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醉酒的天使

站在街頭望著已經不再刺眼的太陽，阿德里安感覺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一般鬱悶。從他醒來到現在，無論是文字、語言還是習慣他都能很快地適應並且融入到北美的生活當中，他甚至相信自己有中國血統，因為他的中文能力就像本能一樣。這一切似乎都證明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然而那對時有時無的翅膀，以及對前塵往事的毫無印象讓他又覺得自己不像人。

據說天使只要從高處跳下去就能墜落到人間，阿德里安不禁懷疑自己曾經從很高的地方跳下來，並且摔壞了腦殼。

「難道說我是伊米爾口中神族或者魔族的一員？」阿德里安忍不住拍了拍腦袋，該死的，以前的任何事情都想不起來。

香風襲來，羅昕陽笑眯眯地從後邊挽住了阿德里安的胳膊。

「幹什麼敲自己的頭呀，會變笨的！」羅昕陽抿著嘴，笑容將眼睛彎成了月牙，「姑姑我今天很開心，帶你去吃大餐吧，你想吃什麼？」

「你決定吧！」阿德里安低下頭看了看羅昕陽，他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如此高興，甚至不介意自稱姑姑。在阿德里安看來，羅昕陽是個奇怪的女人，她對自己有一對翅膀的事情彷彿並不在乎，在開始的驚慌之後就完全無所謂了。

「姑姑！」

「嗯？」

「你不害怕嗎，我有一對翅膀，那是普通人沒有的！」阿德里安猶豫著說。

「所以你不是普通人啊，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是上天賜給我的天使，是天使！」羅昕陽並沒有察覺到阿德里安臉上的苦笑，猶自興高采烈地說：「吃法國菜怎麼樣，我知道有一家味道很棒，你等一下，我去取車！」

目送著羅昕陽的背影，阿德里安落寞地靠在街邊的電線杆上。「我總覺得這人間有很多牽絆，我不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他望了望天空，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有家人。這種想法就像一根點燃的導火線，立即把內心中的思緒給炸開了，他感到非常不安。

「伊米爾？」阿德里安試探著呼喚身體里地怪物。然而並無結果。反倒是那種莫名地心情越沉重起來。就像有個小人兒在心裡敲打一般。

事實上伊米爾地心情也不好。他拒絕阿德里安地呼喚原因在於他被這少年丟失地記憶給震驚了。那些惡毒地手段。卑鄙地技巧。以及瘋狂地行徑讓伊米爾想起了很久以前被魔族誘惑而墮落地人類。不。阿德里安比那些人類還要邪惡。

「他真是個惡魔般地存在啊！」出一聲感嘆后。伊米爾決定和阿德里安好好談一次。

此時阿德里安注意到街角地一家小酒館。他摸了摸衣兜里羅昕陽給他地零花錢。喃喃道：「剛才地心情就是所謂地憂愁么？」而那個小酒館地名字就叫忘憂谷。只不過阿德里安沒有注意到小酒館外邊有個小雕塑。一個倒立地打火機。

「你想喝點什麼？」酒保看著這個英俊地生面孔。臉上洋溢著很奇怪地笑容。「你是新來地？要不要我給你調一杯？」

「好吧！」阿德里安沒有心情和酒保說話。他趴在吧台上。有種渾渾噩噩地感覺。所以他沒有留意這間酒吧里地顧客全是男地。

「酒的味道還真是不錯，喝完之後有種飄啊飄的感覺！」阿德里安搖晃著空杯子，看著酒保說，「我能不能再喝一杯，有沒有別種？」

酒保看著阿德里安的臉孔，除了英俊還有稚氣，他突然想到眼前的年輕人恐怕還沒到法定飲酒的年齡，剛想提出疑問，一個爆炸頭卻坐了過來，用乾澀的嗓音笑道：「克洛斯，我一直以為這間酒吧只有蜘蛛網和蒼蠅，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帥哥！」說完側頭看著阿德里安道：「你想喝什麼，我請你，我叫安德烈！」一邊說，他一邊**阿德里安的臀部，暗暗吞了口口水，「看上去很結實嘛！」

「酒！」阿德里安的回答很簡潔，酒保卻揮了揮手，想繼續問阿德里安的年齡，那個叫安德烈的爆炸頭卻低吼起來，「給他一杯punch，少他媽磨蹭！」看上去，這個爆炸頭是個厲害的傢伙，酒保不敢怠慢，迅地調了一杯給阿德里安。

「小乖乖，看起來你是第一次來這裡，你叫什麼名字？」安德烈腆著臉用胳膊碰了碰阿德里安，阿德里安並不理他，而是一口將雞尾酒一飲而盡。

「喝這麼多酒，是感情上出現了什麼疑難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向我傾訴，我非常期待能夠幫助你！」安德烈**著將大手放在了阿德里安的大腿上，雖然這讓阿德里安很不舒服，但他覺得爆炸頭是個熱情的人。

「向你傾訴？」阿德里安感到有些眩暈，可能是喝多了的緣故，他覺得有些熱，尤其是背部，那對翅膀似乎又要鑽出來了。

「說吧，什麼都可以跟我說！」爆炸頭露出一口大板牙，大手向阿德里安的大腿內側摸去。

阿德里安扭動了一下身體，帶著醉意道：「那我說了，我可能是個天使！」

「天使？呵呵！」安德烈笑得愈禽獸，「那我豈不是你要找的魔鬼？」

「你不相信？」阿德里安感到背部的不適越來越強烈，從吧台上站了起來，對安德烈說：「跟我去洗手間！」說著便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他，他恐怕還沒成年，安德烈！」酒保看著阿德里安醉意蹣跚的背影，結結巴巴地說。

爆炸頭的思緒卻已經飛到洗手間里去了，臉上蕩漾著春光，沖酒保齜牙道：「你他媽閉嘴！」接著賊眉鼠眼地朝四周看了看，躡手躡腳地去了洗手間。

關上房門轉過身，阿德里安已經脫掉了外套扔在了安德烈的頭上，安德烈拿著外套深深地吸了口氣，模糊看到阿德里安的內衣上有一對白色的翅膀，不禁**地扭著腰笑道：「你的內衣好可愛呀！」

「看著吧！」阿德里安轉過身面對安德烈，突然將兩手張開，「砰！」隨著手臂的動作，他背上的那對翅膀也猛地張開了，這場面可真是神奇，爆炸頭嗚嗚了兩聲竟然倒在了地上，顯然這傢伙接受不了這種刺激的現象，嚇昏了。

「還說可以向你傾訴！」阿德里安搖了搖頭將爆炸頭扛了起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時間已近黃昏，羅昕陽焦急地站在街口張望。最近加州的天氣有些異常，夜晚來的特別早，彷彿太陽也受經濟危機的影響消極怠工，還不到七點鐘，街上已經顯得有些昏暗，而早早開啟的路燈也沒有讓街道明亮，反而有種模糊的感覺。

羅昕陽不敢走遠，只是在附近的幾個街區亂走，嘴裡不停地抱怨，「臭小子，被我找到了看不打死你！」

就在羅昕陽彷徨無措的時候，街尾突然傳來一聲聲尖叫，一群人從一家餐館里跑了出來，就如見了鬼一般倉惶。

「怎麼回事，難道是安迪？」羅昕陽以為阿德里安的翅膀又長出來了，所以嚇壞了旁人，她沒有絲毫考慮地向餐館的方向沖了過去。就在她剛剛跑開的時候，她旁邊的一家酒館里連滾帶爬出來一個人，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每一個人都出凄厲的慘叫並且灰頭土臉，結果附近的路人也驚惶地跟著大叫起來。

此時羅昕陽剛好在街道的正中間，然後她懵了，「Fuck，兩邊都在吵，安迪到底在哪邊？」賭一把，繼續朝街尾跑去，剛走了兩步又立即轉過身，「安迪在後邊！」一邊說一邊以最快的度飛奔。

這時候，在羅昕陽的身後有一群同樣高飛奔的人，以及一頭白色的，接近六尺長，走路歪歪斜斜地老虎，看上去這個傢伙在剛才的餐廳里飽餐了一頓，並且喝了不少酒。

「電台不是說是一頭幼虎嗎，如此雄壯哪裡幼小了？」羅昕陽想起在路上聽到的新聞，腿肚子都快抽筋了，不過人類的本能還是驅使她不斷地向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越了街邊的欄杆，火衝到了街對面。

很快，人群朝街對面涌去，這一邊只剩下那頭白老虎一邊酒瘋一邊朝街頭晃悠。

街區一片混亂，剛才從酒館里跑出來的傢伙看到老虎越走越近，再次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接著羅昕陽看到了阿德里安，他紅著臉從酒館里走了出來，看上去也喝高了，一邊大叫：「我是天使」，背後的翅膀一邊輕輕地扇動，僅一瞬間，他的王霸之氣已將他四周五十米之內的人統統嚇跑了，只剩下那頭老虎如看馬戲一般獃獃地望著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開了一天的會有點乏，今天就更一章吧，話說我也該進新書榜了，嘿嘿。