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咳咳!」女僕翻出白眼,快要窒息了,「姚小姐,我知道在阿卜杜勒眼裡,你很特別,但是……你不要被他蒙蔽了,他才是徹徹底底的小人!」

她在說什麼?姚嬈皺起眉頭,難道她和阿卜杜勒不是一夥的?

「阿卜杜勒想利用哈桑繼承親王爵位,好讓、好讓……艾布王子受到排擠……」

女僕的聲音減弱,姚嬈鬆了鬆手上的力氣,「你是……艾布的人?」

女僕垂死掙扎,不願再透露半分。

唯有阿卜杜勒嘆氣一聲,竟似十分遺憾地幽幽道:「她是艾布的追隨者……」

「呸,你這個好詐的小人!艾布王子才是親王爵位的繼承人!你不會得逞的……」

姚嬈已經無力再聽她罵下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拽起來,甩手把她扔進旁邊守候待命的侍衛,揚聲命令道:「把艾布請來,對質!」

她的憤怒、她的失控都不再她意料之中;姚嬈在心底為自己找藉口,她是阿卜杜勒請來保護楚晨傑的女僕,可是卻沒有完成好保鏢的工作,失職讓她信譽盡毀,所以她必須找出幕後黑手。

侍衛們愣住,不知該如何是好,姚嬈見此,只好對阿卜杜勒說:「請您原諒我的失職與冒昧,我一定會把兇手抓住,所以請您下令吧!」

阿卜杜勒永遠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像是早已預見到所有事情,總是胸有成竹地掌控全局;可是這一次,局勢和他想像的不大一樣,眼前的女人似乎……對楚晨傑的關心太過火了,這樣失控的場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阿卜杜勒揮了揮手,壓低聲音吩咐,「一切都聽姚小姐的吩咐,好好請艾布回來。」

「是。」侍衛們領命離開。

姚燒也不再遲疑,三步並作兩步向樓上奔去,跑了兩步似乎想起什麼,她回過頭,對著阿卜杜勒抱歉地說道:「今晚的事是我的失職,等明日我一定負荊請罪,至於她嘛……」姚嬈看了一眼被抓住的女僕。「請您留她一條性命。」

阿卜杜勒抬抬眉,算是回答,一眨眼,姚嬈就已經再次轉身,飛快地消失在樓梯盡頭。

宴會在姚嬈離去中落下尾聲,大廳里滿地狼籍,高貴的女客們各個是花容失色,男士們有的幸災樂禍的、有的滿臉疑惑……最終,還是一個個搖頭嘆氣地在這場不歡而散的宴會中散去。

阿卜杜勒送走最後一個賓客,臉色冷得嚇人,這場「刺殺」行動的意外,讓他發現他的佔有慾越發膨脹,而他想征服的那個女人,竟然喜歡上他親愛的侄子,這真是諷刺!

「主人……」一個低啞的聲音在阿卜杜勒的耳畔響起。

「說。」他的話永遠簡單明了。

「伊凡已經被押到王室監獄了,陛下知道了今晚的刺殺,已經決定親自過問這件事……」

「我知道了。」阿卜杜勒不耐煩地揮揮手。

那男人低垂著頭並不打算離去。

「還有事?」

「主人,您準備怎麼處理伊凡?」

偌大的城堡一樓大廳里,只剩下阿卜杜勒和他身後的神秘男人,他們的聲音很低,沒人會看見阿卜杜勒臉上陰鷙的笑容。

「在陛下調查下,暫時保她安全,等艾布徹底被剷除后……」阿卜杜勒斜睨了一眼身旁的人,冷笑。「你知道怎麼做。」

「是。」那人並不驚訝阿卜杜勒的話,早在主人決定嫁禍給艾布的那刻起,他就明白,這個男人是冷血無情的;他不明白的是,怎麼會提前動手殺哈桑呢?他看得清清楚楚,伊凡刺向哈桑那一刀,明明就是為了要哈桑的命。

難道說……男人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主人是想一箭雙鵰!

有了這層認知,男人的額頭上不自覺地滑落一絲冷汗,他恭敬地彎下腰,慢慢後退著走出大廳,只留下阿卜杜勒一人在原地沉思著。

另一邊,姚嬈飛快地向楚晨傑的卧室奔去,她之前並不知道他的卧室在哪層樓、哪個房間,可是此時她無比清楚地知道該朝著哪個方向走。

地上的血漬鮮紅得像碾碎的玫瑰花瓣,每一滴血都那麼刺眼,就好似這根本就是由她的心頭血凝固而成的。

姚嬈眼光冷厲得嚇人,她緊繃著神經,沿著這條血路終於來到了它的盡頭。

從女僕學院畢業的時候,導師給姚嬈的評語中這樣寫,遇事冷靜沉著。

可是此時,姚嬈的心裡似乎爬滿了許多蝕骨的螞蟻,讓她呼吸紊亂,心亂如麻,就連腳下都是輕飄飄的;姚嬈有種虛脫的無力感,倚在楚晨傑的卧室門前,一想到剛才楚晨傑受傷的那一幕,那種窒息的感覺就會再次出現,她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似乎連呼吸都是痛的,心臟彷彿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現在僅隔著一扇門,只要推開它,就可以看到楚晨傑;可是這一刻,姚嬈忽然連推開門的勇氣都沒有了,她竟然害怕看到滿身是血的楚晨傑,她究竟是怎麼了?

這一天有太多的意外讓她無法消化。她需要時間釐清這些事,和這莫名其妙的心悸……姚嬈穩了穩呼吸,最終還是要面對裡面的人,她抬起手正欲敲門,手輕輕一碰到房門,它就自己打開了。

門是虛掩著的,姚嬈從門縫裡俏俏地探進去腦袋。

房間的牆壁四周打了一束黯淡的燈光,屋裡只有楚晨傑一個人躺在床上,就連照看他的女僕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姚嬈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思考,為什麼這群人會把受傷的楚晨傑獨自一個人丟在屋裡。

姚嬈見房裡沒其他人,疾步來到床前,半跪下來,俯視著床上的男人。

楚晨傑的傷口已經處理好,面色卻依舊很蒼白,緊閉著雙眼,也許是傷口在痛,抑或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睡得並不踏實,眉頭深蹙,呼吸也有些沉重。

雖然他看上去沒有其他大礙,但是姚嬈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燒,估計是醫生已經給他打了消炎針。

姚嬈知道腹部被刺即使傷口不深,但是在最初的八小時內都是很危險的,一旦傷口發炎,或者身體微微一動,都會牽扯到腹部的傷口;小時候她為了練格鬥,可沒少受傷。

「楚晨傑……」姚嬈輕柔的聲音近乎滴出水來,像是生伯打擾到楚晨傑休息似的,看到他那麼痛苦,她感到莫名的難過與自責。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她坐在地上,手臂搭在床沿上,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語:「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她鼓足了莫大的勇氣,如果不是她的不小心,他也不會受到危險。

即使知道床上的男人聽不見,姚嬈還是說了下去,「以後,不管何時、何地,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傷。」這一句承諾在姚嬈心中,比「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還重,她既然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她真的不想再看見這個痞子殿下受傷了,那滋味比她在格鬥中受到的傷還痛苦。

也許,只是為了責任……姚嬈靠在歪著頭靠在床邊上想,至少在她身為他的女僕期間,一定要傾盡所能,保他周全。

楚晨傑依然在昏睡中,可是似乎像是聽到了這一句比生命還重要的承諾,竟然連在睡夢中都牽起了淺淺的笑容。

翌日清晨,楚展傑被腹部的傷口痛醒,他微微一動,傷口撕裂的感覺就如萬箭穿心般蔓延開來。

「呼……」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痛楚,這一刀真是差點要了他的命,雖然他早知道來約旦肯定會吃點苦頭,但這比他想像的還糟糕;他十分清楚這是誰幹的,只是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麼早,還這麼狠。

楚晨傑躺在床上眯著眼,沉思了半晌,腹部的傷口讓他暫時無法動彈,可是人有三急啊……唉!

他嘆氣,決定還是叫人來幫忙,一歪頭就看見坐在地上、趴在床沿的女人。

她一頭亮麗的秀髮散落在四周,像極了一匹黑色的綢緞,她的臉埋在手臂間,晨光透過窗帘淡淡地浮在她的身上,這樣美麗的頭髮,讓楚晨傑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誰。

可是……這真的是那個冰山女僕?不知為何,一想到姚嬈守著自己一夜,受傷的陰霾竟然一掃而空,他忽然想起昨夜臨昏睡前,看到姚嬈的最後一眼,那般痛苦難過的眼神,仍然歷歷在目。

她在擔心我?楚晨傑不敢確定,這是不是阿卜杜勒的美人計,畢竟……她是他雇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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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小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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