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我會心疼。」

誠摯至極的語氣、表情、眼神,震懾了她,一擊就摧毀她的裝腔作勢,讓她只能陷溺在他的黑眸中。

該是勢不兩立的雙方,卻凝眸相望,怨言無聲勝卻千百萬語。

起初,她真的是恨他入骨。

除了為羅夢大小姐報仇、挽回大風堂聲譽外,更因為他這些年來,不遺餘力的占她便宜、吃她豆腐,甚至看遍、摸遍她的身子,所以她執意要逮捕池,有如千刀萬里追。

但是五年多來,不知哪一年哪一日,仇恨漸漸變質,化為某種她極為陌生、困惑,無法分辨的情緒。

或許,是他跳進雪溪,為她暖身的那時。

或許,是他罔顧危險,回身救她的那幾次。

也或許,是他靠在她耳畔,說著不知是真,又或是假的燙入耳語時……

時光彷彿停滯,他惑人的眼神,以及呼吸,勾引著難以抗拒的她,在不知不覺中靠上前去,敏感的唇上也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誘哄得紅唇熱麻。

她熟悉他的吻,甚至是期待著……

驀地,杜峰陡然退開,留下滿臉錯愕的嬌嬌。

邪惡的俊容上,盡顯小人得意,還張狂的揚聲大笑。「哈哈哈哈,怎麼樣,上當了吧?」他樂不可支,只差沒笑得在地上打滾。

嬌嬌臉色乍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不敢相信這男人竟如此戲弄她一她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險些上當!

就算他救過她無數次;就算他對她呵護備至;就算他流露的溫柔與憐惜,令她迷惑不已。不論真假,都改變不了,他是個頑劣惡徒的事實。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恨杜峰,卻更氣恨自己。「要殺快殺、要剮快剮!」

他扯了扯綁住她的紅綢,故意曲解她的語意,興匆匆的問道:「那就是要奸快奸,要淫就快淫嘍?唉,可惜我好慢一些,你知道,漫著,可有慢著的情趣吶。」

「呸,無恥淫賊!」

「不要淫賊淫賊的喊個不停。」他聽得膩了。

「像羅夢這麼好的姑娘,你也下得了手。不是淫賊還能是什麼?」她忿忿不平的質問著。

他卻一臉委屈。「我不是自願的。」

「難道還是被迫的?」她諷刺挖苦。

「其實,我當淫賊也是有苦衷的。」他大大嘆了一口氣,一副心事無人知的委屈模樣。「當年,不是我對羅夢怎麼樣,是她對我怎麼樣。」羅夢對他怎麼樣?

那個心地善良,美得讓人心軟,心憐,心疼的羅夢。

只要她軟軟的一笑,就能讓每個男人心頭一疼,立刻丟下手裡的刀或劍,用空下來的、微微顫抖的那雙手,去捧住她的笑。

她的眼波,像是一把最柔最軟卻又最鋒利的剪刀,任何男人看著她的眼,就像是遇著了剪刀的布,全都要乖乖就範,無論是怒氣、霸氣還是殺氣,全部心甘情願,被剪得粉粉碎碎。

而這個不要臉的淫賊,居然有臉扭曲事實,在欺凌羅夢之後,還抱怨是他被羅夢佔了便宜!

「你說這種話,難道以為,真的會有人信?」她真的要開始懷疑,這傢伙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了。

這些話要是傳出去,江湖上的人們,不是會笑掉大牙,就是會氣得中風!不論是誰,都不可能相信他的說詞。

杜峰聳著雙肩,眸中閃過一抹難言流光。那抹流光消逝得太快,快得就連嬌嬌也沒有瞧見。

「是啊,誰信呢?你瞧我多命苦。」他神色自若,露出討人厭的痞痞笑容,彷彿也覺得這番話可笑到極點。

說罷,他俯身下貼,隔著薄薄毛毯,用健壯的身軀摩擦她的赤裸,貪婪的感受她曼妙的起伏。剛硬的男性身軀,與她的女性柔軟,嵌合得像是生來就屬於彼此。

「既然我這麼命苦,不如咱們繼續轎子里的好事,你就當作施捨一回、做做好事,安慰命苦的我吧!」他貼得更緊、更近,」漫條斯理的摩弄。

昏睡前的情慾浪潮,像是從未中斷,再度侵襲而來。

她咬緊唇辦,恨極了他的惡意嬉鬧。

「你休想!」

「是嗎?」他故意挺腰,好玩的問著。

堅硬熱燙的男性,隔著薄毯抵著她,展示他的天賦異稟,卻也是他未曾滿足的鐵證。他從來就是這樣,即使對她做盡任何事,卻不會真正要了她,讓她熟悉歡愉,卻仍是完璧之身。

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的,杜峰把玩著她烏溜溜的長發,黑眸中慾望鮮濃,卻語帶深意的說道:

「看我可憐,你打算改變主意了嗎?」他懶洋洋的問,把她長發放進嘴裡,慢慢啃著玩,貪戀她的幽香。

「並沒有。」嬌嬌冷倔的回答。

他笑眯著雙眸,審視了一會兒。「也罷,我老早就說過,等到有一天,你開口求我了,我才會動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不能因為你想安慰我,就因此毀諾。」

「誰會求你?」她寧可死!

再說,這傢伙根本不是君子,她更不想「安慰」他。

杜峰倒是不以為杵,輕佻的摸了她臉兒一把,湊身在她唇上印下結實一吻。「沒關係,我有的是耐心。」

嬌嬌剛想回嘴,卻赫然發現,偉岸的男性身軀,將她擠壓得更緊。瞬間,她心慌意亂,以為他嘴上說一套,要做的卻又是另外一套,眼睜睜看著他、他、他他他他他他……

他解開了綁住她四肢的紅綢,還翻到床鋪內側,用手撐著腦袋,笑笑看著錯愕的她。

她嘴兒半張,楞了一會兒,直到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毯下飽滿的豐盈,她才豁然回神,迅速拉起毛毯,一掌拍在床鋪上,借力使力的飛離床鋪,在幾尺外站定。

「你這是做什麼?」他又想要什麼邪惡花樣?

杜峰滿臉無辜。

「我是要放你走啊!」

放她走?

嬌嬌柳眉緊擰,瞪著床上的男人。他花費這些工夫、這些時間,就僅僅是要把她抓來這兒,為她的舊痕新傷搽藥?

從來,她捉摸不透他,而且不知為什麼,還本能的不想一如果她願意承認,其實是不敢一去費心琢磨,他的行徑與動機。

她不懂杜峰,更不懂自己心中,此刻湧出的惆悵是為何而起。

「對了,」他拿起玉盒,往前一遞。「把這盒葯收好。不過,最好是別再受傷了。」他叮嚀著。

「我不需要!」她果斷拒絕,才不肯拿來路不明的東西。

他彎著薄唇,愉快的把玉盒收進衣衫里,用體溫暖著。「也好,這樣下次我還可以再替你搽藥。」

嬌嬌羞惱的瞪著他,想要回嘴,卻又明白,他胡說八道的能耐,比起武功來更強,不論她說什麼,他都能說出惱人的話來羞她。「怎麼還不走?」杜峰笑得好和善,細心的問道:「莫非,你是想求我了?」

她氣哼一聲,不再自取其辱,拾起被褪去的衣衫。起先,她想到屋外才擱下毛毯,穿回衣裳,但是這男人己看過她的身子,這麼做不過是更為示弱罷了。

倔強的性子支撐著她,就地背過身去,放開毛毯后,迅速的穿回衣裳。這段時間裡,她敏銳的感受到,他的視線如似實體,放肆在她的背後溜轉。離去之前,她不忘撂話。

「下回再見。」

「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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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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