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激烈交鋒
花季美駕駛著號戰鬥機一路狂追，在即將抵達第一軍區指定作戰地點時才終於趕上了浩浩蕩蕩的飛行大隊。在接通了軍區首長刑東的音頻后，花季美才得知自己是唯一一位歸隊的藍鳥小分隊成員。至於藍鳥小分隊的其他成員還尚無一人歸隊，真可謂是生死未卜。在這種情況下，軍區司令員刑東也只好先將花季美安排進了另外一支小分隊里。
白骨小分隊，一支戰績輝煌，赫赫有名的艦隊。隊長田木柯更是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花季美早聽說過此人的威名，如今能夠被分配到白骨艦隊，花季美還真想開開眼界，親眼見識一下這位傳奇人物到底與常人有何不同。
就在花季美還在揣測這位新長官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時，耳機里傳來了田木柯的聲音。
「你好！歡迎你加入白骨小分隊！我是艦隊的隊長田木柯。現在你就把音頻調至那裡是我們小分隊自己的音頻區。在那裡你可以和隊友們聊聊天。」
對方話說得不多，剛說過這幾句話后便關閉了現在所使用的音頻。花季美立刻按照田木柯的提示，將音頻對接到頓時，耳機里傳來了亂鬨哄的喧鬧聲。
「竟胡扯！我就沒見到徐雪嬌對老邢笑過。」
「得了吧！人家笑不笑還非得讓你看見？」
「你們倆都知道什麼呀？兩隻羽翼未乾的小毛鴨子！愛情是最難琢磨的，到現在老邢他自己還沒品透呢！就憑你倆就能看得穿？哼……」
……
聽到東扯西拉的話題，花季美根本就插不上嘴。花季美只覺得這裡顯得有些亂，不像是用來保持聯絡的軍用頻道，倒像是網路聊天室里的群聊。怪不得隊長田木柯在向自己介紹的時候用了「你可以和隊友們聊聊天」這樣的字眼兒。
起初花季美並沒有想到，白骨小分隊的獨立音頻區竟像箇舊貨市場，說什麼的都有。在這一點上，看來還是藍鳥小分隊顯得正規些。因為在藍鳥小分隊的獨立音頻區里，大家談論的都與戰鬥有關，從沒有這樣嘮家常的話題。比起藍鳥小分隊，這裡的戰士根本就不像真正的軍人，而且還是馬上就要抵達作戰一線的軍人。
就在花季美還在猜測白骨艦隊里到底都是些什麼人時，耳機里再次傳來了隊長田木柯的聲音。
「嗯！」田木柯故意咳嗽了一下，然後向隊員們說道：「大家靜一靜！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位新隊友……」
隨著田木柯的聲音響起，音頻區里一下子安靜了許多。似乎大家都在側耳傾聽這位新加入的隊友到底是誰，但實際上大家的安靜只是他們對隊長尊敬的一種表達方式，至於新加入的新隊友到底是誰，大家早在幾分鐘前就討論過了。只是花季美剛剛接通小分隊的獨立音頻區，並沒能聽到他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如果聽到，就憑花季美那小脾氣，非氣炸了肺不可。因為那些粗魯的傢伙們在幾分鐘前還將花季美形容成「無頭蒼蠅」。甚至有些人還用上了莽撞或逃兵的字眼兒。如果花季美能夠聽到並虛心接受那些看似粗魯的評價，絕對可以真正地了解到白骨小分隊里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大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田木柯也繼續向大家介紹道：「現在飛行在大家身旁駕駛藍鳥戰鬥機的便是我們的新隊友，而且她還是一位女戰士。她的名字叫花季美，以後就和我們一起作戰了。大家向新隊友表示一下歡迎吧！」
「歡迎……」
「歡迎……」
田木柯的話音剛落，白骨小分隊的隊員們便陸續向花季美髮出了歡迎的問候。但似乎白骨艦隊的成員都不善言辭。一分鐘過去了，大家也都發過言了，但花季美除了聽到「歡迎」二字以外，就沒聽到過第三個字。
「謝謝大家！我還是個新兵，今後還請各位前輩多多關照！」花季美也謙虛地回敬了一句。可至此之後，音頻區里再無任何響聲。似乎所有人都已沉睡，也或許大家都已忘記了有位新隊友剛剛加入的事情。總之，在這種尷尬的情形下，牙尖嘴利的花季美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也閉上嘴，靜靜地注視著前方。
直到第一軍區飛行大隊前部的戰鬥隊抵達作戰地點，田木柯向大家吩咐了白骨小分隊接受到的任務后，音頻區里再次響起了先前的喧鬧聲。似乎大家並沒有意識到花季美的存在。
花季美也無心聽那些談論別人家長禮短的話題，索性將音頻調至公共頻道。而好奇的雙眼卻緊盯著面前難得一見的壯觀戰勢。
低空艦隊的前部已經和敵人交上了火。在前部隊伍的上方，一個黑壓壓的陰影籠罩著大地。
雖然交火一線的位置離白骨小分隊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但通過監視器的焦距調節，花季美還是能大概了解到前方激烈的戰鬥態勢。
通過探測器的信號顯示，遠方上空的陰影應該就是蠻烏人的太空航母。其龐大的身軀比起聖保羅號也小不了太多。而且在這個巨無霸的身旁和下方的空間里，還密密麻麻地布滿了不計其數的蠻烏戰艦。
面對如此壯觀的戰勢，花季美真想拼上一拼。可隊長田木柯交代給大家的任務是保障軍區大隊的能源補給。因而在田木柯的壓制下，花季美只有和其他隊友一起降落在離戰區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後。
為了隱蔽，田木柯命令大家關閉戰鬥機的引擎。而且這位令人討厭的田木柯還將自己的機身緊壓在花季美的藍鳥號前，面對大戰躍躍欲試的花季美根本就沒有施展本領的機會。
看不到前方作戰的激烈場景，隔著小山，花季美只能欣賞到天邊泛紅的火光。但從公共音頻區里，花季美清楚地了解到前方戰事吃緊。花季美幾次開啟戰鬥機的引擎，真想飛過去大幹一場。但擋在前面的早已封堵了花季美的起飛路線，甚至耳機里還響起了隊長田木柯帶有威脅辭彙的惡狠話語。
戰鬥機給我聽好嘍！如果你的機身膽敢超過我的機頭，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打下來！聽清楚沒有？」
聽到隊長激烈的言辭，花季美好生鬱悶。花季美憤恨這位人人敬仰的田木柯，自己當縮頭烏龜也就算了，還要如此壓制自己。但畢竟人家是長官，命令的語氣有如此嚴厲。花季美也只得關閉了引擎，不敢再躍雷池半步。
前方的戰事打得非常激烈。第一軍區的先頭部隊向一條游龍一般徑直插向不計其數的蠻烏艦群。火光已映紅了天邊，無數個被擊落的戰機化作火球直向地面砸去。
四起的濃煙，閃爍不停的流光飛彈，夾雜著爆裂的火焰吞沒了一架又一架敵我戰機。
雙方的損失都很慘重，但激烈地交鋒並不會因為損傷的慘重而停息。
離戰鬥中心不遠處有一座鐵樓，憑藉著城堡的外圍攻勢不斷地向空中發出力所能及地攻擊。然而不斷擊來的流彈已經讓這座金屬堡壘變得凌亂不堪。
在這樣的戰事下，沒有人會退縮。因為所有的地球人都知道，如果此戰失敗，那就意味著地球將面臨毀滅的危險。
偷生一詞，在兩百多年的持續戰爭中早已被勇敢的人們抹去，每個人都顯得那樣的勇敢。而無畏於犧牲，卻成為了這個時代的共名詞。而退縮意味的則是死亡與徹底的毀滅。
雖然鐵樓的防禦系統已近被完全破壞，但鐵樓的四處城門卻一直開著。一輛輛全副武裝的鐵甲龍、地對空導彈發射車、高架激光炮，不斷地從城門口湧出。
雖然在這樣的戰事中，像鐵甲龍這樣的戰車無法對空中形成真正的打擊。但毫無畏懼的鐵甲龍還是快速穿梭於戰場之上。他們竭盡全力地去營救那些迫降的飛行員，似乎任何一個迫降者都比他們的生命更重要。有些鐵甲龍甚至還沒能接到迫降的飛行員便被飛來的流彈轟得底兒朝天，但後面的戰友卻繼續義無反顧地接著往前沖。
這裡沒有英雄，因為這裡各個都是英雄！一排營救人員倒下，另一排營救人員又從鐵樓的大門湧出。這就是面對外星侵略者的強大攻擊下而無畏犧牲的地球人。
殘酷的激戰幾乎持續了一整天，夜幕漸漸籠罩了這片土地。空中耀眼的光芒依然閃爍著，將黑暗驅趕到了遠方的角落。
那座身處一線戰區的鐵樓早已化作了一堆廢墟，被削平頭部的軀體還冒著滾滾的濃煙。除了鐵樓內開出的那些戰車，鐵樓里再沒走出過一個人。就這樣，一座擁有幾十萬居民的堡壘城市從此在地圖上消失。
花季美聽著音頻里的報道，雙眼浸出了傷感的淚花。然而一心要投入到激烈戰鬥中拼個魚死網破的花季美，卻無法前行半步。面對那安然擋在面前的機尾，花季美不由自主地說了句：「好可恨的田木柯！」
坐在號戰鬥機里的田木柯雖然聽到了花季美的咒罵，但臉上卻沒有顯出絲毫的表情變化。田木柯入伍已經快二十年了，新兵蛋子他是見得多了。像花季美這樣的咒罵，田木柯也早就聽習慣了。對於前方一直持續的激烈態勢，田木柯並非不想馬上投入其中。只是白骨小分隊有著自己的使命，然而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才是自己的天職。私自行動只會給大局帶來更大的損傷，這一點田木柯十分清楚。然而對於花季美表現出的急不可待，田木柯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化解。
直到區首長的命令再次傳達到白骨小分隊時，這支神勇的艦隊這才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