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起蓉蓉搖揺頭,沒有吐出原因,她小心翼翼地看箸他,「你可願意?」羅逸笑了,笑得風華絕代,「我願意,只是我要添一個附加條件。」「什麼條件?」趙蓉蓉揚眉,一臉疑惑。

「替我生孩子。」

他的話讓她又想起了兩人糾纏的一幕,他對她的肌膚異常喜愛,在床笫之上偏愛做記號,他本身又是一個節制的人,所以他隔三差五地與她同房,不多不少,不顯得他重慾,又不會委屈他自己。

這個月的癸水剛來了,說明她並沒有懷上他的子嗣,她覺得現在是一個好機會,她可以獨善其身的機會,有著管帳的能力,又能在羅府有一席之地,若日後他娶了正室,她也不會被打壓得太慘,至於跟他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這是因為她至今仍覺得,與他之間的情事太過纏綿,她無法習慣。

不過說到替他生孩子……她的眉眼笑了,她也希望有自己的孩子,但他有了正室,她的孩子就會被正室所管教,被人壓在腳下,就如她一樣,庶出孩子的苦,她自己體會過一回,不願讓孩子也深受其害。

「如何?」羅俛問她。

「我如果有了孩子,你又有了正室,可否……」羅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宛若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

「可否掛在正室的名下,身為嫡齣子?」趙蓉蓉清脆的嗓音在廂房裡回蕩著,羅逸嘴角的笑容隨著她最後一個字消失而蕩然無存。

「不怕正室虐待他嗎?」

「我會照顧他的。」

哦,把懷胎十月的孩子送給別人當孩子,又煞費心思替別人養大孩子,她的腦袋裡裝的到底是什麼?羅逸神色越發地淡,淡得看不出他是喜是怒,「何不乾脆讓你做正室?」趙蓉蓉瞠目結舌,對於他的話完全不能接受,「你胡說什麼,抬我做正室?這種事情我沒有想過。」羅逸輕笑道:「為什麼不想想看?」

趙蓉蓉立刻搖頭,「我不會想這麼無聊的事情。」她一口否決。

羅逸的笑容又退去了,他緩緩起身,坐在她的身邊,兩眼認真地與她平視,「你真是清心寡慾。」「這是自知之明。」側室抬為正室的事情她是聽過,不過她沒有這種雄心壯志,做了正室又如何,不就是權力大一點嘛,以後可以管管下面的側室、小妾,這樣的權力她沒有興趣,她倒是希望不要有人來煩她,這樣就夠了所以脫離他的妻妾圈是最安全的做法。

看不透她的想法,但她這麼堅持必然有原因,他不介意慢慢地探討,「好,我答應你。」趙蓉蓉臉上一喜,羅逸又說:「既然是交易,不如寫下來,就如賣身契一樣,說個清清楚楚的好。」起筆的事情自然是交給羅逸了,羅逸寫好了拿給趙蓉蓉看,沒有問題之後,兩人各自畫了押,交易也就成了。

趙蓉蓉正要回房藏好這份文書,他卻拉著她的手,迫使她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臉一紅,「不行,我……癸水還沒完。」羅逸的食指輕點了她一下,「我自然知道。」

趙蓉蓉瞪了他一眼,「那……」

「喏。」羅逸的食指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貼在她的鎖骨下方,她的背脊一陣顫抖,「這兒淡了些。」趙蓉蓉低頭一看,那是前幾天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她的身子不由發燙,「這自然會淡。」總不能留著給人看一輩子吧。

羅逸出乎意料地低下頭,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下,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一個熱吻隨即落了下來,他的唇熱熱的,就像桌上剛沏好的茶,燙得她心口一片火熱,她的呼吸也眼著加重,臉頰的紅暈更是誇張地蔓延。

「別……」趙蓉蓉出聲道,卻柔軟無力,令人分辨不出她是真的不想,還是矯情做作。

「只不過是加深一下罷了,緊張什麼。」羅逸輕斥了她一聲,隨即推著她高開,「回去睡吧。」趙蓉蓉紅著臉,眼神不解地看著他。

「怎麼,留下來是要爺替你解火?」羅逸挑高一邊的眉,邪氣的模樣實在可惡。

趙蓉蓉沒有說話,捂著胸口發燙的痕迹,快步地離開了。

進了帳房之後,趙蓉蓉一成不變的生活發生了變化,除了用膳和晚上,她大多數時間都在帳房中,不過有的時候,她也會被羅逸拉住,一同睡個午覺。

今日用過午膳之後,羅逸不覺得有睡意,便拉著她去泛舟。

泛舟?沒想到羅逸也會有出門的時候,趙蓉蓉取笑他,「我以為你就喜歡待在羅府,不出去呢。」羅逸神色怪異地瞟了她一眼,「我有說出府嗎?」不出府,難道府中還有地方泛舟不成?

後來趙蓉蓉終於知道自己是多麼孤陋寡聞了,羅府很大,比趙府要大上很多,但也不會比皇宮大,也絕對不會有湖能讓人在其上泛舟游湖,但確實可以泛舟。

羅逸領著她走出了逸園,走到一座名為樂軒湖的院子,一走進院子里,沒有任何房段,有兩座石亭,院子中間就是一座人工湖,周圍盛開著嬌艷欲鏑的花兒、生機勃勃的柳樹。

湖不大不小,絕對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湖,這個湖是圓形的,能放人一葉扁舟,扁舟繞上一圈根本就不花時間,只是比水池大一點的池子,稱不上是湖。

羅逸坐在靠岸的扁舟上,睇了趙蓉蓉一眼,「上來。」趙蓉蓉拉著裙擺上了扁舟,小聲地說:「我不會、不會泅水,要是落入水中……」她膽顫心驚地抓住扁舟的兩邊,臉上的神情有些惶恐。

羅逸伸展著四肢,往日剛好容他一人的扁舟,如今多了一個人,他的腿腳無法伸展,他便將頭擱在她的腿上,如此一來勉強躺得舒服。

「羅、羅逸。」趙蓉蓉花容失色地喊著他的名。

「這水只到我的腰間,你要是掉下去,怎麼也掩不死。」羅逸懶洋洋地說。

入秋之後天氣轉涼,午後陽光最是溫暖,曬得人有了睡意,清風吹得樹影婆娑,揺曳生姿,淡淡的花香隨風飄過鼻尖,心曠神怡,趙蓉蓉漸漸也不再緊繃,愜意的氛圍也讓她染上了睡意,低頭看了看躺在她腿上的男人,她也閉上了眼。

靜謐的午後,扁舟上的男女仰躺著,小小的扁舟慢悠悠地轉著,此等悠閑令人猶如置身仙境。

半響之後,羅逸睜開眼睛,溫和的陽光曬得他心情愉說,他雙手往後一撐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休憩半刻,他的精神好多了。羅逸回頭一看,趙蓉蓉嬌小的身子縮在扁舟里,下身的裙子被他睡得皺巴巴的。

他伸手撫平了皺皺的長裙,張口正想要喚醍她,一隻五彩斑斕的蝴蝶飛舞著,盤旋在半空中片刻,據轉停駐在趙蓉蓉的髮髻上,那彩蝶就宛若一支簪子般別在她的髮髻上,一動也不動,她的睡顏恬靜,連蝴蝶都被她的祥和之氣吸引。

羅浼注竟到她的發上唯有一支銀簪,是新婚第二日娘送給她的,他的目光緩緩往下,除了她的發簪,她身上無任何首飾,一支彩蝶發簪的雛形在他的腦海里徐徐而生,他忍不住想畫下來。

此時停駐的蝴蝶動了動,倏地張開五彩的蝶翼,半透明的五彩蝶衣掠過他的眼眸,往空中飛去。

「唔……」睡得迷迷糊糊的趙蓉蓉醒了過來,見羅逸坐著,「你醒來很久了?」羅逸低頭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習慣他的愛理不理,趙蓉蓉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脖頸,水眸看了他一眼,「我們是否要回去了?」羅浼終於看向她,「嗯,回去。」

羅逸似乎有些怪怪的,趙蓉蓉心裡疑惑,沒有問出口,動了動腿,她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麻了。

羅逸已經撐竿到了岸仂,對她說:「上去。」

趙蓉蓉垂著頭,露出粉嫩的後頸,「要不你先上去?」羅逸看了她一眼,黑眸落在她的腿上,「腿麻了?」趙蓉蓉點點頭,「嗯,麻了。」

「怎麼叫我特你揉?」羅逸心生好奇地問。

他的問題弄得趙蓉蓉差點抬不起頭,「這……」怎麼可能,在她的印象中,男子皆是由女子服侍的,要男子主動服侍女子,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不用了。」趙蓉蓉緊張地說,她很難想像惡霸的他為自己捏手揉腿的場景,心裡只覺得可怕。

羅逸盯著她幾秒之後便逕自上岸了,將繩索在一旁的柱子上打了一個結。

「你先走,我等等就回去。」趙蓉蓉低低地說,小手偷偷地在腿上揉著。

一雙強大的手臂穿過她的腋下,繞住她的腰身抱了起來,趙蓉蓉驚呼一聲:「啊!你……」趙蓉蓉望著羅逸,他卻不看她,大步往外走,她的心跳猛地加速,本來應該麻到沒有知覺的腿,卻能透過蓮蓮的衣料感受到他識熱的體溫。

一路上所過的院子,僕人無不驚奇地看著他們,卻都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

他竟敢抱著她回到逸園,她以為他真的會丟下她,一個人先走了,這樣比較符合他的性格,不是嗎?沒有,他沒有丟下她。

趙蓉蓉記得小時候,她一心渴望跟趙府的兩個嫡出女兒一起玩,可她們總是不願與她玩。

有一回,她們突然說願意跟她一起玩,她們帶著她去後山玩,結果她絆倒摔疼了腿,走不動了,她們說回去找爹,但最後出來尋她的是她的娘親。

娘親拖著病體找到她,抱著嚇得渾身發抖的她回到了小院子,那時她便知道,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娘親了。

「能走了嗎?」頭頂上傳來沉沉的嗓音。

趙蓉蓉抬眸瞄了羅逸一眼,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逸園,正站在廂房前,她的眼眶濕濕的,點點頭道:「可以。」羅逸放下趙蓉蓉便轉身要去書房,袖子被一道弱弱的力道抓住了,她很快就放開了,「謝謝。」羅逸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快步地走到了書房,趙蓉蓉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心裡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就如那時被娘親找到的感動……

羅逸待在書房裡,手上的畫快按速地畫著,約莫半個時辰,紙上躍出一支栩栩如生的彩蝶發簪,他滿竟地看了看,確定沒有任何不足之後,他將紙的四方都以玉鎮紙壓住,打開窗任其乾得快些。

羅逸坐在椅上,端起一旁的茶壺,斟了一杯茶,慢條斯理地喝著,喝完茶之後,他站了起來,將乾了的紙收好。

他記得翠玉軒有一塊五彩的琉璃,用來雕成這發簪是剛剛好,他想了想,改日讓張管事來一趟,替他跑下腿吧。

羅逸離開書房,一個僕人正急勿匆地走過來,他挑挑眉,沒有人會無事跑來逸園,除非想被他踢斷腿,弱冠之前,他因一個僕人亂闖逸園,踢斷了那人的腿,自此之後再無仆在她的頭上了。

趙蓉蓉知道大嫂很不滿婆婆的做法,但是大嫂也不想想,她只是側室,婆婆不可能把府中的大事交到她的手上,至於帳房的事,她也不是全部攬過來,只是替帳房先生分優解難而已,根本不會有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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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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