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君臣厚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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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心裡猶如驚濤駭浪一般，這些葯真的有用，他已經忘記剛才拿和田玉扳指去交換時的不舍，他身體雖然強健，但自小有風疾頭疼，這是他們李家家遺傳病，一到陰雨天或者暴怒之時，總會疼痛難忍，不知道有沒有治他病的葯啊！
小包子端了茶水呈上，這些人已經習慣了吃晚飯喝茶的習慣，這也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杜如晦吃了葯，吃了兩碗粥，舒服很多，坐起來倚在床邊上，說道：「陛下，各位兄弟，我們很長時間沒有這樣聚在一起聊天了，老杜就算今天走了，也沒什麼遺憾了。以前就算聚在一起，也是商量國家大計，難得現在可以隨便聊天。」
「老杜，別擔心，你家妻小，還有我們這幫老哥們呢！」房玄齡輕聲寬慰杜如晦，一直以來，別人都把他和杜如晦稱為「房謀杜斷」，他從杜如晦身上學到了很多，也看到自己的不足，正是因為有杜如晦的出現，他孜孜不倦，提醒自己不鬆懈，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程咬金大大咧咧，覺得勤奮沉悶，站起來說道：「我們聊點開心的事兒，讓老杜高高興興上路！」
李靖又是一腳踢在程咬金的大屁股上，罵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什麼啊！我說的是實話······」程咬金不服，還沒說完，又被李二踹了一腳。
「滾邊兒去······老杜沒事兒！」李二一轉頭看到老杜倚在床上閉上眼睛，微微放下的心，又被吊起來，難道杜愛卿死了？
李二快步走到床前，手指放在杜如晦的鼻翼下面，感覺到呼吸，還有呼吸，還沒有死，胸膛起伏有力，只不過是身體勞累睡著了。
「噓！」李二示意大家安靜不要說話，擔心吵到睡著的杜如晦。
長孫沖不時地讓小包子去倒茶，添水！
眾人安靜坐在椅子上，不說話，屋裡只有一盞油燈照明，細細的燈芯隨著過堂風忽明忽暗，屋裡的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杜如晦。不信鬼神的漢子，在心裡默默祈求神仙保佑！
長孫沖知道杜如晦沒事兒，回去好吃好睡，不過也只有長孫沖一個人沒心沒肺，其他人到沒睡好。
等第二天長孫沖一早起來，來看望李二，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騷味，長孫沖皺皺眉，看到花園裡的花朵上顫巍巍的落了很多水滴，以前是露水，白色透明的水滴，可是現在居然是淡黃色的，帶著每個人都很熟悉的騷味，就知道這是人尿。
這幫老人渣，也不知道去茅房，直接出門在他家花園裡解決釋放，可憐見的，他家開得奼紫嫣紅，搖曳生姿的鮮花呀，被這群老人渣摧殘的帶著異味，東倒西歪，提早地零落成泥碾作塵，化作春泥更護花了。
小包子一直給這些人倒水，送點心，自然也知道這些大人在花園裡撒尿，看著少爺低著頭，面紅耳赤，尷尬說不出話來。
杜如晦安穩睡了整整一夜，神清氣爽，看到房間里坐在椅子上東倒西歪的老友，兄弟，老淚潸然淚下。當他目光接觸到床頭另一頭，倚在床住上打盹的李二，更是感動，堂堂大唐皇帝，居然親自看護他一個臣子整整一夜，不能說后無來著，但也是前無古人。
杜如晦遙想當年還在李建成身邊效力，無比慶幸在朋友勸解之下投入還是秦王的李世民帳下，不僅深受帝寵信任，還被委以兵部尚書之職，位高權重，封為蔡國公。
長孫衝進屋微怔，房玄齡，李靖，李績等人自詡文化人，平時比較愛惜自己的羽毛，所以都是坐在椅子上，雖然姿勢有點不雅，但比一大坨蜷著身子躺在大桌子上，頭枕著他們家的一個花瓶的程咬金文雅多了。
哎呀，我的個媽呀，大桌腿，都被壓變形了，心疼死了。
「杜伯父，您醒了？」長孫沖見杜如晦已經醒了，便上前輕聲問候。
杜如晦慈愛地看著長孫沖和杜荷，下床穿鞋，站了起來。
李二的警覺性很高，感覺到有人靠近，已經清醒，睜開眼睛，急忙問道：「愛卿現在如何？」
其他人也圍了過來，原本以為老杜活不過昨夜了，可現在這杜如晦面色比平時還好，不由驚訝，這長孫家的莊子難道是風水寶地，病入膏肓的人居然可以起死回生。
杜如晦看了圍在他身邊的兄弟，就連平日里不怎麼對付的同僚，也陪了他一夜，拱拱手說道：「多謝陛下和各位兄弟陪了我一夜，就算黑白無常要帶走我，也會被陛下的龍威，各位兄弟的虎勢嚇走了。」杜如晦身子很輕，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
杜荷像是只猴子似的，竄到杜如晦面前，欣喜說道：「爹，爹，你真的好了？」
這絕對不是迴光返照，因為迴光返照沒有這麼長時間！
「傻孩子，我沒事！我待會吃完早飯，就回我們自己家的莊子修養，你去長安，把你娘接過來，省得她擔心。」杜如晦畢竟身上有病，不好在人家長孫家的莊子的住太久，對主人家不吉利。
「好，爹，我回去接娘，昨天娘在家裡估計很擔心了。」杜荷覺得爹好了很多，一時半會死不了，微微放心，準備回長安接母親。
程咬金從大桌子上跳下里，揉揉落枕的脖子，抬眼看到杜如晦精神不錯的樣子，驚訝說道：「老杜，你沒死啊？」
李二抬腿就踢了程咬金一腳，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滾出去！」
程咬金揉揉被踢疼得屁股，繞道旁邊，嘟囔說道：「你們能吐出象牙，你們吐個給我看看！」
李二瞪眼，要不是離得遠，一定要再踢兩腳。
長孫沖無比敬仰程咬金，這也太大膽了吧，居然反過來罵李二是狗，滿朝文武，也只有程咬金這個混世魔王有這膽量。
不過從側面也能看出李二對程咬金的信任和寬容，做臣子混成程咬金這樣，也算是登峰造極了。歷史上這些老臣子，不管是李二當政，還是高宗，武周，程家的下場算是好的。
「各位叔伯，外面準備了洗漱用水，趕緊洗漱，可以吃早飯了。」長孫沖提醒說道，不能老站著呀，飯都涼了。
李二拍拍杜如晦的肩膀，欣慰說道：「走！」抬著胳膊的瞬間，胳膊肘飄過一股特殊「酸爽」的味道，這麼熱的天，昨天擔心杜如晦的身體，忘了洗澡，流了那麼多汗，餿了！
「給我們找一些乾淨的衣服過來。」杜如晦好了，李二有功夫關心身上衣服臭了，餿了，有損他英武帥氣的形象！
長孫皇后和竇氏早就想到了這些，連夜讓人準備了乾淨的衣服，送過來。
長孫皇后是個非常聰慧的人，不僅對各個大臣的脾性非常了解，對於他們的身材也很熟悉，所以準備的衣服，八九不離十，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