四面的環境一面瞭然。

「說吧，杜愛卿是不是有救？」李二直接問道，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杜如晦能夠恢復健康。

長孫沖看四處無人，說道：「姑丈，剛才我想起老神仙說他那裡有治百病的葯，我就用神智問了一下，他說不能白給，要拿東西換！」

「那你趕緊找東西換啊！」李二一聽有門，激動地重重拍著長孫沖的肩膀。

「可是······」

「可是什麼？」李二急眼了！

「我沒有錢買古董······」

「錢？多少錢？我出！」

「不要錢，他看重了姑媽頭上的赤金點翠鳳凰展翅步搖！」

「行！不就是一個金步搖嘛！什麼？那個可是我們當前定親的時候，我送給她的呀！」李二為難了。

「還不夠！」

李二瞪眼，厲聲說道：「還要什麼，你一次說完，我去想辦法！」

長孫沖怕怕地指著李二的手，弱弱說道：「還有姑丈右手上的扳指！」

李二驚訝半張嘴巴，伸手看看自己受傷的扳指，喃喃說道：「不能換另一個嗎？」

長孫沖在心裡問問末世空間，裡面傳來沒有感情的機器電子音：「不可以！因為交易已經商定，不能修改！」

長孫沖搖搖頭，下次一定要記得好好商量，拿容易得到的東西去交易。

李二大從扳指上拿下和田玉扳指，拿在手裡細細摩挲，這是他的母親在他十五歲的生辰送給他的。現在大唐的肱骨大臣的性命需要這個去換取，他雖然不舍，但為了大唐千秋社稷，相信母親在天之靈也會明白的。

「拿去吧！」李二放到長孫沖手裡，「走，跟我去你姑媽那，拿首飾！」

長孫沖摸著還有李二體溫的和田玉扳指，這一定是李二的心愛之物，剛才他猶豫的瞬間，就可以看出。

跟在李二身後，到了長孫皇后的房間，長孫皇后和竇氏正在焦急等待那邊杜如晦的消息。

長孫無忌見長孫沖跟在李二身後出去了，便偷偷跟著，看到霍強站在假山上，就停在遠處，見他們走了，又繼續跟著。

長孫無忌擔心長孫沖唐突皇上，便跟著一起過來。

李二走到長孫皇後面前，給長孫皇后躬身拱手行禮，說道：「觀音婢，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救杜愛卿！」

長孫皇后詫異，她不是大夫，她怎麼能就杜大夫，不過作為一代賢后，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李二的好女人，立即輕聲說道：「二哥，您說，到底上觀音婢怎麼做才能救杜大人？」

「我需要你頭上的金步搖給杜愛卿換藥！」李二凝視長孫皇后的眼睛，伸手輕輕摸摸長孫皇后細嫩的臉。

長孫皇后一怔，還是伸手從頭上拿下最喜歡的一個金步搖，這個不是她梳妝盒裡最貴重的，但是她最喜歡的，也是最有紀念意義的，這是她和二哥的定親之之物。

看著手裡精美的步搖，用手輕輕摩挲，像是想到了年輕時那種青澀甜蜜真摯的感情，一顆晶瑩的眼淚掉在鳳凰展翅進步搖的眼睛上。

「二哥，你拿去吧！首飾沒了，我還可以佩戴其他的首飾，你還可以送我其他的首飾，可杜大人是我們大唐的棟樑之才，要是沒了，不會再回來，是我們大唐的損失！」長孫皇后雙手捧著赤金點翠鳳凰展翅金步搖，微微揚起頭，眼角濕潤，流下晶瑩淚水。

長孫皇后很聰明，她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人生就是在不斷的選擇，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憑藉超人的智慧，一次次做出正確的選擇，才會有今天富貴榮華，鳳舞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