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至於其他的通房和別人送的侍妾則沒資格上桌,另在偏廳置上兩桌席面,不用到前頭伺候。

「怎麼又把這兩個小拖油瓶帶出來,不是讓人送了幾個菜去偏院嗎?孝期未滿出來觸什麼霉頭,真是晦氣。」魯氏一張嘴不饒人,忍不住要奚落幾句。

年十五的裘希梅結的是百日親,也就是在父母過世百日內成親,否則要等上三年才能滿孝。

當時嫁妝不多,裘希梅已為魯氏不喜,加上又多了兩個吃白食的拖油瓶,她更是沒好臉色,對他們總是冷眼相待、冷嘲熱諷,還一度想過要退婚,後來是為了丁旺海官場上的名聲才不得不讓人進門。

不過裘希梅一成為丁府長媳,魯氏的手段就出來了,不僅愛擺架子故作官夫人的派頭,借著婆婆的名頭要媳婦立規矩、洗手作羹湯,更動不動指桑罵槐,苛扣小姊弟的吃食及日常用品。

裘希梅便是在冰天雪地里被罰跪在魯氏房門口三個時辰才受了風寒,讓人能鑽得空子暗害她。

「娘,吃魚,這一道川草魚有強肝、祛風濕的功能,您的肝火旺,能降一降,老寒腿的風濕毛病也能略有改善。」裘希梅溫言軟語的夾了一塊魚肉孝敬婆婆,態度恭順。

「吃什麼魚,你在諷刺我火氣大,見人就發火是不是?我幾時有了風濕毛病我怎麼不知情,你這是在咒我!我怎會有這麼不孝的媳婦……」魯氏罵罵咧咧地撥開長媳夾來的魚片,見著她就來氣,越看越不順眼。

「那吃白菜香菇,這對老人家好,不會得消渴症。」她故意低眉順目,不去瞧魯氏臃腫的體態。

「你是什麼意思,要過年了連塊肉也不讓我吃,你就盼著我早死,你好早日出頭當主母對不對?!」魯氏又不痛快了,尋著由頭髮落不頂嘴的媳婦,鬧得別人也沒得吃。

「娘想吃肉呀,那這道用豬腰板肉燒的髮菜栗子燒肉很入味,裡頭還有滋陰補腎的……」裘希梅又是布菜,又是舀湯的伺候婆婆,一邊朝弟妹們使眼色,叫他們挑喜歡的快吃,趕緊吃飽,一會兒就沒得吃了。

裘希蘭、裘希竹很聽話,挑了大塊的肉埋頭苦吃,誰也不看,魯氏愛吃的肥鴨、大蝦、淡菜燒雞和紅燒肉有一大半都進了他們的肚皮,氣得魯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吃吃吃,吃死你們兩個吃白食的!「你不知道栗子吃多了會積食嗎?想害我夜裡鬧肚疼不成。」

「娘,媳婦……媳婦只是想孝順而已,您吃得順心媳婦才順心……」她一臉委屈的抹淚。

「是呀,夫人,你就別挑剔了,硬是雞蛋裡挑骨頭,熙哥兒的媳婦兒除了身子骨差了些,哪一項不是順著你的意,成親不到半個月,你要往熙哥兒屋裡塞人她也沒拒絕不是?」最愛興風作浪的陶姨娘捂著嘴假笑,給人添堵的事她一向不落人後。

「陶若雪你少開口,我自己的媳婦我自己教,你該關心你那個姨娘肚皮出來的庶女思媛,她都十六了還在那挑挑揀揀,養成老姑娘了看誰敢娶。」也不瞧瞧她是什麼身分,一個庶女也敢挑人,眼界高得非嫡長子不嫁。

「夫人沒生女兒,自然不曉得女兒是娘親的貼心小棉襖,嫁的好嘛,我跟著沾光,要是嫁的差了,還不時時刻刻擔心她受了委屈?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夫人是不能體會的。」陶姨娘有幾分炫耀,幾個女兒當中老爺最疼的便是她的思媛。

「你……」魯氏發癢的手掌很想朝她猶有姿色的臉頰巴下去,打進門以來,陶姨娘一直是她恨之入骨的死對頭。

「娘,喝點銀耳湯,別和陶姨娘鬥氣,銀耳潤肺化痰,養胃……咳咳咳……」

裘希梅掩唇重咳了幾聲,一副病情又發作的模樣,她雙手顫抖地將盛了八分滿的湯遞到魯氏面前。

正在氣頭上的魯氏一看她朝自個兒的碗里咳,口沫都往湯里掉,當下氣呼呼地反手將碗一翻,整碗湯全潑向杏眼圓睜的裘希梅身上,她渾身濕淋淋的噙著淚,銀耳和著湯汁往下滴。

「娘,您何必要如此氣惱,傷了自個兒的身子,雖然大夫說媳婦的宮寒之症甚為嚴重,於子嗣上頗為困難,可是也不是完全不能生,只要好好用溫補的補品養上幾年,三、五年內生個大胖兒子也不無可能……」

「什麼,你不能生?!」魯氏震驚地白了臉,指著媳婦的肥指頭氣憤不已的抖個不停。

「不是不能生,是慢上幾年,大夫說總會治好的。」無子是那年丁府休離她的七出罪名之一。

「住口!那要什麼時候才能生,你要我們丁府無後嗎?你……你真是氣死我了,我兒子怎麼娶了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當年他們是瞎了眼才為熙兒訂了這樁婚事,真是悔不當初。

「娘,我能生的,您給我機會,我會買最貴的藥材來進補,雪蛤、人蔘、何首烏、天山雪蓮……」

裘希梅每念一樣藥材,魯氏的心口就疼了一分,這些全是銀子呀!她居然拿她的銀子來燒……

「去去去,回你的屋裡,不要讓我看見你,這麼費錢的媳婦我丁府要不起!」

就在等你這句話!裘希梅在心裡暗笑,面上裝出一副傷心的表情,帶著已經吃飽喝足的弟妹慢悠悠的回她的院落去了。

【第四章】

「我說老大媳婦呀,老大都一把年紀了,也是好幾個小崽子的爺爺了,他是我孫子的爹不是你肚子里爬出來的兒子,你別老當他是兒子來管,拘得他姨娘、小妾的房也不敢進,苦哈哈地挨著你枕頭邊,你就不能讓他鬆快鬆快幾日,嘗嘗肉味,好歹是個大老爺,窩囊得像個龜孫子……」

管元善的母親杬采月面對管老夫人的念叨,一副事不幹己的樣子。

千篇一律的「念經聲」就像月球繞行地球,每隔幾天就在耳邊繞呀繞,一字不改的照本宣科,好像找不到新詞了,老掉牙的梗都快用爛了,一點長進也沒有。

什麼可憐可憐那些守活寡的姨娘們有丈夫等於沒丈夫,看得望眼欲穿卻八百年來不進房,拐了個彎又繞進正室的屋子,叫她們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哼!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這種粘著別人老公不放的外星生物就該從地球表面絕跡,她們是殺不盡的害蟲,打不死的小強,生長速度比吹風還快,斬草除根了還能從旁邊的種子發出芽,耐力十足。

說她不賢不孝,還是媲美唐朝房玄齡老婆的千古妒婦,出門掛著一桶醋,把夫婿綁在褲腰帶上,寸步不離的獨佔。

呵呵,真好笑,這位名義上是她婆婆的管老太婆,你是不是管太多了,有本事你也扯出一條褲腰帶綁人呀!沒把你的陳年老褻褲掉在地上讓人笑話,她理個光頭阿彌陀佛去。

她陳小貞……不,是杭采月,用了二十幾年的名字老是忘記,畢竟太久沒用了,打從她「穿」過來后就是一個孩子的娘,寵妾滅妻的丈夫叫她杭氏,公公婆婆喊她老大媳婦,小叔、小姑是大嫂大嫂的喊,一整個侯府的下人尊稱她大夫人,連娘家的人也是一口一個女兒、大妹、大姊姊的,「采月」這好聽的名兒竟沒怎麼提起。

沒錯,她不是杭采月本人,而是本名陳小貞的穿越人士,還是特戰部隊出身的小隊長,穿越前受的是軍事教育,前前後後出過十幾次國際性任務,救出不少人質和國家級高官。

記得她剛來的那一年,二兒子管元善剛滿周歲不久,她的渣男丈夫是個愛喝花酒,把姨娘當寶,正妻當草的混蛋,杭采月便是死在他護妾的拳頭下,但對外只是宣稱病重不起。

說句老實話,長子元晉雖是從她這具軀體的肚皮出生,可她真的沒什麼感情,母子情深更是個屁,她能耐著性子把他帶大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最多把軍事上的技藝教給他,訓練出另一個鐵血鋼骨的軍人。

她想過休夫跟和離,不過渣男丈夫居然是深受皇上重用的高盛侯,她有二品誥命在身,這兩條路是行不通。

最後她想通了,我不變,他變,她用軍事管理法狠狠地教訓丈夫了一頓,將他從渣男扳正,徹底的調教幾年後,終於渣男變成愛妻一族,對她十分忠心且寵愛,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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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撫謀妻厚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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